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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雙更合一

2024-09-04 18:14:03 作者: 金丙
  寧平鎮的附近城鎮有高鐵站,但來往宜清市的高鐵每天只有一班,時間在下午五點。

  林溫等不及高鐵,她查好線路,先坐地鐵公交站,再乘半小時公交,接著轉大巴車,兩個小時後達鎮上。

  空又濕又悶,看起來像要下雨,下車後林溫有點反胃。

  大巴站邊上有家小賣鋪,林溫進店買了一瓶礦泉水和一份關東煮。

  關東煮的食材較為劣質,但湯還算好喝,林溫喝下大半碗湯,止住胃裡的噁心後,她向小賣鋪老闆娘打聽寺廟。

  寧平鎮地小,那間寺廟在網上也跡可尋,林溫擔心父母,但理智尚存,她不敢盲目闖進陌地,在路上時她甚至考慮過否需要求助警。

  老闆娘在看電視劇,一心二用回答林溫:「那個寺廟啊,離里很遠的,坐公交車的話你要走很多路,還不如打個車。」

  林溫斟酌著問:「那個寺廟很有名嗎?」

  「那的呀,很多外地的大老闆都跑里來燒香。」

  「你們當地人也會去嗎?」

  「去啊,不過我平常沒時間,過年的時候會去,我婆婆初一十五都會去那裡。」

  林溫心下稍松,又試探道:「那去裡面燒香,一般要給多少錢?」

  「個隨意好嘞,你有錢的話給個幾百幾千,沒錢的話不給也沒關係。」老闆娘指了下店內角落,「小姑娘,你要去燒香吧?我里也有香賣的,寺廟門口的香價格翻了好幾倍,你去的話可以在我里提前買好。」

  林溫沒有買香,她向老闆娘道了謝,吃完關東煮,將盒子扔進店內的垃圾桶,林溫又買了一把雨傘。

  黃梅天來臨,大雨說下就下,室外水泥地濺著大片水花,林溫雨傘撐開一半,望了望天,她又折回去問老闆娘有沒有雨衣。

  「有的,你去那邊那個貨架找。」

  林溫拿了一件雨衣,在手機上叫了一輛租車,三十分鐘後終於了位處偏僻郊區的寺廟。

  大雨一直沒停,林溫穿著雨衣小跑進廟,看見許多人打著傘往一個向去,她也跟了上去。

  些人里男女老少都有,互相交談的模樣像相熟已久,林溫跟著他們兜兜轉轉,前殿轉了一處小院。

  踏進院門,她腳步一頓。

  院子不大,此刻角角落落處擠滿了人。身披袈裟,看模樣像住持的老僧人不遠處走了過來,他的身邊跟著幾位年輕僧人,其中一位僧人替他打著傘。

  淅淅瀝瀝的雨幕中,老僧人過之處,信徒們紛紛下跪,時雙手高舉,爭先恐後奉上現金。

  林溫震驚地望著一幕,完全忘記了反應,直注意個別幾人跟她一樣沒有下跪,她回過神,在那幾人中發現了她的父母。

  父母身邊就那位李阿姨,李阿姨樣跪在地上,手上抓著幾張大鈔,期待著老僧人的走近。

  林溫收攏住她特意買的雨衣,抓著帽子遮擋住臉,倒退一步,將自己隱藏在門框後面。

  「林溫?」

  似乎聽有人叫她的名字,林溫不確地順著聲音望過去。

  前假山旁站著一個撐傘的女人,女人轉著身,正好奇地打量她。

  「真的你啊,林……」

  林溫怕父母會注意邊,她手指豎唇前。女人一愣,隨即點頭,朝四周看了看,她一個閃身,來了門後。

  「你還記得我嗎?」女人問她。

  林溫原本不一還記得對,畢竟她和對只有一面之緣,但因為周禮,以她對人的記憶清晰了起來。

  「你齊舒怡?」周禮的上一任相親對象。

  齊舒怡一笑:「真沒想你居然還記得我。」

  林溫淺淺地牽了下嘴角:「你不也還記得我嗎?」

  齊舒怡聞言,挑了挑眉,並沒有解釋她記得的原因。

  「你怎會來里?」齊舒怡問。

  林溫沒有答,她反問:「你呢?」

  「我啊,我來里做研究。」

  「研究?」

  「我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學心理學的?我心理學博士,」齊舒怡道,「還在讀。」

  林溫並不清楚她的背景。

  齊舒怡想林溫先前的舉動,推測道:「你的親戚朋友在里?」


  林溫看了一眼遠處的父母,次回答了對:「嗯。」

  齊舒怡瞭然,視線重回院子裡,說:「你不第一個因為擔心親戚朋友,以跟來里的人。」

  林溫不由看向她。

  齊舒怡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不過你放心,家寺廟手續正規,不什違組織。只香火太旺盛,信徒跟其他地的不太一樣。」

  確實不一樣,林溫前也去過寺廟,見過信徒跪拜天空奇景、放靈、捐贈金佛,但沒見過一群人跪拜僧人,爭搶著奉上現金的。

  林溫不想父母發現,在那群人陸陸續續進入屋舍後,她跟著齊舒怡來廚房。

  「午飯吃了嗎?」齊舒怡問她。

  「還沒。」

  「那在里隨便吃點。」

  廚房裡還剩不少齋菜,齊舒怡問過僧人後端來兩份素麵條。

  林溫之前吃過關東煮,以並不太餓。她挑著細麵條,問齊舒怡:「你來了多久?」

  「我昨天來的,你呢?」

  「剛剛。」

  「就你一個人?」

  「嗯。」

  「你有什打算?」

  林溫搖頭,她還不知道。

  齊舒怡說:「那就先看看吧,下午里有個交談會。」

  交談會在一處小殿舉,地小,現場座虛席,住持先講了一會兒佛理,接著輪其他人。

  林溫跟著齊舒怡坐在一個便於隱藏身形的角落,看著信徒們一個一個走中央,講述自己的故事。

  李阿姨也上了場,她年紀不七十,比林溫母親小三四歲,但看起來比林母還要蒼老。

  「我以前總折磨自己,折磨自己去想,為什偏偏我,為什要我承受種痛苦。我把孩子養大,他就沒了,我的精神直接就崩潰了,後來我的丈夫也離開了我,剩下我一個人苟活在世上,我甚至想過數種『自殺』的,直我的朋友帶我來里。」

  訴說完痛苦的經歷,李阿姨又聲情並茂道:「現在我不想了,我知道,一切都因為因果。以前我家裡現老鼠,我會打死它,現在我家裡再現老鼠,即使它我臉上爬過,我也不會再動它!」

  林溫微張著嘴,下意識地看向齊舒怡。齊舒怡面不改『色』,聽得極其認真。

  很快,輪了林溫父母,林溫一下正襟危坐,回換作齊舒怡看向她。

  林父和林母一齊走中央,夫妻倆對視了一眼,林母緩緩開口:「我、我有過一個兒子,他特別特別優秀,他長得好,學習好,人也孝順懂事。他特別會畫畫,我沒有給他報興趣班,他全靠自學。他也特別喜歡阿凡提,小學的時候每次班裡有什活動,他都會上去講阿凡提的故事。高中的時候他奧數競賽,拿過好幾次一等獎!但他走了……

  他走了二十四年,他走的那天,我痛不欲,也在那天,醫告訴我我懷孕了,我拼著後一口挺了過來,我那個時候就想,不他還沒走,我的兒子又回來了……」

  母親的聲音溫和慈愛,林溫已經聽了二十三年。

  林溫安安靜靜聽完整場,結束後她又遠遠跟在父母身後,目送他們回「寢室」。

  齊舒怡介紹:「棟樓有錢老闆資建造的,裡面住宿環境還不錯,有合寢也有單間,我住二樓單間。」

  林溫點頭。

  齊舒怡又問:「你今天要不要也住里?」

  林溫想了想,說道:「我還要回去上班。」

  齊舒怡看了下時間:「那得儘快走了,再晚就不便了。」

  林溫跟她道了別,獨自走寺廟門口叫車。

  手機有未接電話和幾條微信,先前廟裡太吵,她沒聽見鈴聲。

  林溫手指划過「周禮」的名字,沒有回撥電話。她退通話界面,只給袁雪回復了一條微信。

  大約寺廟位置太偏,林溫遲遲沒等司機接單。她索『性』跟著導航慢慢走,一直夕陽西下走天黑,她竟然也沒覺得腿酸。

  袁雪收林溫的微信回復時,正在搬家。

  汪臣瀟和周禮都來了,兩個男人幫她把李拎下樓。東西全放進後備箱,汪臣瀟問:「還有沒有落下的?」

  袁雪道:「應該沒了,落下了再來拿就了。」

  「,那上車吧。」汪臣瀟道。


  周禮看了眼時間,問道:「林溫還沒回你?」

  「嗯?」袁雪掏手機,看十幾分鐘前收的回覆。

  「姑『奶』『奶』總算看見消息了……她說她今晚加班,不能來幫我搬家了。」袁雪說。

  「沒事沒事,反正有我呢!」汪臣瀟殷勤道。

  袁雪給了他一個淡淡的白眼,低頭給林溫回復,忽然聽見周禮說:「問問她加班幾點。」

  袁雪一愣:「幹嘛,你找她有事?」

  「嗯。」周禮惜字如金。

  袁雪瞥了眼周禮,低頭重新打字。過了會兒她收消息。

  「說不準。」袁雪重複林溫的話。

  袁雪的新住處就在附近,搬完家,三人就近吃了一頓晚飯。

  周禮吃完離開,開著車,他又回林溫家樓下。

  解開安全帶,周禮望向六樓。

  燈全都沒亮。

  他看一眼腕錶,調低座椅,放鬆身休息。

  一個小時後,周禮下車散步。

  兩個小時後,周禮點了一支煙。

  三個小時後,周禮給林溫發了一條簡訊。

  四個小時後,電話終於接通。

  周禮鬆了下繃得緊緊的臉頰,調整好語,他故作輕鬆道:「林溫?」

  「……嗯。」

  「你在哪?」

  「外面。」

  林溫說話向來輕聲細語,但她此刻的音量比以往都輕,背景聲卻又格外嘈雜,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她在說什。

  周禮皺眉:「外面哪裡?」

  林溫說:「中學對面。」

  「……我現在過來。」

  「好。」

  聽乾乾脆脆的「好」字,周禮一頓,放下手,他看了眼手機。

  沒多耽擱,周禮隨即把手機撂一邊,繫上安全帶,一腳油門,轉眼就了中學路口。

  靠邊停好車,周禮穿過馬路,走老紀燒烤,在林溫對面坐下。

  桌上擺著一盤油滋滋的燒烤和兩小瓶白酒,白酒一瓶已空,一瓶即將見底,喝酒的人臉頰微紅,眼神有點輕,暫時看不底醉沒醉。

  「宵夜?」周禮拿起即將見底的那瓶白酒,對著路燈輕晃兩下,看看還剩多少酒『液』。

  「晚飯。」林溫說。

  「現在吃?」

  「我坐了快三個小時的車子,沒來得及吃。」

  「去了哪?」

  「寧平鎮,知道嗎?」

  「嗯,知道。」

  「我去的時候那裡下雨了。」

  「,里沒下。」周禮問,「去那兒做什?」

  「……去差。」林溫說道,「我還碰了齊舒怡。」

  「齊舒怡?」周禮挑眉。

  林溫點頭:「不很巧?」

  「嗯。」周禮並不關心個,他問,「然後呢?」

  林溫握著酒杯,垂眸說:「沒什然後,我明天還要上班,以就先回來了。」

  周禮看著她的動作,她的名指晃得刺眼。

  周禮收回視線,若其事道:「不吃得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你要不要吃點?」

  「我不餓。」

  「哦。」

  「剩下的給你打包?」

  「周禮。」林溫忽然打斷他。

  「嗯?」

  林溫看向他,抿了抿唇,說:「任再斌就快回來了。」

  「嗯,以呢?」

  周禮表情一點沒變,林溫頓了頓,又繼續道:「我也想好了。」

  周禮靠向椅背,手指摩挲著一直沒放下的玻璃酒瓶,略微垂眸,他看著林溫:「答案?」

  「我們不合適。」林溫輕聲道。

  「。」周禮輕飄飄地回了兩個字。


  兩人不再說話。

  仿佛回了他們第一次揭開窗戶紙的那天晚上,周圍人聲鼎沸,只有他們桌,像落入了真空。

  過了很久很久,林溫拎著包,慢慢站了起來,說:「那我先回去了。」

  她喝了兩瓶高度白酒,意識其實還清醒,但頭底有點暈。

  林溫走座位,一步,兩步,經過了周禮身邊,還差一步,就能跟他錯開。

  下一秒,周禮捉住了她的手腕。

  周禮聲音淡淡的:「我們哪裡不合適?」

  耳朵聽來的聲音有點空,林溫訥訥道:「……我不想讓關係變得複雜。」

  「個理由你已經說過了。」

  「……我不想聽閒言碎語。」

  「個理由你也說過了。」

  林溫轉頭:「你能接受我前一刻還在跟他親熱,下一刻就跟你親熱?」

  周禮用了力,掐緊了她的手腕。

  他語平靜:「你跟他已經分手了幾個月。」

  林溫忍著疼:「不三個月。」

  「夠久了。」

  「不夠,我覺得噁心……」

  前一句還很溫和,後一句,血『液』里橫衝直撞的酒精讓林溫忍不住脫口而,「我做不縫銜接,只要在你們中間我就覺得噁心!」

  「呵……」周禮突然站起來。

  昨天林溫的魂不守舍,今天她的不理不睬,守在她樓下足足四個小時,卻守來一句她嫌噁心。

  周禮已經憋足了兩天的火,他來就不一個好『性』的。

  他再也忍不住,將林溫猛地拽近:「底你覺得噁心還你捨不得他?!你他媽缺心眼還眼瞎!」

  兩人臉快貼上,林溫嚇一跳,推他說:「你有病!」

  「你也有病,你病好治!覺得在我們中間噁心不?」周禮拽著她,面朝人道上的一整路大排檔,說,「我給你一個過渡的時間,你現在給我挑一個!」

  林溫一愣。

  大排檔上全一些歪瓜裂棗啤酒肚,「沒順眼的?」周禮說著,拽著她過馬路,利落地將她塞進了車裡。

  林溫後知後覺,上車反應過來周禮先前那句話的意思,她面紅耳赤去拽車門,可已經晚了,車門上了鎖,車也失控似的沖了去。

  林溫倒還記得要繫上安全帶。

  風馳電掣一樣的速度,轉眼車子了酒吧街,林溫來過里。

  周禮打開車門,將她拽下來,指著街上來往的人問:「有沒有順眼的?」

  「……你夠了!」

  林溫使勁抽胳膊,名指在夜『色』燈火中熠熠輝。

  「進去給你挑。」周禮將她拽進了酒吧。

  家酒吧林溫曾經來過,今晚的音樂和那回一樣,搖滾樂隊在台上瘋狂嘶吼,激烈的像要掀了屋頂。

  周禮指著一堆男的沖她說:「來,你給我挑一個,今天晚上我幫你守門,輪完他了輪我!」

  林溫臉紅筋漲,帶著酒使勁推他:「你神經病!」

  朋克女大老遠就看見了邊的爭執,她急匆匆跑了過來:「怎了怎了,老周你帶朋友來啊,給你個包廂還卡座?」

  「兒沒你的事。」周禮沖朋克女道。

  林溫也有了,股不確底哪裡來。也許因為白天的刺激,也許因為兩瓶白酒下肚,也許因為周禮的口不擇言。

  她推不開人,索『性』破罐破摔:「你放手!不要我挑人?我現在就去挑!」

  周禮死盯著她,反而更用力地將人拽緊。

  林溫不管不顧,低頭往他手背一咬,周禮沒防備,吃痛之下鬆了勁。

  林溫暈乎乎地轉身,隨手拉過一個男的跟他說話。

  朋克女著急:「你們幹嘛呀?」

  周禮盯著林溫後背,捏著咬深牙印的手,沒有動作。

  直林溫找第三個男的,說完話後兩個人朝包廂的向走去。

  酒吧有兩個包廂,今晚全沒人。林溫跟著男人走進第一個包廂,門一關,周圍本就昏暗的光線驟然消失。

  僅剩一點光源,來自門上的小窗戶。

  窗戶外站著一個人,對個子高大,雙眼皮略狹長,臉部線條硬朗流暢。

  他背後的那點光昏黃幽深,像極了今天傍晚,夕陽西下黑夜降臨。

  那一路林溫走了近五十分鐘,她雙腿不知疲倦,記憶也像上了軸,失控似的轉個不停。

  父母把對哥哥的愛加倍給了她,當感情中摻雜了其他,愛就不再那純粹。

  她不喜歡畫畫,也不喜歡阿凡提,但她報了美術培訓班,也學會了阿凡提的故事。

  因為點小特長,她剛升初一,就當上了文藝委員。

  小學升初中的階段,有人早熟,也有人晚熟,她小身不好,以小學時她個子長得特別慢,臉也肉嘟嘟的。

  但進入初一後,她開始像齡女那樣發育,個子抽高,五官也長開了,她知道自己漂亮,但她心裡還當自己兒童,也沒想她點迫學會的小特長在平庸的班級里其實特別醒目,更沒有意識現在的初中大部分都早熟。

  直班裡男扯她的辮子,堵她的門,把她推來推去。

  兩個關係特別好的男將她堵在中間,她以為他們要欺負她,其實他們想趁機抱她一下。

  她個人的懷裡,推那個人的懷裡,她哭,兩個男互相推卸責任,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此不再稱兄道弟。

  幾乎有人都目睹了一場鬧劇,污言穢語開始流傳。

  兩個男中的一個,班裡『性』格開朗,人緣好的女喜歡的人。

  每個團里都會有樣一個核心人物,女『性』格好,能力也好,有很強的號召力,女開始,漸漸的,班裡有的女學都不再理她。

  那以後,她上廁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作業收不齊,文藝節目排不了,她沒有了朋友,周圍此只剩下男,男幫她收作業,男幫她排節目。

  又因為只剩了男,惡『性』循環,連偶爾會悄悄搭理她一下的女學,也不再給她一個好臉『色』。

  她鼓足勇求助班主任,班主任卻沒怪『騷』擾她的男,也沒怪遷怒她的女,反而質疑她。

  如果她足夠檢點,一切都不會發。

  於她迫戴上了面具。

  傍晚五點早晨七點,她在父母面前強顏歡笑。

  早晨七點傍晚五點,她活在孤島。

  那種孤獨讓人恐懼,也讓人發瘋。

  張力威讓她去參加學會,她有病會去。

  林溫視線逐漸模糊,原本沒覺得酸疼的腿,一刻突然酸了起來。

  小窗外的那個人還在,他額前碎發耷著眉尾,目光深沉,一直在看著她。

  看得她心煩意『亂』,卻又心跳如鼓。

  周禮繃緊著下頜,望進黑暗,直他似乎看見黑暗中一閃而逝的水光,他一腳踹了進去。

  酒吧包廂門不能裝鎖,門輕而易舉踹開,反彈聲砰砰數下,像地動山搖。

  朋克女在後頭「誒誒」叫著,包廂里的陌男人傻愣愣地站著。

  周禮繃著臉,克制地說:「去。」

  男人看看林溫,又看看他,閃身跑了去。

  周禮將門碰上,緩步走林溫跟前。

  他捧起林溫的臉,看著她睫『毛』上掛著的水珠,水珠似乎帶上了濃郁酒意。

  過了幾秒,周禮低聲:「輪我了。」

  「……神經病。」林溫輕輕道。

  周禮問:「你醉了?」

  「……沒有。」

  周禮低頭,頓了一頓,然後親了一下她的嘴唇。

  林溫屏息。

  兩人鼻尖對鼻尖,周禮感受不她的呼吸,他再次低聲:「你醉了。」

  蹭蹭鼻尖,周禮又輕輕啄了一下。

  林溫依舊沒有呼吸。

  「醉了。」周禮耳語似的低喃,第三次親了她一下。

  直林溫因為憋脹紅了臉,周禮扣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掐緊她的腰,用力給她渡。

  林溫摔了茶几上,周禮將她抱起來。

  包廂門關著,室內依舊昏暗,空卻橫衝直撞,『亂』作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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