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伏的天氣,皇宮裡頭炎熱的不行,夏錦嫻收到了消息,說讓她趕緊跟宋逸成見上一面。
她稍稍回顧,想到這段日子跟宋逸成二人的爭執,心中雖然疑惑不安,卻也無法。
少頃,二人便趕緊在皇子所裡頭見上了一面。
好在屋子裡頭大多是用的冰的,如若不然,依照夏錦嫻一進門的功夫,臉灼燒得厲害,整個人看起來都是羞愧不安的神情,渾身上下都瀰漫著灼熱之感。
「不知道殿下找奴婢過來,究竟有什麼事情?」
夏錦嫻儘量把語氣說的冷靜自持,生怕自己稍稍有一點情緒不對勁,就會在宋逸成的面前悉數崩盤。
這會四下無人,房中的內侍宮女全部都已經退下了。
宋逸成瞧見此情此景,默不作聲,快步上前去了。
他輕聲地攏過了面前夏錦嫻的腰,言語動作顯得微微有些輕佻,細細念念地說了一句:「若是我有話跟你說,你可會仔仔細細聽?」
話音剛落,她便立馬抬頭看到自己面前的宋逸成,心下不免得倒也有些猝不及防起來。
他情緒的變化,是自己終究沒有窺探得到的。
夏錦嫻仿佛有些意外,最終才輕言緩和問著,究竟是什麼事情。
「我們二人……成婚可好?」
話音剛落,宋逸成似乎都被自己語氣中的熟稔給嚇到了,聽到了這句話的夏錦嫻冷不丁的就抽開了宋逸成欲放過來的手。
「殿下,您這是在開什麼玩笑?您已經有蘇姑娘做正妃了,她就是您的正妻了。再怎麼說,這可是不能開玩笑的。若讓人聽到了,又要以為奴婢怎麼招您了。若是背上這魅惑主子的罪名,奴婢可真是擔當不起啊。」
聽到面前的夏錦嫻如此言語,頓時也讓宋逸成心下明白了一些什麼。
他到嘴邊的笑容,悉數都化成了苦澀。
他心底仿佛暗暗在道,是呀,我就猜到你會這麼說。
二人之間的氣氛,因此一事而變得十分的尷尬。
少頃之後,宋逸成才下定決心,從自己的嘴邊輕聲嘟囔了一句道:「若是我說,我去求父皇,讓你做我的側妃,你可曾願意?」
語罷,夏錦嫻驀然抬頭,就這麼看到面前的宋逸成,仿佛有些意外。
心下冷然,難不成自己所猜想的最差的情況,已經擺在眼前了嗎?
自己,真的要做側妃嗎?
她苦澀一笑,最終淡淡的搖了搖頭,昂首打算拒絕,縱然自己再怎麼低賤,再如何也不能成為側妃。
夏錦嫻神情微微露出一絲迷惘,她就曾經暗暗賭咒發誓過,無論將來日子如何清苦,都不能夠嫁給人做妾。自己只需要那個郎君,全心全意對自己好就行。
後來,成了夏家的大小姐,可這個願景也從未有任何落損的地方。
當時,自己只道身不由己,可後來從傅卿文的身上,也體察到了許多。
無論如何,這一整個夏家是定然不會讓自己淪落到去當一個妾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
堂堂夏家的大小姐,居然淪落到讓給人當妾,想來傅卿文的臉面,也掛不怎麼住了吧。
「您就莫要再打趣奴婢了。這話,奴婢也跟殿下您說過許多次了。婚姻之事,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奴婢也是做不了主的。」
夏錦嫻說話的語氣客套而冷漠,仿佛也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那你的意思是說,若是夏家肯答應這件事情你,就會應允了?」
此番話一出,倒也讓夏錦嫻有些無所適從,更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微微一嘆息。才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話音剛落,宋逸成也自然扼腕嘆息,快步便踏出了房門,瞧著他的背影,倒讓夏錦嫻顯得有些落寞。
這麼多日不見,他一過來,居然是跟自己求婚的。
難不成,他也想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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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他的側妃,以後的日子都讓夏錦嫻不由得微微冷嘆,然後日日受主母的唆使怒斥嘛。雖說受主母的怒斥冷落倒也不用怕,蕭娘娘這也出不來。
只不過,也讓自己跟看著他和另外一個女子恩愛非常,多少就讓她的心裏面有些膈應。
宋逸成飛快地跨出了皇子所的大門,整個人卻也沒有顯得怒意十足。
這結局,仿佛像是自己早早猜測到了的一般。
畢竟,按照她的脾氣性子,若是想要答應自己,恐怕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陳牧天從一旁掠過,瞧著宋逸成急匆匆地跑出門外,便上前微微抱拳道:「殿下?」
二人本是伴讀,加上旁邊又沒有多少外人,自然是不用這麼客氣,宋逸成立馬把他微微攙扶起身,「你大可不必如此客氣,你這是從哪來呀?」
「剛剛去書房裡頭辦點事兒,不知殿下這是?」
「我剛剛去了一趟皇子所。」
聽著他擰眉嘆息,倒也讓陳牧天不免得墨眉直挑。
「皇子所?」
多日以來,政務繁忙的宋逸成,不都是在上書房替皇帝處理政務嗎?
為何,又回到了這皇子所里來了?
這皇子成年之後分府別居,自然回皇子所的這時間,就日益稀少了起來。
見面前的陳牧天微微有些疑惑,宋逸成也不好多言什麼。
難不成,要自己跟這個從小陪伴自己到大的伴讀,說自己方才的尷尬場景,說自己被夏錦嫻冷然拒絕的事兒嗎?他可說不出口。
旁邊的內侍未把陳少爺當外人,快言快語,便直截了當道:「剛剛咱們殿下去和夏姑娘說親了。」
「說親?」陳牧天微微蹙眉,緊蹙的眉心似是不解。
眼下七殿下不是已經和蘇家的姑娘定了親事嗎?為何,突然又說到什麼成婚一事,不由得讓他先下側然。
「我跟她略略提及了一回,說要娶她做側妃一事。」
「什麼?您要娶她做側妃?」陳牧天聽完這番話,心中頗為訝異,卻讓宋逸成在一邊看到了之後,冷眼直勾勾地笑了一番。
他這會就輕聲笑著道:「為何你顯得這麼的訝異,到像是破天荒的,這事情頭一遭瞧見似的。」
聽著宋逸成故作輕鬆的調笑,陳牧天語意躊躇,少頃之後,卻只看著面前的宋逸成,微微探詢的說道:「她未曾答應,想來是不太想應允這件事情吧。」
見著宋逸成微微點頭,陳牧天立馬就把那就好這幾個字,咽入了自己的肚中,拼命的掩飾著自己的欣喜之情,不讓面前的宋逸成瞧見。
宋逸成卻依舊心下發愁,想著要如何把她納給自己做側妃。
「可按照夏姑娘的這家世,若是嫁給您做側妃……」
陳牧天可沒有把委屈這幾個字給說出來。
天家尊貴,又哪裡能提委屈二字,只不過,是匹配不匹配罷了。
可面前的宋逸成也是心知肚明,並不拆穿陳牧天的尷尬,他也知曉,夏錦嫻若是嫁給自己做側妃,的確也是委屈了,可眼下沒有其他法子想了。
緊接著,陳牧天也只是輕聲道:「此事也不能夠強按牛頭喝水,若是殿下真心傾慕著夏姑娘,可看今後的事情怎麼發展。自然是不能夠強迫她做這份事情的,若是一貫蠻橫行事,想來夏姑娘心中也會憤憤然。」
聽完他這番話,宋逸成心頭也頗為讚許,便直言道:「你說的很對,我也的確不能如此強迫於她。咱們一步一步來。」
語罷,便大快步地走出了宮外,看著他那背影。
倒讓一邊的陳牧天整個人都有些心有餘悸。
宋逸成若真向夏錦嫻求婚了,可為何,她又要拒絕?
她不就期望這般,只不過側妃之位卻是低了些。
夏家嫡女就該是正妃。
望著七殿下的背影,他整個人微微感慨苦笑。
這件事並非是他們兩人能決定的,況且這奪位就在面前,他的求婚又有幾分真情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