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就是在我看他的時候,他也恰好在看著我,並且眼睛裡似乎也只有我。
——許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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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改天吧。」餘光從大門外停的那輛路虎上收回視線,許念臨時改口。
謝一也不會因為她的反悔而惱,笑著說,「好。」
扭頭,許念看向黑漆漆的院落,她應該是在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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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房間內,許女士拿著一張舊照片,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她沒開燈,門響的時候,她在黑暗中抹掉了臉龐的淚水。
燈光亮起來的那一刻,空氣一瞬的凝結。
許念視若無睹的在冰箱拿了瓶可樂便往樓上走,才上了三個台階,身後的許女士就按奈不住了。
「許念!」許女士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卻發現自己明明想要溫和,說出口的話卻不是想像中那麼溫聲細語。
她這才驚覺,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和氣,在女兒這裡竟是透露不出半分。她習慣了對她的嚴格,習慣拿她自己的做派強硬的來要求她。明明她並不想如此的,就像那時候她也並不想丟掉她……
「你……先過來,我有事要說。」她終究還是欠她女兒一個道歉,也欠她一個解釋。
許念卻半點都沒感受到她話里的意思,踩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對她道:「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你不用跟我解釋,因為解釋了我也不一定理解你。如果你是想聽我認錯的話,那麼抱歉,我白天已經認過錯了。」
她的話句句帶刺,毫不留情的迴蕩在空蕩冷清的房間。
許女士還沒消散的火氣又一次被重新點燃,她怒斥了一聲,「許念!!」後面的話被漠不關心的小姑娘離去的背影擊潰。
「嘭——」
緊張的空氣被這聲甩門徹底隔斷。
客廳里。
舊照片緩緩飄落在地面,上面的女人看起來二十出頭,她右手撫摸著毫無贅肉的肚子,看起來十分小心翼翼,臉上掛著跟單膝跪地在她面前的男人面上同樣的笑容。
那個笑里有驚喜有幸福也有愛。
那是他們一家三口第一張合照。
許女士蹲下身撿起了地上的照片。她跟照片上的自己比起來,變化太多,最顯而易見的就是,她老了,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一腔熱血什麼都不懂的倔丫頭了。
不過人總會老,她只是比普通人經歷的更多老的更快。但在此之前,她只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自己的女兒不要活的跟她一樣失敗......
窗外的風卷著樹上的葉子肆意飛揚,像是要飄去不知名的遠方。
許念想把風跟落葉留在畫板上,卻始終沒法兒靜下心來。
煩悶間,她瞥到了畫室角落裡的那幾個籃球。
籃球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還在,意外的是,看到這些公式她居然沒有之前那麼頭疼,甚至還覺得心裡平靜了不少。
莫非,這就是學習的快樂?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個激靈,許念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二樓的窗戶被人從裡面推開,緊接著從裡面掉出來一個籃球,籃球一路滾落到了院子裡的樹旁停了下來,再仰頭,窗戶像是一張大嘴,正在不斷往外吐著一個小梯子。
心情不好的時候,許念會選擇畫畫或者干點能夠轉移注意力的事。但很明顯,今天她的狀態沒法兒讓她繼續呆在那個家,所以她選擇出來打球。
球場上的幾個男生在許念到之前剛好結伴離開,眼下空曠的場子裡,只有許念一個人。
自我在操場來回秀了幾圈,許念枕著球躺在地上。
這個時候她居然很奇怪的想到了謝一,如果眼下他在,估計這球也不會打的這麼無聊。謝一在籃球方面真的是有異於常人的搞笑能力,她有時候會懷疑,是不是上帝剝奪了他的運動神經,才讓他肢體那麼不協調。
要不,就叫他出來一起玩吧,偶爾虐菜也挺有意思的。
如此一想,許念掏出手機在好友列表里找到了謝一,「出來玩」三個字還在編輯,消息那裡顯示出了一個小寫「1」。她切出畫面,「一念」在一分鐘前發了消息給她。
【一念:你還好嗎?】
現在,即便只是看到了「一念」的頭像,許念浮躁的心也能瞬間平復下來。
她回——
【不太好。】
她跟「一念」有段時間沒聯繫了,「一念」似乎是有事,除了周末,其他時間基本不在線。
【一念:心情不好?】
【嗯。】
「一念」是許念的「心事桶」,她所有的事他都知道。所以這一次,她依舊向他傾訴。
她把這次的事大致說了一遍,後問他:【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應該站出來?】
那邊回復的很快。
【一念:不會。因為不管重來多少次,你依舊會為她站出來。】
【一念:你總是認為你們之間感情淡薄,也總是說自己一點都不在乎,但你比任何人都要愛她,你也希望她能夠愛你。】
【一念:其實,你們倆很像。你有沒有想過,她其實是愛你的,只是以她認為是對的,實際上對你而言是錯誤的方式在愛你?你們之間缺少的是交流,你們太不願意去聽對方的想法,去了解對方這麼做的理由,從而導致了你們之間的矛盾越演越烈。如果你們可以給彼此機會,可能情況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糟糕。】
【一念:所以,你願意給她機會嗎?】
那邊一連發了好幾段話過來,許念反反覆覆看了好多遍後,苦笑一聲。
「一念」總是能隔著屏幕完完全全的窺探出她的要害,也會一針見血的告訴她,她跟許女士之間最主要的問題所在。
可是,這些她也很清楚,但她願意不代表許女士願意。
【嗯,我試試。】
又一次的在「一念」的總結髮言下露出了有點敷衍的態度,許念心存愧疚。
來來回回在鍵盤上敲了「對不起」三個字,她發出去的第一秒,對方也回了消息過來。
他說:【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慢慢來,不著急。】
頃刻間,所有複雜的情緒在「一念」的溫柔下化成了一灘水。
拿開手機看向夜空,天上的星星似乎也跟著夏夜消散了,零零散散的。
許念突然很想見「一念」,哪怕只是知道他在周圍,這兩天的不愉快應該會通通消散吧。
...
【Xu:你現在有空嗎?能...出來一下嗎?】
還在餐桌上跟謝先生敲完等何女士口中所謂的「大餐」的謝一,看到這條信息後,一個激動,打翻了手邊的水杯。
謝先生正在給自己續第十杯白開水,見兒子突然情緒激動,嘆了口氣,「雖然你媽晚飯準備的是慢了那麼一點點兒,雖然你肚子在嚎啕大哭,但你也不能帶情緒,知道嗎?」
謝一擦了桌上的水,裝作沒聽懂謝先生明面上是說他,實際上是在給廚房裡的何女士瘋狂暗示自己快要餓死了的抱怨,「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同學約我出去吃,我先走了。」轉頭又去向何女士請示,在得到批准後,謝一穿好外套滿臉同情的向沖謝先生搖了搖頭。
謝先生咬牙切齒,但還是咬著牙小聲道:「回來的時候帶點吃的!」說話時眼睛一直往廚房那邊瞄,生怕被自己老婆抓包。
謝一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急匆匆的出了門。
就在幾分鐘前,許念又跟了一條消息過來。
她說,可以不見面,但希望他能在她身後。
那一瞬間,謝一承認自己是鬆了一口氣的。
大概是偽裝太久,他越來越不敢告訴她自己就是「一念」了,她總是對「一念」毫無保留,卻對真正的謝一划出了明確的界限。
如果她現在知道這個在現實中相識一月不到的人知道了她所有的秘密,這人還在明明知道她身份時有意接近她......他不敢想像那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
到籃球場只需要十分鐘左右的路程,他一路跑過來,將時間縮短到了一半。
撇開腦海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謝一駐足,對著籃球場上的那一道身影微微喘息。
現在快晚上十點了,加上立秋後鹽城驟降的溫度,球場附近連個過路的人也沒有,就越發顯得那道身影瘦小孤獨。
就在他想著如何很好的在這空寂的地方隱藏自己時,籃球場上的那道身影抱著球向他這邊轉了過來。
許念自己一個人玩的無聊,開始設想如果一會兒一念來了,她要以什麼方式面對他,或者她要是一不小心看到了他,要怎麼給出最佳的臨場反應才好讓對方不那麼尷尬。
正想著,就看到站在籃球場外正要抬腳離開的謝一。
她小跑了幾步,走近後問,「你怎麼在這兒?」
正準備隱身的謝一:「......」
「我...路過。」謝一扯了一下嘴角掩飾自己的尷尬,又指了指她懷裡的籃球,轉移話題,「一個人玩?」
許念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一起?」
謝一調整了一下狀態,跟她進了球場。
為了圓自己頭腦聰慧,四肢簡單的人設,他繼續使出自己砸馬蜂窩的球技。
換做平時,許念虐一會兒菜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今天卻跟打了雞血一樣。
本在儘可能控制自己好好當一個菜逼的謝一,這一下真的變成了菜。
再這麼打下去,他沒什麼,就是怕她搞出個肌肉損傷。
球到了他手裡,許念做了個假動作截球,他側身避過,把球往後丟了出去,「先休息。」
運動過量,眼前的小姑娘臉上帶著一層紅暈,額角的汗順著臉側一路滑了下去,她氣喘吁吁的盯著滾遠的球,最終癱在了地上。
「地上涼。」謝一脫下了外套,把人拽了起來,撲好衣服後,才讓人坐了下去。
良久,空氣中的呼吸聲逐漸平緩。
謝一從口袋裡掏了一個糖遞了過去,「心情不好?」
許念把糖丟進了嘴裡,嫌棄道:「我討厭甜的。」末了,才回,「你不是知道嗎?還問什麼。」
白天教導主任辦公室的事兒,別說他了,學校里都已經傳的風風火火了。
「那你——」
「謝一。」許念打斷他的話,「說說你媽媽吧,我很好奇。」
「那你準備跟她好好談一談嗎」,他是想這麼問的,但顯然,她對現實中的他沒有網絡上那麼推心置腹。
不過這也沒什麼,慢慢來。
「你好奇什麼?」謝一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你們為什麼一點都不像?你媽媽看起來好年輕。你媽媽廚藝真的很好嗎?她會不會經常陪你一起學習?她...」
輕笑一聲,謝一道:「你好奇的還真是多。」
許念沒吭聲,那些她所好奇的東西,只是因為她從來沒有經歷感受過。
「首先,我比較像我爸。你覺得她年輕,是因為她今年四十不到,又特別注重自己的外表。我媽比我爸小八歲,兩人是在一場演唱會認識的,我媽追星,而我爸是那位明星的私人律師。至於她的廚藝,你有空可以來我家,嘗一嘗就知道了。她會不會經常陪我一起學習?不會,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給喜歡的明星做數據。」謝一一口氣回答了她所有的問題,見身邊的人原本面無表情的小臉逐漸有了別的情緒,嘴邊掛上了一抹弧度,「好奇我媽的職業嗎?」
許念點頭,自己先猜了一個,「追星狗?」
她頭上不知什麼時候落了一片樹葉,他抬手幫她摘掉,「那是副業。主業你可能想不到。」
被他不經意的動作搞得呼吸一滯,許念有點心不在焉的胡亂猜了幾個,「廚師?老師?醫生?」
「都不是。」至今,謝一提到自己老媽的職業還是有點窒息,「武術館館長。」他說。
「在這之前,她還是一位白衣天使。」
突然有一天他家何女士突發奇想,要開一家武術館,原因只是因為她追了十年的偶像要拍動作戲,正在找一家靠譜的武術館練習......
好巧不巧,他爺爺就是練這個的,特別會拍馬屁的何女士,哄好兩位老人後,如願以償的開了現在在影視圈裡赫赫有名的「謝家武術館」。
「雖然聽起來有點...不靠譜,但我還是很羨慕。」許念實話實說。能有那樣的家庭,才能培養出謝一這麼優秀的人。
「不用羨慕。」謝一知道她在想什麼,「其實,你媽媽也很愛你。我媽跟我說,白天我們到之前,她一直都是在維護你,聽不得別人說你半點不好。」
何女士回來就感慨了這事,就是她一個外人也看得出來,這對母女明明都很在意對方,卻總是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所以,試著去跟她談談。你們之間太缺少交流了,都不願意聽彼此的解釋,如果你們願意給對方機會,一定會知道她很愛你,她也會知道你很愛她。」謝一自以為不擅長處理這樣的事情,卻在遇到許念後,慢慢對這些事情有了了解,也知道了,原來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麼幸運,擁有這樣的幸福的家庭。
見她本來因為聽他講何女士而提起來的興致,又一次的重新拉下了臉,謝一嘆聲,「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不過沒關係,慢慢來就是了。」
一瞬間,許念身體一僵。風聲似是在耳邊停止,唯有謝一那句話不斷的在她耳邊迴蕩。
就在大約一個小時前,她在一念那裡聽到過一模一樣的話......
恍然間,她好像有點明白了。
她知道自己在聽到謝一的開解後的那些熟悉感來自哪裡了,也好像明白了為什麼兩次他都會那麼巧合的出現在籃球場,更明白為什麼到現在為止,一念不僅沒有出現甚至連消息也沒有回的原因了。
或許,眼前的人就是那個人。
「在?」謝一拿手在兩隻眼睛直溜溜盯著自己的人面前晃了晃,有點不自然的輕咳了聲,「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坐在旁邊的人依舊目不轉睛的死盯著他,一動不動。
片刻,她突的站起身,把地上的衣服拿在了手裡,眼睛裡染上了一點兒他看不懂的情緒,說:「走吧。」
直到把人送到,謝一也沒能理解她眼中的那點兒情緒。
等他回到家,肚子叫了幾聲,才驚覺自己應該跟她一起去吃飯的。
不過,讓他欲哭無淚的是,何女士聽到動靜下了樓,五分鐘內給他熱好了飯菜。
看著桌上的黑暗料理,謝一突然就開始無比的想念起許念的紅燒茄子了。
他正念叨著,兜里手機振動了兩聲。
何女士哼著偶像的新歌,拿著碗筷走了出來,還沒出聲,就看到自己兒子忽然轉身就往外跑,「去哪兒你!」
回答她的只有動靜極大的摔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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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畫室的窗口處,許念托腮望著窗外。
在看到轉角處出現的那道熟悉身影后,心下一動。
果然是他。
就在幾分鐘前,她給一念發了一條信息——
【你說,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這句話的理解有很多層,你可以認為是在談人生道理,也可以理解為閒的沒事有病。
而一念,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想辦法告訴她——
「要活著,好好活著。」
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最後許念發了句:【人活著吃不到夜宵還有什麼意思呢?所以我點了一份外賣,要給你點一份嗎?】
她以玩笑的方式結束這場小小的惡作劇。
她只是想知道,一念到底是不是真如她所想就是謝一。
現在確定了,就是他。
樓下抬頭往這邊看的人應該是收到了信息,好半天后,他才轉身離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許念覺得,離開的那道背影比來的時候放鬆了很多。
忽然間,她有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很奇怪,在她明知道謝一可能很早之前就知道她的身份,他也極有可能是有目的性的接觸她時,她卻並沒有覺得失望亦或是憤怒。
是因為一念的理解與溫柔,還是因為謝一對她的關心?不過無論哪種,他的善意總是讓她生不了其他情緒。
畫室外傳來了響動,許念收起眉眼間的笑。
「我做了吃的,你出來吃一點兒吧。」門外,許女士又敲了兩下,「先吃飽再生我的氣,我做了你愛吃的紅燒——」
「茄子」兩個字被猝不及防打開的門噎了回去。
許念徑直的從她身邊走過,「好餓。」
一念...不,是謝一。
謝一說的是對的,她應該嘗試跟她好好交流。恰好,她好像也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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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你媽和好了?」早讀的時候,謝一悄悄問身邊的人。
許念很難得的在背書,聞言,嘴角牽了一下,不太明顯的一笑,「嗯。」後在桌兜里摸了一陣,攥著拳頭目不斜視的盯著課本對他道:「手。」
謝一愣了一下,把手攤開。
攥著的小拳頭在他掌心碰了一下,一松,把一顆軟糖放在了他手裡。
許念死記硬背的把數學公式裝在了腦子裡後,轉頭對同桌道:「昨天謝謝。」
聞言,謝一笑著說:「不客氣。」頓了一下又湊過來,「還需要幫忙嗎?」
許念滿頭問號的扭頭,卻正撞上那張湊得極近的臉。
近在咫尺的距離,許念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梔子香。
其實,她一直都沒有說過,謝一長的很好看,特別是那雙眼睛,像是裝著一整個星空。他皮膚也很好,冷白皮,臉上沒有一點瑕疵。
在這之前,她的想像中,一念應該是一個有著不錯頭腦的普通學生,他生活的家庭環境跟她應該相差不多,他們說不定有著同樣的經歷,否則他不可能對那些事情那麼了解,也不可能她每次煩惱之時立刻給出適當的應對方式。
可事實證明她想錯了,一念跟這些完全相反。
「我操!這都不親?!按頭黨要憤怒了!」后座的安然捶胸頓足,瘋狂的揮舞著自己蠢蠢欲動的爪子。
眼神跳動了一瞬,謝一屏住呼吸坐了回去,偷偷把紅了的耳朵「藏」了起來。
許念回神,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回頭沖安然「嘶」了聲,「我勸你趕緊複習,不然就會跟我一起被踢出一班。」
安然對她做了個鬼臉,「我才不怕。」說完用胳膊夠著了謝一,戳了他兩下,在謝一看過來時,笑的十分諂媚道:「求學神跟我握個手。」
謝一擰眉。
也不知從哪裡變了一塊紙巾出來,安然在空中甩了兩下,捧著紙巾,呲牙,「小的已備好紙巾,求學神握手。」
謝一很是嫌棄的伸出左手,「搞快點。」
親眼目睹安然把紙巾放在謝一左手上,隔著紙巾跟謝一握了一分鐘手的奇葩操作後,許念覺得這個班真的是越來越神經了。
她窒息的搖頭坐回去繼續看書,結果才發現,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生無可戀的站在邊上,許念看了眼沒有盡頭的長隊,有點無語道:「封建迷信不可取,我勸你們有這個時間還是多背背書吧。」
終於輪到了某位男同學,男同學抖著自帶的手帕,神秘兮兮的跟許念搖著食指,「非也非也。」握到手後,他把那隻手移到許念眼前,向她介紹,「這是被學神賜予力量的右手,這次測試穩了!」
許念:「???」
見她還是不明白,男同學翻了個白眼,「考前拜學神懂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許念:「......」
合著就是燒香求佛拜學霸,跟有些男生考試前拜島國片裡的女優是一個道理。
看著跟同學們握手的女優...哦不,是學神,許念自覺無語的...去排隊了。
她這就是臨時抱佛腳之臨考前抱個學神大腿。
只是她正要往後邊兒排隊,被大家「供」起來的學神開口了。
「那位叫許念的施主,學神允許你插個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