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邵湛走後,許盛摸黑去獨衛沖澡,把那枚被邵湛吻過耳釘摘下來,然後邊擦頭髮邊給邵湛發消息。
邵湛為看睡沒睡覺,特意發一條「吹乾頭髮再睡」過來。
許盛倚著隔間門,低頭回消息,隨手打字:
-一起睡麼。
面快回復。
-晚安。
邵湛沒做到最後一步,儘管許盛不介意,甚至在起身前拉。
許盛手裡還捏著那枚耳釘,借著手機屏幕光坐到床邊,沒忍住,有意嗆,摁下錄音鍵,把手機湊到嘴邊說:「……哥哥,你是不是不行啊。」
另一邊,邵湛點開語音條。
面先是安靜一會,緊接著有細微的布料摩挲聲響起,然後才是許盛調戲般的一聲「哥哥」,因為熄燈後寢室太安靜、也因為剛才還被摁著弄會的緣故,聲音不像平時那樣上揚,反倒有點啞。
許盛聲線乾淨,又帶著幾「後」的懶散,後半句語速放慢,在「不行」這兩個字上做停頓。
許盛發完等回復。
手指點在手機屏幕上,點幾下才等到邵湛回過來的五個字。
-別鬧。
-你還小。
「……」
許盛覺得你還小這三個字比說男人不行殺傷力還大。
許盛咬著牙笑一聲:「操,我哪小?小嗎?」
邵湛:年紀小。
邵湛沒記錯的話許盛比小一歲,最後一次打雷那會在許盛家,聽許雅萍提過一嘴許盛的生肖,男朋友還是未成年,下不去手。
實上許盛離過生日還有不到兩個月。
S:你提前準備一下生日禮物。
S:你男朋友過完生日就成年,不小。
許盛夢裡都是英語單詞語法和邵湛,兩者交替出現,一會是邵湛在教語法,一會是詞彙手冊里的字在面前繞,等睜開眼醒過來,覺得睡覺比做題還累。
次日課前。
多人還三七班這個名字感到陌生。
袁自強說:「你們都想像不到我干什麼,我早上走錯教室,我說我在教室里坐半天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一看,這是咱二教室。」
侯俊袁自強來,揚聲說:「自強你來得正好,把黑板上的倒計時改一改,減一天。」
譚凱吐槽:「倒計時到底誰想出來的。」
許盛縮在後面背單詞,單手拎著礦泉水瓶,聽侯俊說:「顧閻王唄,說是要喜迎這屆三生,整這麼一出,是夠驚喜的。」
譚凱:「驚人的腦洞,作為這屆三生,我太驚喜,昨天晚上做夢都是這個奪命倒計時。」
這天上午第一節就是英語課。
英語老師在台上說:「把試卷翻到翻譯題,我們來看第一道——睡覺的都醒一醒啊,這套題非常典型,咱們好好析,把這套題吃透,題目是做不完的,是方法以通用,都給我打起精神。」
許盛跟英語死磕上,奈何天氣熱,英語課又容易犯困,上課上到一半,把手腕橫著伸到邵湛面前,五指張開:「湛哥,掐我一下。」
邵湛側頭看一眼,放下筆。
英語老師說完背過身去寫板書:「Atthatcrossroads,hewasa……」
就在許盛以為要掐的時候,邵湛硌人的指節擠進許盛的指縫間,猝不及防地扣住的手:「醒嗎。」
許盛掌和指腹都被燙一下,然後整個人清醒。
讓你掐,沒讓你牽。
不過看在這招有效的份上,不跟計較那麼多。
許盛想到那個昨天晚上沒聊完的話題:「昨天是跟你開玩笑的,禮物就不用送,麻煩。」
雖然平時總跟邱秋她們逛商店幫忙挑選禮物,實上送禮這件情並不熱衷,加上男生之間能送的東西也少,不像送閨蜜似的,什麼八音盒永生花隨便送。
許盛又說:「……不過生日是真的。」
邵湛鬆開手,捏捏骨節。
邵湛沒提禮物的,不代表不準備送。
「南平校霸」十幾年的人生經歷里,還沒有幫男朋友過生日要送什麼這一條選項。
課間,許盛不在教室,侯俊剛好過來請教題目:「湛哥,有道題我課上沒聽懂,您給講講唄?」
邵湛自然地伸手去拿許盛桌上喝剩的半瓶水,合上瓶蓋時問:「哪題。」
一名成熟的班長要學會班級男同學之間的迷惑行為睜隻眼閉隻眼。
侯俊假裝沒看,翻開試卷:「這篇閱讀題。」
邵湛講題只花半鍾,幫把知識點圈起來之後,卻沒有要把試卷還給的意思:「問個問題。」
侯俊:「您問。」
邵湛:「生日禮物,有推薦嗎。」
侯俊琢磨兩下:「誰過?男的,女的?」
一拍手掌:「好辦,送什麼都不如送點實用的,現在大家都忙著衝刺考,不如就送幾袋咖啡豆吧,提神醒腦,奮戰考。」
「……」
邵湛想太多關於生日的情,一下忘面前的侯俊在邱秋生日會那會展現出來的魔鬼審美:「拿著試卷,滾回自己位置上去。」
南平小組裡倒是比較集思廣益。
只是畫風都不太。
-湛哥,我這有,特浪漫。
-說。
-我在我象生日那天,帶著幾位兄弟,出早操的時候搶年級任的話筒,直接衝上台讓全學校都知道她——是我虎哥的女人,不光是這個生日,下一個生日下下個生日都會有我陪著她。
-……
-嗐,不好意思湛哥,我說習慣,現在是前象,當天她就跟我手。
南平這幫人更是沒什麼參考性。
邵湛在南平那會這幫人就瘋得,談戀愛常常吃處,談到最後都會收到退學警告。群里的人聊到生日,想起來邵湛以前都是被人表白的那個。
早年還有女生大著膽子在升旗台上跟表白,那時候的邵湛看都不看一眼,徑直從後排退場、往教學樓走:「吵。」
一整天的課都在講解期末試卷,邵湛下晚自習回寢室洗澡、能是想起南平,洗過澡後著鏡子看會,然後背過身、看到那片容易被遺忘的紋身。
許盛生日臨近那會,三第一次月考剛過。
說是月考,其實更像是一輪模擬考。
許盛考完試著試卷找自己不認識的單詞,查漏補缺,張峰剛好從走廊另一頭走過來。
隔著教室後窗敲許盛:「你是不是把兄弟忘,多久沒來我班級找我。」
許盛把詞彙手冊翻過去一頁:「都說,學習中,勿擾。」
許盛真學習起來真就跟不要命一樣,這段時間更是,想在集訓前把成績盡能提,補課補得比中考那會還瘋。
張峰:「……雖然你之前一直說要學習,成績也不至於那麼突飛猛進吧,你這樣發展下去都快進第四考場。」張峰說完又說,「你是不是戀愛?」
許盛一晃神,想說有那麼明顯嗎。
張峰:「你這樣實在像跟誰約好要考同一大學。」
許盛摸摸鼻子,說:這麼解倒也沒錯。
這兩學期成績進步那麼快,畫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確實是因為邵湛。
以前央美是的目標,實在考不上其美院也不是不行,是期末考前被叫去約談藝考的時候,聽孟國偉提過一嘴:「邵湛保送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邵湛從一入學起成績就非常逆天,競賽參加不少,臨江六中的競賽團里每年都會出一兩名保送生。
周遠點點頭:「我也覺得北大問題不大。」
張峰話題一轉:「說起來你生日是不是快。」
許盛被考試整得忘時間,一看日曆,還真快。
這回生日剛好撞上周末兩天假期,提前一周就接到許雅萍的電話讓回家:「你周末直接去康姨那吧,你生日在哪過都是過,正好媽也想請你康姨吃頓飯。」
許盛接電話的時候正好在邵湛寢室里寫題,把筆一扔,邵湛做個口型「咱媽」。
說是「咱媽」這還真沒說錯,邵湛確實當過許雅萍半個子,以一己之力發揮出第二人格這個精神疾病,讓許雅萍一度擔許盛的精神問題。
許盛聞言笑聲:「到底是誰過生日。」
許雅萍又說:「反正你直接去就行,還有,媽看到你月考成績,考得不錯。」
許盛「嗯」一聲,不在焉,發現周末回家這點怎麼也躲不過去。
許雅萍每日一問:「許湛沒有再出來過吧?」
許盛:「這都多久,你怎麼還惦記,都跟你說沒問題。」
而且正許湛坐邊上呢,許盛看邵湛一眼。
許雅萍說這怎麼能放:「你都三,馬上考,這種時候更要注意,萬一許湛出來、出什麼岔子……」
「……」
邵湛:「咱媽說什麼。」
許盛掛電話:「咱媽讓我周末生日回去一趟,順便問候一下你,許湛哥哥。」
邵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