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樂平郡主怎麼還給您拿了糖果?」
隨風也瞧見了放在薑湯旁邊的糖果,這會正低聲吐槽著,「她也不想想您一個大老爺們會吃這些東西嗎?」
李欽遠聞言,挑了挑眉。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掀起狹長的鳳眼,不帶情緒的看了隨風一眼,誰規定大老爺們就不能吃糖?
「怎,怎麼了?」
隨風目光呆怔地看著他,似乎鬧不明白自己這是又說錯什麼話了。
李欽遠看他這幅呆頭呆腦的樣子,實在想不通他跟明和明明是雙生兄弟,怎麼一個性子沉穩、仿佛心有七竅,一個……搖了搖頭,他也懶得和人說道什麼,把手裡的書往旁邊一放,薄唇微掀,吐出幾個字,是有些無奈的語氣,「拿來吧。」
「您肯喝了?」
隨風沒想到他當真肯喝,頓時喜笑顏開,來前徐先生他們特意叮囑他要好生照料國公爺,若是國公爺回頭受了風寒,他回去指不定要被明和他們怎麼教訓呢。
他平日看著總是冷著一張臉,實則是個憨的。
現在也顧不得再去吐槽那把糖果,巴巴地把手裡的托盤遞了過去,還說道:「這位樂平郡主看著也不似傳聞中那般蠻橫,還知道給您送薑湯呢。」
聞言。
李欽遠笑了笑。
想起今日那三聲謝,那位樂平郡主的確不似傳聞中那般嬌蠻,至少不是那種好壞不分的,倘若她真是那種無理取鬧、不分好壞的,他今日也懶得幫她。
看著還冒著熱氣的薑湯。
李欽遠隨手接過,一飲而盡,他從前也不愛吃這些東西,甚至可以說,他少時是有些挑食的……可人就是這樣,再怎麼金尊玉貴,上了戰場,什麼毛病都能改掉。
打仗的時候,能吃上東西就已經不錯了,誰還會管這東西好吃還是不好吃?
他還記得形式最嚴峻的時候,營里只有饢餅,一個個硬得跟石頭似的,這要放在以前,別說讓他吃了,估計他連看都不會看。
寧可不吃,也絕不可能委屈自己的胃。
可真當你餓得飢腸轆轆、眼冒金花的時候,哪裡還顧得了這些?
就著熱水泡開,然後一股腦的往嘴巴里灌,只要能填飽肚子,讓他有力氣上戰場就好。
「唔。」
李欽遠喝完薑湯,回味過來,才發現這薑湯竟然跟他從前喝得不大一樣,辛味很少,反而多了些甜膩的味道,這倒是正好和他的口味契合……他自己本身口味就是有些偏甜的。
他母親沈氏祖籍臨安,那邊的口味偏甜,他自幼跟母親待在一道,口味自然也有些沿襲了南邊的風味。
雖說這些年南征北伐的,口味也變雜了,但總歸還有一份少時的記憶在。
又看了一眼那一小盤糖果,一個個包裹著精緻的外衣,在屋中燭火的照映下,十分的晶瑩璀璨……都說喜歡吃甜的人,心裡大多比較苦,就不知道那丫頭是不是了。
隨風見他喝完,就十分沒眼色的打算把托盤送回去。
李欽遠喊住他,「你去做什麼?」
「啊?」
隨風一愣,「還回去啊,再同人家說一聲謝謝,您不是時常這麼教導我們嗎?」
這份禮貌,他還是知道的。
李欽遠:「……」他看著隨風在燭火下十分真摯的臉,突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半響,他嘆了口氣,「把那盤東西留下。」
「什麼?」
隨風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楞道:「……糖?」
難不成國公爺還真喜歡這東西?
似乎是覺得不敢置信,他立刻抬了頭看過去,還沒說話,就被人遞了個眼刀,他默默閉緊嘴巴,把那盤糖果放回到軟榻上,而後往外走。
心裡還是覺得十分震驚,沒想到國公爺真會喜歡這東西。
這不是哄小孩吃的嗎?
徐先生家的小子都不吃這些東西了……李欽遠看他離開,目光又落在那盤糖果上,想到自己先前那番舉動又不由搖頭失笑,他其實也有十多年沒碰過這東西了……隨手捻起一粒糖果,剝開外衣放進嘴裡。
「唔……」還真是甜啊。
……翌日,顧無憂醒來便聽白露說,魏國公遣人把東西送過來了,還道了謝……她點點頭也沒說什麼。
他幫了她兩次。
若說謝,也是她該謝他。
她在寺廟裡住著的日子,每日清晨都會去小佛堂誦一會經書,再譽寫一卷,今日也是如此,離開的時候看了一眼隔壁的院子,發現那邊的石桌上放著一把劍,想起剛才出來的時候還聽到有人練劍的聲音,沒想到出來後就聽不見了。
只有那把劍身還在輕輕拂動,似乎是被主人急急拋下的。
可她也沒有多想,只當那位魏國公是突然有事。
直到她回來……發現那石桌上又是兩盞清茶,一副殘棋,茶水還冒著熱氣,偏偏下棋的人卻都不見了。
顧無憂看著這般情形,突然抿了唇,停下了步子,本來以為是偶然,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次偶然?
但凡她花點心思往前想,便能猜到……從前她是懶得想,左右她跟這位魏國公也不熟。
如今受了人兩次恩惠,卻不得不想,又聯想初次見面時自己的舉動。
顧無憂看著那緊閉的門戶,沉默許久,終於還是同白露說道:「你進去同魏國公說一聲,便說我有話同他說。」
白露聞言,頗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卻也沒有多問,輕輕應了一聲便進去了。
沒過多久。
李欽遠便出來了,他看著顧無憂,只當是有別的事,便溫聲問道:「郡主尋我有何事?」
白露早就得了顧無憂的吩咐,這會離得有些遠,至於那位黑衣侍衛也沒過來,這小小的院子裡便只有他們兩個人,聞言,顧無憂仰頭看著李欽遠,絲毫沒有猶豫地問道:「國公爺在躲我?」
這若是旁人說,只怕李欽遠該以為自己是做了什麼風流韻事,惹得人家姑娘跑到自己面前說這樣的話。
可若是顧無憂……他垂眸看著小姑娘明艷面容上的嚴肅表情,知她大抵是猜到了,便同她溫聲解釋,「算不上躲你,只是覺得這樣,你會舒服一些。」
沒想到真是這樣……顧無憂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打小雖然受盡關愛,但那都是與自己有著血脈牽扯的人……還從來沒有一個外人待她這樣好過。
她沉默地看著李欽遠,就跟突然成了啞巴,一個字都說不出。
李欽遠也不知她在想什麼,溫聲問道:「就為了這事來找我?」
從她的表情看出來自己是猜對了,又笑道:「真沒什麼事,你不用記在心上,你們都是姑娘家,在外頭住著是該避諱些。」
顧無憂原本想問一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但想著,或許這位魏國公本就是這樣溫柔的性子,便又住了嘴。
須臾才低聲說道:「國公爺以後不必如此,這裡是金台寺,我們都是來這借住的香客,沒必要講究這些,您也沒必要為了我委屈……我也不是連人都見不了了。」
她說完便朝人斂衽一禮,而後也未多言,徑直往外走去。
隨風走了過來,低聲問道:「那以後,我們還躲嗎?」
他剛才雖然沒過來,可他是習武之人,那些話自然全都聽到了。
李欽遠看著顧無憂離去的身影,搖了搖頭,低笑道:「罷了,且聽她的話吧。」
有一點,傅顯倒是沒說錯。
這小姑娘的脾氣倒真是挺倔的。
……後面幾日。
李欽遠果然沒再特意「躲」著顧無憂,有時候兩人會在佛堂碰到,顧無憂也會同人點點頭,只是話倒是一直沒怎麼說……又是一日,顧無憂剛從佛堂出來,便聽見遠處傳來好大的動靜。
抬眸看去,隱約瞧見一男一女並著十多個丫鬟、婆子,陣仗極大。
因為隔得遠,白露也瞧不清,只擰眉,低聲:「這是誰家來人了,這樣大的陣仗?」
顧無憂也不知道。
不過旁人是什麼陣仗,同她也沒什麼關係,「走吧。」
剛要帶著白露離開,哪想到還沒走開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道嬌媚且親昵的聲音,「表姐!」
這個聲音……顧無憂的小臉霎時就變得蒼白起來。
頭頂是明晃晃的太陽,三月的春風都有些暖和了,可顧無憂卻仿佛置身與冰窖之中……她艱難地轉過頭往聲音來源處看過去,就瞧見王昭一身桃紅上衣並著一條金色裙子,正神采飛揚地站在一個男子身邊。
而那個男子一身黑衣,眉目風流,正是她的前夫……如今的永安侯,趙承佑。
不同去年他們分開時,他望著她時通紅的眼眶,此時他站在那邊看著她,薄唇緊抿,目光複雜,那眼中夾雜了太多的東西,在這明晃晃的太陽照映下,她竟有些分辨不清。
……而此時,寺外。
李欽遠已經釣完魚回來了,他閒來無事便愛去山下釣魚,釣完魚也不吃,不是放生就是拿回到寺里放進那水缸中……了無知道這事後還不止一次說他。
真是閒的沒事幹才折騰出這樣的事。
這天他剛剛帶著隨風走到寺門口,看到外頭突然停了七、八輛馬車,還有些詫異。
不過這同他也沒什麼干係。
沒想到他剛剛走進寺中就聽到幾個掃地的小僧人在悄聲說道:「那位永安侯可真夠大方的,一來就捐了一千兩黃金,現在還領著他的未婚妻去裡頭見師父了。」
永安侯?
李欽遠皺了眉,他自然知曉這位永安侯是誰,掂量著時辰,問隨風,「現在是什麼時辰?」
隨風一愣,想了想,答道,「現在應該快巳時了。」
這個點……那丫頭應該正準備離開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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