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瞳敢打賭,剛才沉鬱的視線絕對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但是沉鬱的目光只是掃過,又很快收了回去,阮瞳再要確定的時候,便只能看見沉鬱神色漠然的側臉。
雖然一臉冷淡,但是,好看是真的好看。
阮瞳心裡那點想要撩撥沉鬱的心思,又被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勾了起來。
想到沉鬱昨晚在記者採訪時的『表現』,阮瞳心情不錯。
這時,其他幾位正在化妝的競演嘉賓都已經聚了過來,阮瞳和季蒙也一同過去。
製片人一一介紹。
「來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三位是這次的評委,影后葉茴然,常豐老爺子,戈致永導演,各個都是電影圈裡了不得的人物。有他們給你們把關,你們在台上一定要好好發揮啊。」
「還有這位,我們的飛行導師沉鬱沈影帝,這可是我們好不容易請來的大人物。」
製片人在介紹四人的時候,把沉鬱放到了最後單獨介紹。
這樣明顯的區別,要是換了其他人,勢必引起另外三位評委的不滿。
但因為這個人是沉鬱,反而變得稀疏平常。
阮瞳站在其他競演嘉賓中間,臉上掛著標誌性清純無垢的微笑,在製片人的引薦下溫溫柔柔地跟幾位前輩一一問好。
製片人見沉鬱表情冷淡,以為他興致不佳。
看到阮瞳,不由眼前一亮。
製片人:「沉鬱,這可是你的老熟人。阮瞳在我們節目組表現不錯,導演說她排練很努力,不愧是你看中的人。」
昨晚沉鬱跟阮瞳的熱搜,作為節目負責人當然密切關注過。
知道阮瞳是沉鬱親自點評過,更美的女明星。
製片人把阮瞳往前推了推。
其他知道昨晚那個熱搜的人,也不約而同把目光放到阮瞳身上。
臉上掛著溫柔笑容的阮瞳:「……」
不過,她還是非常有職業素養地,乖乖巧巧地問好:「沈老師好,謝謝沈老師抬愛。」
阮瞳臉上掛著羞怯的笑,臉緋微紅,聲音又嬌又軟。
像極了普通藝人見到大人物時的狀態。
沉鬱冷淡的目光從她那張楚楚動人的臉上掃過。
耳畔響起的,卻是那句酥軟的,『我現在對沈先生,也很感興趣呢』。
虛偽的女人。
「只是同公司藝人,不算熟人。」
沉鬱嗓音清冷,那雙狹長的眸避開阮瞳溫軟的視線,再次掃過阮瞳和季蒙手中的同款酸奶瓶。
「作為演員,努力刻苦是最基本的態度,沒什麼值得稱讚。」
他態度冷淡,完全沒有一點採訪里表現出的,對阮瞳的另眼相看。
聽到這話,現場氣氛略顯尷尬。
季蒙連忙轉頭看向阮瞳,眼中藏著關切。
沉鬱這番話,算是當眾拂了阮瞳的面子,她沒事吧?
阮瞳當然沒事,不但沒事,唇角的笑意還加深了不少。
甚至,那雙水汪汪的杏眸比剛才笑的還甜。
她稍稍點頭,一副受教的姿態:「謝謝沈老師點撥,我記住了。」
沉鬱漆黑的眸子深深看她一眼。
阮瞳迎著那沉沉的目光,回以一個溫柔淺笑。
別看她笑得溫柔,心裡罵的髒話可不少。
就算其他人看不懂,但阮瞳相信,觀察入微演技了得的沉鬱,一定能品出她笑容下的MMP。
一旁的製片人見阮瞳應對得當終於鬆了口氣,他剛才差點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
四位導師之後便各自回了私人休息室。
在他們走後,左霈霈才姍姍來遲。
得知錯過了和四位導師見面的機會,左霈霈顯得心不在焉。
但節目組這邊催的很急,左霈霈只能先去化妝做造型。
另一邊,阮瞳已經化好裝換好戲服。
卓洋還幫她在走廊里拍了幾張照片,準備拿回去修修發到後援會當粉絲福利。
「卓哥我去趟洗手間。」大概是剛才水喝多了。
阮瞳並不知道左霈霈已經來了,走之前,還不忘提醒卓洋,「你去化妝間裡等著,要是看到左霈霈,幫我盯住她。」
不管怎麼樣,上台之前必須拉著左霈霈彩排一次。
阮瞳不在乎左霈霈會不會出錯,但她不允許因為左霈霈的愚蠢,而連累她和季蒙的舞台表演。
……
從洗手間出來後,阮瞳順著原路返回。
走過某個走廊岔口的時候,一晃眼,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貼在走廊那頭的門邊。
阮瞳:???
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那好像是左霈霈身邊的助理趙紅。
阮瞳正好要找左霈霈,看見趙紅便自然走了過去。
可是當她走近,卻不見趙紅的身影,視線一瞥,掃到左側樓梯間的門輕微晃動。
對方已經從那溜了。
奇奇怪怪。
阮瞳轉過身,正準備沿著原路返回。
「她跟別的小鮮肉打的火熱,就算給你戴綠帽,也不介意?」
沉鬱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趙紅剛才貼著的房門後傳了出來。
阮瞳抱臂盯著那扇門。
門開了條縫,沒關上,從她的角度看進去,正好可以看到沉鬱站在房間裡,背對著門接電話。
回想趙紅剛才的鬼祟動作,很可能就是趙紅把門打開偷聽。
所以,這裡是沉鬱的休息室?
「並不是道聽途說,我親眼看見她跟一個小鮮肉態度親密……」
「這不是背後說壞話,只是陳述事實……她是什麼風評,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不想看見自己表弟被人戴了綠帽還不自知……」
阮瞳本來沒有聽牆角的愛好,但是現在很明確的,房間裡的那個男人說的每句話都跟她有關。
或者換句話說,沉鬱正在跟靳銘講她的小話。
嗯……說她和季蒙態度親密,會給靳銘帶綠帽。
這就很有意思了。
阮瞳在門上輕輕敲了敲,微笑著走了進去。
正通話的沉鬱聽到聲響回頭,看到推門而入的那道倩影后,眉峰倏地一蹙。
「我有事,晚點再說。」他掛了電話。
轉過身來,目光深沉,冷冷望著不請自來的阮瞳。
阮瞳順手關了門,大大方方走到沙發那邊坐下,翹起二郎腿,右手肘撐在膝蓋上托腮回望他。
「怎麼不講了,不用顧慮我,繼續啊。」
她換上了戲服,重新做了造型和妝容。
黑如緞帶的烏黑長髮如瀑,白色廣袖長裙讓她整個人多了一種清冷高貴的氣質。
可是,那雙笑盈盈的杏眸卻水汪汪的,藏著幾分看熱鬧的戲謔。
和她渾身上下的冷淡仙氣完全不符。
更沒有一點剛才在人前,乖巧柔順的樣子。
「你很喜歡偷聽人講話。」沉鬱表情冷淡,神情中透著不贊同。
「你誤會了,雖然你背地裡說我小話,但我可沒有偷聽的愛好。是你門外有人鬼鬼祟祟,我剛巧路過把那人嚇跑了。說起來,你還應該感謝我。」
阮瞳巴掌大的臉微微仰起,搭在左腳上的另一隻腳輕輕晃動。
她語氣輕描淡寫,甚至透出些滿不在乎。
就好像,隨便沉鬱信不信,反正她是說了真話。
如果換個人,沉鬱一定不會相信對方的鬼話。
可是,看著阮瞳眼底蕩漾的水光,他居然默認了阮瞳的解釋。
哪怕,在其他人看來,這個解釋荒謬的過分。
沉鬱聲音沉沉:「那不是背地,就算當著你的面,我也會講。阮瞳,放過靳銘,你們不適合。」
看著沉鬱一本正經的樣子,阮瞳『噗嗤』笑出聲。
她起了壞心。
「沈先生,不是我不放過靳少,相信你剛才在電話里也聽到了……是他離不開我。」
靳銘真的『離不開』她呀,還等著她幫他擋爸媽的催婚。
沉鬱皺眉,「你到底給他吃了什麼迷藥。」
「是呢,到底是什麼迷藥,怎麼能把靳少迷成那樣。」
阮瞳笑著起身。
沉鬱眼尾低垂,沒搭理她。
阮瞳便笑著走近。
「不過,上次那句話依然有效。我對沈先生也很感興趣,沈先生要不要拿自己換呢?」
她明明穿著氣質清冷高雅的白色長裙,但是嬌笑著走向他,對他說出這句話時卻像極了淬毒的罌丨粟花。
嬌艷欲滴,美艷不可方物。
沉鬱深不見底的黑眸狠狠一縮,避開阮瞳的視線。
「我沒興趣。」男人語氣冷硬。
他不知道,在他垂下眼尾避開她的視線時,那顆堙沒在發間的淚痣,尤為誘人。
阮瞳盯著他那顆熟悉的淚痣勾了勾唇,要不是時機不對,真想靠上去親一親。
她還記得,每當她跟其他男星合作後,哪怕只是拍個GG。
回到住處,就會迎來眼前這個男人發狠的『報復』。
比如,會把她抵在浴室的梳洗台上,幽深的眸子透出血絲,掐著她的腰,偏執地俯身吻她。
每當這個時候,只有她細細回吻,耐心地一下一下輕吻他眼角的淚痣,才能慢慢平復他內心翻湧的瘋狂醋意。
他的占有欲,鋪天蓋地。
「沒興趣就算了,我去找小鮮肉給靳少戴綠帽好了。」
阮瞳聳聳肩,轉身就要離開。
卻在下一秒,被一股力道從後扯住了手腕,壓到了門後。
阮瞳呼吸微滯。
沉鬱身上那股熟悉的雪松和沉木的氣息,就這樣侵入她的呼吸。
阮瞳抬起星眸,她的右手正被沉鬱扣著抵在門後,而他居高臨下看著她。
那雙漆黑狹長的眼,沉不見底。
偶爾飛速划過的,是阮瞳無法捕捉的,複雜隱忍的情緒。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他眼底掠過的戾氣像極了他往常吃醋時的眼神。
可是轉念便否定了這個無端冒出的念頭。
阮瞳換上戲謔的神情:「沈先生這是做什麼?難道捨不得我,想要親自給靳少戴綠帽?」
作者有話要說:無端端被戴了一頭綠帽的靳少:我懷疑我表哥想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