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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凡抵達康城,在康城召開了一場軍事會議。
兩個時辰之後。
「咚!咚!咚!」
沉寂已久的戰鼓,驟然被擂響,號角再次吹響,無數將士身披戰甲,手握長槍,魚貫而出,矗立著康城之外。
許一凡一身白色將軍鎧,手握天子劍,獨立於城牆之上。
戰鼓擂動,號角長鳴,旌旗獵獵,此時,陽光正好,城牆下,聚集了三十萬炎軍,溫暖的陽光映照在鎧甲之上,襯托的漆黑的鎧甲,愈發的黝黑和厚重。
秦之國作為秦之豹的副將,此時也一身將軍鎧,高坐馬背,手握長槍,位於三十萬炎軍之首,仰起頭,看著城牆上的那個少年。
三十萬炎軍,包含了所有軍種,這三十萬將士,都是從各個軍種當中挑選出來的精銳部隊。
站在城牆之上,許一凡注視著前方,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過。
三刻鐘之後,三十萬大軍集結完畢,許一凡上前一步,手搭在女牆之上。
「炎軍威武!」
「將軍威武!」
「炎軍威武!」
「皇帝威武!」
「炎軍威武!」
「萬歲,萬歲,萬萬歲!」
「將士們!」
「眾將在!」
「如今極西王朝作亂,浩劫降臨,世事動盪,民不聊生,西域王朝駐守佛光城,已經戰死無數,吾等身為炎軍,為守衛大炎而生,也是中洲軍,更是為守衛中洲而生,豈能任由山河破碎,大炎凋零,中洲陸沉!」
「戰!戰!戰!」
眾將士齊聲怒吼!
許一凡環顧一周,繼續高聲道:「炎軍號稱中洲第一強軍,也號稱天下第一強軍,千百年來,一舞長槍,血濺沙場,獨守大炎。」
「作為中原之狼,當四面角聲起,山河將破之時,必當果斷捨棄錦衣、斬斷柔情,為守家國不顧生死,盡諸宵小天策義,長槍獨守大炎魂。」
「爾等可願隨吾一起,為國盡忠,血戰沙場,拋生死,誅逆賊,伐天劫,保家國,衛黎明,用手中的長槍,去守護大炎的榮光,捍衛中洲的領土?」
「戰!戰!戰!」
許一凡拔出手中天子劍,朗聲道:「即日起,爾等不再是鎮西軍,也不再是炎軍,而是大炎道兵,為守衛大炎而戰,為守中洲而戰。」
「炎道兵威武!」
「戰意不息!」
「炎道兵威武!」
「忠魂不滅!」
「炎道兵威武!」
「風!大風!」
許一凡劍指西方,怒吼道:「三軍將士聽令!」
「眾將在!」
「殺!」
說完,許一凡收起天子劍,走到戰鼓旁,拿起鼓槌,沉聲道:「吾等爾等凱旋而歸!」
「咚!咚!咚!」
急促而高昂的擂鼓聲,響徹大地,三十萬大炎道兵,緩緩轉身,開始朝西方前行。
在三十萬大炎道兵出征的那一刻,康城的城牆上,響起了大炎戰歌。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元符十七年。
正月二十七。
大炎國師許一凡,從西域歸來,擂鼓聚將,身著白袍,親自擂鼓,送別三十萬大炎道兵,奔赴佛光城,聽令大皇子,協同西域軍作戰,守衛中洲西部邊境。
這是一場送別,一場生死之別,當他們出征的那一刻,就意味著他們會戰死於異國他鄉。
這一日。
西涼山豎起石碑三十萬!
這一日,許一凡獨立城牆之上,目送三十萬大炎道兵西去。
城牆上。
秦之豹緩緩收回視線,轉過頭,看向神色平靜的許一凡,抿了抿嘴唇。
「他們的後事,我會處理好的。」
「嗯。」
許一凡點點頭,然後說道:「他們的家屬,盡數遷徙至長安,良田、房舍都要安置好,其子女免試,悉數送入書院。」
「已經在安排了。」
「所有人,登記在冊,不管是西涼山,還是安壽島,亦或者是炎山,都要有他們的名字。」
「是!」
許一凡並沒有在康城停留多久。
在親自送走這三十萬大軍之後,許一凡就直接從康城回到西洲城,在西洲城待了幾天,他就直奔玉門關而去,在經過玉門關之後,許一凡就神奇消失了。
沒人知道他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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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五。
在南陀山之戰結束之後,公西迦葉停止攻城三天。
但三天之後,公西迦葉再次展開攻城,其攻勢之大,遠超以往。
三十萬蟻軍,十萬正規軍,自拂曉開始,就開始攻城,而這只是先鋒部隊而已。
公西迦葉公然放話:「誰能第一個殺上佛光城城牆,直接封侯,可世襲罔替,待西域攻破之後,可直接建國,子女可直接進入懸空寺修行。」
「誰能取回釋圓法師的頭顱,直接封王,世襲罔替,可直接建立王朝,子女可直接進入羅漢堂。」
「誰能斬殺佛光城大將西門愚,直接封將,領兵三十萬。」
「誰能斬殺大炎大皇子李影,直接封王,可進入羅漢堂證道。」
「.......」
一道道獎賞的命令下達之後,整個極西王朝的軍隊,都瘋狂了。
這些獎賞不單單是針對正規軍的,也包括蟻軍。
如此一來,從二十五號開始,佛光城就面臨著巨大的壓力,戰爭的慘烈程度,進一步升級。
短短一天時間裡,敵我雙方傷亡人數,已經高達數萬之多。
這場戰爭,不但有由平民組成的蟻軍參與,還有極西王朝的正規軍,以及超五境以下的所有修士參與其中。
在這種規模的戰場上,超五境以下的修行者,他們的命跟尋常士卒沒有什麼區別,在這裡逞英雄,往往死的很快。
自南陀山之戰之後,天下時局再次發生變化。
對於中洲而言,好消息是,超五境修士不會輕易出現在戰場上,即便出現,也都是以王對王的情況出現。
至於說超五境以上的修士,現在沒人敢出來,只要出現,就會被諸多半步不可言說境聯合針對。
如此一來,雙方基層軍隊的對壘,不會出現一面倒的情況。
但壞消息是,在超五境及以上的修士不參戰的情況下,基層軍隊的傷亡成倍增加,而且戰況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的慘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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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一。
齊賢博現身塔撒哈深處邊境,親自坐鎮中軍。
沙海禁地出現的三十萬大軍,遭到了沙朝和番號軍的圍剿。
這場戰爭,持續了近一個月時間。
雙方都損失慘重,但好消息是,沙海禁地的三十萬前鋒軍,被蠶食殆盡,除了部分將士之外,大部分都被斬殺在戰場之上。
可壞消息是,為了殲滅這三十萬先鋒軍,沙朝出動了百萬大軍,番號軍更是出動了十萬大軍,在付出了二十多萬的傷亡之後,才最終殲滅先鋒軍。
其中傷亡最大的就是沙朝,火靈族對他們的克制很大,很多時候不得不選擇一換一的打法。
然而,這還不是最壞的消息。
在二月底的時候。
也就是沙海禁地三十萬先鋒軍被屠戮殆盡之後,沙海禁地再次集結百萬大軍,浩浩蕩蕩的離開沙海禁地,朝著沙朝國都而來。
跟佛光城那邊一樣。
超五境及以上的修士,不會出現在戰場上,但他們可以指揮作戰。
相對於佛光城的戰況,塔撒哈戰爭就更加的慘烈。
凡是被火靈族攻克的地方,沙朝根本沒辦法爭奪回去,即便爭奪回去了,也無法長期駐軍。
隨著戰爭的不斷激烈,塔撒哈沙漠正在一點點的消失,而沙海禁地的地盤,正在一步步擴大。
當然,在這期間,也不是所有超五境都願意遵守規則的,可當有超五境修士選擇破壞規則的時候,他們就遇到了圍毆。
中洲西北的局勢,越來越危險,西域也好,沙朝也罷,承受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從正月初,一直到三月初,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中洲西域已經傷亡百萬人之多,而這個數字,還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加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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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
一個驚天消息傳回中洲各地。
南海之濱開始集結三百萬大軍,從南方開始進攻。
繼極西之地和沙海禁地發動戰爭之後,南海之濱也不在作壁上觀,直接選擇跟南夷開戰。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短短三天時間,南夷南部失守,南夷並未在南部駐守太多軍隊,這導致才被中洲勢力占據的武葬秘境,在這場戰爭開啟之後,直接落入南海之濱手中。
對於這個結果,中洲似乎早有預料。
之前占據武葬秘境的中洲聯盟,年輕一代的弟子,提前得到消息,撤離了武葬秘境,但很多老一輩的,尤其是那些壽命枯竭的修士,他們選擇留在武葬秘境當中。
為了阻止南海之濱得到武葬秘境,很多老一輩的修士,選擇戰死在武葬秘境當中。
三月十七。
武葬秘境淪陷,近百位修士戰死。
不過,武葬秘境雖然落入南海之濱手中,卻也給南海之濱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武葬秘境被摧毀了,有數十名修士,再知道突圍無望,又無法殺敵之後,他們選擇玉石俱焚,找到武葬秘境的核心,以自爆的方式摧毀了武葬秘境的核心,使得整個武葬秘境淪為生命禁地。
這個才現世,不過一年多時間的秘境,就這樣被毀滅了。
當然,也有一些修士選擇了投敵,其中投敵最多的,就是方士體系了。
方士體系本身就跟南海之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之前,在爭奪武葬秘境的時候,方士是站在中洲這邊的,可沒想到,當南海之濱入侵的時候,方士選擇了投敵。
當這個消息傳回中洲的時候,中洲震動。
在這個時候,方士成為了人人喊打的人,大炎王朝炎武帝,更是直接下令,出動不良人,開始清剿所有方士的產業,其中遍布中洲各地的日月齋,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一座座日月齋,在極短的時間被拔除,無數方士子弟,不管是修行者,還是給方士做事的人,都被清剿誅殺。
這裡面,以海洲的戰況最為慘烈。
當初,方士出世的時候,率先占據的就是海洲,在這期間,方士對海洲,以及周邊幾個洲,進行了很大程度的滲透,這種滲透包括方方面面。
在西北戰爭結束之後,海洲重新回到了大炎王朝手中。
許一凡的大本營在海洲,而殷元魁新建的鎮海軍也在海洲,在這兩大勢力當中,也有不少方士成員,當方士遭到清洗的時候,很多方士也提前開始高破壞。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給許一凡,給大炎,給中洲帶來了很大的影響。
日月齋被拔除了,無數方士成員被斬殺了,可他們傳遞出去的東西,都無比的重要。
要知道,日月齋作為方士在世俗當中的門面,以買賣情報而著稱,這些年,他們收集到的情報是何其之多。
隨著方士的叛變投敵,很多跟日月齋有著深切聯繫的人和勢力,也在這個時候尋找投敵。
有些人是真心實意想投敵,可有些人則是被逼無奈,被脅迫著投敵的,還有些人是被忽悠著投敵的。
可不管他們是為何投敵,叛變就是叛變,一場清剿叛徒的行動,也在第一時間展開。
作為上位者都知道,如果不能儘快清除這些叛徒,不但會造成更大的損失,也會給人心帶來很大的躁動。
現在的中洲,之所以能夠眾志成城,是無數人犧牲了很多東西,付出了很大代價換來的,絕對不能因為某些人,就輕易被毀掉。
方士的叛變,是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他們的投敵,雖然給中洲帶來了很大的影響,可其影響終究還是有限的,說到底,方士不過是一個修行體系勢力而已。
可南夷的態度,隨著方士的叛變,也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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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軍帥帳之中,武英叡身著常服,席地而坐。
此時,武英叡的手中拿著一枚棋子,看著眼前犬牙交錯的棋盤,有些舉棋不定。
在武英叡的對面,還坐著一個人,正是不良人墨白。
墨白沒有看棋盤,而是在看一份帶血的情報,臉色陰沉的可怕。
「方士投敵了,南夷難不成也想投敵?」墨白沉聲道。
「他們敢。」武英叡拿著棋子說道。
墨白放下手裡的情報,抬起頭,看向武英叡,冷笑道:「他們有什麼不敢的?多年前,他們就曾這麼幹過。」
「那是以前,那時候,只是世俗王朝之間的爭鬥,各大修行體系勢力只是躲在幕後博弈,不管勝負如何,受傷害只是世俗而已,現在則不同了。」
武英叡把手裡的棋子丟入棋盒,繼續說道:「現在各大修行體系勢力都從幕後走到台前,他們想要投敵,或者想要引狼入室,就得掂量掂量,方士已經是前車之鑑了。」
墨白聞言,點點頭,但他很快又搖搖頭道:「話雖如此,可南夷的實力不容小覷啊,中洲十大修行體系,南夷可是占據了兩個,巫族和蠱族如果選擇背叛,單靠鎮南軍是擋不住的。」
「怕什麼?我鎮南軍的兒郎,早已經饑渴難耐,磨刀赫赫,隨時準備殺敵。」
墨白看著武英叡,有些無奈道:「我知道鎮南軍很強,可再強,你能以一軍之力對抗整個南夷?」
「有何不可?」武英叡反問道。
墨白聞言,頓時有些頭疼起來,武英叡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很倔。
「即便你擋得住南夷,可南夷後面還有南海之濱呢,你怎麼擋住他們?」
「這不是還有你們不良人嗎?」
墨白搖頭道:「你不要太高看我們不良人了。」
「那不是還有國師嘛。」
墨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國師又不是神,他才穩住西北的戰局,已經是心力交瘁了,你就放過他吧。」
「呵呵!」
武英叡笑笑沒說話。
墨白則繼續說道:「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依靠國師啊,南夷如果能爭取,還是要儘量爭取一下的,畢竟有南夷的十萬大山在,南海之濱沒那麼容易打進來。」
聽到墨白這麼說,武英叡點點頭,道:「嗯,你說的沒錯,南夷現在只是搖擺不定,還沒有投敵,確實應該爭取一下。」
但武英叡說完之後,話鋒一轉道:「可若是爭取不到,該怎麼辦?」
墨白眯起眼睛,幽幽道:「國師說了,如果爭取不到,那就先剷除南夷,十萬大山是一個不錯的埋骨之地。」
「哈哈......」
聞聽此言,武英叡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不愧是國師,對我胃口。」
墨白無奈的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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