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呦買七盒杜*斯的原因,是深夜配送費增加了,她為了湊夠免配送,才買這麼多。
蔣鐸顯然是誤會了她的意圖。
那一晚屋外電閃雷鳴,屋內卻是滿室旖旎。
所有的風雨都被阻擋在外,她保護蔣鐸,也擁有了他,擁有他的柔情和忠誠。
不需要任何語言,也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告訴,陸呦已經感覺到......
他是真的喜歡了她好多年。
「最難受的那幾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現在。」他看著她,眼神裡帶了深情、深情中竟還帶了幾分宛如死亡一般的絕望。
女孩同樣與他對視著,眼神飄忽:「那你現在呢,現在想什麼。」
「現在,想和你去坐摩天輪、想吃紅燒肉、想明天的日出和每一天的日落、想牽著你的手在沙灘上走走......」
想著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最盛大的煙火人間。
聽著他在她耳畔的柔情細語,陸呦閉上了眼睛,腳背繃緊了。
......
陸呦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七盒用掉了一盒。
浴室里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還有他挺拔的身影,映在磨砂的玻璃前。
陸呦抱著被單,眷戀著被窩裡的味道,賴著不肯起來。
全身都很酸澀,心裡卻塞滿了好多好多甜蜜。
浴室里的水聲停了下來,很快,男人推門走了出來。
陸呦立刻閉上了眼睛,卻也聽到他耷著拖鞋、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裝睡的演技並不好,蔣鐸一眼就能看出來,但是陸呦還是硬著頭皮裝了下去。
她不知道醒了說什麼,好尷尬,索性就裝死。
本來以為,蔣鐸會給她一個早安吻,然後離開,卻沒想到,她又聽到了熟悉的包裝盒撕扯的聲音。
她猛地睜開眼,看見男人對她笑,眼角殷紅的桃花痣,灼灼動人。
他拆開了一盒新的,叼在嘴上,然後朝她走了過來。
陸呦驚呼了一聲:「你瘋了嗎,還來。」
「這算什麼瘋。」
才剛剛開始。
......
【502鹹魚少女群】
呦呦鹿鳴:「第四次了qwq」
小洱朵:「我的媽!」
沈思思要暴富:「蔣鐸這特麼得餓成什麼樣啊。」
呦呦鹿鳴:「qwq」
......
那段時間,蔣鐸的確跟陸呦形影不離,她在鹿風工作的時候,蔣鐸便坐在她的辦公桌上,時而剝糖紙餵她,時而把玩她的頭髮絲、給她扎小辮。
陸呦畫圖的時候心無旁騖,外界任何人和事都無法影響她,甚至在喧鬧的地鐵上,她都能掏出電腦開始工作。
不過蔣鐸坐在她的桌上,就跟個男狐狸似的,總是勾得她心猿意馬。
她放下滑鼠,無可奈何地望向身邊的男人。
他不再如過往那般西裝革履,穿了件淺色系衛衣,唇紅膚白,明淨清秀,少年感十足,甚至看著比大學生陸寧還嫩幾分。
注意到陸呦的目光,蔣鐸眉眼彎了彎,俯身湊近她:「吻我一下。」
「......」
陸呦知道不滿足他,他根本不會罷休,於是敷衍地吻了吻他的臉頰。
「夠啦。」
「怎麼可能夠。」
蔣鐸挑起了她的下頜,宛如品嘗果凍一般,叼住了她的下唇。
陸呦被他撩撥得面紅耳赤,低低喃了聲:「你好煩。」
他嘴角揚了揚,稍稍移開了:「你不是一直很煩我。」
陸呦意猶未盡地捧起他的臉,主動吻住了他:「你很有自知之明。」
便在這時,尚嫻淑推開了陸呦設計室的門,見此情形,立刻捂住了眼睛:「哎呀!你們怎麼回事!」
陸呦推開了蔣鐸,對尚嫻淑不好意思地笑笑:「嫻姐。」
「二十四小時粘在一起,沒見過談戀愛這麼膩乎的。」尚嫻淑走進來,將文件放在桌上:「養條狗也不會這麼粘人吧!」
陸呦說道:「他比狗狗粘多了。」
尚嫻淑嫌棄地對陸呦說:「你又不是第一次談戀愛,至於這麼膩歪麼。」
陸呦拍了拍蔣鐸的臉:「但這麼好看的男朋友,的確是第一次。」
「行,你是我們鹿風的大股東,我不管你,別耽誤工作就行。」尚嫻淑說著將圖紙地道陸呦面前:「這是另外幾個設計師做出來的春裝款,你過過目,沒問題就下廠制板。」
「好,明天我給你答覆。」
陸呦拿起了圖紙,翻開看了看。
蔣鐸也湊了過來,饒有趣味地看這圖紙,看著看著,臉又和她貼在了一起。
陸呦無可奈何地推開他:「三爺你這麼閒嗎!就算蔣氏集團把你下野了,你還有重案組的工作呢!」
「那邊有暫時停了。」蔣鐸說道:「我現在是無業游民。」
「這麼說來,三爺是要吃我軟飯了?」
「看來,是這樣。」蔣鐸嘴角揚了揚,理直氣壯問:「能吃嗎?」
陸呦看著他狐狸般勾人的桃花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臉:「看你乖不乖咯。」
蔣鐸一口咬住了她的下把:「一定乖。」
便是這時,蔣鐸手機響了起來,不過他似渾然不覺,好想要與她親昵,陸呦推開了他硬bangbang的胸膛,說道:「快去接電話。」
「無業游民,沒什么正事。」
「萬一是案子呢,賀鳴非搞不定,肯定有很多問題要問你。」
蔣鐸終於還是停了下來,走出設計室,站在落地窗邊,接了電話。
「三爺,東西放出去了,晚上八點營銷號會聯動。」
說話的人是他的助理,也是一直跟著他的人。
經歷過秦書的事情之後,蔣鐸很難再相信身邊的人,即便是現在還站在他這邊的周助理,他也無法做到毫無保留地信任。
但這不重要,現在的他一無所有,該害怕的人不是他。
蔣鐸看著遠處的幾片白雲,襯托著著蔣氏集團的高樓,太陽光映照著玻璃,發出金色的光芒。
「這段時間,應該會很熱鬧。」
「這何止是熱鬧,三爺手裡的這些猛料放出來,蔣家只怕是要翻了天了吧。」
......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幾大營銷號聯動,爆出了蔣氏集團現任總裁蔣恆和知名女星在會所包廂的一段不堪入目的視頻。
網絡上激起譁然一片。
這段視頻畫面污穢不堪,蔣恆也是油膩猥瑣,網絡上可勁兒地將網友給噁心了一把。
而在不久之前,蔣恆才剛剛和地產秦家的千金聯姻結婚。
現在爆出這樣的醜聞,秦家千金立刻站出來,向公眾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不會忍耐,會離婚,只當自己看走眼了。
這條聲明出來之後的第二天,秦家也宣布撤資、退出和蔣氏集團合作的西區公園住宅開發合作項目。
秦家一撤資,蔣氏集團便陷入了資金鍊斷裂的窘境,而因為高層醜聞,其他集團也紛紛觀望,不敢輕易涉水。
而幾個堂表兄弟這會兒也跳了出來,紛紛低價變賣手上的股權。
那段時間,蔣氏集團被搞得烏煙瘴氣,不少有分量的合作商,看到蔣氏集團這一堆不著調的牛鬼蛇神開始上演群魔亂舞,他們很難如同信賴蔣鐸一樣信賴他們,於是紛紛撤資。
蔣氏集團瞬加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
那幾天,蔣家這些個堂兄表弟,無一倖免,都有各種各樣的醜聞花邊爆出來。與此同時,集團的股價在周一開盤的時候,呈跳水狀崩盤,一夜之間市值蒸發了十個百分點。
因為這件事,蔣老夫人被氣得住進了醫院。
然而她沒有想到,第一個來探望她的人,竟然會是蔣鐸。
此時再見到他,早已經沒有了那晚被逼放權時的落魄和狼狽。
他穿著得體的襯衣西裝,從容不迫地走進了病房,隱約間竟有了蔣老爺子年輕時叱吒風雲的氣質。
的確,他是所有孩子裡,最像他父親的一個,無論是外形,還是野心和狼性。
蔣老爺子看人通透,看出了蔣鐸可堪重用,這才力排眾議將整個集團交付給他。
這是蔣老夫人最恨的地方。
早知道在狼崽子還小的時候,就該把他弄死了,留著他,現在反倒成了禍害。
看到蔣鐸進屋,蔣老夫人表情冷了好幾度:「你來做什麼。」
蔣鐸從容地走進病房,對她和藹地笑了笑,然後走到床邊,拉上了窗簾。
病房裡頓時柔光一片。
他的動作很輕,神情也很平和,嘴角甚至還掛著溫柔的笑。
但是他每一個動作、他的眼神,莫名便給了蔣老夫人一種壓迫感,不能不心生懼意。
蔣老夫人心虛氣短地斥道:「誰讓給你來的,滾出去!」
蔣鐸並沒有離開,他拉上了窗簾,然後坐到沙發邊,自顧自地拿起了刀,不急不慢地開始削蘋果。
「記得小時候,家裡果盤放滿了水果和糖,看的小孩都很眼饞,我也是,有一次我鼓起勇氣伸手去拿,被你看到了,你狠狠揪了我的手,淤青好幾天都沒有消退。」
「你也常常把我關在黑暗空寂的地下室里,任由我驚懼地拍門哭鬧,你便站在門外聽著,我的哭聲,似乎讓你很享受。」
「小時候,我不明白,這般優雅美麗的夫人,人前那麼溫柔,可是背地裡怎麼會變成魔鬼。後來修了犯罪心理,才知道,我只是一面鏡子,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無愛的婚姻、失敗的人生。」
「說到底,鏡子有什麼錯呢,它不過是照出了你的面目可憎、形態醜陋,你便要把它劃花、甚至擊碎。」
他平靜地敘說著,漆黑的眸子不帶任何情緒。
「你的出生就是個錯誤。」蔣老夫人臉上的皺紋激動得顫抖了起來:「你更不應該來我的家裡,毀掉我的生活。」
「造成你悲劇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丈夫。」蔣鐸抬起頭,望向了她:「你在他面前,卻沒有勇氣說一個『不』字,因為你要依附他而活。」
他一字一句,宛如鋒利的刀子般,刺入了蔣老夫人的心裡。
「只有懦夫,才會把不甘和憤怒發泄在小孩身上。就這一點來說,你和那些綁架案的兇手變態,沒有任何實質性區別。」他凌厲的眼神勾著她,一字一頓地說:「夫人,你也是殺人兇手。」
「你胡說!你胡說!」
蔣鐸知道,這番話穩穩刺中了她最不堪的那一面。
「無法面對這樣的自己嗎,光鮮亮麗的名譽背後,是無盡的虛偽和醜陋。」
「不要說了!」蔣老夫人憤怒地吼道:「閉嘴!你給我閉嘴!」
蔣鐸平靜地說道:「而你的孩子,也將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他手上的蘋果皮拉成了線,沒有斷開。
蔣老夫人的心也像墜懸的蘋果皮一般,似由他拿捏了。
「你...你想對他們做什麼!」
蔣老夫人的心揪了起來:「我不准你碰他們,你這個瘋子!」
蔣鐸走到她面前,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她,她激動地伸手擋開,蘋果滾落在地。
她咬牙切齒地憤聲道:「不該留著你這狼崽子!我該早做決斷,把你送走!」
蔣鐸毫不在意,撿起了蘋果,隨手扔進了垃圾桶里。
「你怎麼會捨得把我送走。」他冷冷笑著:「你還要留著我,親眼看著我一步步走向毀滅和墮落,這樣你的內心才能恢復平衡的秩序。只是很可惜,我一次次讓你失望了。」
「不過是一場醜聞。」她看著蔣鐸,喘息著,惡聲惡氣地說道:「我兒子,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過不了多久,公眾和社會輿論就會原諒他,你想靠這個重新奪回集團大權,那就打錯了如意算盤。」
「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蔣鐸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搖著頭,望了眼蔣老夫人:「你的丈夫也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你原諒了他們,卻虐待我?」
蔣老夫人的手攥緊了拳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蔣鐸從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副本,放在了蔣老夫人的病床上,輕輕拍了拍:「當然,一場醜聞而已,撼動不了什麼,公眾很快就會遺忘這件事,不過......」
他話鋒一轉:「如果是犯罪,那就另當別論了。」
說完,他留下了那份文件,轉身走出了病房。
蔣老夫人顫巍巍的手,拿起了文件副本,上面是一些財務報表和出入帳記錄。
看完那份財務表,她臉色慘白無比,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
那是一份借用手底下的娛樂公司、暗地裡展開的洗/錢罪證。
鐵證如山。
沉甸甸的份量,直接可以讓蔣恆下半輩子、都在監獄中度過了。
蔣老夫人的血壓一下子升高了,直至此刻,她才發現,面前這個男人究竟有多可怕。
她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多少東西,除了蔣恆的,還有沒有其他人的......
蔣鐸是國內重案科最年輕的專家,短暫的幾年時間,破獲重案懸案無數,便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要查,那些個不成器、爛到根的蔣家親戚後代,恐怕無人倖免。
蔣老夫人以為他拿捏住了蔣鐸的死穴,她以為他還像小時候一樣,孱弱、無力反抗。
然而事實證明,他不僅變成了惡龍。
惡龍的手上,還拿到了屠龍勇士最尖銳鋒利的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