25、鴛鴦浴

2024-09-04 11:54:39 作者: 香酥栗
  八姨太許佳怡住院了,正好住在章署長的隔壁房間,一個左臂挨了一槍,一個右臂挨了一槍。

  真真兒巧,倒霉二人組。

  白修然親自陪著八姨太做完了手術,又好生安撫了八姨太,隨後來到章署長的病房探病。

  此時陳曼瑜攪著粥,一口口的餵著章署長,好生道:「我知你不愛吃這樣寡淡的口味,但是大夫說了,只有這樣才是最好。你堅持一段時間,想來不需要很久的。克制克制。」

  說到這裡,她突然回頭,盯住了兩個護工,說:「若是讓我知道你們誰給老章吃別的,就別怪我不客氣!」

  兩個護工都是陳曼瑜請的,自然是聽她的,連忙再三回了好。

  白修然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幕,他微笑說:「老章,你怎麼樣?」

  章署長此時仍是木乃伊,他抿抿嘴,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幾乎撐不住。畢竟,要不是他們家那個小掃把星,他至於受傷嗎?至於嗎!

  「是老白啊,快坐,聽說尊夫人也受傷了?你看這真是……我這一傷沒人坐鎮,北平的治安都差了不少。真是缺不了我啊!真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白修然頷首,他微笑:「可不正是如此,章兄於北平的重要,旁人不知,我白某一直都是很清楚的。若不是你日理萬機,廢寢忘食工作,也不會有我們安穩寧靜的好日子。只是既然傷了,章兄就別掛念工作,還是好生養傷。畢竟,還有一個月就是婚禮了,若是章兄不能健健康康的與二妹結婚。怕是二妹就要恨透了我這個姐夫。」

  頓了一下,他滿是歉意一笑:「說來,那日不是你與警察總署的諸位兄弟在,怕是我們阿羅不定要受多少傷。你這個情,我白某承了,銘記於心。」

  這一番話倒是讓章署丈舒服了不少,他說:「救人都是理所當然的,我難道還能看著外甥女兒受傷?我做姨夫的應該的。」

  這時他倒是相當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說的好似是他救了人一般。

  白修然也不反駁,帶著笑,說:「就算是自家人,也未見得都能這樣豁出去。二妹原就與我說,你真是相當難得的好男人,能找到你,是她的福氣。我有些不以為意。今日看了,是我錯了。說起這個,我真是要跟章兄你道歉,其實先頭二妹說起與你的婚事,我是不贊成的。你知道的,我岳父過世的時候叮嚀我多照拂幾分二妹,我一直都是將她當做親妹妹的。而二妹也一直將我當做親兄長。那時我想著,你一個破警察署長能有什麼錢。沒有錢窮嗖的能過什麼好日子。嫁過去不是受苦麼?可是卻禁不住她堅持,也就答應了。湊合過吧,不行她還有嫁妝呢,再不行還有我!」

  章署長險些一口氣上不來,憋得臉紅,氣的很!

  你他~媽看不上誰!

  白修然繼續說:「不過現在我知道,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章兄為人,天地可鑑。沒錢又如何,你沒錢,我有啊!不知章兄是否有興趣做生意呢?」

  章署長顧不得胳膊疼,呼啦一下坐了起來:「有!太有了!」

  似乎察覺自己的失態,又有些尷尬,他說:「我有是有的,只是我這個人恐怕不擅長……」

  他盯緊了白修然,果然,就見白修然溫和:「您不擅長,還有我啊。想來你該聽說過,我在城郊有一個紗廠,雖然場子不大,但是銷路還是不錯的,一年盈利大抵有個十幾二十萬。我想過了。等你和二妹辦過了宴席,就將紗廠送給你們夫妻。你們放心,絕對不影響章兄你的工作,場子裡的管理與財務都是我選好的,十分有能力。他們絕對不敢糊弄你。而銷路也都是我先前談妥的,幾年內不會有變化。自然,若是有,你找我便是,我給你處理。章兄看如何?」


  停頓一下,白修然繼續:「章兄你千萬不能推拒,若是推拒,就是不給我白某人臉面。二妹是個婦道人家,對這些事情十分不在行。倒時候少不得要讓章兄多勞累一些了。但是為了你們的未來,相信章兄是願意吃這個苦的,對不對?」

  章署長被白修然的話砸蒙了,他哆嗦嘴唇,想要找到自己的聲音,但是做了好幾次,卻失敗了。

  一年盈利十幾二十萬的場子給、給他了?

  是白修然瘋了還是他耳朵出現了問題?

  白修然繼續:「自然,若是年底的時候章兄信不過場子的帳目,也可以找我看一看。鄙人不才,不擅舞刀弄槍,在這亂世十分沒用。可是做做生意算算帳還是可以的。讓我過一眼,便可知他們有沒有搞什麼貓膩。這你完全不用擔心。」

  他拍拍章署長的胳膊:「一切有我。」

  章署長瞬間哆嗦一下,瞬間疼的呲牙。

  白修然「不小心」拍到他的傷口了!

  「哎呀,滲血了,快去叫大夫。」

  白皙然歉意:「你看我……」

  章署長立刻:「沒關係!」他嗓音洪亮:「沒什麼關係,你也不是故意的。剛才的事兒,你說要把你的紗廠給我……」

  白修然:「對。不過要等你和二妹辦了婚事,我也知道這樣有些小人之心。只是二妹命苦,這麼多次,我實在是不能不為她著想。」

  章署長並不介意這個,反正他們一定會結婚的。他立刻眉開眼笑:「我也不是那計較的人啊,自然無妨,自然無妨的。我原還聽說你城裡的皂廠最賺錢呢,沒想到你這紗廠也這般賺錢。」

  白修然眉眼閃了閃,笑容越發的燦爛:「說起皂廠,我也想好了,將其中一半作為二妹的嫁妝送給你們夫妻。」

  章署長:「什麼!」

  他一激動,呼啦一起身,整個人咣當一聲摔在了地上。

  「啊,唉呀媽呀!」

  他這一下摔得可不輕。

  陳曼瑜立刻上前扶他,關心的紅了眼眶:「哎呦老章啊,你要不要緊?」

  「不要緊!」老章沒說話,大夫倒是上來了,他將人扶了起來,簡單檢查了一下,說:「人沒事的,下一次小心些就行。」

  章署長此時也不關心這些,一把將大夫扒拉開,只問:「這也給我一半?」

  白修然:「二妹結婚,我這做姐夫的自然要添點嫁妝的。只是你們別嫌棄少就成。」

  「不嫌棄不嫌棄,哎呀,白兄弟啊,我就知道你這人極好,真是難得的通透人,能跟你做親家,真是十二萬分的福氣啊……」

  大夫掃了一眼章署長,翻了個白眼,轉身出門,門口圍著幾個小護士,皆是滿眼桃心盯著白修然。

  「別在這兒圍著,都回去幹活。」因著他十分嚴肅,倒是讓人一鬨而散。

  只是回到辦公室,這位劉大夫啪嗒一下將聽診器放在桌上,就抱怨:「那個章署長真是不要臉到極點。」

  「怎麼?」其他幾人聽到這人,立刻都圍了上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我過去的時候,正看他跟那位白先生要東西呢?又是紗廠又是皂廠的,白修然竟然還都答應了。真是沒見過比他還好脾氣的性子。那陳小姐也是溫柔體貼,這幾日無微不至照顧。你說這小人怎麼偏是能遇到好女人呢!」


  「什麼,紗廠和皂廠?白修然怎麼捨得呦!」

  「咋不捨得了?估計是以為那章署長救了他閨女,可不就慷慨解囊了嗎?結果個屁咧,他分明是自己蠢,意外受傷!」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等白修然從病房中走出來,整個醫院都傳遍了,白修然感覺到許多炙熱的視線。讓出門送他的陳曼瑜嘖了一聲,低語:「姐夫一貫招引女人稀罕我是懂的,怎麼男人看你都怪裡怪氣的。」

  白修然聲音很低,微笑:「你說呢?八成他們都覺得我是瘋了才會把東西都給章署長。」

  陳曼瑜冷笑:「若他們知曉你早已料定他要死,不過隨便說說哄他。又不知如何作想了。」

  白修然整了整襯衫的衣領,按理說他匆忙送許佳怡來醫院,不管如何都是狼狽的,但是卻偏又不是。十分得體,頗有幾分君子端方之味道。

  他揚眉:「你聽過一句話麼?」

  陳曼瑜歪頭,等他繼續說下去。

  「老人家常說,一個人接受了太多不屬於他自己的好運,就會招致更巨大的厄運。」

  陳曼瑜噗嗤一聲,說:「我明白了。」

  白修然微笑:「他得了這些口頭的承諾,想來會對你更好的。你們琴瑟和鳴,將來才能順利繼承財產。畢竟,他背景複雜,保不齊要有什麼人來搶他的遺產。一個月,籠絡住他身邊明面上這些人,也不是很難。」

  他的視線看向大門口:「那邊那個,是章署長的人吧?」

  遠處一個瘦高個兒小跑兒往這邊跑,一頭汗。

  陳曼瑜:「對,管他們那個倒霉賭坊的。」

  白修然嗤笑一聲,說:「回去吧,留意點,別生出枝節。我先走了。」

  「等一下,你們家那個老八……」陳曼瑜欲言又止。

  白修然揚眉,反問:「你覺得,是我蠢還是你蠢?「

  陳曼瑜果斷:「那行,我先上樓了。」

  白修然上了汽車,剛一上車,就覺得不對,他伸手,還沒摸到槍,就被人抵住了手,不過是……樹枝。

  原本副駕駛座上的「管家」抬頭,笑眯眯:「爸,你動作有點慢啊?若是我現在拿的是槍,你就要出事兒了。」

  白修然打量她,她一身普通長襟大褂,壓著一定禮帽,頗向老派的精瘦學者,他無奈的笑道:「怎麼穿成這樣出來了?」

  又一想,立刻看向司機,鴨舌帽司機回頭,露齒一笑:「岳父大人。」

  司機也掉包成了馮驍。

  他一巴掌就拍了過去,「我就知道是你這小子胡來,好端端的你帶她出來幹什麼?不知道現在危險嗎?我看你就沒有靠譜的時候!」

  馮驍:「阿羅總在家裡也有點悶,我這不是想著領她出來稍微放放風嗎?」

  白修然臉色依舊不好看:「若是出事兒呢?」

  馮驍認真起來:「既然出來了,我就不會讓她有事。而且,這種避開所有人逃家的事兒,我五歲就開始幹了,真的,駕輕就熟。」

  白綺羅舉手投降:「爸,是我逼他帶我出門的,您就別怪他了。」

  白修然恨鐵不成鋼:「你就護著他吧!整日就護著他,這個小兔崽子在外面還不知道多少桃花債呢!」


  馮驍:「!!!」

  真是親岳父,嫡親嫡親的!坑我一點沒客氣!

  他趕緊:「岳父大人啊,您可別冤枉我,這事兒我得說清楚,我承認原本有些不著調,名聲也不是很好。但是若說什麼桃花債那肯定沒有的啊!而且,自從三年前與阿羅定親,我就修身養性了啊!別說女人了,外面的母蒼蠅,我都躲著。」

  白綺羅輕飄飄:「哎呀,你還欠我一次聽小曲兒呢?哎對,你第一次見我就把我當成唱曲兒的了!」

  白修然的臉一下子黑了,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好好好,馮驍,你可真好。」

  馮驍轉過頭想要好生解釋一下。

  白修然沒有給他一個眼神,直接:「開車,回府。」

  馮驍哎了一聲趕緊發動車子,只是他怎麼覺得他開的這個車子不是去白府,而是去……地府!

  他岳父不能直接給他崩了吧?

  馮驍車子開的很慢很慢,好生解釋:「這事兒真是個誤會,我們就是吃飯的時候叫個唱曲兒的在一旁助個興,可真是沒跟她們幹啥啊!我現在就差修佛了,天地可鑑啊!」

  又想了想,他說:「我發誓,要是我定親之後還跟別的女人搞在一起過,讓我立刻讓雷劈死。」

  這種事兒,得解釋清楚的,不然往後真是說不清楚了。

  白修然幽幽:「大晴天的也不會打雷。」

  馮驍:「那讓我吃飯噎死喝水嗆死走路摔死,您看行不行?」

  他的毒誓,真是相當的毒了!

  白修然這個時候抿抿嘴,露出一點笑面兒,緩緩說:「這還差不多。」

  白綺羅回頭,眼睛亮晶晶的挑撥:「爸,這就可以了嗎?您真好說話!」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就饒了我吧。等趕明兒沒人我給你跪搓衣板,你今兒別在你爸面前坑我成不?陸系那邊我都請長假了,就為了能多陪陪你,你一點也不領情,還坑我。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白綺羅蹬他,說:「說不定有人殺我這事兒還是你引起的呢?你不留下幫著找兇手,還全都指望我們家啊!沒看我們家那狐狸精都差點搭裡面嗎?」

  馮驍挑眉:「我去~你知道她是因為什麼受傷啊。」

  白綺羅微微眯眼,考慮要不要打爆他的狗頭。

  她重重的哼,說:「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

  小腳丫子又踹了過去。

  白修然終於看不下去了,他重重的咳嗽一聲,斥責馮驍:「你是不是以為我是死人啊?在我面前勾搭我閨女,還動手動腳?」

  他又不滿意了。

  馮驍:「…………………………」

  他背的冤枉有長江那麼長,「動手動腳」的,並不是他啊!

  「馮驍,我告訴你,我對你的容忍是有限的,你給我輕點嘚瑟。」

  馮驍覺得自己更冤枉了,他簡直想仰天流淚。不過,真漢子,不懼暴躁岳父。

  「行了,說吧,你們倆為啥跑出來,就是單單為了散心?還是為了來接我?」白修然問了出來。

  馮驍微笑:「到底瞞不過岳父,其實,都不是。我們是為了試驗老王他們夫妻。」


  白修然揚起了嘴角,抱胸靠在座位上:「你不信他們還領回來?就不怕傷著阿羅?」

  馮驍:「我信啊,我信他們,但是我信他們不代表我全然不會防備他們,也不代表他們不會被別人騙了。而且,如果他們真的有問題,我更要留下他們了,反正都要找幕後黑手,將計就計不是更好?」

  他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格外的冷靜:「而且我想過了,阿羅遇襲的這個時機太巧合了。怎麼就正好是我們敲定好結婚的日子之後呢?說不定真是衝著這幢婚事來的。」

  頓了一下,他若有似無的露出一抹笑,不過笑意不達眼底,反而是帶著幾分冷:「所有不想我們結婚的人,都有可能。」

  「若是不想我們結婚,殺你殺我有什麼區別?為什麼死盯著我?你的愛慕者吧?還說不是你的桃花債,呵!」白綺羅揚著嘴角,也似笑非笑的。畢竟,這樣分析才是最合理的。

  馮驍:「如果我是幕後黑手,不管我是因為什麼原因不想這幢婚事成功,那麼我都一定選擇殺你。」

  白綺羅挑眉:「說說?」

  馮驍:「一則,殺你後患小。岳父雖然從政,不過主管的不是人,是錢。他能做的只能通過錢來達成。但是殺我不同,我父親雖然退了下來,卻是陸大帥的把兄弟,而我自己更是陸系二團團長。我死了,那麼容易變成很大的麻煩。就算是為了臉面,陸系不能坐視不管。而我父親還有許多老的關係與部下,於公於私,都要不死不休。相當麻煩。二則,難易程度。你雖然武藝不錯,但是不曾經歷過什麼,沒有實戰經驗,警惕性低。容易得手。而我上過戰場,警惕性高許多。老油條了。三則,栽贓嫁禍。你死了,我平安無事,只要但凡是有一點點線索證明兇手是因為我殺你。你爸都不會饒了我。他砸錢也能砸死我,你看,我總是也要死,他又何必來殺我呢!當然,還有四則五則。」

  馮驍車子開的很穩,認真分析:「四則與五則是一個對立面,不過都可能發生。你爸因為你的死而想要離開傷心地,那麼可能是去陸系,也可能是去淮系。不過不管去哪裡,對他們都是一個巨大的加持。所以你看,同樣是不能結婚,你死了多少可能與好處。而我死了,好了,我爸就我一個兒子,又執拗如鐵牛,腦子也不會轉彎。他可不會像你爸想這麼多,會探究其中一層一層秘密。我爸只會誰幹的懟死誰。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與我爸都沒有那麼重要。」

  白綺羅安靜下來,她確實也考量過究竟是誰有可能做這些,但是卻不曾像馮驍想的這麼多。

  不過聽他細細分析來,她倒是覺得,他說的十分有道理了。

  白綺羅想了想,說:「你都能想這麼多,難道就沒有想過可能的人選?」

  馮驍面容上的笑容斂了斂,沉默下來。

  白綺羅歪頭看他,靜靜的等他的答案,就在馬上進入白家,白綺羅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終於開口:「原本有很多,但是王哥他們夫妻到了,我其實是相信他們的,但是我覺得引他們來幫我的人別有所圖,更像是想要利用他們。而這倒是加重了我對其中一些人更多的懷疑。」

  停頓一下,他說:「我會逐一求證,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更不會貿然冤枉任何一個人。」

  白綺羅嘖了一聲:「又不是你自己的事兒,你為什麼要全部攬走啊。你是不是想自己抓到人,然後省下懸賞啊!」

  馮驍側顏看她,笑了起來:「竟然被你發現我的小意圖了!不過,你只猜中了一部分,並不是全部。」


  他得意洋洋的揚了揚下巴。

  白綺羅:「咩?」

  馮驍一本正經:「其實,我還想領你父親那份賞金!」

  白綺羅:「……………………」

  就在此時,車子抵達白家。

  自從馮驍與白綺羅搭上話,白修然就一直沒有言語,他抱胸坐在后座看著二人你來我往,沒有什麼多餘表情,看不出一分。不過此時,他終於開口:「你們倒是談得來。」

  馮驍立刻坐直,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岳父語氣似乎有點涼嗖。

  好在,白修然並沒有說其他的話,他很快的下了車子,率先進屋。

  馮驍吁了一口氣,就看到白綺羅戲謔的目光,她低語:「你就這麼點能耐。」

  馮驍含笑調侃:「誰讓我想娶了他閨女呢?」

  白綺羅瞪他一眼,哼:「誰要嫁給你!」

  兩人宛如孩子,閒來無事就要掐上一掐……

  ******

  白修然率先進門,只是一進門,就看諸位姨太太都坐在客廳,一個個眼角帶著些八卦的光芒,也不知說些什麼,發出嗤嗤嗤如同火雞的笑聲。

  「怎麼都在?」

  話音一落,眾人這才從熱鬧的茶話會中反應過來,立刻齊刷刷的:「老爺回來了。」

  白修然:「阿羅……」

  沒等多說什麼,就看二太太的臉色一下子尷尬起來。

  她遲疑一下,小聲兒的湊在白修然的耳邊低語:「正想跟你說阿羅的事兒呢?」

  白修然:「???」

  他緩和一下,問:「阿羅什麼事兒?」阿羅不是接他了嗎?

  二太太十分艱難,兩隻手攪在一起,十分侷促。

  「到底怎麼了!」

  二太太終於鼓足勇氣開口:「阿羅和馮公子已經在房間裡待了三個小時了!」

  這個話,是最難說出口的,不過說出來之後別的就好說了。

  她又道:「阿羅還交代讓我們別打擾他們。您也知道阿羅的脾氣,打擾我們是真的不敢的。只是這心裡擔心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歸不那麼讓人放心。而且於阿羅的名聲也不是很好啊。我這心裡真是急死了,總算是給您盼回來了。您還是上樓看看吧。」

  白修然:「…………………………」

  三太太:「我也是實在不放心阿羅,先頭上樓上偷聽了,她那房間一點聲兒也沒有,也不知道倆人幹什麼呢!真是愁死我了!我這不擔心我們阿羅吃虧嗎?她可是個姑娘家。人家馮公子男子不在意這許多,咱們不能不在意啊!」

  四太太:「是的是的,三個小時呢,幹啥不幹完……了啊。」

  雖然眼見他們家老白的臉色難看起來,她還是把後面倆字兒說了。

  白修然的臉色此時已經不是黑了,而是開了染坊,五顏六色,五彩紛呈!

  只是六太太慣常是不會看人臉色也不會說話的,她直接開口:「他們都擔心阿羅吃虧,我說啊,這哪兒是阿羅吃虧的事兒啊!反正馮公子也不敢不認。吃虧倒是不能吃虧的。總也能試試技術,不至於結婚之後發現是個銀樣蠟頭槍。我現在怕的是啊,他們在婚前搞出孩子!要是有了孩子,這就不好看了!」


  白修然現在如同一隻已經充足了氣兒的氣球,只要輕輕一碰,就會「piu」的一聲,徹底燃爆。

  而此時,六太太完全不知道自己正是那個舉著小針,要刺破氣球的罪魁禍首呢!

  她又繼續說:「至於他們說沒動靜兒,估計是辦完事兒累了歇著呢,要不就洗澡呢!她那屋洗浴間距離門遠。聽不著正常。對,對對對,說不準還是鴛鴦浴呢!」

  「piu!」

  砰砰砰!

  白修然仿佛聽到自己腦子裡名為理智的那根線啪啪啪的斷了。

  他憋紅了臉,暴跳如雷,歇斯底里:「你們他媽是腦子有病是吧?我看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我看你們是活膩歪了,真是誰的像話都能編排。我閨女是能被你們說小話的是吧?這給你們能耐的,你們這麼能耐咋不插根雞毛上天啊!……」

  白綺羅剛到門口就聽到她爸暴躁的叫罵聲,一愣趕緊進門安撫:「爸,這怎麼了?誰又惹您了?」

  眾人一看白綺羅,頓時懵了!

  烏、烏龍!

  作者有話要說:  認真看了大家的評論,看到你們「哈哈哈哈哈哈」,我也超開心的。

  你們看的開心,我就寫的開心啦,超愛你們。最後謝謝冰上漣漪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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