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悶得讓人喘不上氣,林溫趴在床上,費勁地去夠床頭櫃抽屜。
床寬只有米三,平常輕易就能碰到的柜子,今天卻像長了腿,她越費勁,柜子越遠。
但柜子哪有腿,是她腰上的條手臂在作怪。
林溫被拖了回去,脊骨麻,她把床單當救命稻草,兩手死死拽住,「不行不行!」她用力埋臉,悶悶的聲音聽起虛弱中又透堅強。
周禮悶笑,邊『揉』捏她,邊在她耳邊低啞吐字:「不弄你了。」
灼熱的呼吸燙得林溫四肢更加酸軟無力,她靜置片刻,才慢慢動了動手指,再次向床頭櫃努力。
周禮看她這費勁,親親她脖子,問道:「拿什?」
「空調遙控……」
周禮拍了下她屁股,讓她別動,從她背上去,拉開床頭櫃抽屜,『摸』出黑白兩個遙控板。
黑『色』的是電視機遙控,周禮把黑的扔回去,拿白的對準掛在牆上的空調。
按了下鍵,空調沒反應,看,是『插』頭拔了。
林溫也忘了,父母去了寧平鎮,家長期不住人,只有冰箱還『插』電,其餘電器『插』頭都拔了。
林溫熱得受不了,周禮的腿還壓在她身上,她抽了抽小腿,把彈開,「你去『插』『插』頭。」她道。
周禮捏了她把才下地,林溫依舊趴,視線卻跟隨周禮走向床尾。
周禮每走步,腰『臀』處就會勒出肌肉曲線,身上的汗比她還多,後背汗珠順曲線滑落到尾椎,再往下……
天絲材質的床單早就已經脫離它原本整潔平坦的原貌,此刻皺巴巴地團在床中央,『露』出下面層純棉的防滑床罩。
林溫今天才感覺防滑床罩並不防滑,她抓起皺『亂』的床單,蓋在自己身上,連眼睛塊兒蓋住。
周禮『插』好空調『插』頭,回頭見林溫不倫不類地蓋床單,回到床上,打開空調,選好溫度,床單的人還沒出。
周禮放下遙控板,索『性』隔床單將人抱起。
天絲的料子柔軟絲滑,林溫忘記布料沾水會變透,她這欲蓋彌彰的樣子,周禮沒視若無睹。
周禮靠在床頭,抱懷的人道:「死就說。」
林溫拉下床單,『露』出半張臉:「我又怎了?」
「你該穿個盔甲,不知道……」她下半張臉沒『露』,周禮隔床單,呢喃咬了咬她的嘴唇。
布料從不透變透,們的吻淺至深,床單相隔,舌尖掃牙齒。
周禮身上的氣息是清新的,沒有林溫熟悉的煙味。林溫起九前在火車上,周禮把最後支煙塞回了煙盒,沒有去抽,也不知道後有沒有抽,又是什時候抽的。
濕漉漉的床單滑落,林溫的胳膊其實沒什力氣,但她還是抬起,『摸』了『摸』周禮臉頰,臉上有很細小的鬍渣。
「早上剛下飛機?」林溫問。
「嗯。」
坐了這久的飛機,難怪會有鬍渣,林溫又問:「你怎沒提前告訴我?」
周禮反問:「你今天難道不驚喜?」
「萬我們沒碰上呢?」
「內才多大,你能跑哪去?」周禮拂開她的碎發說,「我不是追上了?」
給林溫打電話的時候,正在林溫家門口。
今天周二,林溫上周不經意間提調休,記住了這事,下飛機後送完爺爺『奶』『奶』,轉頭就去了小區。
林溫不在家,停在樓下的奔馳車,乾淨地像剛被洗。
周禮搜索出火車路線,開導航沿路追趕,路高速高架,中途也見到火車從身邊駛,但並不是林溫坐得輛。
三個小時的車程,當中竟然也沒有合適的匯合點,只有九前的江洲站才是最合適的。
坐了將近十六個小時的飛機,接又在風雨交加中追趕三小時火車,周禮覺得從沒這瘋,鬼『迷』心竅樣的瘋。
於是當到達個九前沒下車,也就沒見到的江洲站,打落林溫的傘,讓她雙手抱住,還是覺得不夠。
這樣遠遠不夠瘋,喉嚨乾涸,滋生出的**在追趕中已經衝破了極限。
周禮打開床單,又次看向的「**」。
林溫口氣沒提上,正要推,手機鈴聲響了。
鈴聲悶在包包,她的包好像扔在了客廳。
林溫藉機滾,從身下溜出,但她高估了自己的體力,她酸疼地倒抽口氣,連站都沒站穩。
最後還是周禮按住她腦袋,把她撳回床,去客廳替她拿手機。
大門口掉了地的衣服,包也在,周禮拎包回到臥室,青天白日的,林溫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擱。
林溫接起電話,電話是平房打的,問她到沒到鎮上,大概幾點能去。
林溫看時間,才發現她下火車到現在已經快兩個小時了,她回復電話頭的阿姨,在她講電話的幾分鐘,周禮沒走,直赤身,晃晃地站在她跟前。
林溫不裹緊床單,保護好自己,電話講完,她還沒跟周禮說要去房子,周禮已經出手,將她托『臀』抱起。
「先洗個澡再出發。」周禮道。
走出臥室,林溫才看到客廳地上的狼藉,她埋了埋頭,突然到什,又踢腿說:「門口還有衣服!」
鐵質的防盜門是鏤空樣式,從外面能看到防盜門面,對門的鄰居總喜歡往這看,林溫到,臉就要燒起。
周禮把人放下,林溫小聲叫:「你穿件衣服啊!」但顯然遲了,周禮直接開了木門。
幸好防盜門外面沒人,周禮撿起林溫掉在門口的貼身內衣,關上門,朝她晃了晃手上黑『色』的小東西,又本正經地說了句:「門口道挺寬敞,下次可以在試試。」
林溫瞪圓眼睛深呼吸,周禮笑,不再逗她,重新將人抱起,走進浴室。
到了浴室,林溫才起:「熱水器關了,你去廚房開下。」
周禮轉身去廚房,林溫立刻將衛生間門關上。
周禮聽見了「砰」聲,眯了眯眼,回頭轉了下門把手,「你鎖門了?」問。
林溫在頭回答:「我洗完了你再洗。」
周禮挑眉,嘴角彎了下,走到廚房門口等了會兒,說:「好了。」
浴室傳出水流聲。
周禮靠在廚房門邊上,抱胳膊耐心等待,大約三十秒後,聽見林溫喊。
「周禮,我這邊熱水還沒出,你幫我看看熱水器燈亮了嗎?」
周禮睜眼說瞎話:「燈亮。」
「火跳起了嗎?」林溫又問。
周禮像說真的似的:「沒跳。」
家的熱水器是十前的款,沒有溫度顯示,只能看面的大小火。
林溫家在三樓,按理水壓應該足夠,但熱水器確實會經常打不火。
林溫沒有懷疑,她關上水龍頭,裹浴巾小跑出。周禮聽見動靜的時候,立刻進廚房把熱水器打開了。
林溫說「你把燃氣……」,腳剛邁進廚房,她忽然騰空。
「我幫你去試試水溫。」周禮抱乖乖到跟前自投羅網的人,大步走回洗手間。
門關上,周禮就將人扒了,林溫正面貼牆,溫水從上淋下。
耗了許久,周禮下樓去車上拿行李,換衣服。林溫把臥室收拾了下,將狼藉的床單床罩都扔進了洗衣機。
平房位置偏僻,從林溫家去車程大約要三十分鐘,兩個人還沒吃午飯,去平房的路上周禮下車,隨便買了兩個雜糧煎餅,順帶給林溫買了袋豆漿,自己喝礦泉水。
全家福的雜糧煎餅大,林溫只能吃下半個,周禮胃口大,替林溫解決了剩下的。
臨近平房,四周景『色』愈發荒涼,許多建築顯然空置多,牆體灰黑,窗戶破損,周圍雜草叢生。
再往前開,更加破敗,些房子的外立面已經不像樣,周禮問:「這些房還有人住?」
林溫拉下窗戶朝外望。
雨已經停了,破舊的石子路坑坑窪窪,林溫指左邊說:「還有人住,都等拆遷呢,不這次好像沒輪到們。」
又指右邊的房子說:「邊已經沒人住了,都是危房。」
幾幢危房中間有片空地,空地上此時擺不少紙紮花圈,十幾個人圍在,火光燃起,灰燼揚到了天空。
有人世了。
沒多久就到了地方,沒有什停車位,周禮把車隨意靠邊。
周禮問:「你家多大?」
林溫說:「四十幾個平房,拆不了多少錢。」
小鎮上的房價近几上漲厲害,但平房位置於偏僻,拆遷價格上不去。
平房前的空地上坐不少人,大家手捧次『性』紙杯在喝水,見到林溫,鄰居『奶』『奶』欣喜:「是溫溫呀!」
林溫上前叫她:「『奶』『奶』。」
鄰居送上熱茶,林溫周禮道謝接,跟們坐塊兒,主要是聽們講拆遷的事。
有人提高價格,有人覺得獅子大開口不好,林溫不參與提議。
板凳矮,坐得曲腿,人的視線也跟低,周禮喝了幾口茶,忽然注意到林溫的腿,皺了皺眉,低聲說:「帶我看看你家。」
林溫坐得無聊,聞言跟鄰居『奶』『奶』說了聲,她就帶周禮溜了。
打開平房門,林溫領人進去。
進門先是廚房,廚房往是客廳臥室,房子之前直出租,兩個月前租客才走,面衛生打掃得很乾淨,家具還剩床書桌,這兩樣都是林溫家的,所以租客帶不走。
周禮聽林溫描述這間房子,但耳聽不如眼見,難得起回好奇心,從頭到尾走了遍。
可惜去的東西都沒了,看不出什花樣。
林溫指床邊上的書桌說:「我小時候站在書桌上拍張照。」
二十前的照相機不是家家都有,林父同事帶相機做客,林父就把林溫抱到了書桌上。
林溫雖然不喜歡自拍,但張照片她倒很喜歡,三四歲的她穿小背心小短褲,留蘑菇頭,對鏡頭拍手笑。
可惜張照片後夾在相冊,因為粘連的緣故,破損了。
現在房子要拆遷,林溫生出不舍,她上前『摸』了『摸』桌子。
周禮說:「你現在再拍張。」
林溫說:「我又不能站上去……」她講到這,忽然住口。
果然,周禮掐她腰,將她把提溜上書桌。
「……我就知道!」林溫坐在書桌上說。
周禮拍了拍她的大腿:「你知道什?」
林溫今天淋了雨,洗澡就換了身家的衣服,穿得是短袖牛仔短褲,『露』出了兩條腿。
林溫低頭看向自己的腿,才發現靠近膝蓋的位置,有幾道顯的手指印淤痕,還很對稱。
看樣子是被周禮握住腿時掐出的,但她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林溫臉轟下火了。
她竟然在人群坐了這久,萬有人看得懂……
林溫用力拍了下周禮,周禮笑說:「有沒有帶遮瑕?」
「我怎會帶遮瑕。」
「就在這待會兒,等消下去。」周禮『摸』她的腿道。
林溫踢,周禮猛將她兩腿分開撈起,掛在手臂上。
「啊……」林溫差點坐不穩。
怕周禮『亂』,林溫轉移的注意力,問出她早就問的問題。
「你大開學遲去了三周,三周你去了哪?」這件事是袁雪當初吐槽周禮時說的,林溫問這個問題,換句話就是——
九前江洲火車站,她拋下周禮落跑之後,留下周禮個人。
周禮坐火車,又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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