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不是很想管閒事。」殷和玉道,「是你過分了。」
「那是自然,在下已經知錯了。」塗四海道,「是我一時糊塗,走了歪路。接下來我會用正常的方式去追求他的認同。而不是用這樣的手段。」
看起來塗四海真的有在反省,不然也不會親自追到烏輪城這裡,冒著再次得罪殷和玉的風險前來告罪。
「那如果我當沒聽過麥絡的要求,不去赦免四海酒樓,以此作為不干擾的交換,如何?」
四海酒樓如今沒事,完全是殷和玉發話赦免的緣故,如果他出爾反爾,恐怕四海酒樓的人臉罵出爾反爾的時機都不會有,直接消失在玄英洲上。
這代價不可謂不大,殷和玉說出來也就是想看看塗四海這種精明的人會怎麼選擇。
塗四海似乎稍稍有些驚訝,但隨後定神,道,「懇請城主不要收回赦免。」
「哦?」殷和玉挑眉,「剛才說得那麼好聽,現在就不想付出代價了?你這樣讓我如何相信你,你知不知道只要我願意,你永遠都不會見到他。」
「四海酒樓是在下的根基。」塗四海道,「若是城主不肯赦免四海酒樓,那即便我有再大的本事也難以在玄英洲立足,必須遠走他鄉,到時城主幹不干擾已經不重要了,在摸清外鄉的局勢前,我斷然不會去見他。」
「嗯,繼續說。」殷和玉的眼神似乎帶了幾分輕蔑的意思,「不就是利己主義嗎?」
「如果四海酒樓能留下來,在下有自信能做出讓他滿意的菜色,重新得到吸引他的機會。」塗四海道,「而且,通過赦免令讓四海酒樓所有人都欠了他一個巨大的人情,不也是城主的意思嗎?」
以塗四海巨大的自尊心,如果失去了四海酒樓,即便有東山再起的能力,在穩定下來前也不會去見麥絡。而維持現狀,他自然能去尋找突破點。
而且,保留現狀才是殷和玉的意思,他只是借「赦免」來警告四海酒樓而已。
華星闌聽到這般說辭,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如他所想,塗四海這種人,精明且理智,自尊心強。或許殷和玉是無意這麼安排的,但是他的想法真的很好猜。
不過,在他的印象了,殷和玉可不喜歡被人猜出想法。
果然,下一刻,殷和玉冷哼一聲,「我真的不喜歡和你們這種心思多的人打交道。」
這句話實際上將在場三人都納入炮轟範圍內了,甚至不遠處的殷春和也能吃點炮灰,但是除了塗四海以外的人,都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整天不是算計這個就是算計那個,得出最優解之後就完全按照那個安排來執行。」
「身邊的所有人和東西,好像都能成為工具,能用就用,不能用就丟。」
「無時無刻不在謀算身邊的人,你累不累?」
「你猜出了我的想法,然後呢?因為覺得了解我,說出我的想法後就能得到我的支持?」
華星闌越聽越不對味。這……怎麼有種微妙的中槍感?
殷和玉罕見的長篇大論讓馮永安都感覺到了一樣,他懷疑的眼神直盯華星闌——和華星闌一樣,他也總覺得城主有點指桑罵槐的味道。
「說到底,我就不喜歡你們這種很喜歡自以為是的聰明人。」殷和玉在最後三個字上邊咬了重音,隨後道,「滾吧。」
「那麼,在下告退。」
塗四海離開的時候神色自若。他已經試探出了殷和玉的態度。
他可以算是麥絡的後盾,但不會時刻盯著。不過一旦他的眼線發現自己重蹈覆轍,恐怕自己會引來更恐怖的懲罰,並且到時候就算有麥絡求情也不管用了。
殷和玉對自己微妙的嫌棄他是感覺得到的,不過方才說的話太多,反而讓他反應過來醉翁之意不在酒。看到馮永安的眼神之後,他就明白,城主絕對是拿自己當了桑。
但同樣,他只是借自己發泄平日的不滿,這也意味著,他接下來並不打算干擾自己。
那麼,這個大前提確認好了,塗四海覺得自己要開始著手準備給麥絡的道歉了。這不比見殷和玉,請對方不要出手容易。
想到華星闌的分析,不得不說,那一刻塗四海真的感覺到了一種自己本性被洞穿的恐懼感。那個年輕人,絕對不是什麼平凡人。
想要追求五華城城主並且和他在一起,絕對是一件難度極高的事情。但如果是那個人的話,倒不是沒有可能的樣子。
不過塗四海也有些慶幸自己押對了。
與其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謊言,不如說一些不那麼光彩的真心話。殷和玉本人未必能看穿偽裝,但他身邊的那兩人肯定能。
麥絡那邊的情況很難處理,不過這也是自己的失誤。如果能夠輕易解決的話,那也不叫教訓了。反正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而殷和玉這邊,送走塗四海後哼了一聲,隨後視線轉向華星闌,「你這表情倒是奇怪。」
「有嗎?」華星闌努力讓自己笑得自然一些,「城主接下來打算怎麼處理他?」
「怎麼處理?看那小子怎麼想咯,我又不是他爹媽。」殷和玉說完,盯了華星闌半天,似乎是想看出什麼別的表情,但都沒有,遂放棄。
「城主,我有點事想找他聊一聊。」馮永安笑道,「不能隨時保護城主,抱歉了。」
「沒事,去吧。」殷和玉擺擺手,一副不管閒事的模樣。
於是馮永安非常禮貌地請華星闌與他同行。等出了房間,出了院子,七拐八拐繞到一個小角落後,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手擒住華星闌,單手成刀,目標直衝華星闌面門死穴。
華星闌以掌化去刀鋒,手中帶上靈力,不做攻擊,只為反制。
兩人你來我往,動作越來越大,馮永安的殺意越來越濃,到最後鬆了手,直接從背後抽出刀,二話不說攻過來。
華星闌回身一擋,隨後手中掐訣,周身靈氣成刀,封鎖馮永安的動作角度。
一人帶著殺意,另一人只守不攻,不知不覺,他們周圍的建築都覆蓋了一層傷痕,轟然倒塌。
最終,馮永安刀尖抵住華星闌的咽喉,再加一分力,這帶著毒槽的刀刃就能穿透他的皮膚,將毒素通過血液帶往全身。
兩人的動作互相鉗制,竟是沒人能再移動半分。
僵持半天后,馮永安先收回了刀,「你是不是惹城主不高興了。」
「你不覺得要先問話再動手嗎?」華星闌也收了手,一臉坦然。
「呵,不過是一點試探,如果你應付不來,趁早從城主身邊滾開。」馮永安冷冷地道,「老實點,是不是惹到城主了?」
「……這個真沒有。除非城主生氣的時候我沒發現。」
「那你可以先死一遭再說。」
說是這麼說,但是馮永安也是收刀了,「城主剛剛不高興了。」
「嗯,拐著彎在罵我。」
「哦?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事到如今,馮永安也知道再死命防著華星闌已經沒多大用了,主要是城主已經動心了。不過話是這麼說,態度還是要有的。
因為殷和玉近來的意外,馮永安時常不能保護在他身邊,很多時候都沒華星闌反應快,他早在心裡攢了不少不爽,趁此機會發泄出來罷了。
「夫人不喜歡花言巧語。」馮永安道,「等入了烏輪谷,給我好好把嘴閉緊。」
「明白。」
「老城主和夫人的事情,是他們之間的默契,你沒資格過問也沒資格提起,不要自作聰明。」
「了解。」
「烏輪谷里有不少烏輪族的族人,他們極端排外,不要想著從他們身上套取情報,一旦他們意識到這一點,你會遭到所有人的排斥。」
華星闌聽著聽著,品出味了——馮永安這是提前傳授自己進入烏輪谷的技巧。
簡而言之就是少說少做,多說多錯。
「我本來也是懶得跟你講這些的,但是如果因為你導致城主和烏輪谷發生衝突,那就太不值了……三殿下也交代我,要和你說清楚。」
「我明白。」華星闌十分順從的樣子,「感謝提點。」
「呵呵,只是不希望你惹事牽連城主而已,就像四海酒樓做的傻事一樣。」
華星闌也大概猜得出情況。因為長時間生活在五華城,烏輪谷內除了知道殷和玉的身份外,其實對他並沒有什麼親密感,如果自己無意間惹出麻煩,定然會導致烏輪谷出現排斥殷和玉的意向。
以殷和玉的身份和地位,當然不必怕這種排斥。但問題是,這種事極有可能會形成一個氛圍,影響到殷和玉的心情。
為此,平日恨不得自己天天出醜的馮永安都來提點自己了。
但華星闌也越來越感覺到五華城眾人對自己的接納。
人心到底是肉做的,隨著殷和玉態度的明確,他身邊的這些保護著也出現了程度不小的軟化,按照這個趨勢努力下去,華星闌覺得自己有機會堂堂正正抱得美人歸了。
前提是,自己還活著。
這種有點悲傷又有點幸福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隨著時間的流逝,使者們終於回來,言明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殷和玉親臨烏輪谷。
車隊浩浩蕩蕩進入了那個入口。
烏輪谷內,女人優雅地將一束花放入瓶中,完成這最後一步的點綴。
「你說,玉兒是喜歡這個樣子呢,還是換回剛剛那個?」
「族長準備的,定然是最好的。」
「呵……」女人輕笑一聲,隨後面色陰沉,「那隻畜生也跟著一起來了吧?」
「這……隊伍中並沒有妖獸啊?」
「那點雕蟲小技還瞞不住我。」女人悠悠地道,「等你們看到了就懂了。這烏輪谷,可是給他準備好的現形道具!」
「族長!氣勢,氣勢太強了……」
女人聞言,立即深吸一口氣,壓制心口處的濃烈殺意。「玉兒第一次來烏輪谷,千萬不能嚇到他。」
但她還是拿了一把刀,輕輕一削,花束整個斷頭,灑落到了地上,「不要這個了,換成剛剛那個吧。」
「是。」
作者有話要說:危,星球,危
事實上在調整下本文的主角團配置
-戰五渣但自帶空間的宅男
-人前人畜無害布偶貓人後頂級戰力貓貓月球
-精分嗜血武器庫蘿莉兔子精
感覺還缺點有趣的要素emmmmmmm
大家覺得主角團再加點什麼人設會好玩點?
我反正是覺得懷抱貓貓頭頂兔兔,看起來是保護者其實是戰力盆地的畫面挺好玩的
要多來點工具人啊【x
感謝在2020-07-3003:46:12~2020-07-3103:13: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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