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鍾離雪走後,時間似乎變得飛快起來,轉眼間,三天過去。閱讀
某隻膨脹的海王雖然得到了美滿大結局的預言,但還是不敢懈怠。每日輾轉於各域之間,忙的不亦樂乎。
不過很明顯,天域的帝宮仍是他不可觸及之地,比如說現在……
一道迅捷無可匹敵的劍光自銀裝素裹的宮殿內激發,削去白衣少年的一縷長發,嚇得他連退兩步。
林奇的臉上雖然驚疑不定後怕不已,但比起之前照著他脖子砍去的劍氣,如今阿雪的氣無疑消了許多。
他小心翼翼催動靈氣穿過風雪像下方喊道:「阿雪,我們可以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聊聊嘛…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天天來找你,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
良久,風中傳來清冷的五個大字:
「無恥之徒,滾。」
林海王察覺到其中動了真正的殺意,脖子下意識一縮,隨後輕咳道:「我明天再來找你嗷。」
說罷,不待回答,他馬上就開溜,堪堪躲避一道毀天滅地的劍光。
早知開後宮無比艱難,但也沒有想到會每天走鋼絲一樣刺激,他是真的怕阿雪情緒激動下一個沒注意控制不好靈氣,成功手刃渣男。
但那又怎樣?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寒風蕭瑟中,林奇這般安慰自己,向天際飛去。
後續的事情順理成章的先去陪陪狐狸,然後看看徒弟,師姐依舊不見蹤影,待到他回到劍宗,暮色已經接近尾聲。
天邊的晚霞只剩最後一點,雲層的中間是淡淡的灰色,周邊是金燦燦的光,煞是好看。
少年輕飄飄的落地,獨自在山峰上往回看了一眼,清澈的眼眸中映照著絢麗的晚霞。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每晚這樣回到劍宗之時,林奇的眼中總會流露出一絲哀傷與擔憂。
若是之前,大概會有一個小丫頭察覺到自己回來,興沖沖的跑向自己的懷裡,掛在他的脖子上奶聲奶氣的說一聲:小奇,你回來啦~
他佇立一會兒,還是收拾好情緒,回到了姐妹的院落。
院子裡只有寧詩雨,姐姐又不在,這幾日她好像很忙,跟師姐一樣找不到人影。
「師兄。」
見到他回來,寧詩雨打了聲招呼,繼續練起劍來。
「師妹。」林奇回了一聲,露出溫和的笑容。
天魔的壓力越來越大,就連寧詩雨也擺脫了做一隻鹹魚,認真追上姐姐的步伐。
這倒是讓他有些汗顏,畢竟每天他都遊走在各個女孩之間,進行時間管理。
不過,這也是為了天下蒼生!
沒有他這個位面之子,未來的救世主帶領女主們打敗天魔,憑十個臭妹妹也不可能翻盤好嘛!!!
被用作計量單位的寧詩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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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感覺你腦子裡在想不好的事……」女孩放下手中的劍,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幽幽道。
「一天天的淨瞎想,你快練你的,師兄品鑑一番。」海王一本正經道。
「哦,對了。」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寧詩雨一拍腦袋說道:「安婉那個女人來過了。」
「嗯?」林奇疑惑道:「師姐她來做什麼?」
「好像是跟牧小可有關吧,叫你今晚去找她一趟。」
隨即,女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又道:「話說那個小丫頭呢,很久都沒見到她了…」
林奇沉默下來,沒有去回答她的問題,剛剛輕鬆的心情也沉重下來。
片刻後,他才低著嗓音道:「那我去鬼域一趟。」
見師兄心情不佳,寧詩雨難得安靜一會兒,輕輕點點頭:「去吧去吧,早點回來。」
林奇默默頷首,轉身離去。
「記得要回來哦。」女孩在他身後囑咐道。
他回頭望去,看到臭妹妹笑靨如花,臉上沉重的神情不自覺柔和幾分,隨後淺淺的說出一句:「好。」
緊接著,化作天際的一道流光,與晚霞一同消失在無盡的黑夜之中。
幾刻鐘後,林海王出現在鬼域中。
「師姐,找我有什麼事?」
少年拂袖向月下獨酌的淡漠女人走去,坐在她對面後自顧自的給自己斟上一杯。
「無事就不能找你嗎?」安婉淡淡反問道。
「……」
「詩雨說是有關小丫頭的事?」被噎住的海王飲了滿滿一杯鬱悶道。
「你為什麼叫我師姐,叫你師妹詩雨?」
安婉的銀眸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林奇:???
這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師姐你要為這個生氣,那就是無理取鬧!總不至於叫你小婉,婉婉吧……
思慮至此,林奇的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試探道:「那叫你小安?」
安婉凝眸,目光又冷了幾分,淡漠道:「你想死?」
海王滿腹委屈搖頭道:「不想。」
於是,兩人沉默起來,安婉一杯杯的喝著酒,晾著某個作死的少年。
而林奇略顯著急,但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察覺到……
「師姐,你心情是不是不太好?」他小心翼翼問道。
「嗯。」
「沒有啊……???」林奇下意識以為安婉不會承認,但馬上黑人問號臉。
我的個天,師姐什麼時候會有壞情緒這種東西?就算有,什麼時候承認過?
「我…惹你生氣了?」他繼續小心問道。
「不是。」
林奇大鬆一口氣,都說伴君如伴虎,那伴師姐就是伴一頭母老虎。
「你不是想知道牧小可的事嗎?」
安婉輕輕擦掉嘴邊的一縷酒液,淡淡道。
「師姐你說你說。」
林奇殷勤的為她斟滿。
師姐心情不好,還是順著她來不要作死的好,不然給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時間提前了。」
「什麼時間?」
「明日月圓之夜,牧小可將與那道魔念融合,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林奇臉上一陣錯愕,他知道時間並不寬裕,但沒想到這樣緊張,可是阿雪……
「但是阿雪那邊…」他垂下眼眸,低聲道:「我還沒搞定。」
「等你搞定已經來不及了。」安婉淡淡道。
林奇抓著身下的衣袍,指甲狠狠刺進了肉里,他咬牙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
「?」
海王望向白袍上滲出的血跡,陷入了懷疑人生的狀態。
師姐你說話能不能一下說完!!!
也對,要是沒有辦法的話,寧詩晴在三生石上怎麼會看到美滿的結局呢……
「有一陣法可破此局,當然還是需要這幾位氣運之人。」
「意思就是我還得把阿雪她們找來唄?」林奇問道。
「沒錯。」
「就這麼簡單?」海王一臉狐疑道。
這boss也太好打了吧?!!
「就這麼簡單。」
安婉輕輕放下杯子,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
「師姐怎麼知道這個陣法一定行?」
林奇問出心中的疑惑,雖然是很相信師姐的才智,但在這種大事上還是有些不放心。
「因為——」
「什麼?」
安婉頓了頓,吊足了少年的胃口。半晌,她才淡淡道:「因為它。」
隨著話音落下,從她的背後緩緩升起一個光球與熟悉的聲音:
「渣男宿主,好久不見。」
「!!!」
林奇的臉從震驚到懵逼到憤怒到思索,短短一息時間有了無窮的變化,複雜極了,最後化作一聲咆哮脫口而出:
「你個狗系統,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而且你還說好意思說我是渣男,如果不是你這個披著皮的渣男系統,我現在會過的這麼快樂……煩惱嗎?!」
狗系統:???
「你渣不渣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化為光球的系統似乎做出一個極具人性化鄙視的表情,對於海王甩鍋的行為表達了極大的不滿:「我有逼過你?」
「…沒有。」海王的氣勢弱了下去,但又馬上咬牙切齒道:「你騙我!」
「早在魔域的時候,我就說過瞞著你的有點多。」系統悠哉哉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林奇怒視著光球道:「我說的是你跑路也不帶著我一起跑!」
狗系統:「???」
短暫的無語之後,它不甘示弱反擊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我現在出現在這兒還不能說明問題?」
「說明你是一個牆頭草?」林奇幽幽道。
「說明我是一個間諜啊,笨蛋!」
光球幻化出兩隻手,用力向少年捶去。
「那碟中諜不找你去演還真是可惜了呢。」林奇陰陽怪氣道。
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要當間諜早說嘛,當時它背叛逃離的時候,說實話,有一丟丟小傷心……
「你們兩個吵夠了嗎?」
一直未說話的安婉淡淡道。
於是,兩人,哦不,一人一球立馬閉嘴。
「師弟,現在可以放心了吧?」
林奇用力甩著腦袋:「不放心,完全不放心。」
師姐的情報都是從狗系統那裡得來的,而狗系統的節操,懂的都懂!
不可能放心,絕對不可能!
「那你等死吧,明天結束,黑化的牧小可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這個渣男。」
「死之前我也要把你脫下水。現在這樣是誰造成的?我嗎?」林奇猙獰著望著光球,暗地裡思索著要不要一劍劈了它。
「你想要做什麼?」敏銳的察覺到他蠢蠢欲動,系統機警的飛到了淡漠女子的背後。
「做什麼?」林奇歪頭微笑道:「當然是敘敘舊啊,我的好兄弟。」
「誰…誰跟你是兄弟?」注意到少年眼中的危險目光,光球結結巴巴道。
「狗賊,納命來!」
趁著它說話的間隙,林奇一手眨眼間伸出,直奔光球而去。
「停停停,有話好好說。」
「我跟你可沒什麼好話說。」
「……」
「閉嘴。」安婉淡淡道,白皙的額頭上青筋似乎跳動了一下。
「師姐,你讓開。今日我定要將此賊斬於劍下。」
安婉的銀眸冷冷的注視著他,於是,少年顯而易見的慫了下去。
「暫且饒你一條狗命。」林奇瞪了一眼系統悶悶不樂道。
光球俏皮的吐了一下幻化的舌頭,對他豎了一個中指。
林奇嘴角抽搐一下,忍住了想把它捏爆的衝動。
狗系統的主人不是牧小可嗎?日後總有會落在他手裡的時候。
暫時不理系統,他聲淚俱下控訴道:「這個器靈最善蠱惑人心,它的話不可信吶,師姐!」
「那還有別的辦法嗎?」
「這個……」林奇陷入沉思之中。
他抬頭望向曾經親密的夥伴,發現它嘚瑟的看了他一眼。
他喵的!你這個狗逼以後走夜路小心點!
「就算是這樣,要不要先把它打一頓,看它會不會招?」林奇提議道。
狗系統:???
「好你個渣男,我出生入死潛入無盡之海你不感激我算了,還想打我?」
「咳咳咳,這只是對你有些信不過罷了。」海王心虛的扭過頭去。「還有你不要一股我是負心漢的語氣……」
「你這樣說,讓我覺得有點…不寒而慄。」
「你們不用吵了。」
安婉看了一眼林奇,淡漠道:「如今你只有兩個選擇,信它或者不信它。」
其實這兩個選擇也沒有什麼猶豫的,不信系統一點辦法也沒有,信它還有一線生機,他剛剛與系統打打鬧鬧也不過是發泄一些不滿而已。
林奇斜睨一眼光球:「我這是信師姐,可不是信你。」
「恭喜渣男逃過柴刀結局。」系統祝賀道。
「……」
「明日亥時,天域無盡之海。」
「嗯。」林奇默默頷首,心情有些沉重,頓了片刻他道:「那我先去處理阿雪的事。」
雖然現在他和阿雪還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但在天下大義面前,以阿雪的性子應該會摒棄前嫌。
「好。」
安婉輕吐一字,目送著少年向著黑夜中飛去。
於是,夜裡沒有剛剛的喧鬧,變得寂靜無比。
「你可以出來了。」
安婉淡淡道。
話音落下,從一旁的陰影中緩緩走出一個白衣女子,身姿窈窕,帶著溫和的笑。
「多謝。」寧詩晴道了個謝。
「沒什麼,應該的。」
安婉仰頭喝下一杯酒,遮住眼裡的複雜神色。「嘗嘗嗎?你師兄釀的。」
「好啊。」
女孩淺淺一笑,優雅的給自己斟了一杯飲上。
不出意外的,喝的有些急嗆了幾下,她擦擦酒液,還是全部喝了下去。
「不太會喝,見笑了。」
寧詩晴溫柔道,目光盯著酒杯流露出懷念之色。
這一生她喝過兩次酒,一次在今天,一次在葉家,但都與他有關,只是喝酒的心情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