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哥！」
剛剛收戲，林萍萍帶著大口罩氣急敗壞地趕過來，拿著手機聲音都發抖：「怎麼WK的製片助理給我發退邀申明了？」
顧久翎挑了下眉，冷漠地道：「這麼快就收到了？辦事效率不錯。閱讀」
林萍萍吃驚地睜著眼睛不可思議：「你知道？為什麼？之前明明答應過我，會給我安排一個角色的。」
「那是之前你安分守己的時候，」顧久翎忽然變得冷冽嚴酷，毫不留情地道，「你在猜測什麼懷疑什麼，都隨便你。至於WK，給你的，自然可以收回來。」
「為什麼！」林萍萍尖著聲音，「為了WK我已經推掉幾個合約了，現在WK黃了，《煙槍》殺青之後，我整個下半年檔期都空出來了，我會損失多少，半年時間，還會有多少人記得我……」
顧久翎不耐煩地打斷：「林小姐，那是你的事情，我沒有義務幫你想如何維護粉絲。」
林萍萍帶著哭腔：「對不起，顧哥，我已經知道錯了，可是你為什麼突然就把WK資源收回來，這樣太殘忍了。」
「為什麼？」顧久翎邪肆地彎了一點唇角，「我做事情從來不問原因，只憑喜好。」
林萍萍徹底被這句話瞬間打垮，整個人像一顆盛夏中午被曬乾的草。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顧久翎毫不猶豫地掙脫被林萍萍拉扯的手臂，帶上黑片墨鏡，冷酷絕情。
林萍萍頓時知道他是一點機會都不會給她了。
「萍萍姐？顧nice？你們好。」忽然插進來一個小姐姐甜甜的聲音。
林萍萍立刻帶上墨鏡，轉過頭來一臉溫柔，聲音像跟剛才換了一個人，微笑著打招呼：「你好啊。」
小姑娘扎了一個高高的馬尾辮，皮膚白得像奶油，手裡捧著一本精緻的筆記本，還拿著一支筆。
林萍萍立刻親切地道：「是要簽名吧，來，我給你簽。」
小姑娘神情古怪地站著沒動。
林萍萍又和藹地招招手：「別緊張呀，過來，你想簽哪裡呀。」
小姑娘這才笑眯眯地道：「謝謝萍萍姐，你真人比新聞報導得還溫柔呢，你的聲音好好聽哦。」
「是嗎，謝謝你喜歡。」
「那可以幫我簽在衣服上嗎？」小姑娘說著就背過身，半蹲著把後背給林萍萍。
林萍萍愣了下，還是簽了一個漂亮的\'萍。\'
「謝謝。」
小姑娘站起身，忽然雙手端著一直抱在懷裡的那本筆記。
林萍萍這才看清，那是本顧久翎的寫真，剎那間意識到什麼。
果然，小姑娘說話聲音甜得像蜂蜜加了冰糖：「您好，我S大的學生，這次有幸能參加劇組做群演實習。同時我更是一個喜歡了您快十年的忠實九條，這麼多年，我只粉您一個人！請問，您能給我簽個名好嗎？」
顧久翎在寫真扉頁簽上了一筆漂亮的字體：「謝謝你的喜愛。」
『顧nice』九條粉對他的愛稱。
小姑娘盯著那兩個字感覺像插上了翅膀飛翔在幸福天空。
林萍萍氣得頭暈，捂著心口走掉。
小姑娘幸福地望著顧久翎：「請問我能跟您拍張合影嗎？」
顧久翎望向秦宇。
秦宇無語地偏過頭，識趣地退到顧久翎身後，雙肩一縮低頭哈腰扮演好助理形象。
顧久翎無奈地正對小姑娘期寄的目光：「對不起，我不能合照。」
「為什麼呢？」
「因為……」顧久翎蹙著眉，「我不跟不認識的人照相。」
小姑娘怔在原地，傷心地樣子讓秦宇都看不下去。
秦宇剛想安慰幾句，小姑娘忽然眼前一亮大聲道：「謝謝顧nice的鼓勵，我一定好好學習，早日進圈，像您一樣年少成名，讓您早日認識我！」
「不打擾您工作了。」
小姑娘又鞠了一躬，害羞興奮地碎著小步子一路跑走。
目瞪口呆地秦宇算是漲了見識，舉著大拇指夸自個老闆：「顧哥，牛，這麼牛，人家都是愛豆寵粉，沒想到您的九條圈的小姐姐這麼寵你。」
顧久翎無所謂地聳聳肩：「除了工作需要，我從不拍照，更何況是不認識的女人，有什麼奇怪嗎？」
秦宇捂著腰快笑殘了：「我說，是S大的九妹們派錯了代表，要是換一個姑娘，你還不拍？」
「誰？」
「樓上那位。」
秦宇剛說完，忽然笑容沒有那麼燦爛了，不過也沒說什麼，隨處望著遠方掩飾情緒。
掩飾得很好，卻沒有躲過顧久翎。
顧久翎燃了一根煙：「8層全是空著的，幫你妹妹多開一間房，放在你隔壁，不會有人知道。」
秦宇感動得望著顧久翎：「顧哥，真的可以嗎？是我想得太多了，太貪心了。」
顧久翎漫不經心地道：「我不放心她在那邊住，你也是做哥哥的，心思也是一樣。」
秦宇高興地摟住顧久翎：「顧哥你太好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親哥，我妹就是你親妹。」
顧久翎推開發狂的人，彈了下肩膀的灰塵，毫不掩飾對某人的嫌棄感：「並不需要這麼多妹妹。」
一個已經很頭疼。
*
房間裡只有溫婉一個人。
顧久翎開門時候鬆了一口氣，剛走了兩步呼吸緊張眉頭緊蹙。
溫婉咬著半個蘋果，茶几上是一桌子水果盛宴。她穿著一層薄紗睡衣，帶子細得比頭髮絲粗不了多少。
乳白色的睡衣有點透明。
顧久翎下意識地關了燈，透明感消失。
溫婉立刻抗議：「我在寫五千心得，老陳催了好幾遍了，關燈了我怎麼寫。」
燈光重開，透明再現。
顧久翎覺得他在一樓有點呆不下去。
「我上去……」
溫婉接道：「洗個澡就走？」
「不，不是，今晚休息。」顧久翎忽然耳朵根燙呼呼的。
溫婉咬完最後一口蘋果，把電腦屏幕轉過來對著顧久翎：「沒事的話，幫我指導一下心得體會，我寫了兩個小時的。」
顧久翎深表懷疑地坐下來，剛剛看向屏幕，嘴裡就有一口酸甜的東西被賽了進來。
「草莓。」
顧久翎沒說話，吃完一顆，準備提意見。
又一顆草莓……
顧久翎只好含著草莓含糊道：「碗碗你這樣我沒法指導你。」
咔嚓……
溫婉拍了一張照片，顧久翎鼓著腮幫……
nice的土撥鼠之日
溫婉打開美顏軟體，一通美化後全部撤回：「美顏之後還沒原來好看。」
顧久翎乾脆把筆記本電腦抱在腿上……自己寫。
溫婉很滿意，玩起手機遊戲。
相處和諧。
溫婉玩了三局忽然默默地按了暫停，注視顧久翎。
筆記本電腦放在他的大長腿上像小了一個型號。是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只有淡淡的腿毛，連腳踝都是白皙的，腳指甲修理得乾淨整潔。
溫婉起曾經顧久翎替她修指甲的樣子，比現在還認真。他怕不小心會傷到她，會把所有的燈都打開，再加一個檯燈，還特意帶上眼鏡……
「哥啊，你眼鏡呢？」
顧久翎又打了一串字，指尖停下。
溫婉追問：「在哪呀？」
顧久翎才道：「樓上。」
溫婉嘻嘻笑：「別用這種陰謀論的眼神看我。」
顧久翎認真地道：「你比陰謀論還恐怖。」
「行吧，那我陰謀你現在拿來眼鏡帶上給我看看。」
顧久翎無奈地繼續寫心得：「碗碗能不能這麼幼稚。」
「去啊。」
「不去。」
「小氣。」
溫婉小屁股一拱一拱地移動到沙發另一頭，整個人縮成小糰子，像一隻被拋棄的小貓。
溫婉打開了手機秒表計時。
15秒之後，有人恨恨地嘆氣，然後一陣上樓聲，腳步聲聽起來與樓梯有仇。
很快腳步聲由遠到近，顧久翎的聲音從溫婉後背傳過來：「帶上了。」
溫婉猛地轉過身，舉著手機咔嚓一聲，然後對著手機一陣狂笑。
「哥啊，你下次可以接一點斯文敗類的角色，給粉粉們一點新鮮感。」
「滿意了？」
溫婉小雞啄米地點頭，點了點筆記本：「哥繼續努力！」
顧久翎帶著眼鏡端起電腦，疑惑地看了下手錶：「你朋友怎麼還不回來？」
溫婉無辜地眨眨大眼睛：「我讓她搬回去了。」
時間定格。
顧久翎好半天才重新端正電腦坐下：「為什麼？」
「給你空間，」溫婉咬著一顆甜滋滋的車厘子，笑眯眯地道，「多一個人你不是不自在嗎？」
「溫婉你真無聊。」
「是嗎？我就是無聊。」
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做的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兩個人在一起明明很無聊，卻覺得無比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