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飛吻

2024-09-04 11:54:40 作者: 香酥栗
  白家,雞飛狗跳。

  好在,白綺羅最終控制了局面。

  幾個姨太太都有點尷尬,十分鵪鶉的縮在角落裡,屁不敢放。老白他們是知道的,他肯定是干不出打女人的事兒。但是老白不會打女人,不代表小白不會打啊!她一個小姑娘哪裡會管那些?

  正是因此,雖然白綺羅控制了場面,眾人卻還是忐忑的不成樣子,瑟瑟發抖。

  白綺羅蹙眉掃了一圈,問:「誰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了?」

  一瞬間,所有姨太太都看向了二太太,二太太氣個倒仰,這些人一到這個時候就想到她了,平日可不見他們多麼尊敬她。只是她到底是掌家,生無可戀的開口:「那個……」

  「好了!」

  白修然突然開口:「你們那些爛事兒就不要再說了,免得污了我們阿羅的耳朵。」

  他閨女還是個孩子呢,哪裡聽得她們那些亂七八糟難聽的話?而且若是氣出個好歹如何?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警告:「這一次,念及你們沒有惡意,我就算了。但是如果有下一次,讓我再聽到什麼不好聽的閒言碎語,就給我滾出白家!」

  幾個姨太太可憐巴巴,宛如蚊子一樣低聲:「知道了。」

  白綺羅挑挑眉,沒再追究。

  馮驍倚在門上,眉眼漆黑帶笑,眼看大家和氣起來,開口:「好了好了,這……」

  正準備打個圓場就聽到外面傳來汽車的喇叭聲,他很快的回頭,隨後:「是小姨。」

  他止住話茬兒,率先出門,陳曼瑜臉色不是很好,她嘴巴抿得緊緊的,原本精緻的臉上倒是因著蹙眉而多了一道皺紋,顯得整個人更加嚴肅。

  白綺羅迎上前,笑眯眯:「小姨,你怎麼過來了?」

  許是看到自己外甥女兒心情不錯,她原本緊繃的眉眼鬆快了不少。她露出一抹笑意,說:「阿羅怎麼穿成這個樣子?」

  視線又落在馮驍身上,說:「定然是你又勾著我們阿羅胡來了是不是?」

  馮驍含笑:「小姨您咋直接就賴我呢!我委屈啊!小姨饒命!」

  陳曼瑜翻了個小白眼,說:「瞧你這個出息。」

  不過她似乎真的有事兒,倒是也沒有更多寒暄,甚至沒有多給諸位太太留一分眼色便道:「姐夫,不知是否有空?我有些事兒想跟你談一談。」

  白修然:「走吧,去一樓書房。」

  白家小樓一共四層,白修然每一層都有一個書房,不過若是宴客倒是慣常習慣一樓的。

  陳曼瑜笑著拍了拍白綺羅的手臂,說:「行了,小姨先說正事兒,等一下出來在找你。」

  白綺羅笑了下,哎了一聲,她解開一顆長襟褂的衣領扣子,感慨:「這長衫穿著真是不舒服,我去樓上換個衣服。」

  頓了一下,她似乎想到什麼,說:「馮驍,你這幾天也挺累的,回去休息休息吧。再說……」

  她眨眨眼,若有似無的笑:「算了,說那麼多幹啥,走走走,我送你出去。」

  她推著馮驍的背,往外走。

  馮驍:「哎,我自己能走啊,你這是趕人啊!咋還推我。」

  白綺羅嘟嘟囔囔:「就推你。」


  等到兩人一同出了門,白綺羅神秘兮兮:「你說小姨有什麼急事兒?」

  馮驍作勢想了想,說:「差不多和章署長有關吧,她最近不就這麼一件事兒麼?」

  頓了一下,他說:「你把照片給你小姨了吧?她會不會出賣我們啊。要是讓你爸知道我領你去賭場搗亂偷東西,八成要搞死我了。」

  白綺羅抬眸道:「自然不會,我小姨答應我絕對不會說。不過,我們倆剛才一同去章公館這事兒瞞不住,章公館失竊的消息傳來,我爸肯定能猜到和我們有關。」

  說起這個,她有點憂愁:「我都改邪歸正不鬧事兒了,你這人真是沒帶什麼好頭兒。」

  馮驍似笑非笑的反問:「是麼?是我帶壞你了麼?我怎麼覺得你挺開心的啊!」

  白綺羅靠在馮驍的車門,理直氣壯:「剛才的事兒,你是主謀還是我是主謀?既然你是主謀,那麼就是你帶壞我了啊!」

  這麼說,真是馮驍。

  馮驍無辜:「可是我只想自己去啊?是你非要跟著的吧?是你說要趁著你爸不在,也趁著混亂去章公館。這一切可都是你說的。」

  「這事兒關係到我們家,若是你自己去,得到什麼消息不告訴我怎麼辦?」白綺羅振振有詞:「是你用計支開了章公館的下人,也是你鼓搗開了章署長的門,同時還是你,是你鼓搗開了他們家保險柜。」

  白綺羅眨巴大眼睛,睫毛忽閃忽閃的調侃:「一切都是你啊!你個主謀還想不承認是你帶了壞頭兒?」

  馮驍上前一步,手臂搭在了車上,靠她很近,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臉上,他輕輕的吹了一口氣,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你是不是挺中意我的?」

  白綺羅看他漆黑的眼睛,他的眼睛如一汪深潭,只一眼看去就被吸附其中,難以逃脫。

  「阿羅其實一點都不排斥我們的婚事,對不對?」

  馮驍的視線落在她解開領扣的白皙頸子上,低語:「你是不是有一點……喜歡我?」

  白綺羅小小的牙齒輕輕的咬了一下下唇,很快的抬頭,她傲嬌的開口:「誰要喜歡你?自戀狂!煩人精!皮皮蝦!」

  馮驍挑眉,淺笑的伸手,眼看就要落在阿羅的臉蛋兒上,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旋即一個扭動,把他抵在了車門上。也不知馮驍如何搞鬼,車門竟然一下子開了,馮驍腿一勾,兩人齊刷刷的倒在了車后座。

  白綺羅壓在馮驍的身上,形態……曖昧。

  她這下子是看明白了哦,這個混蛋就是故意的。

  她立刻掐住他的脖子,一隻腿更是曲起壓住他,怒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吧?敢這麼調戲我?」

  「我了個大槽!」六太太一出門就見到這樣一幕。

  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他們家小祖宗竟然騎在馮公子的身上,她的角度可看不到白綺羅掐著馮驍,只覺他們肢體交纏,無限的曖昧。

  饒是大膽如六姨太這時也陡然紅了臉,倉皇與白綺羅的視線對上。

  她立刻目不斜視,眼睛沒有任何焦距的滑過白綺羅的臉,隨後看天,頗為一本正經:「今天天色還行,不能下雨了,嗯,不能了。」

  轉頭「自言自語」:「哎呀,鳥屎怎麼掉我眼睛裡了……」


  她瞬間閉上眼,隨後摸摸索索的往屋子裡:「哎呀呀呀,我咋什麼也看不見了……」

  白綺羅:「…………………………」

  她掙扎站了起來,面容糾結,有點不太了解六太太這個打法兒。而且,真的要這麼浮誇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馮驍突然就笑了起來,他躺在后座上,笑的胸膛震動,說:「你看看你們父女倆都給人逼成什麼樣兒了啊!實話都不敢說了。」

  白綺羅回頭瞪他一眼,不理他:「趕緊滾蛋。」

  馮驍眉梢兒微挑,說:「你親我一下,我就走!」

  白綺羅沒忍住,擼袖子準備揍人。

  馮驍倒是不以為意,他面帶笑容,隨意的坐了起來,衣衫十分不整,不過倒是帶了幾分灑脫。

  「好了,不跟你鬧了,趕緊回去吧。我今晚還約了少帥。」

  頓了一下,他一本正經說:「我保證不聽曲兒,他們誰要是敢胡來,絕對不同流合污。成不?」

  白綺羅翻個白眼,說:「你少說點我表哥壞話吧。人家都是壞人,就你出淤泥而不染,你咋這麼白蓮花呢?」

  馮驍:「那沒辦法,人品就是那麼好。」

  白綺羅沒跟他繼續貧,扔給他一個白眼,轉身往屋子裡去。

  馮驍:「阿羅!」

  白綺羅停下腳步,回頭看他,馮驍騷氣的對她飛了一個吻,含笑:「bye。」

  白綺羅順手就抄起花壇邊兒的轉頭,飛了過去。

  遠遠,距離馮驍十萬八千里遠,沒打著。

  不過馮驍卻還是跳了一下,後退一步。

  他竄到駕駛座內,發動車子,對著車窗外的白綺羅又飛了一個吻,不等白綺羅暴躁,車子呼嘯而出。

  白綺羅氣的跺腳:「這什麼爛人啊!」

  她氣沖沖的進門,就看幾個姨太太神色各異,不過都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十分安靜。

  白綺羅:「怎麼都在這兒?我爸他們還沒出來?」

  二姨太微笑:「還沒呢?」

  白綺羅倒是不怎麼放在心上,逕自去換衣服。只是等她洗了澡換了衣服下樓,就看這幾位還在,她疑惑問:「你們怎麼不回房休息?都聚在這兒幹嘛啊?」

  她這麼一問倒是讓其他人有些尷尬了。

  為什麼?

  還不是為了陳曼瑜麼?

  陳曼瑜不待見他們這些姨太太,而她們心裡也是相當不待見陳曼瑜的。畢竟,陳曼瑜可不是老白正經的親妹妹,過世妻子的妹妹,小姨子……說一萬遍親如兄妹,也終究不是親兄妹。而陳曼瑜又格外招人,她們哪裡能放心?

  「我們也沒什麼事兒,在樓上還是樓下還不是一樣的?一起嘮會兒也挺好。」二太太倒是精明的,她含笑說:「你說,家中有客人倒是也沒送個果盤兒,多少有些失禮。只是,他們談要事,我們也不好直接過去打擾。阿羅要不要去書房送一個果盤?你可與我們不同,你過去你爸才不會埋怨你呢!」

  白綺羅此時已經坐在沙發上,她嗤的笑了一聲,說:「二姨娘省省那份兒心吧。」

  二姨太尷尬的笑了笑,不敢言語了。

  白綺羅隨意的拿起報紙,胡亂翻看,還別說,這個時期的報紙真是相當大膽了。若是現代,哪兒能隨意的報導一些了不得大人物的緋聞軼事啊。

  而現在,她表姐的照片光明正大的掛在頭版頭條,旁邊的男人眉清目秀,纖細消瘦。

  「當紅名伶趙卿春深夜醫院探訪紅顏知己,陸系大小姐不懼流言月下同游花園。」

  白綺羅念了出來。

  坐在最遠的五姨太一激靈,抖了一下,趕緊的:「這些報紙慣常都喜歡胡說八道,其實無非都是捕風捉影的小事兒,就算是只說一句話,他們也要發散成有一腿,萬萬不能聽他們胡言。無非就是一張照片,內容隨便編。遇到些不著調的鴛鴦蝴蝶派,春花秋月都能寫出花兒來。我看不看也罷。不若我給收了吧?」

  她趕緊起身上前,就要將白綺羅這邊的報紙收走,只是剛碰到報紙,白綺羅啪嗒一下子伸手給壓了上來。

  她揚眉,微笑:「五姨太,你這是幹什麼啊?怎麼著,這事兒還跟你有關係?不會吧?」

  五姨太立刻:「自然不會有什麼關係!」

  三姨太不陰不陽的笑了一聲,說:「我看五妹妹是怕你看了報導,以為趙卿春故意爆料,對那趙卿春有意見去砸人家場子吧?畢竟,人家也是師姐弟,到底有些感情的。」

  白綺羅倒是沒想到,她仔細回憶一下,她爸好像真有一房姨太太是戲子出身的。所以,是五姨太?

  「三姐這話說的真是不中聽,倒像是我幫著外人似的。近來多事之秋,我不是也想著別那麼多事兒嗎?讓三姐這般一說,真是生生的難聽了不少。再說了,有感情怎麼了?難道還非要做一個冷酷無情的人?我們打小兒一起學戲,這關係也不能因為我嫁人就徹底抹殺了啊!咱們爺都體諒著,你倒是要說三道四,真真兒過分了。」五姨太也不是善茬子咧。

  三太太:「呵,我不過隨便說一句,你看看你這麼多句,倒好似我針對你了!我這不是也隨便一說嗎?不過我倒是確實沒有五妹妹想得多,心思多。人和人哪兒一樣呢!」

  「你!」

  「好了,你們這是幹什麼!」二太太及時阻攔了二人,說:「你們兩個人都上樓回房洗洗臉清醒一下吧。」

  三太太與五太太互相對視一眼,哼了一聲,齊刷刷的起身。

  眼看他們上樓,白綺羅似乎不經意的開口:「他們關係倒是一般。」

  其他幾人立刻坐直了,面面相覷,不知道白綺羅為何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六太太因著先頭說了白綺羅的八卦,這個時候生怕到時候再傳到她的耳中惹來這小姑奶奶的發飆,十分小心翼翼的哄著她,以期望到時候傳到她耳中不至於太過難看。

  拍馬屁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那就是爆料別人的**!

  嘿嘿嘿!

  「當初五太太是名角兒,三太太是十分忠誠的票友,算不得認識。但是三太太是十分喜歡五太太的,常說她的唱腔北平最好,無人可及。誰知道後來五太太就搭上了咱們爺。喏,也嫁了進來。於是三太太就恨透了五太太。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時常掐一下。」

  白綺羅想了想,用一個飯圈兒常用詞做了總結:「脫粉回踩。」

  眾人:「………………」


  莫名覺得有點準確!

  「阿羅!」白修然與陳曼瑜終於從書房走了出來,陳曼瑜笑著說:「走,咱們上樓,你陪小姨說會兒話。」

  白綺羅:「好啊!」

  兩個人手挽手一起上樓,而此時白修然也上樓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二姨太:「老白,你不套西服麼?」

  雖說外面天氣並不涼,但是白修然這人一貫都是精緻的一絲不苟,與旁人全然不同。大夏天,他也是三件套,謙朗如玉。而今日倒是不同,他將大紅襯衫換成了翠綠的襯衫。並未套馬甲與外套。

  白修然微微蹙眉:「你覺得……需要?」

  二太太突然間覺得不太好,果然,還沒等她說什麼,就聽白修然開口:「我穿這件襯衫,不好看麼?」

  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絲幾乎就要迸發而出的冰碴兒。

  二太太立刻認真道:「特別好看,我就是怕你涼著,其實你直接這樣穿才是最俊朗的。」

  白修然微笑起來,一秒變臉:「我覺得也是,阿羅的眼光,十分可以。」

  二太太忙不迭點頭:「可不呢嗎?現在北平哪有穿的這麼前衛的啊!到底是國外回來的,品味就是不同的。」

  白修然越發的滿意,總算是點頭離開。

  白修然一出門,二太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總算是放鬆了一點。

  她揉揉太陽穴,覺得這一天有點累。

  而此時,白綺羅看著面前小心翼翼的陳曼瑜,笑著問:「小姨,您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就行,不用這麼遲疑。」

  陳曼瑜想了想,問:「今天那出兒也是你們幹的吧?」

  白綺羅眨眨眼,笑眯眯:「怎麼了?」

  她沒有直接回答,可也沒有否認。

  陳曼瑜想一想,說:「你和馮驍,拿了章賤人什麼東西?」

  停頓一下,她說:「除了那種照片,你們還拿了什麼?」

  白綺羅撐著下巴,看著陳曼瑜,笑:「也沒有什麼啊,就他保險柜里的亂七八糟的。怎麼?他終於知道了嗎?」

  陳曼瑜點頭,她說:「今日章賤人的狗腿子來醫院找他,也不知跟他說了什麼。章賤人險些發瘋,他已經不顧一切出院了。我這次過來也是他央求的,他想要托你爸找人。這不,你爸現在已經趕過去了。據他說,丟了十分重要的東西,但是不能聲張。我看他的樣子也不太像是裝的。所以我想,你們許是拿了他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而不自知?現在你能告訴我,東西都在哪兒嗎?」

  白綺羅:「沒有什麼的,他家裡的保險柜里大部分都是錢,另外就是幾份文件和一些膠捲和幾樣古董。我跟馮驍商量過了,他的錢都來路不正,我們也沒打算自己留著,打算把他那裡拿的古董也都賣掉,然後把所有的錢都捐給孤兒院。所以現在所有的東西都在馮驍那邊。」

  她對手指,不樂意:「難道還真要還給他啊!這想都不想要想了,不可能的!」

  她辛辛苦苦做賊,很承擔風險的!

  陳曼瑜搖頭:「還他媽個蛋!呃……」

  似乎是想到自己不能在外甥女兒面前說髒話,立刻又說:「那個,你就當沒聽見。當然不還,便宜死他啊!我和你爸商量著,就覺得可能哪兒有問題。他真的太發瘋了,我瞅著不對頭。若是聽你這麼說,許是文件有問題。還給他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們倒是可以看看他有什麼更多的勾當。能跟他勾結在一起的哪裡會是什麼好貨?而且他反應這麼大,許是背後有什麼大事兒也不一定。」


  白綺羅:「可是文件我都看過,雖然有些狗屁倒灶的東西,但是若說能讓他發瘋尋找的,並沒有啊。」

  「那會不會是你們第一次去賭場拿走的?」

  白綺羅搖頭:「那也沒有啊!雖然沒有坐地分贓,但是我們仔細檢查過的,雖說都是見不得人的東西,但是也不至於讓他發瘋又要藏藏掖掖吧……不過這事兒我還是得跟馮驍聯繫。」

  陳曼瑜深深的吁了一口氣,感慨:「我終於明白為何姐夫當時一眼就看中馮驍了。」

  白綺羅眨眨眼,說:「為啥啊?馮驍自己都不知道,您又知道了。」

  陳曼瑜:「還有誰能帶著你一起作?我看你們真是臭味相投。」

  白綺羅低頭聞聞自己,反駁:「我哪有啊,什麼臭味相投啊!我明明很香。」

  她笑著說,「為了懲罰小姨,我不給馮驍打電話了。」

  陳曼瑜:「哎呦小祖宗,你趕緊聯繫吧。」

  白綺羅來到外室打電話,只是很快的扁嘴,說:「他不在房間……」

  此時馮驍確實不在房間,他正在北平飯店二樓的餐廳包間,沒有骨頭一樣,懶洋洋的靠在墊子上,支著腿。他對面是陸少帥。

  「你沒事兒找我幹啥!」

  陸少帥:「怎麼著?我現在找你都不成了?你咋這麼大牌呢?」

  馮驍理直氣壯:「我現在沒功夫應付你啊,我未婚妻可生死攸關呢,我還不得好好的在她面前表現一下?哦對,你這種人是不能理解的。畢竟,你一光棍兒。」

  陸少帥直接將桌上的火柴抄起來扔他身上,說:「你成心是吧?」

  馮驍笑了起來,換個姿勢繼續懶:「你看看你,火氣怎麼這麼大。這次來北平沒找你那一百零八個好妹妹?」

  陸少帥:「關你屁事兒,你好好的管好你自己吧。輕點嘚瑟,別讓我那表姨夫乾死你!」

  馮驍得意洋洋:「那不能,我媳婦兒向著我啊!我跟你說,長得好就是這點好,我媳婦兒一看我這麼帥一張臉,哎呦喂,哪兒捨得我受一點傷啊!」

  陸少帥沉默下來,他似笑非笑的盯住了馮驍,十分意味深長。

  馮驍:「怎麼?你不信啊?上次在白家你不是都看見了麼?我媳婦兒把我護的死死的。」

  陸少帥緩緩:「馮老五,我是第一天認識你是吧?」

  他冷笑一聲,說:「你們合夥搞章署長,當我看不出來?」

  馮驍挑眉,不承認:「哪兒有啊!我們為什麼那麼做?那可是我媳婦兒的小姨夫。真是意外,你看你這人,就是心機太多,壓著長個兒了,這才沒有我高!」

  陸少帥將手上的茶杯直接丟了過去,馮驍也不躲,笑的厲害。

  陸少帥怒:「我脫鞋淨量一八三!你也就比我多兩厘米,你顯擺什麼啊?這給你嘚瑟的!」

  這是他的炸點,一起長大,馮老五就憑藉這比他高出來的兩厘米堅稱上面的空氣更好,嘲諷他二十多年!

  這是干人事兒?

  「兩厘米的空氣很好哦!」

  陸少帥捏拳頭:「你是不是不作會死啊!我可告訴你,我打你可不會像你岳父那麼沒準頭!」


  馮驍張開手臂:「來打啊,反正我媳婦兒能給我報仇。正好我沒機會跟她賣慘呢!」

  面對這麼沒有下限的人,陸少帥果斷:「你去死好了。」

  他轉身就準備走人,聊不下去了。

  馮驍笑:「你看看你這人,脾氣也太大了。這正事兒還沒談呢?走什麼啊!你要是走了,吃虧的是你哈!」他話裡有話,繼續說:「今天不談,過了今天我就沒空了哈!」

  陸少帥頓住腳步,罵了一句,又回來坐下,認真:「章署長丟的東西是你偷的嗎?」

  馮驍垂首,睫毛忽閃的帶著笑:「你猜!」

  陸少帥:「………………」

  還是該打死這個混蛋的!

  他感慨:「你說小時候我怎麼就眼神兒不好和你勾搭在一起了呢?我真該整死你的!」

  馮驍:「那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可賣。」

  他攤手,微笑:「你回不到改變一切了,這咋辦啊!」

  陸少帥:「好好說話,到底跟你有沒有關。」

  馮驍的笑容依舊燦爛,挑眉問:「那麼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陸少帥終於確認:「和你有關,是你拿了章署長的東西。」

  馮驍沒言語,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了,邊吃邊點評:「還挺好吃的,嘗一嘗?」

  陸少帥:「我要知道,有沒有涼心的照片。」

  「你的紅顏知己也太多了點吧?」

  「有沒有!」

  馮驍一手吃飯,一手掏兜,隨手將三張照片扔在桌上。

  陸少帥沒動,就看馮驍還在掏來掏去,很快的,他將一個膠捲扔了出來,「哥們兒夠意思吧?」

  他喝了一口湯,笑著說:「我這麼夠意思,那麼你也跟哥們交給實底兒,我媳婦兒的事兒,跟你爸有關係沒?和你們家有關係沒?」

  言罷,他放下湯勺,笑容也斂了起來,緊緊的盯住了陸少帥。

  陸少帥抬眸,低沉:「我說沒有,你信嗎?」

  作者有話要說:  馮驍:確認過眼神,我是拿到男主劇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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