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時間彈指即逝,山洞中易雲緩緩睜眼,系統提示音也在同時響起。
「恭喜住宿凝氣要術升級完成」
系統界面上凝氣要術後面的標註變成了圓滿,摸屍經驗值也由原來的點變成了6400。
同時易雲感覺體內真元越發凝練,似乎經脈也被拓寬了不少,能夠儲存下更多的真元。
「恭喜宿主獲得築基術,請問是否加載修煉。」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只有修行到凝氣期圓滿,系統才會加載後續的功法。
黑暗中易雲目光閃動,隨即忽略了這一條系統提示,被忽略的系統提示變成醒目的三角形標誌在右下角一直閃爍。
易雲深知現在還不是時候,他用了五天把修為提升到凝氣期圓滿就已經很逆天了,若是此時再築基的話他實在擔心嚇到姚老頭。
山洞口的空地上,姚老頭罵罵咧咧如約而至,看著緩步走出山洞的易雲,姚老頭眼中精光爆閃,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這一次目光中也終於帶上了些許笑意。
「你小子果然不錯,嘿嘿嘿,看來老夫這次還不算太虧。」
瘋瘋癲癲的姚老頭走進易雲就跟看什麼稀罕寶物一般,一直盯得易雲全身泛起雞皮疙瘩才收回目光。
「走吧,你小子算是過關了,這是你的令牌記得收好。」
「令牌,為什麼?」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一枚古樸墨色令牌易雲面帶疑惑。
隨後就只聽姚老頭繼續道:「什麼為什麼,以後你小子就是緝偵司甲字牌了。記得別輕易死了,你可是老夫花了極大代價才換回來的,哎喲,不行了,老夫胸口疼。」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姚老頭抬手對著胸口使勁捶打,像極了看到自己田地里的莊稼被野獸糟蹋光的老農。
「我可沒說要加入緝偵司」
易雲臉色陰沉,他對緝偵司的感觀一直以來都很差,從瘋子張朝到乙字牌初五都沒給他留下過好的印象。
「嗯?不入緝偵司?」姚老頭似乎能猜到他心中所想,只見他臉上笑容更甚。
「小子你可知道這小小一塊緝偵司甲字牌有多珍貴,整個天元國想要得到這塊牌子的人如過江之鯽,為了換這塊牌子,你就算讓他們殺妻獻女,他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因為這塊牌子代表著天元國最高權利,生殺予奪。」
「老夫知道你在想什麼,可你小子有沒有想過,初五殺了野叟師徒,而你又殺了初五和張朝,如此算來兩命抵兩命,可你若是不入緝偵司那便是三命換兩命,或許還要加上李武一條命。」
易雲內心一驚,他知道姚老頭不是在威脅他,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通過這些天的了解,他早已明白緝偵司在這個世界意味著絕對的權利,因為它代表著重重帷幕後的那位最高統治者。
只聽姚老頭繼續道:「這世上沒有人殺了緝偵司密探還能繼續活著的,老夫看你是可造之材才破例一次,為此老夫特意讓人去臨江縣抹掉了初五幾人留下的所有痕跡,連帶著收拾殘局的甲字牌都一併舍了不要,就為了你小子一人而已。」
「你真當老夫吃多了撐著做這些?」
此時易雲再看那姚老頭,哪裡還有半點瘋癲模樣,就連臉上恆古不變的笑容也退去幾分。
「小子緝偵司做事自有其章法,你如今看到的不過是滄海一粟,以後日子還長,且走且看。修士之於凡俗,緝偵司之於修士其實並沒有多大區別,老夫好賭也惜才,他姬牧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能連贏三局,若是換了別人你小子早被剝皮煉魂了,一個人不管要做什麼但是首先得活著。」
說罷,姚老頭把手中燈籠一併塞到易雲手中,「娃兒喲,這就是你的保命符,可別弄丟了喲。」
易雲死死捏著手中那枚甲字牌,目光晦暗難明,不知姚老頭所指的保命符是手中甲字牌,還是這盞破舊的燈籠,又或是他姚老頭本人。
山道上易雲小心提著燈籠在前面照明,姚老頭唉聲嘆氣緊隨其後。
或許是因為被自己提在手中的緣故,易雲發現破舊燈籠幽光搖曳看著瘮人,可又與尋常燈光無異,照在身上反而有一絲暖意,頗為神奇。
「這燈籠名為往生,並非老夫所制,而是緝偵司於三百年前從一位前輩洞府中撿來的,功效嘛,就看你怎麼用了,嘿嘿嘿。」
身後姚老頭似乎看出了易雲的疑惑,所以開口解釋一句,言語中透著得意。
「撿?」
「廢話,人都死了,東西掉在地上,不是撿是什麼?嗯?」
好吧,你贏了。
再聊下去易雲擔心人生的盡頭就在腳下,果斷轉移話題道:「緝偵司一共有多少個甲字牌?」
「這可就多咯,國朝取士一千四百五十年,我緝偵司自然也一樣,只不過小崽們大多悍不畏死,每每遇到危險總是喜歡擋在我們這些老傢伙身前,嘖嘖嘖,壯哉,壯哉。」
易雲使勁翻著白眼,耳邊自動過濾姚老頭的瘋話,有些緊張的問道:「現在還剩幾人?」
莫名其妙被裹挾進了「賊窩」,易雲總要提前了解一些情況。然而此時身後卻陷入了沉默,這讓他隱隱有些不安。
良久姚老頭有些底氣不足的道:「仔細算算的話八九十人約莫是有的。」
姬牧我艹你大爺,易雲怒極,一千多年的時間招兵買馬,就算是用生的也夠繁衍出一個極其龐大的族群了,更別說甲字牌人人都是修士,而且絕對不會像自己這般只有凝氣期的境界,壽命自然也都超過一百歲。
如今不足一百人……易雲肩膀在微微顫抖著。
「小子你懂個屁,除你之外緝偵司甲字牌都是築基修士,逆天之路本就不易,築基之後越發艱難,很多人都是卡在這一步直到老死的,而且誰告訴你成了修士就一定安全了,初五的腦袋不就被你給割了嘛。」
聽著這話易雲有些心虛,這老傢伙時常不忘記用這個來威脅自己。
似乎是看出了易雲心中所想,姚老頭陰惻惻道:「緝偵司可不僅僅是為了收集功法而已,這世間修士也不是人人慈悲,若沒了緝偵司,這天下早就生靈塗炭屍橫遍野了,你當那些高作雲端,自詡神仙的王八蛋殺起凡人來是一個一個殺的嗎?」
「我朝初立之時有一百零八郡,如今為何只剩七十二郡?一郡數十萬人口總不能都他娘的成仙去了吧。嘿嘿嘿嘿」
姚老頭一句話說的易雲冷汗連連,姑且不論這些話有幾分真實,但哪怕九假一真也足以讓他不寒而慄。
「不過你小子放心,咱們也不是吃素的,近幾百年已經好很多了。」
易雲心中瞭然,這就跟野叟所說的聯繫上了,緝偵司果然已經長成了一頭無人能制的凶獸了。
易雲暗自心驚,緝偵司實力強橫,而自己如今還是一朵嬌嫩的花骨朵,無力反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雖然內心還是有些牴觸,但易雲知道只有加入緝偵司自己才能活下去。他儘量斟酌著詞語道:「修士也會殺凡俗之人嗎?」
結果話一出口就惹來姚老頭一聲呲笑,「天真的小子,老夫早前就與你說過,世間人心最是搖擺不定,難道修士就一定是修士他媽生的?修士在成為修士之前一樣是人,甚至也可能是一個受盡屈辱的家奴,鬱郁不得志的士子,集市上提刀屠狗的粗鄙漢子。」
「這些人或許因為奇遇尋到了破障靈藥擴充了泥丸宮從此踏上大道,又或許因為被其他修士選中成為弟子,還有人誤入山門被收入門下從而成為修士。」
「但不管如何,他們都曾是人,都有厭憎喜惡,試問這樣的人,當他們有一天擁有了強大的力量,發現世間律法不能在約束他們後會做什麼?」
姚老頭話音才落,易雲就想要反駁,只是下一刻他又沉默了,他是一個穿越而來的人,他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知道五講四美三熱愛,然而哪怕在他當時的世界依然會有一些人恃強凌弱。
更別說這樣一個道德束縛極其薄弱,律法不全,人分九等的異世,當一個三觀界限模糊不清的人,在擁有了超凡的力量之後他會幹什麼,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他們只會憑藉自己的喜惡來做事,這麼一群人,當他們為惡時有多恐怖就不難想像了。
一瞬間易雲心情複雜,看來三年的異世生活還是沒能讓自己徹底融入這個世界,他依然帶著前世的觀念來批判這個世界,這顯然是不對的。
當然,這樣想並不代表易雲就要放飛自我,他自然也有自己堅守的底線。
「這麼說來,緝偵司就是用來約束修士的咯?」易雲斜眼看去,雖然想通是一回事,但是不妨礙他持有自己的觀點。
「小子,別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緝偵司到底如何,等你看過再說,同時老夫再勸你一句,你的一些想法只要不是太過分,老夫自然不會計較,但是不代表別人也會這麼想,在這世上想要活得長久就先收起你的菩薩心腸,人要是死了哪裡還會有心腸,嘿嘿嘿」
姚老頭瘮人的笑聲讓易雲再次驚出一聲冷汗,這個世界始終是不一樣的啊,易雲不由得又想起姚老頭與他說過的話:一個人不管要做什麼,但是首先得活著……
「那接下來我們去哪?」
易雲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心說總不能拜了香堂就跟你著你到處亂竄吧,緝偵司滿世界樹敵,鬼知道會不會走著走著就遇到個修為高強的仇人。
到時候你姚老頭大喊一聲老夫活了這麼多年值了,我可是一個粉嫩新人,春風樓都才去過一次的人,能隨便死?
「接下來自然是幹活啊,小子你在臨江縣是捕快對吧?」姚老頭笑眯著眼看過來。
易雲一聽這話就不對勁,連忙糾正道:「您認錯人了,捕快是我李叔,我只是個小仵作。」
「都一樣嘛,走走走,老夫帶你去個好地方。」
……
說話間姚老頭一把抓來,也不管易雲如何激烈掙扎,兩人腳下灰霧升騰,眨眼間就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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