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也了悟地笑了笑,優雅地起身,朝著聞意伸出手,「你好,我叫貝麗,很高興認識你。」
敵人太過溫和,聞意一下子都不懂得該如何接招。遲疑了幾秒,聞意沒好氣地捏了一下沈溫庭的手,這才伸出手與貝麗握手,「你好……」
貝麗似乎是被聞意的反應給取悅了,掩嘴笑出聲來,「聞小姐不必那麼緊張,我跟沈學長清清白白,我也對他沒有任何愛慕之情。」
聞意:「……」所以方譯剛才那個樣子完全是為了哄騙自己?
之前因為艾思言的事情,聞意沒少找方譯麻煩。估計這笑面虎雖然嘴上不說,實則全部暗戳戳地記在了心裏面,就等著機會報復回來。
「先坐吧。」沈溫庭牽著她進去坐下,瞥見她氣鼓鼓的小臉,心口忽而急速跳動了幾下。
氣成這樣,倒還是第一次看到。
見聞意有些不解,貝麗繼續道,「我的未婚夫和沈學長是很好的朋友。這次回國,除了辦理結婚手續,還有就是親自邀請沈學長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頓了頓,她淺笑一聲,意有所指,「我的未婚夫和沈學長感情很好,本來想著讓沈學長做伴郎的,只可惜他已經結婚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
這麼仔細一想,聞意倒是有點印象,「之前婚禮上那個凱恩……」
沈溫庭的朋友不多,他們結婚的時候,倒是看見來了一個藍色眼睛的外國人。因為長得很帥,聞意還特地和他打過招呼。
「那是貝麗的未婚夫。」沈溫庭解釋,卻又遭到聞意的怒瞪。他有些無奈,輕聲問她,「還生氣?」
貝麗抿嘴笑了,聲音輕輕柔柔的,聽上去很是舒服,「聞小姐這是吃醋了,恭喜沈學長,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聞意下意識地看向貝麗,這話說的,怎麼感覺她像是知道什麼一樣。
「如此便好。」沈溫庭盯著聞意微紅的耳尖,緩聲道,「就是怕有人不願意承認。」
聞意:「……」
有人?有誰?
反正不是我。
沈溫庭還有工作要忙,聞意這個大閒人便盡了地主之誼,帶著貝麗去附近逛了逛。
貝麗似乎是很興奮,與剛才的溫和有些不一樣,倒更像是一個什麼都沒見過的新奇孩子一樣,到處轉轉悠悠的。
等貝麗玩夠了,聞意才提出建議,「要不要去吃些東西?火鍋怎麼樣?這個在國外不常見,你應該很久沒吃了。」
「火鍋嗎?」貝麗微微思索,「沈學長似乎不讓你吃辣,我們點個清鍋就好。」
聞意納悶了,「你怎麼知道他不讓我吃辣?」
「聽過你們打電話。」貝麗偷笑一聲,瞧著聞意鬱悶的小臉,眸子狡黠地轉了轉,「聞小姐,你早就喜歡上沈學長了吧。」
語氣十分篤定。
聞意輕咳一聲,表情有些不自在,生澀地轉移了話題,「你好像對沈溫庭很了解。」
「你別誤會,我未婚夫大學那會,幾乎和沈學長天天在一起。我粘人得緊,所以就知道了一些。」貝麗比聞意高了一些,輕而易舉地就能攬住聞意的肩膀,「為了感謝你今天帶我玩,等你參加我們婚禮的時候,我再把沈學長的小秘密告訴你。」
小秘密嗎……
九點剛過,沈溫庭就來接人了。
貝麗玩得也累了,但依舊很開心。臨別的時候還突然抱住聞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對於第一次見面的女人做出那麼親密的舉動,聞意暈暈乎乎的,還是被沈溫庭塞進車裡才反應過來。
車子緩緩朝前行駛,忽明忽滅的燈光落進車裡,聞意歪頭朝沈溫庭看去,聽到他低緩的聲音,「貝麗很小就出了國,一直沒回來過,禮數都是遵從西方那邊,所以會開放些。」
「可我是中國人啊……」這麼突然上來親了一口,聞意還是不太能接受的。而且她臉上還有一個口紅印……
聞意嘆息,拿著紙巾小心地擦著。
「的確。」沈溫庭淡聲道了這一句,便沒有了下文。
車子裡面安安靜靜的,沈溫庭少言,聞意不說話,便是一路的沉默。
這會聞意也亂得很,瞅了一眼旁邊的沈溫庭,心跳如鼓。她是真的吃醋了,一看到沈溫庭對別的女人不同,開始變得很慌亂,不像是自己。
一直以來,她都太過理所當然,認為沈溫庭對自己好應該是一輩子,也沒想過有一天會不會突然失去這些。
從車庫裡面出來,外面天色已經深了。清河灣的景色很是好看,他們住的這棟樓下便是人造的噴泉,周圍還有七彩的燈光,映襯著透明的噴泉。
「沈溫庭。」聞意扯了扯他風衣的口袋,把手伸了進去,只摸到一串車鑰匙。
沈溫庭聞言停下腳步,看著身邊耷拉的小腦袋,張開手,把失落的聞意抱入懷裡,「怎麼?」
「沒什麼。」話到嘴邊,聞意又搖了頭,只是蹭著他的胸口,嗅著熟悉的味道。好像只有這樣,才會安心一點。
小臉被男人輕輕的捧起,猝不及防的,對上沈溫庭那雙眸子。聞意被勾得晃了晃眼,木訥地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
有很輕柔的吻落在自己的臉頰,沈溫庭剛剛離開,又似乎是不滿足於如此簡單的親昵,又吻了吻。撞入聞意有些呆愣的眼睛,沈溫庭低聲解釋,「我好像有些介意。」
即使對方是女人,即使這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問候禮。
聞意眨了眨眼睛,心口那處跳得很快。隔著兩層衣服,她似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說:
瞧吧,這次再也否認不掉。
回了家,聞意利索洗了澡,上了床被子一蓋,像極了一隻只露出小腦袋的烏龜。
沈溫庭也不著急,掀開厚厚的烏龜殼進去。
再過不了多久,這隻小烏龜就會自己鑽出來。
貝麗在國內待了幾天就回去了,聞意去接機的時候,還被她特別囑咐,「一定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沈學長的小秘密,對你很重要。」
簡單的幾句話,勾起了聞意無數的好奇心。仔細算算,他們婚禮還有一個多月,目前也急不來。
四月底,聞意費盡腦汁,總算是勉勉強強把稿子交了上去。
顧方原組織了一場春遊,他們玩得比較好的幾個,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去春遊一次,今年也不例外。
聞意戳著平板電腦,上面正是顧方原今年的春遊計劃。
爬山。
呵,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體育從小到大就是及格線嗎?
聞意:駁回,重新想一個。
顧方原:別啊,我都計算好了時間,會有流星雨,多浪漫。
聞意表示鄙夷,大晚上的住在山上,她真的找不到一絲浪漫可言:山上有位置能住?
顧方原:有帳篷,還能燒烤,心動了嗎?
聞意:……
小群裡面已經有三個人扣一贊同了,少數服從多數。
等等……
艾思言方譯兩個人,多出來的一個人是誰?
聞意仔細一看,對方的頭像還是特別小女生的,一個糯米糰子的頭像。
心下明了了幾分,聞意翻了個身去扒拉沈溫庭,「這周末顧方原組織春遊,要一起去嗎?」
聞意最近不安分得很,還喜歡趴在沈溫庭身上說話,一隻手扒拉著他蓋到胸口的被子,一隻手去捏他的下巴。
活生生就是一個小流氓的樣子。
「你們去吧,我陪爺爺。」沈溫庭回道。
聞意挑著他的下巴,有些不樂意,「他們都是一對一對的,我一個人去會被歧視的。」
沈溫庭放下了手中的書,把她不安分的手拿下來,「誰敢歧視沈太太?」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帶著暖暖的光。聞意沒把持住心口的狂跳,咬了咬牙,梗著脖子道,「那你去不去?」
沈溫庭的視線微微低垂,落在她的胸口處。趴著的時候,領子敞開得有些大了,洗過澡,也沒穿小衣在裡面,那一抹雪白就暴露在他眼前。
沈溫庭很快移開了自己的視線,「討好我?」
聞意:「……」
一把拍開沈溫庭,聞意一咕嚕地滾進被子,重重地哼了一聲,背對著沈溫庭。
「我陪你去。」耳邊傳來他低沉得很有質感的聲音。
聞意的嘴角往上勾了一些,又聽到他說,「聞意,剛才你的心跳得好快。」
聞意:「剛才壓著心臟了!」
沈溫庭似乎是低低地笑了一聲,「小騙子。」
聞意:「……」
完蛋,又控制不住了。
周末,聞意跟沈老爺子打了許久的電話,囑咐好一切才捨不得地道,「這周末不能陪您了,下周末我一定去,您記得要照顧好自己。冰糖雪梨也記得吃,別老嫌棄難吃,這能治咳嗽的。」
沈老爺子在那頭樂呵呵地笑道,「我知道了,小管家婆。難得出去玩一次,記得好好的玩,爺爺在這邊沒關係的。」
聞意想了想又道,「那行,要是您想我了,隨時給我打電話,這山上的網絡還是可以的。」
沈老爺子連忙應下,「好好好,爺爺一切好著呢,玩去吧。」
掛了電話,旁邊的阿姨趕忙送上一碗冰糖燉雪梨。
沈老爺子不情不願地接過,嫌棄地嗅了嗅味道,一口一口地慢慢喝著。
阿姨笑了笑,「您啊,還不如直接一口悶了。」
「那不行。」沈老爺子哼道,又吃了一口,頗為欣慰,「春遊好啊,這還是溫庭第一次去春遊呢。」
阿姨也趕忙道,「是啊,我也是看著溫庭這孩子長大的,哪都好,就是孤僻了些,不怎麼愛參加這種活動。」
「這不,有小意在。」沈老爺子十分滿意,「我想著,慢慢來,溫庭也總會改變的。」
-
如果聞意事先知道這座山的海拔那麼高,那麼她是一定也不會答應來的!
都爬了一個小時,山頂遙遙無望。偏偏她還是最後面的那一個,本來想著顧方原家的小姑娘看著也是個嬌嬌弱弱的樣子,結果連爬了那麼久,一口氣都不喘,倒是她休息了好幾次還是被遠遠地拉下。
又一次休息,聞意盯著身邊最後剩下的沈溫庭,陷入沉思。
她這幅擰著眉認真思考的樣子著實有趣,沈溫庭沒忍住多瞧了幾眼,見她陷入了深思裡面,出聲提醒,「該繼續了。」
「爬不動了。」聞意錘了錘自己的腿,自從大學畢業後,沒受過八百米摧殘的聞意就是一個運動廢。平底走走可還行,這往上走,的確是太為難她了。
「平時太縱容你,以後每周跟著我一起鍛鍊。」他們在清河灣的那套房子,也是有運動室的。平時周末,沈溫庭會去運動。而聞意,則是直接睡到中午。
「別說那麼長遠的事情,我現在真爬不動了。」聞意感覺兩條腿都廢了,朝著沈溫庭耍無賴,「你背我。」
沈溫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還有一種方法適合你。」
聞意:「什麼?」
「自由落體。」
聞意:「……」之前為這個狗男人心動絕對是她心臟出了問題!
拍了拍自己的臉,聞意堅強地起身,卻看見沈溫庭蹲在她面前。她頗為傲骨的扭過頭去,冷哼一聲,「我自己爬。」
「也好。」沈溫庭作勢要起身,聞意慌了神,匆匆忙忙地爬上去,不滿地拍著他的肩膀,「你凶我。」
這小沒良心的。
沈溫庭懲罰性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不出意外地聽到聞意氣急敗壞的聲音,「沈溫庭!」
「再動就丟你下去。」沈溫庭淡聲道。
背著聞意慢慢走著,聽不到後面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他緩了緩嗓音,「以後多鍛鍊,畫畫久坐對身體不好。爬山雖累,但好歹也是鍛鍊。」
「噢。」聞意乖乖地應著,有些不忍心地戳了戳沈溫庭的背,「你真的要背我上去?」
這條路可不短,就算沈溫庭體力再好,背著她八.九十斤的人上去,怕是也得夠嗆。
「背不動。」沈溫庭如實道,帶著聞意不是往上爬,而是平底朝右邊的山路走去。
聞意順著前面看去,原本狹窄的山路一下子變得寬闊了起來,還有一片很大的空地和小亭子。
「纜車?」聞意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一個接著一個的纜車,趕緊從沈溫庭的肩膀上跳下來,「怎麼不早說?」
「早說了你一步都不願意爬。」沈溫庭早就把聞意那點小心思給摸清楚了,牽著她的手,朝著纜車走去,「走吧。」
「好。」
這還是聞意第一次坐纜車,往下一看,城市的風景盡收眼底。只是可惜,不是晚上,不然夜景會更美。
收回了目光,轉過頭便看見沈溫庭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專注而溫柔。
聞意眨了眨眼睛,抱住沈溫庭吧唧一口。
他的目光突然變得灼熱起來,聞意磕絆地解釋,「聽說纜車到最高處接吻,會長長久久。」
沈溫庭靜默,看著胡說的聞意,「是摩天輪。」
聞意:「……」噢,你這個不懂浪漫的男人居然知道?
纜車突然停住,聞意趕緊鬆開手,拉著沈溫庭出去。他們走了捷徑,在草地上等了好一會,才看見顧方原幾人喘著粗氣爬上來。
「寶貝……有福同享,你咋不早說有纜車。」艾思言也是累趴了,直接躺在草地上面,充當了一條翻不過身的鹹魚。
「你得多鍛鍊鍛鍊。」聞意頗為理直氣壯地道,指揮著三個男人搭帳篷。
這一座山都是開放的,每天都會有人來巡邏監督,這一片也是允許燒烤的。在旁邊租了兩個燒烤架還有帳篷,聞意便開始串肉。
「一看你就是在家不做家務的。」艾思言十分嫌棄,「韭菜我來弄,這樣不好烤。」
聞意乖乖地讓出了一把手的位置,朝小姑娘看去。年紀真的很小,眼神單純得很。注意到聞意的目光,陸依依沖她靦腆地笑了笑,「聞小姐。」
萌!
聞意現在不想烤串,只能戳著陸依依的小臉蛋。湊到陸依依身邊,聞意看著這一張人畜無害的小萌臉,語重心長地道,「顧方原那貨不是什麼好人,聽姐姐一句勸,得看清了再考慮。」
陸依依板著一張娃娃臉,很是認真,「嗯,我也覺得他沒有我之前的九個男朋友優秀。」
聞意:「??」感情您也是個渣渣?失敬失敬。
正好偷聽到這句的方譯幸災樂禍地笑了,「沈溫庭,你就不怕你家小嬌妻被帶壞了?」
沈溫庭掃了一眼聞意色眯眯的樣子,頗有些頭疼。知道她喜歡美色,卻不知道她對女人也有興趣
「聞意,過來。」沈溫庭喊了一聲。
聞意看了一眼沈溫庭,又看了看陸依依。最後還是屈服於自家老公的美色,麻溜地過去了,「餓了?」
「有點。」
聞意從背包裡面拿了些吃的,知道沈溫庭在忙著,便貼心地餵著他,「辛苦了老公。」
沈溫庭督了她一眼,「知道我辛苦就好。」
聞意:「??」懶得理會這個時常抽風的男人,聞意餵完了沈溫庭,又繼續去找陸依依八卦。
沒想到這個陸依依才是渣中之王,大學兩年交往九個男朋友,偏偏她還是那種渣而不自知的那一類。淡定地說完,還頗有一種過來人的大姐姐感,教育都只談過一個的聞意和艾思言,「不多談幾個,不能確定是不是下一個更好。年紀輕輕的,英年早婚不太好。」
已經英年早婚的聞意:「……」
方譯已經在旁邊笑得不行,「顧方原,這姑娘還挺有趣的。」
顧方原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強。
沈溫庭徹底地聽不下去了,擰走一副受教了的聞意,進行新一輪的洗腦,「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聞意還沉浸在上一輪洗腦中,這剛剛點了點頭,便很快反應過來,又搖了搖頭,「小姑娘年紀小不懂事,亂說的。」
想起陸依依豐富的戀愛經歷,聞意突然覺得心裡有那麼點小遺憾。
又看著面前臉色有些沉的沈溫庭,咳,罪過,罪過……
沈溫庭似乎已經猜到了她的心思,慢條斯理地道,「論風流,你也不必她差。」
聞意:「??」你是不是對風流有什麼誤解?
這裡場合不對,沈溫庭也沒有多說,只是道,「先吃東西。」
顧方原的手藝不錯,以前老在燒烤店附近混,也學了個七八分。就連從不吃燒烤的沈溫庭也很給面子地吃了一些。
飽飯過後,距離流星雨還有一會,大概是上次還沒被虐夠,顧方原帶了一副撲克牌出來,「沈總,來幾局?」他已經提前打聽好了,沈溫庭不會鬥地主。
方譯逗著艾思言,扭過頭來看兩人,「我也來,把上次輸得都贏回來。」
沈溫庭:「好。」
三人開始鬥地主了,聞意一手拉著一個,躺在草地上當鹹魚。
偏偏小姑娘覺得新奇得很,小聲地問著聞意,「聞意姐,你真的不後悔英年早婚?」
這孩子怎麼那麼執著?
聞意頗為頭疼,丟了一句過去,「你覺得還能找到比我老公更優秀的男人?」
陸依依認真地想了想,靠著她躺下來,「那你要好好珍惜,我閱人無數,沈總的確比他們都優秀。」
聞意笑道,「好啊。」
她忍不住朝沈溫庭那邊看去,以前那個總是孤單一人的少年,好像也開始變得有人情味了。
-
爬了半邊山,這流星雨遲遲沒來,聞意最後靠在沈溫庭的肩頭小眯了一會。
這才剛剛有了睡意,沈溫庭便喊醒了她。
聞意剛進朝天空看去,一顆素白色的流星划過,轉眼就不見。接近著過了一兩分鐘,又有流星划過。
她推了推身邊的沈溫庭,催促道,「趕緊許願。」
流星雨有點多,聞意看得都困了。小腦袋搭在沈溫庭的肩膀上,跟他絮絮叨叨,「贏了很多錢?」
「沒有,輸了。」沈溫庭道,「顧方原玩得不錯。」
聞意撇了撇嘴,「沒準是他出老千了。」頓了頓,她問他,「你會不會覺得這樣的春遊很無聊?」
沈溫庭抱緊了聞意,「不會,我很喜歡。」
和朋友在一起的感覺不賴,以前沒感受過,現在回想起來,倒是一種遺憾。
夜深了,外面還有些涼,沈溫庭帶著人回了帳篷,「剛才許了什麼願望?」
「沒貪多,只許了一個願望。」聞意沖他笑了笑,臉上黯淡一片,唯有眼底有光,她說,「我要我愛的人平安喜樂。」
給她蓋好了被子,沈溫庭怕她著涼,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被子上,低聲道,「挺好的。」
聞意繼續道,「我愛的人,有爺爺,有思言……」
她細細數著,最後仰著小腦袋看他,「還有你,沈溫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