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所謂真相（中）
欲望就像是不會喝酒的人醉酒，沉淪其中不過須臾之間。
但想要完全清醒過來，卻比醒酒還難。
床腳的另一邊，則是緩緩地穿上了衣服的少年，純白的衣衫將他健碩的身軀藏在了裡頭。
他站在寬大的落地鏡前，一邊套上衣服，一邊梳理著黏在頭皮，被汗水沾濕的長髮。
鏡中的少年，英俊不凡，像是一幅畫作。
哪怕是此時眼神迷離的竹內，只是稍稍瞟一眼，都禁不住沉浸進去。
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少年本又就長得英俊，又是她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丈夫，自然是將竹內看呆了。
她總算是明白了，為何對方會說出「不要後悔」這番話了。
半妖的強韌軀體，狐妖的高超技術，可以說，少年算的上六項全能。
六項全能疊加起來，一般人，還真是頂不住。
當年也是如此，在與少年確立關係後，第一次親熱那會，可把她嚇了一跳……
等等……嚇一跳？半妖？
差點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思緒紛飛的竹內穗理原本是在回味箇中滋味，不經意間猛然想起了什麼，連忙抬頭朝已經穿好衣服的少年望去。
卻見，少年寬大的白衣之下，隱約間，一閃而過了一縷毛茸茸的事物，似乎是……
一條還未來得及收起的金色狐尾！
原本竹內穗理慵懶地躺在床上，微眯著美眸，整個人散發著情慾之後的嫵媚氣息。
可在見這到狐尾後，卻仿佛刻意一般，努力瞪大雙眼，煞有其事地驚呼了一句：
「呀，你……你你伱你……怎麼會有尾巴？你是妖怪？！！」
是的，少年是一個妖怪。
按照二十年前的劇本發展，她第一次與少年發生關係後，或許是因為對方情動無法自控，意外暴露了妖怪的身份。
也是那會，竹內穗理便已經知曉了浩仁狐妖的身份。
這也是為什麼一年前，浩仁在被陰陽師追殺，慌不擇路逃進竹內的小店時，被她一眼認出的最主要原因。
只不過，這時的浩仁，還未完全獲得玉藻前的傳承，僅僅只是一屆半妖而已。
為什麼會有尾巴？
竹內穗理話音一落，浩仁眼中一閃而過了幾分怪異之色。
顯然，他感到很奇怪。
自己九尾狐妖的身份，竹內店長不是應該早就知道了嗎？
不，或許這是前世今生鏡的能力，在現了他早已遺忘的記憶。
之前找尋與小玉有關的記憶時，也是如此。
「九尾……大人……妖鏡擁有……窺探過去未來……追本溯源……的神奇能力，鏡中之靈會……帶你尋找……真相，玉藻前……為何……會選你……做傳人，以及她的……真實目的……但請小心……千萬不要……」
按照卡米拉所說，妖鏡具有追本溯源的神奇能力，鏡中之靈帶著他的意識進入了一處夢境之中，仿佛身臨其境一般，這才使得他回憶起四十年前所發生的一切。
此時的浩仁，總算整理好了腦中混亂的記憶，也大致猜到發生了什麼。
不過，還是有許多疑惑地方。
比如，按照卡米拉的說法，前世今生鏡一人一生只能使用一次，可為什麼他卻能再次進入追溯記憶的夢境之中？
還有，當年的他不是已經中槍身亡了嗎，為什麼還活生生的站在這裡？
難道說他沒死成？可假如他真的沒死，小玉又去哪了？為什麼竹內店長會出現在他曾經的記憶中？
這些疑惑，一時半會他也無法找到答案。
不過好在眼前還有個當事人。
於是乎，浩仁剛想要詢問，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問出這些問題。
反而下一刻，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彎下腰，呈一百八十度鞠躬道：
「對……對不起，姐姐，是我不好，一直瞞著你，其實……」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忽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了？
此刻他就好像身處影院，觀看一部3D電影一般，雖然身臨其境，卻像是一個旁觀者，夢境的推進，他無法掌控一絲一毫。
仿佛一個配角，在配合主角的行動，按照主角的意志推進劇情一般。
等等，妖鏡到底是不是回溯了我的記憶，為何會如此？
難道這還是別人的記憶不成？
浩仁暫時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只能在心中如此吐槽，卻沒想到歪打正著地猜對了。
確實，這記憶並非是他的，而是竹內穗理的記憶。
竹內穗理意外激活了另一面前世今生鏡，陷入夢境之中不可自拔。
而他則是憑藉陰陽二鏡之間的某種聯繫，潛入了對方的夢境之中。
也因此，相對不重要的記憶，他還能掌控身體的控制權，可相對重要的記憶，他就必須按照竹內穗理記憶中的那個少年來行事。
於是乎，浩仁只能暫時充當一個看客，默默旁觀這一切。
「其實我是一個半妖，說來你可能不信，原本我是個普通人類。」
「噢？那為什麼……」
「這件事說來話長……很早之前，我被一個邪惡的女妖怪抓住了，她把我冰封在冰塊里，做著各種奇怪實驗，還將我的身體改造成了半妖之軀……」
少年道歉之後，很快坦白了被冰封時期的「記憶」。
而聽完這段述說，竹內穗理倒是沒有太大的驚訝，畢竟她早就聽過一遍了。
可對於浩仁來說，卻大不一樣。
冰封？做實驗的邪惡女妖？改造成半妖？
意外獲得的信息，使得浩仁隱約間抓住了一絲線索，總覺得這些信息，或許與四十年前他是否身死的真相有關。
可仔細一想，卻還是想不明白。
「我之前一直瞞著你，也是因為人類與妖怪勢如水火……」
「我知道我說的事在你聽來可能魔幻，但是請你相信我，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想要保護你的決心，也是真的……」
「行了，你不用說了，姐姐相信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