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穩定朝局。【,無錯章節閱讀】
大張旗鼓南下的艦隊,也只是在海上張牙舞爪。
根本沒有跟地方官們吱聲。
也沒有讓明州,福州,泉州,廣州等地的地方官員接待。
只是途徑幾個無人島嶼時候,還搞了幾次實彈射擊。
各艦齊射,萬炮轟鳴。
一路吼吼。
一直到了南洋馬六甲海峽。
港口迎接的禮炮,他們看來,稀鬆平常了。
二十多天的航行,才正式的停靠一個軍港和城市並在一起的港口星城。
「北風呼嘯,廟街都開始下雪了,這裡溫暖如夏啊!」
「就是,這日頭好毒,曬的眼睛都睜不開!」
「也就是這裡,才能稻穀一年三熟,各種水果,海鮮長滿了山林海岸,這哪裡是什麼蠻荒之地,就是瓜果之鄉!」
眼看著星城百姓,在碼頭上舞獅。
到處飄揚著宋旗。
官兵維持秩序,阻擋蜂擁而至的百姓。
文武列在兩邊,拱手相迎。
朱璉牽著女帝,趙佶身後跟著幾個嬪妃,昂首闊步下船。
甲板上的太學生一個個翹首期盼,嘰嘰喳喳議論,等著太學教習的安排。
海上飄了那麼多天,軍港宿營也在船上。
今天總算是能下船了。
也不知道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不會還能感覺到搖晃。
「趙羽,曬這麼黑,我都認不出來了,在南洋呆的還習慣?」
「太太上皇,能為我大宋鎮守海疆,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每天看著來往的船隻,我很榮耀!」
趙羽是老水師了,昔日護送過趙佶去高麗。
如今調到南洋,掌管著南洋艦隊近七十條蒸汽艦。
扼守太平洋和印度洋通航的隘口。
整日嚴格按照李敬部署進行操練那些個新兵蛋子,日子過的蠻充實。
趙佶和趙羽敘舊。
路過的朱璉牽著趙柔嘉左顧右盼,兩個郡主她是認識的。
可是郡主旁邊的一個面孔,讓朱璉睜大了眼睛。
「你是康王妃邢秉懿?你怎麼會在南洋?」
「回太后的話,妾身昔日被金人押著南下,走到燕京附近,遭遇了宋金之戰。那些金人跟漢奸拉著我和太妃上山做了匪,一躲就是一年,後來剛下山,就遇見宋軍,太妃呼救,被金人殺了,宋軍衝過來救出爾等!」
朱璉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趙玉盤,頓時明白了,想必她被救出來時候,偽帝趙構也被判處終生礦場勞役。
輾轉被趙玉盤知曉了下落。
於是安置在了這裡。
「你可知,神佑,佛佑就在船上?」
「妾身在登州見過她們,得知康王罪行,無顏面見太后,懇求玉盤,福金能找個地方,讓我為康王贖罪,為女兒祈福!」
「你可知,康王也來了南洋?」
邢秉懿聞言,勐的身子一顫。
連忙向旁邊匯集的朝臣看去,除了長公主們,她並沒有看見幾個熟悉的身影。
更沒有那個曾經魂牽夢繞的人。
「別看了,他是單獨關押在船上的,不得上岸,待會到了星城,找機會跟靖王求個情,你我一起去看康王!」
康王稱帝,在報紙上對朱璉和李敬極盡編排,朱璉不是應該對他恨之入骨嗎?
怎麼會還去看望。
一頭霧水的邢秉懿強壓住自己好奇心。
連忙點頭。
「太后,星城扼守南洋,西洋之要衝,富裕繁華,還帶著濃濃的熱帶風情,等太后到星城路府安頓,我陪太后去街上走走?」
「哦,這裡沒有歹徒嗎?你居然敢邀請我上街?」
「嗨,靖字軍,水師,碰見當地土人就抓去挖礦,連種田都是西洋過來的番人,宋人在這裡,大部分都是商戶或者是水師,各欽命軍的家屬,走在街上也昂首挺胸,可自豪了!」
這件事朱璉聽說過。
也不知道李敬怎麼對那些土人和番人如此記恨。
碰見一個,就抓一個,不是去挖礦,就是去伐木。
甚至還有商人在水師,靖字軍的縱容下,派人進山抓人,本地的女人的通通送到大宋去賣了。
回頭看向李敬,他正在聽章丘堂哥李教給他匯報。
「靖王,你從靖康大陸運回來那些樹,我全部種下了,種子成活也很多,橡膠樹好像很適應這邊的環境,長的很好,你交代那個割膠,我們也在對一些較大的樹進行嘗試,此番過來,你要不要去看看!」
「現在不急,我們遠航未必從星城回去,等明年開春,你派人把橡膠送到登州,當前的重要任務還是擴大繁殖,不管你用扦插,還是種子繁育,儘快給我把種植規模擴大,我明年會再派人給你送來一批樹苗!」
「明白!」
「橡膠園,後續產業需要投資,三個長公主都盯著,我只能給你留一成份子!」
「嗨,一成不少了!幫自家兄弟做事,還計較這個,何況我順手而為。南洋有的是山林,現在不管是軍民,都在伐木往廣州,泉州送,空下來的地方,正好種橡膠!」
李敬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
他嘴上這麼說,其實怎麼回事,李敬清楚的很。
南洋的橡膠等熱帶水果,在大宋頗受歡迎。、
雖然價格不是特別高,可是運輸便宜,各地星羅棋布的批發市場又讓走貨特別快。
產多少,買多少。
供不應求的局面帶來的利潤可不低。
多種植橡膠,果樹就少了。
「對了趙羽,讓你去給女帝找的禮物,你去找了沒?」
「找到了,船隊剛回來,星城人都沒見過這些好奇玩意,我怕引起混亂,沒敢帶到碼頭來!」
「真的?」
「真的,那老鼠,太勐了,會打人,踢人。還有那個烏龜,好大,都放在籠子裡了。對了,我還照你的吩咐,放了幾十隻兔子在哪裡!」
李敬噗呲一下就笑出聲來了。
這也算是他的惡趣味吧,那片大陸,遲早要去的。
先丟點兔子上去,等他們去了,就泛濫了。
鼠肉有點膈應人,還是兔子好吃。
果然,朱璉,趙佶等人到了星城路鎮守使的府衙,趙柔嘉就被院裡琳琅滿目的各種動物吸引了。
「哇嗚,這是什麼東東,好可愛!」
「李敬,趙羽,我可以抱它嗎?」
「女帝,這東西很挑食,只吃樹葉也樹枝,一般的書他還不吃,就是一種桉樹的,我們這裡還不產,我讓人挖了一些小樹苗回來種著,都不夠它們吃!」
趙羽是真後悔了,他看見這玩意好看。
一口氣抓了五隻考拉回來,也讓拖船帶了好多小樹。
滿滿航行,這一路吃下來,頭都大了,悔死他了,當初就該只抓兩隻。
趙羽把木籠打開,取了一隻出來,趙柔嘉抱著就瘋跑,跑去跟長公主們炫耀。
倒是李敬對著袋鼠舉起了小拳拳。
誇讚趙羽有心了,把這些動物洗的乾乾淨淨。
可趙柔嘉這麼一出去,沖了幾個長公主進來。
連御林軍統領趙金兒也跑來了。
「剛剛女帝抱出去那個考拉,還有沒有?」
「現在喜歡,之後就等著哭鼻子吧,這玩意挑食的很,除了桉樹葉,其他一律不吃,路上能活活餓死!」
李敬和趙羽打開籠子,給趙金兒,趙金姑,趙金玲,趙金印一人發了一隻。
笑著調侃她們。
她們才不管,一個個抱著考拉去顯擺去了。
來晚了趙玉盤,趙福金咬牙切齒的對著李敬耳邊低語。
「這麼可愛的東西,不給你女兒留兩隻?」
「過幾年吧,現在她們連路都不會走,這東西比熊貓還難養,等新都建城了,送一批桉樹附近種著,有了吃的,才能養活!」
女兒根本就沒有帶出來,興師問罪,也是只是假象。
趙玉盤這次來,是好好跟李敬解釋趙構的事情。
不管是邢秉懿到南洋做記功使,還是趙構從靖康大陸回來。
她都瞞著李敬做的。
趙羽很有眼色,看著兩個長公主跟李敬低語,連忙藉口要去看看下屬準備吃食,走出了院子。
「邢秉懿是劉錡所部救出來的,當時老九已經被宣判了,我看見你都沒有把老九的罪行遷怒神佑,佛佑她們,自作主張,派她來南洋!」
「沒事,你們是姐弟,血濃於水!」
相比後世的伏地魔,趙玉盤已經做的很好了。
不管是邢秉懿來南洋,還是趙構差點病死,李敬都知道。
只是裝不知道而已。
他就喜歡看趙玉盤和趙福金一副羞愧的樣子。
「我把老九接出來了,還放他去陪大哥,就在身後的廟街號上!」
「你高興就好!」
「真不怪我?」
論說,以趙構的作為,凌遲他都不過分。
可是這年代的趙家是皇族。
在百姓心中,能懲處到這個地步,已經是罪有應得了。
再說,靖康之難,坐山觀虎鬥,好多苦主已經死了。
爭帝這點事在百姓眼中,離他們太遙遠,沒有切膚之痛。
趙家三個長公主為自己生下了兒女,還有一個女帝等著長大。
朱璉和趙桓都不追究。
他去當什麼惡人。
再說,趙佶和趙桓在手裡都翻不起浪花,更別說趙構了。
「李敬,樣子還是要做給天下人看的,我讓他去陪大哥在扶桑圈禁,偶爾讓邢秉懿和神佑,佛佑她們去看看?倘若兩人有心悔改,可以等女帝登基,再放寬一些!」
「我沒事,這件事,你和福金商量著辦。」
讓趙玉盤主動囚禁趙桓,這件事本身就留著一些元轉的餘地。
李敬心裡清楚的很。
趙玉盤利用趙構捆綁趙桓,在跟趙桓鬆綁的同時,也能緩和朱璉和李敬的關係。
趙構能得到一些好處不說。
彌補朱璉對李敬心裡那道裂痕。
「謝謝我的靖王!」
趙福金在一邊眨巴著眼睛,看著趙玉盤剛動情的準備親吻李敬,忽然看見邢秉懿攙朱璉走進來。
一頭連忙縮回去。
頓時笑的彎下了腰。
朱璉和邢秉懿也很尷尬,愣了好一會,才開口。
「靖王,康王妃自靖康之難,從來沒見過九弟」
「太后,卑將什麼都不知道,卑將告辭!」
李敬看著朱璉一臉錯愕,向她指了指旁邊羞紅的張臉,跑的比兔子還快。
動作有些滑稽,讓趙福金再次笑彎了腰。
倒是趙玉盤紅著臉,開口解釋。
「皇嫂,剛才李敬讓我全權處理大哥和九弟的事情,畢竟這是我們皇家自己的事,他覺得一個外人,不好意思參和,或者跟他以法度治理國家的理念不一樣!」
「這混蛋,他是外人嗎?」
朱璉咬牙切齒的感慨,又對著趙玉盤開口。
「我記得大妹答應過,到了南洋,許太太上皇和我一起登艦看人?」
「沒有問題,既然把皇兄和九弟帶來遠航,肯定不會藏著不讓皇嫂看!」
朱璉點了點頭,又考慮了一下。
「我們能否現在就去!」
「要不要叫父皇,母后!」
「不用,給康王妃一個單獨見九弟的時間!」
還單獨見,你以為他是趙桓啊。
趙玉盤已經從昔日臨安的一份信息中獲知,趙構現如今跟一個宦官沒有區別了。
只是她沒有說,也不知道怎麼跟邢秉懿開口。
甚至都不知道趙構知道生母已經遇難,是什麼表情。
朱璉是個急性子。
知道晚宴還有一點時間。
朝臣都在客棧,跟太學生一起。
趕緊找來不正經的禁軍護衛都統趙金兒。
幾個女人就踏上運來的馬車,在護衛的保護下,到了碼頭。
都還沒上船,就看見船上的趙桓,趙構,翹首以盼。
「秉懿,你還活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當趙構看見登船的邢秉懿牽著神佑,佛佑一起來看自己。
眼淚頓時就下來了。
倒是趙桓在一邊冷眼中有些鄙夷。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昔日你要是派兵堵一下金人,就能給李敬和宗澤創造一旦時間,哪怕是一天,或許汴梁就不會淪陷了。
那樣李敬不會坐大,你我也不會如今日一般,成為階下囚徒。
坐山觀虎鬥的時候。
你怎麼沒想過神佑,佛佑,還要邢秉懿。
「王爺可安好?」
「我已經不是王爺了,現在就是一個罪人,談不上安好,秉懿輕減了好多,也平添了好多歲月的痕跡!」
到南洋的邢秉懿,忠實的執行著趙玉盤所有指令。
根本顧不上防曬。
臉色黑了。
還不到三十就被海風吹出了皺紋。
看的趙構淚流滿面。
「都是吾之罪過啊,吾愧對父皇,愧對趙家列祖列宗,吾對不起秉懿,也對不起神佑,佛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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