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谷峰停頓了一下，「假如公司沒虧呢？那一直阻撓宣發資金通過的程經理是不是也要擔起責任來啊？」
「這……」程興有點猶豫，怎麼變成這幅局面了。
自己這營銷部副經理的職位可是求了好久，才從哥哥那兒拿到手的。
但谷峰好不容易露出破綻，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猶豫一下，程興還是決定賭一把，「好，如果公司在這部電影上賺了錢，我就辭去營銷部副經理。」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
視頻會議一結束，方遠就給谷峰打去了電話。
「谷哥，你怎麼跟他打這個賭啊？完全沒必要啊。」
「程興眼饞我的位子好久了，三番五次地找我麻煩，他哥是總裁，我以前也就懶得跟他計較。不過一直不管他也不是回事，乾脆這次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收拾一下他。」
方遠急了，「可是，萬一打賭輸了呢？不值得啊。」
「哈哈哈。」谷峰笑了笑，說道：「你放心吧。我給公司幹了這麼多年，就算我真辭職，程總也不會同意的。程興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他還真以為我這位子那麼好坐啊。真那麼容易，程總早把自己心腹安排過來了。」
方遠這才把心放下來，「哦，也就是說谷哥你從一開始就立於不敗之地了，怪不得你會跟他打這個賭。」
「還有一個原因：我可是很看好這電影的。雖然首日成績不理想，不過那是因為你才剛拍電影兩年，票房號召力還不夠。等到後面口碑發酵了，說不定能重現《忠犬八公》的票房奇蹟呢。」
重現當初的票房奇蹟嗎？
方遠眨眨眼睛，沒回話。
「誒，怎麼了，還在嗎？」
「哦哦哦，在呢谷哥。」
又聊了一會後，方遠掛斷電話。
躺倒在床上，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他心裡思緒萬千。
……
周二，《大偵探》3500萬票房位列當日票房榜第一，而《當幸福來敲門》則以2200萬的成績排在第二名。
儘管《大偵探》還保有大幅度的領先，但跟周一相比下跌了600萬之多，而這個趨勢在周三就更明顯了。
周三，前者2800萬，後者2600萬。
誰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一種情況，來勢洶洶的《大偵探》票房一路下跌，而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當幸福來敲門》則是穩步上漲。
方遠，這個名字再次回到媒體的報導中。
就是這個人，上半年的《忠犬八公的故事》，在一開始大家都不看好的情況下，後來居上，一舉拿下國內10億票房，打得《外星異客2》丟盔卸甲提前下映。
而現在這部《當幸福來敲門》，眼看就要再度成為《忠犬八公》一樣的票房黑馬了。
示敵以弱，扮豬吃虎，吃瓜群眾就愛看這樣的故事，所以媒體們也顧不上被打腫的臉了，當初是怎麼看衰方遠的，現在就怎麼捧，各種天才導演、票房鬼才的名頭都安在他身上。
一時間，方遠風頭無兩。
該輪到吳森頭疼了。
「老吳，現在這是什麼情況？票房還能不能有起色啊？」
面對投資人的發問，吳森面色難看，「我怎麼知道，我已經盡力了。反正現在差不多3個億的票房，成本都收回來了，大家就靜觀其變吧。」
一個投資人冷笑一聲，「是，成本是差不多收回來了。不過當初可是你信誓旦旦地說收益有多高，保證能賺多少錢，我們大家才真金白銀的拿了幾千萬出來。從籌備到現在一年了，這麼長時間，幾千萬放銀行也有不少利息了吧，現在你說一句不虧就算了？」
砰。
吳森一拍桌子，站起來，緊盯著那人，「老張，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是你自己說要投資的吧？而且我什麼時候跟你保證過有多少收益了？再說了，投資最多的人是我，就你那小打小鬧的幾百萬，我都沒急，你急什麼？」
面對怒目相視的吳森，老張咂咂嘴，終究還是沒說話。
會議室內劍拔弩張，有人趕緊站出來當和事佬，「好好說嘛，沒必要吵架。大家今天開會是為了商量辦法，何必內訌呢，傳出去了讓別人看笑話。老吳，坐下坐下，慢慢聊。」
吳森一屁股坐下，抱起雙臂，靠在椅背上，一言不發。
其他人商量了半天。
最後，一人總結髮言道：「總之，還是要靠老吳，多找幾個明星朋友做做宣傳，不然票房真是救不回來了。」
哼，商量來商量去，還不是要靠我？
「知道了。」吳森淡淡說了一句，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他離開後，老張低聲道：「我呸，什麼玩意？當初低聲下氣拉投資那樣子他忘了是吧？」
「行了老張，少說幾句吧，現在能不能賺錢還靠著他呢。」
……
周四，下午。
影院裡，張強帶著女友排了半個小時，終於輪到他們了。
「你好，我要兩張7點的《當幸福來敲門》。」
影院工作人員低頭在電腦上看了看，搖頭道：「7點鐘那場的票沒了，10點還有一場，你要嗎？」
10點？
張強跟旁邊的女友對視一眼，他有點打退堂鼓了，「親愛的，10點鐘太晚了吧，明天還上班呢，要不明天下班，或者周末再來看？」
女友抱著他的手撒嬌道：「人家就想今天看嘛，而且排了這麼久才排到的，下次來又要排隊了。」
工作人員說道：「10點嫌晚的話，7點半有一場《大偵探》你們看嗎？」
女友搖頭道：「誰看《大偵探》啊，網上都說這是圈錢的爛片，我就想看《當幸福來敲門》。」
唉，誰叫我是個好男友呢？
張強無奈說道：「好吧，給我來兩張10點的票，《當幸福來敲門》的。」
「我就知道親愛的你最好了，來，親一個。」
「來，拿好你們的票。」
送走這對公共場所撒狗糧的情侶，工作人員朝下一個人問道：「你好，要看什麼電影？」
「《當幸福來敲門》的票還有嗎？」
「10點鐘那場的行嗎？」
「來兩張。」
……
在院線方眼裡，好電影只有一種，能讓他們掙錢的就是好電影。
之前大家都看好《大偵探》，影院自然就多給它安排場次，一天六場七場的不在少數，結果現在《大偵探》一場下來上座率還不到百分之三十。
眼見影廳里大片大片的空座，影院老闆的心都在滴血：這可都是錢啊。
而那些一開始選擇把寶壓在《當幸福來敲門》上的院線方，現在可是樂開了花。
熱門時間段的上座率接近百分之七十，其他時間段也有百分之五十幾。
這不是一部電影，這是一棵搖錢樹啊。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遠程影視的電話都要被各個院線方打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