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窗戶邊,吳氏夫妻倆和宋在江夫妻倆都在看著花圃里「有說有笑」的一對男女。
吳太太笑著點頭:「我很喜歡你們家溫言,我看我們家吳遷也很喜歡她。」
這話說得再清楚不過,賈柔君收回目光道:「溫言還小,吳公子會有更合適他的人。」
吳氏夫妻看向宋在江,眉頭皆是蹙了起來,他們是從程氏那邊過來的合作商,原本只談工作就好,可偏偏油鹽不進的兒子主動提出要見見宋家小姐,夫妻倆從來沒見過兒子對誰這麼上心,自然是要成全的。
當然,他們不知道吳遷對宋溫言的興趣完全來自吳舟有意無意的咒罵。
他許久沒見過誰可以讓自己這個無法無天的妹妹如此動怒,自然好奇。
吳舟不知道宋溫言的身份,但是吳遷不是她,只要動用一些力量去查,很快就有結果,讓人意外的是,這位宋小姐似乎和銘起的肖燃走得格外近。
他對一切新奇的東西都想研究,更何況還是宋家這塊肥肉,怎麼著都要想辦法啃上幾口。
吳遷掃了一眼不遠處窗戶邊的幾人,刻意靠近宋溫言,宋溫言蹙眉後退:「離我遠點。」
吳遷笑笑:「宋小姐何必拒人千里之外,我們兩家現在有合作,以後經常見面也是有的。說不定你父母也想撮合我們呢。」
宋溫言朝他示意的方向看了看,大家都在暗自打量他們。
她就知道,除了肖燃,這些男人接近她都是帶著目的的。
宋溫言把距離拉開:「吳先生,我不是傻子,身在這個圈子,我也聽過你的名聲。」
吳遷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宋溫言道:「我知道你從不做無用功的事,你肯花時間陪父母來宋家,必定聽你妹妹提起過我,又或者查過我,我想你一定查到了一些令你感興趣的事,畢竟誰都知道,你是一個好奇心極強的人,但我還是提醒你,好奇害死貓。關於令妹,她討厭我,我也討厭她,女生之間的事還是讓我們自己去解決,你如果插手,不免失去了紳士風度。另外,關於宋家,我在你眼裡看到莫大的貪婪,你真是一個不會藏情緒的人,又或者,你一直都這麼囂張,從不知掩飾自己。」
「宋小姐,所有人都小看你了,其實你非常聰明。」
宋溫言淡笑道:「不是你們小看了我,而是太高看自己。」
她是看起來單純,又不是真蠢。
生在宋家,長在宋家,從小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不至於這點事還想不通。
只是以往年紀小,沒有誰這麼明目張胆的惦記宋家,她自然不用張牙舞爪,可現在,眼前這個人甚至不否認他的野心,宋溫言自然也不必裝溫和。
「那麼宋小姐準備怎麼做呢?」吳遷問。
「或許吳先生也知道,我從小學習鋼琴,但除了這個,我也修了商學。宋家風平浪靜的時候,我閒來無事彈彈琴賞個花就好,宋家如果發生什麼事,我是一定會和宋氏同進退的。畢竟,我才是宋氏唯一的繼承人,其他的都是雜草,吳先生說對嗎?」
吳遷別有深意的勾起唇:「這次來宋家真是很有收穫,我很期待宋小姐今後的表現。但是眼下吳家和宋家是合作關係,宋小姐看我的眼神不必這麼敵對,如果真有哪一天咱們成了商場對手,我會教教宋小姐,小姑娘家,還是別說大話。」
宋溫言莞爾一笑,眼中卻並無溫度:「這句話我也對你妹妹說過,今天還是原封不動送給你,對於你們想做的,我拭目以待。」
吳遷隨意的點點頭,錯身而過時,宋溫言軟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在吩咐花圃里的園丁:「好好給花澆水,碰上了臭東西,真是噁心。」
吳遷身子一頓,興味地笑笑,誰說宋家小姐軟和得好欺負?這分明就是一隻還沒長大的小獅子,可哪怕還小,可還是有些鋒芒。
他倒沒有她當對手,他的對手是肖燃和上官臨,這兩個男人才是難對付的。
倆人回到客廳,吳太太首先問兒子:「聊得怎麼樣?」
吳遷看宋溫言:「問問宋小姐。」
幾雙眼睛同時看向她。
眼下兩家是合作關係,利益總是盤根錯節,牽一髮動全身,她不會傻到這個時候露出討厭的情緒,只平靜溫和的道:「挺好的。」
吳太太滿意的笑笑:「宋小姐有男朋友了嗎?」
宋溫言點頭:「有了。」
吳氏夫妻一愣,吳遷笑著喝茶,輕輕掃了宋溫言一眼,這姑娘可真捨不得讓肖燃受委屈啊,這種時候竟然連謊言都不屑說了。
吳太太自然要追問,賈柔君適時打斷:「言言,是不是快比賽了?
「是。」
「回房去彈琴吧。」
宋溫言點頭,起身離開前,突然說:「媽媽,我想學射箭。」
「怎麼突然想學這個?」宋在江不解。
宋溫言笑了笑:「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我這雙手不應該只是彈琴,還應該做點其他的,就當鍛鍊身體了。」
吳遷雙目灼灼地看著她,一時間他竟分不清她是不是故意,因為他最擅長的就是射箭,吳舟也會這個項目。
宋溫言這麼做,無異於變相的宣戰。
宋在江對女兒無有不依,連忙道:「好,明天爸爸就給你弄一間射箭室。」
「謝謝爸。」
宋溫言禮貌地對吳氏夫妻鞠躬:「失陪了,請叔叔阿姨玩得開心。」
她沒再看吳遷,轉身上樓。
客廳里陷入一陣莫名的沉默。
吳遷喝完茶,提醒道:「爸媽,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吳先生和吳太太點點頭,向宋在江夫妻告別。
一家人從宋宅出來坐上車,吳太太有些不悅的開口:「這個宋溫言怎麼回事,我總覺得她看著溫溫柔柔的,其實話裡有話,看人的目光也讓我有些不舒服。」
吳先生說:「你想多了吧,不就是個乖巧的孩子嘛。」
「你懂什麼,宋在江是個粗糙的,賈柔君就不一樣了,她教出來的女兒絕不是軟柿子!你看看賈柔君這麼多年,不也是看著溫和,可在商場上何曾輸過?有的時候他們家老宋還真比不上賈柔君的果敢有頭腦。」
吳先生附和:「你說的對,老宋很多地方確實比不上賈柔君,他能娶到這麼個賢內助,也是福氣,你看看宋氏這麼多年的市場價值可是不可估量的。」
「那可不。」吳太太又想起了自家兒子,看向他:「你覺得宋小姐怎麼樣?」
「很好。」吳遷笑笑。
「這麼說你喜歡她?」
吳遷失笑:「小姑娘罷了,談什麼喜歡不喜歡。」
吳太太翻白眼:「那你還讓我安排見面,我以為你對她感興趣。」
吳先生倒是贊同兒子:「這宋家小姐雖然都二十了,可看起來還太小,像個高中生似的,又乖又柔的,仿佛說話大聲點都能把她嚇著,咱們家吳遷以後在商場混,需要的是雷厲風行的賢內助老婆,你操這個心幹嘛,我覺得他們倆不合適。」
吳太太也點點頭:「要不是宋家顯赫,我也瞧不上宋溫言的小家子氣,還是我們家舟舟活潑開朗的好,這樣文文弱弱的姑娘哪像個大家小姐,跟她媽賈柔君一樣盡會裝柔弱,哼。開車開車。」
車子被開走,吳遷從頭到尾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往窗外匆匆一瞥的時候,他看到一個男人的側臉,對方似乎也正看著自己。
那人眼神冷戾,正慢悠悠抽著煙。
煙霧模糊了臉,可吳遷還是看清了。
是肖燃。
肖燃的確還沒有離開。
他總覺得這些車都在哪見過,見到吳家一家人從宋宅出來時,自然什麼都明白了。
吳家夫妻沒什麼頭腦,但興許是老天爺照顧,讓他們生了吳遷這個有頭腦的兒子。
肖燃,上官臨,吳遷。
這三位可是宣城數一數二的商界顯赫,自然,他們之間私下裡也充滿著頗多暗潮湧動。
等吳家的車開走,肖燃抽著煙深深凝望著宋宅。
因為他對程家施壓,程家的合作商很多都轉投宋家,吳家便是其中一家,當然,吳家又和其中所有的合作商都不一樣,他們實力最雄厚,搭上宋家,自然也會給宋家送一份豐厚的大禮,要不然,眼高於頂的宋在江不可能看得上。
肖燃輕彈菸灰,來了一個上官臨,又來一個吳遷,這下子,宣城商圈徹底熱鬧了。
**
送走了吳家一家人後,賈柔君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宋在江侷促地坐在老婆身邊,忐忑開口:「怎麼了?你生氣了?」
「你想撮合吳遷和溫言。」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宋在江尷尬道:「不愧是夫人,一眼就看出來。」
「言言跟我們說過,她有喜歡的人,我們要尊重她。」
宋在江連忙解釋:「我尊重言言,可是我總覺得她在騙我們,你想想,她以前多喜歡謝奐啊。怎麼可能說有喜歡的人就有喜歡的人,八成是為了安我們的心,我看吳遷年輕有為,覺得很配我們言言,就想讓他們接觸看看,你看今天聊過天之後不是很好嗎?」
「一點不好!」
賈柔君一向溫和,很少發脾氣,可一旦發脾氣便有女強人的強勢:「你難道看不出言言很討厭吳遷?你難道不知道吳家狼子野心?我一直不希望你和吳家合作,可你就是不聽,還把人給我領回了家。我告訴你宋在江,我的言言和那個吳遷絕對不會有什麼發展,她要是去了吳家一定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夫人別生氣啊,不喜歡就不喜歡吧吧,你別生氣啊。」
賈柔君恢復情緒,平靜道:「言言要的射箭室你給她準備著,至於吳家這個合作商,我是不管了,他們打的主意你不會看不清,可你就為了先頭的那幾個項目就簽了合同,你把狼引進來的,你負責驅趕。」
說完,賈柔君也不再停留,徒留宋在江尷尬的立在原地。
賈柔君去琴房看女兒,宋溫言正在練琴,她站在門外看了好一會兒,宋溫言早就發覺了她,笑道:「媽媽進來吧。」
賈柔君走過來,柔聲說:「別怪你爸爸,他不只是你父親,還是一個商人。」
宋溫言彈琴的手沒停:「我知道,爸爸也是愛我的,只是他總歸沒有媽媽這麼細膩,這麼懂我。」
賈柔君摸摸女兒的頭髮:「我想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謝奐嗎?」
宋溫言彈琴的手猛地停住,手指微微蜷縮。
片刻後,她又開始彈琴:「媽媽,我不想聊他。」
肖燃既然沒有準備好來見面,那麼宋溫言只有暫時瞞著父母,她不能因為想讓父母安心,就違背肖燃的意願,不顧他的心情把真相說出來。
賈柔君嘆氣:「我就知道,你還喜歡他。」
宋溫言沒有否認:「我會一直喜歡他。」
「言言,你還年輕,你不知道人生有多長,你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還會遇到什麼樣的人。不可否認,謝奐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我也曾經以為你會嫁給他,如果你未來的愛人是他的話,我和你爸爸都會很放心。可是言言,你要接受現實,他不在了,或許……已經不在人世了。」
謝奐消失了多久,宋家就找了他多久,可根本杳無音信,除了人間蒸發,只有死亡才能解釋這一切。
宋溫言終於彈完這首曲子,她轉頭,安靜的看著母親,好像在闡述一個事實,卻帶著幾分執拗:「他沒有死,他也不會死。」
她想,該對父母解釋的人不是她,而是肖燃自己,最起碼,她的父母也是真心疼愛著他的。
宋溫言不多說,她知道等肖燃想通後,他會認認真真對自己的父母解釋這麼多年的去向。
賈柔君蹙了蹙眉,到底沒有說什麼打擊她的話:「好,他一定還活著。只是等他出現的時候,媽媽一定替你好好教訓他,讓他一句話不說就消失,害你等這麼多年!」
宋溫言笑笑:「謝謝媽媽。」
「練琴吧。」
「嗯。」
**
宣藝作為藝術學院,學校里的活動自然是多不勝數。
聯誼的日子近在眼前,班裡很多學生都在準備著。
畢竟學校和娛樂圈一樣競爭大,想闖出點名堂的學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上台表現的機會,更何況這次聯誼還是為了比賽選拔人才,到時候自然有媒體關注。
不過這些都沒有影響宋溫言和陳開開,兩個人該吃吃,該喝喝。
宋溫言又被孫教授叫去談話,孫教授告訴她,賽前準備的班級已經組建好,從下周開始,每天的課餘時間都得呆在琴房,所以宋溫言的很多時間都被比賽占據,更沒有心思關注聯誼。
聯誼的日子很快到來。
星期五這天,表演系,舞蹈系,音樂系三大系的聯誼活動在學校體育館舉行。
三大系的學生都到場,自然還有別的系學生,畢竟這三個系是學校顏值和才藝的主力軍,看熱鬧的人自然很多,體育館坐滿了人。
主持人宣布聯繫開始後,三大系的表演穿插,個個皆是驚才絕艷,觀眾席上的掌聲不斷,就連選拔的老師也頻頻點頭,交頭接耳感嘆這一屆的學生專業素養良好。
凌初表演詩朗誦,黎落表演一曲古箏,舞蹈系的吳舟跳了一支古典舞后,將表演推向白熱化,場上的氣氛一浪高過一浪。
宋溫言和陳開開坐在一起,陳開開懶洋洋感嘆:「這三個人可都是重頭戲啊,你看到那幾個老師的表情沒有,讓他們代表學校去參加比賽,穩了。」
宋溫言贊同的點點頭。
然而下一秒,主持人突然念出她的名字:「下面有請音樂系的宋溫言同學為大家帶來獨舞,《水月洛神》」
掌聲響了起來,不少人都看向宋溫言的方向。
她微微愣了一下。
陳開開則是徹底懵了:「什麼情況,你又沒有報名,為什麼會有你?」
宋溫言看向簡寧,正好與她挑釁的目光對視上。
陳開開緊張的拉住宋溫言:「怎麼辦?幾乎全校的人都在這裡了,你不表演可是丟大臉的。」
宋溫言根本毫無準備,況且連表演服裝都沒有,這個樣子是無法上台的。
這時候,主持人再次念到她的名字:「請宋溫言同學上台表演。」
宋溫言起身,陳開開連忙道:「不是吧,言言,你真的要去?」
「不去的話,不是就讓他們如意了嘛?」
「可是你會跳舞嗎?咱們可是音樂系的學生。」
這個嘛。
圈子裡的名媛很多東西從小都會學習,她自然也是會一些的。
可以說,藝術方面的東西,她都有一些涉獵,只不過喜歡鋼琴,最後才選擇了鋼琴。
宋溫言讓陳開開給主持人遞個話,她先下去換衣服,體育場冷寂了下來。
簡寧雙手環胸,聲音不大不小的響起:「宋同學真是好大的面子啊,報了名不準備好,臨了讓大家等著她,真是公主病!」
不少人附和:「是啊,當自己大小姐呢,當學校是她家開的呢?」
「音樂系的出來跳舞,可不要為了出風頭自打自臉啊。」
「可不是,前有吳舟這塊珠玉,我就不信她一個音樂系的會跳得比專業的更好!」
而到了後台的宋溫言卻是遇到了一個熟人。
上官臨淺笑道:「看來宋小姐遇到了麻煩。」
宋溫言沒有理會,自顧自在衣架上找衣服,要符合《水月洛神》的水袖服裝不難找,宣藝這樣的高校,一般給學生準備的表演服裝都很齊全。
可是找了一圈,後台的水袖服裝都被弄壞,顯然是簡寧的傑作,或許這裡面還有吳舟的手筆。
上官臨揮了揮手,助理捧著一套精緻的舞服過來:「宋小姐不介意的話,請用這身衣服去表演吧。」
「上官先生是怎麼知道我需要這樣的舞服,又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宋溫言看著他。
「當然是——」上官臨笑起來:「心有靈犀。」
宋溫言有些不悅,心有靈犀這個說話簡直荒謬,當然也不可能是巧合,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巧合?
宋溫言聯想到上次在酒店的相遇,愈發覺得上官臨高深莫測,也摸不清他到底想幹嘛。當然,她不會用這個男人提供的舞服表演,就算她今天穿著便服跳,也不會用他的東西。
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和上官臨扯上關係,這一個個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宋溫言拿起化妝桌上的一根簪子把自己的長髮高高挽起,看向上官臨:「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沒有舞服也是能跳舞的。」
「宋小姐何必固執。」
宋溫言剛想說話,肖燃低沉的嗓音傳來:「上官先生這麼關心我的女朋友,肖某真是特別好奇,你到底想幹什麼?」
男人拿著一個高檔禮盒走過來,把東西遞給宋溫言:「去換衣服吧,都等你上場呢。」
宋溫言來不及問肖燃怎麼會在這裡,連忙拿上他準備的舞服去換衣間。
後台安靜,兩個男人的呼吸清晰可聞。
肖燃比上官臨高半個頭,有些居高臨下的睨著他,痞痞地從煙盒裡搖出一根煙咬在嘴裡。他往後退一步,慵懶地靠在桌旁,長腿微微曲起,歪著頭點菸。
他吐了一口煙霧,眯起眼問:「怎麼,上官先生看上我家小姑娘了?」
上官臨溫潤的笑笑:「是很感興趣。」
也絲毫不遮掩。
肖燃低笑了一聲,眸底最後一絲溫度消失殆盡,氣氛驟然變得緊張壓迫。
肖燃扔下菸頭碾滅:「你認為你有資格跟我搶嗎?」
上官臨挑眉:「不如試試?」
肖燃冷笑:「不用試,我等會兒就讓你看清楚,你沒機會。」
宋溫言換好衣服出來,兩個男人看過去,俱是一愣。
美人如玉,驚鴻出眾。
肖燃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給她準備的這身舞服,更把宋溫言的好身材襯托到極致,她等會兒站在那麼多人面前跳舞,該是多麼招人。
他眸色沉了沉:「過來。」
宋溫言乖乖跑過來,在肖燃沒有反應過來,飛快地墊腳吻了他一下:「大家都在等我呢,等我表演完再好好感謝你。」
她跑向舞台方向,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回頭對他一笑:「肖燃,謝謝你的舞服,我很喜歡。」
上官臨從頭到尾被忽略。
宋溫言把他當成了空氣。
她不知道,她剛才回眸的那一笑,讓他的心跳得有多快,那樣的笑容,既溫暖又美好。
讓人想收藏。
對,就是收藏。
他遲早,遲早要得到她!
肖燃冷眼瞧著上官臨變幻莫測的神情,用指腹摩挲著自己的嘴唇,低笑著感嘆,「你看她是不是很乖,都不用我說什麼,自己就把什麼都證明清楚了。」
上官臨面無表情,手指微微握緊。
肖燃眯著眼笑了笑:「沒辦法,我們家寶貝就是這麼甜。」
「肖燃。」上官臨抬眼:「你現在得意還太早。」
肖燃直起身,用指尖戳了戳上官臨胸口,笑得譏諷:「心疼了?可你有什麼資格?記好了,她愛的是我。」
他收回手揣進兜里,語氣散漫:「不跟上官先生囉嗦了,我還得去看我們家甜甜表演呢。」
肖燃轉身,上官臨在身後道:「你能確定她一直都愛著你?」
肖燃沒再答話,抬腳往外走。
宋溫言會不會一直愛他,他不知道。
他知道的是,不管她的心怎麼變,他都會一直在原地等,當然,也絕不會讓她脫離自己。
跟他搶女人?
肖燃有的是自信贏。
別的男人為的太多,為宋家的權,為宋家的財,又或者是為了宋溫言的美貌。
可肖燃什麼都不圖。
他就想要她這個人,不管富貴貧窮,不管美醜,他就是想要她。
為了宋溫言。
肖燃能拼命。
假如以後真出現另一個敢為她拼命的人,肖燃或許還可以把他當成一個真正的對手對待。
而現在,他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