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大偵探》拿下7300萬票房。
上映僅三天就後發先至，以1億9300萬占據周票房排行榜第一的位置，並且大幅度領先第二名。
時間來到12月5日。
《大偵探》收穫4100萬，而剛上映的《當幸福來敲門》則是拿下2000萬票房。
儘管下跌幅度很大，但能在周一拿下這個成績，吳森和其他投資人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一般來說周末才是熱門觀影時間，在工作日只要穩住就好。
媒體也是對吳森一頓狂吹。
「吳森轉型處女作20億票房有望？」「導演新人的驚喜之作」「純粹的喜劇」「吳森已預定金牛獎最佳新人導演」
相比起來，遠程影視那邊則是一片烏雲。
3500萬的宣發砸下去，結果第一天只拿到2000萬票房，連《大偵探》的一半都不到，實在讓人懷疑電影的票房前景。
幾個高管現在已經後悔批給電影這麼多宣發資金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抱有僥倖心理，人家是商業電影明擺著來收割票房，自己還送上去當墊腳石，拿著雞蛋撞石頭，何其愚蠢。
媒體們針對這個票房數字也是競相報導。
「天才導演遭遇票房滑鐵盧」，「難獲觀眾青睞的佳作」，「票房慘敗，方遠與遠程影視誰來背鍋？」，「文藝佳片難敵商業大作」
也有一些媒體把報導的重點放在了導演方遠或者演員身上。
「在上半年一鳴驚人的方遠終顯底蘊不足，20億導演新片上映首日票房僅2000萬。」
「柳冰轉變形象出演，實力派演技值得稱讚。」
「票房慘敗，但金牌配角吳立盡顯精湛演技，有望獲得金牛獎影帝提名。」
還有少數的媒體把目光放在文藝片與商業片的類別之分上。
「方遠不愧是金牛獎最佳新人導演，這部電影絕對是這些年最好的勵志電影，可惜文藝片始終難在電影市場上與商業片競爭。」
「票房慘敗，非戰之罪。或許是方遠曾以《忠犬八公》拿下20億票房，讓大家對這部電影都抱有過高的期望，但方導新片說明《忠犬八公》終究只是個例，文藝片還是難獲票房成就。」
總的來說，媒體大致分成了兩部分，一邊使勁吹《大偵探》，一邊不停看衰《當幸福來敲門》。
票房情況剛出來，遠程影視就開了一次內部視頻會議。
會議剛開始，程興就搶先說道：「我認為這次的票房失利，主要就是排期的問題。12月要上映的另外兩部電影都是商業片，我們的競爭壓力很大，為什麼不選擇把電影放到明年1月上映呢？」
有個高管面色不佳，心裡暗道：還不是因為大家都被《忠犬八公》的20億沖昏了頭腦，以為方遠還能再創造一次文藝片的票房奇蹟。
12月雖然競爭壓力大，但有競爭才有熱度，幾部電影接連上映就能把低迷的電影市場炒熱，有利於拿下高票房。
當時大家都看好方遠，以為國內票房就算沒有個7億8億，5億總是有的。誰能想到《當幸福來敲門》中看不中用，是個空心大蘿蔔，被《大偵探》一打就趴下了。
這麼高的宣發成本砸下去，結果只有2000萬的首日票房，現在別說5億了，恐怕回本都難。
程興對這點當然心知肚明，當時他也以為能在這部電影上大賺一筆，所以才半推半就地同意了3500萬的宣發。
不過這次他沒想在這個點上發難。
他心裡冷笑一聲：上次《空中要塞》失利，公司局勢動盪，我哥居然沒趁著機會把谷峰給收拾了。現在眼看著他大力支持的方遠就要讓公司虧一大筆錢，我還不先下手為強把他從購片部經理的位子上弄下去？
這個職位可是油水豐厚，谷峰這人油鹽不進，占著茅坑不拉屎，有條件還不貪錢，這不是暴殄天物嗎？既然你不珍惜，那就讓我來坐這個位子吧。
程興不待別人開口，把矛頭直指谷峰，「方導是做藝術工作的，有時候難免會感情用事。再加上又是他自己的作品，在排期的選擇上衝動一些還情有可原，但是。」
這兩個字他說得很重。
不過谷峰早就知道他要藉機發難，不緊不慢地抱起雙臂，眯著雙眼，想聽聽程興能怎麼為難自己。
聽到「但是」兩個字，方遠就心感不妙了。
還沒等他開口，程興接著說道：「谷經理可是十多年的老資歷了，你應該很明白文藝片的弱點，為什麼還同意方導提出的上映日期？而且後來的巨額宣發資金也是你先提出來的吧？」
「當時我可是率先反對，可是在你的大力支持下，幾位高管最後還是通過了3500萬的宣發金額。現在票房失利，我想，這個責任谷經理總要承擔一部分吧？」
聽到最後一段話，開會的幾個高管心有不忿：率先反對？我們通過？合著你把自己說的一點責任沒有是吧？
不過當時這小子確實是最後一個表態的，這麼看起來，好像還真跟他沒太大關係。
死道友總比死貧道好，既然程興已經對谷峰發難了，乾脆就讓谷經理把責任全抗下來吧。
「這個，的確是谷經理先提出的宣發方案。」
「當時谷經理一直不鬆口，我也是迫不得已。」
「谷經理確實有判斷失誤。」
幾個高管順水推舟，把責任撇的一乾二淨。
一切都那麼順利，程興得意萬分：谷峰，我看你這回還怎麼狡辯。乖乖把經理的位子讓出來，我還能給你留個副經理噹噹，大家都好收場。不然，你可就要顏面盡失了。
眼看眾人圍攻谷峰，方遠當然坐不住了，「當時是我先提出的上映日期，主要責任在我這兒。大不了上映結束的時候，公司損失多少我賠多少。」
不怪方遠話說得滿，畢竟這電影製作成本加上宣發，總共不到1個億，他還賠得起。再說了，多少還能收回來點票房分成，說不定最後也就賠個幾千萬。
聽到這話，谷峰笑了。
方遠還是年輕，這話說得像個小孩子一樣，以為把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我就沒事了。電影虧了讓導演賠錢？合同上也沒這條啊，要是傳出去遠程影視的名聲都沒了。
而且程興的用意也不是為了追究責任，他無非就是想把黑鍋往我腦袋上扣，把我弄下這個位子罷了。
「好，我擔這個責任。電影正常上映結束後，如果公司虧了，我就辭去購片部經理的職位。」
方遠一臉驚訝。
首日票房好歹有2000萬了，這電影再虧也虧不到哪兒去吧，還不至於讓谷峰這個經理辭職啊？而且虧一塊錢也叫虧啊，難不成到時候，谷峰也要辭職嗎？
程興則是驚喜萬分：方遠犯傻就算了，谷峰現在也昏招頻出，既然如此，那就別怪自己不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