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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會負責。」

2024-09-04 18:25:12 作者: 折枝伴酒
  一個午覺睡到四五點鐘,快到吃晚飯的時候才醒來,得知父母出去約會了,夏沐可也被同學約出去一起寫作業。說得好聽,一起寫作業還是打遊戲尚未可知。

  寧姝一邊想著晚上自己做點什麼吃,經過衣帽間的時候,看見透明玻璃門裡掛著的墨藍色條紋方巾,突然想起來什麼,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裴先生,您什麼時候有空?我把您的手帕還給您。】

  裴司延很快回覆:【今晚有空。】

  【你吃了嗎?】

  這人為什麼每次都問她吃了沒?

  寧姝撇了撇唇,老實回答:【還沒有呢。】

  裴司延:【那去上次說的那家餐廳吧。】

  【我這邊有個客戶要見,小張也有事,等會兒過來接你會太晚。】

  【麻煩你自己過去一下,位置我先訂好。】

  寧姝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就又約上飯了,裴司延已經把餐廳地址發給她。

  她點開看了看,的確是特別不順路,如果裴司延過來接她,不僅要繞遠路,還要經過一段晚高峰擁堵地獄,怕是到九點都吃不上。

  這個男人還真是直接又效率。

  她忍不住笑了出聲。

  出門前,她在空氣里噴了點淡淡的木質調香水,把手帕晃了晃,沾上點幽幽的香味,然後裝進一個特別漂亮的紙袋子裡。

  那商圈很火,加上是周末,她擔心找不到停車位,於是在門口打了輛出租過去。

  繞過堵車路段,全程只用了十幾分鐘。

  裴司延發消息告訴她自己很快就到,寧姝看見入口處的網紅奶茶店,決定先買兩杯奶茶。

  不知道他想喝什麼,問了又怕被拒絕,她直接點了兩杯最貴的新品。

  「小姐姐,這個是我們的積分卡,收好哦,積滿印章可以兌一杯免費飲品。」收銀員把一個卡片遞給她。

  「謝謝。」寧姝把紙袋放在面前的台子上,卡片收進包里。

  等了一會兒,她百無聊賴地環顧四周,突然看見站在旁邊的女孩後面一個形容猥瑣的男人,手正往女孩屁股上放。

  寧姝心裡頓時一陣暴怒,大聲喝道:「你幹什麼?!」

  那男的趕忙縮回手,女孩也一臉懵逼地看過來。

  寧姝一把抓住男人領子:「我剛看見你摸她屁股了。」

  周圍的人全都看過來,神色鄙夷地竊竊私語,那男人瞬間面如土色,惱羞成怒:「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摸她屁股了?」

  那女孩臉都紅了,嬌聲喝道:「流氓!」

  「你報警吧。」寧姝依舊抓著男人的領子,對女孩說,「這種人渣就該抓進去。」

  她眼裡有呼之欲出的憤恨,似乎不僅僅是對一個大街上摸女人屁股的色狼而已。那種憤恨,仿佛是經過時光的研磨刻在骨血里的。

  女孩咬著唇撥了110。

  猥瑣男見她們真報了警,周圍那些人還都對著他指指點點,惡狠狠罵了寧姝一句:「臭婊.子。」

  寧姝還沒反應過來,他便從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劃向她手臂。

  寧姝吃痛縮回手,讓那人跑了出去。

  「你流血了!」女孩大叫著從前台拿紙巾,手忙腳亂地往她傷口上捂。

  傷口雖然不大,但似乎有點深,血一直流不停,寧姝除了大姨媽從來沒流過這麼多血,感覺半隻胳膊都快麻了。

  「怎麼辦呀嗚嗚嗚,止不住……」女孩也急得哭出來。

  就在這時,一雙手臂撥開擁擠的人群。

  寧姝餘光稍瞥,看見鋥亮的黑色皮鞋,和一塵不染的西褲腳。

  收銀員小姐姐這時也找到店裡的藥箱:「快包紮一下吧!」

  「給我。」裴司延伸手接過藥箱,從女孩手裡接過她血流不止的手臂,眉心緊蹙,「怎麼回事?」

  寧姝還沒開口,旁邊的女孩一股腦把事情的經過全倒了出來。

  「就是這樣。」女孩抽抽搭搭的,「那個流氓把姐姐的手劃傷就跑了。」

  裴司延從頭到尾沉默著,臉色卻一秒比一秒難看。

  終於給她止住血後,警察也來了,要求寧姝跟回去做個筆錄。

  裴司延面色鐵青地將她護在身後:「我們需要去醫院。」

  她傷口只是暫時止血,還需要認真檢查和包紮,沒準要打個破傷風才行。

  警察有點犯難:「先生,筆錄還是要做的,這是我們辦事的規矩。」

  「先去醫院。」裴司延語氣不容商量,「你派個人跟我們。」

  警察似乎也被他的氣場震懾到,無奈答應:「行,那你們弄完再來。小劉,送這兩位去醫院處理傷口。」

  **

  萬幸的是沒傷到筋骨,打了破傷風,急診醫生清理完後縫了幾針,包紮好傷口後,他們就去了派出所。

  做完筆錄已經九點多了,晚飯自然沒空吃,寧姝從走廊出來的時候,正看見兩名警察押著那個流氓走上台階。

  裴司延站在派出所門口,手裡夾著根煙,一陣風吹過來,指尖那一點紅色忽明忽滅,煙霧繚繞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警察正要把人押進大廳的時候,他忽然伸出那隻夾著煙的手。

  寧姝遠遠看見那流氓哆嗦了一下。

  菸灰落在他衣領上,被一根漂亮的手指輕而緩地拂開,男人嗓音冰涼,依稀夾著哂笑:「你罵她什麼?」

  「沒,沒什麼。」流氓嚇得舌頭都打結了。

  裴司延抽了口煙,慢條斯理地扯平他衣領的褶皺,看似動作溫柔,卻每一秒都像是凌遲。

  「擱以前的規矩,也就是讓你斷根手指,斷條腿。」男人冰冷的目光居高臨下,比寒冬臘月還要瘮人,「不過現在是法治社會,咱不玩兒這些。」

  流氓整個身子又抖了一抖。

  裴司延笑了笑,收回手,把煙碾在旁邊的不鏽鋼垃圾桶上,「要相信人民警察不是?」

  他這話說得輕飄,也不知是真話還是調侃。

  寧姝隔著這麼遠,都能感覺到吃人的氣場,頭髮絲都快豎起來了,可又莫名覺得爽。

  裴司延稍稍轉頭才看見她,面色如常地抬了抬手:「有消息通知我,進去吧。」

  「好的裴先生。」警察押著流氓進了審訊間。

  寧姝慢吞吞走到裴司延面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淡淡的香菸味里,她忽然腦子一熱,問:「裴先生,您真的割過人手指啊?」

  這種情節,她以為只有港片裡的黑幫才會有。雖然三觀不正,可當他說出那些狠話的時候,她不得不承認酷斃了。

  「騙他的。」男人不太明顯地笑了笑,「我是個遵紀守法的生意人,又不是黑/社/會。」然後目光盯著她胳膊問:「還疼嗎?」

  寧姝下意識地搖頭,當他伸手過來拉她胳膊的時候,雖然力道很輕,但還是忍不住嘶了一聲。

  「疼就說,又不丟臉。」他仔細檢查了一下她傷口的包紮情況,「睡覺的時候注意點,別亂動,也別沾水,過兩天帶你去換藥。」

  「不用了裴先生。」寧姝搖了搖頭,「我自己去就行,您那麼忙……」

  「今天的事我也有責任。」他望著她,表情認真,「我會負責。」

  小張把車開過來,裴司延幫她打開車門,兩個人並排坐在最後面。

  寧姝今天受了驚嚇,手臂也一直在疼,疼得整個人都有點麻木。吃完小張給她準備的夜宵,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醒來時身上暖暖的,低頭一看,是蓋著一件黑色西裝。

  她轉過頭看向裴司延,只見男人仰頭闔眼,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

  以前她也知道裴司延帥,畢竟是曲城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只不過她一葉障目,只看得到溫景澤。

  如今她有了客觀的眼光,才不得不承認,裴司延真的比溫景澤帥多了。

  除卻容貌上的無可挑剔,還有他矜貴高雅的氣質,恰到好處的分寸和風度,以及他的沉穩和包容所帶來的令人無法抗拒的安全感。

  安全感對她來說是一個奢侈的字眼。

  和溫景澤相識十七年,作為情侶在一起三年,她從來不知道何謂安全感。

  作為溫景澤的女朋友,就好像坐著過山車,總有極限的心跳和新鮮的刺激,有年少的歡喜和活力。可那些活力和刺激,讓他的目光始終向外,從來不會停留在她身上。


  如今她不再年少,她的心也不再為他而跳了。因為他一次又一次的潑冷水,早已涼得徹徹底底。

  將亂入的回憶拋至腦後,寧姝望著身邊的男人眨了眨眼,她看著他精緻俊朗的側臉,纖長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樑,完美流暢的下頜線和脖頸,連喉結的形狀都格外性感。

  最後她的視線落在男人纖薄而漂亮的唇上。

  不知道聽誰說過,裴司延這樣的唇形,吻起來會很帶感。

  想到這個,寧姝臉倏地一紅。

  她腦子裡什麼時候有了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繼而她又實在忍不住胡思亂想,裴司延會和女人接吻嗎?

  這種概率,就和神仙下凡差不多吧。

  且不說這本身就是個違背科學的偽命題,就算真有神仙,又哪裡會輕易下凡?

  不想了不想了。

  寧姝抬手拍了拍臉蛋,讓自己清醒一點。

  「你這是……」身旁傳來一道低沉的疑問,「什麼表情?」

  「啊?」寧姝手一僵,還停留在熱意未散的臉頰上,保持側頭望著他的姿勢,眨了眨眼。

  「你臉很紅。」裴司延一動不動地盯著她,表情卻十分坦然,「是哪裡不舒服嗎?」

  他越坦然,寧姝越遭不住心虛,胸腔里那顆都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她忙不迭搖頭:「沒有,我就是有點熱。」

  裴司延笑了笑:「小張,空調溫度低一點。」

  「好的老闆。」張助理連忙去摁空調按鈕,「十八度已經很低了,我調低半度可以吧?」

  「可以。」裴司延看上去心情不錯,唇線是弧形,唇角始終微微上揚,眼中明顯夾著一絲溫暖。

  張助理從後視鏡里看看他,再看看臉頰泛紅似乎有點羞窘的寧姝,忍不住露出八卦的姨夫笑:「寧小姐,我們老闆的衣服連我都不讓碰的。」

  寧姝急忙把身上的西裝外套揭下來,還給旁邊的男人,滿臉真誠的惶恐和謝意:「……謝謝裴先生。」

  張助理覺得背脊一涼,下意識抬眸,果然看見鏡子裡裴司延橫過來的冰冷目光,像是要活生生剝了他的皮。

  張助理:「……」救命,我只是個甜甜的助攻啊。

  誰知道女主角是這個腦迴路?

  最後,車子停在寧姝家門口,快要下車的時候,她才想起來今天的正經事。

  兩隻手在周圍摸了摸,驚恐地睜大眸子。

  裴司延溫溫的眼神看過來:「怎麼了?」

  「裴先生……」寧姝十分抱歉的開口,「說了要還您手帕的,可是……」

  裴司延尾音上揚地「嗯?」了一聲。

  寧姝咬了咬唇,視死如歸:「我好像給弄丟了。」

  仔細想想,似乎是丟在奶茶店,她等著取餐的時候就放在吧檯上,後來出了事,便完全忘掉了。現在去找肯定也來不及。

  寧姝滿臉懊惱,裴司延卻不甚在乎地彎了彎唇:「沒關係,手帕而已。」

  「我再買一個還您吧。」寧姝真誠的雙眼望著他。

  裴司延微微側頭,似乎要拒絕,可不知道突然想到什麼,唇角一勾,眸子裡光澤流轉:「好。」

  低沉的嗓音比平時要溫暖綿長許多。

  寧姝見他如此果斷地答應,心口壓著的石頭頓時落下來,整個人變得輕鬆,笑容也明媚了幾分:「那就這麼說定了,裴先生再見!」

  說完她腳步輕快地下了車,進院門前,還隔著車窗朝他揮了揮手。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男人的臉上凜冬散盡,冰雪初融。

  「老闆,您可真厲害。」小張一邊踩下油門,一邊從鏡子裡睨了睨后座。

  裴司延懶洋洋閉上眼睛,愛答不理:「什麼?」

  小張一臉看破一切的得意:「您缺手帕用嗎?居然讓寧小姐還您手帕,不就是想著下次見面?您這心眼也忒多了,我自愧不如。」

  「我看你膽子最近越來越肥。」裴司延掀了掀唇,語氣發涼,「連老闆的心思都敢隨意揣測。」

  小張咋了咋舌:「您看看,一說起寧小姐,您話就比平時多。」

  裴司延壓下試圖揚起的唇角,繼續冷臉:「閉上你的嘴開你的車。」

  「連罵我都超過五個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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