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嫻冷漠地看著她,「我敢還是不敢,你會知道的。」
「夏錦嫻!」
夏靜雙憤怒拿起桌上的茶杯朝她扔了過去,夏錦嫻一個側身躲開,而門外也有一個暗器飛入,在空中將那個茶杯擊碎。
夏錦嫻愣了愣,轉身看向廳外,卻發現空無一人。
她將地上的暗器撿起來仔細一看,臉色微微一變。
「所有人都護著你,夏錦嫻,你看到了嗎?!我就是恨你,總有一天我要踩到你頭上,讓所有人只能看到我!」
夏錦嫻將暗器收入袖中,轉身看向夏靜雙,道:「冥頑不靈。」
她將管家德叔喚了進來,指了指夏靜雙,「四小姐出言不遜,關去祠堂,罰抄寫女德二十遍,不抄完不准放出來。」
德叔應了一聲,喚進來幾個婆子,讓她們把夏靜雙帶進祠堂,但是夏靜雙哭喊著不肯走,死死的賴在她的面前。
「夏錦嫻,你快放開我!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夏錦嫻起身彎下腰,似水眸中毫無波瀾,道:「帶走!」
眼見婆子強制的將她帶了下去,夏錦嫻的神色微微有些黯淡。
夏靜雙被帶下去之後,夏錦嫻獨自朝後院走去。
宋逸成的氣息仿佛還在鼻息之間,她想了想,將袖中的暗器拿了出來。
那是一小支羽箭,上面印著一小片雲紋。
她跟宋逸成都在太尉府,卻並不在一處,這支羽箭如此快速的救她,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宋逸成將這個暗衛留在了她的身邊。
「嫻兒,你怎麼了?」
宋逸成不合時宜的出現在院口,完全看不出剛才的醉意,衣裳整潔,風度翩翩。
夏錦嫻回頭,凝眸看著他,道:「衣冠禽獸。」
宋逸成的表情僵了僵,連忙拉住她,低聲笑了,「嫻兒說我是衣冠禽獸,何解?」
他的笑聲低沉,似是縈繞耳邊,有魔咒一般,讓人聽了心馳神搖。
宋逸成定了定,從身後抱住她,沉默片刻後說道:「嫻兒,方才對不起,是我不對。」
夏錦嫻默默聽著,手中攥著那支小小的羽箭,忽然轉身抱住了他,手圈在他清瘦的腰上,感覺十分陌生又格外熟悉。
宋逸成對她這個舉動非常意外,身子僵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抱住她,將頭埋進她的頸窩裡,柔聲道:「嫻兒,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了,你別生我的氣,可好?」
夏錦嫻在他的懷裡待了一會兒,隨即輕輕將他推開,道:「以後離我遠點。」
宋逸成愕然地看著她,但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笑道:「嫻兒變臉的速度我實在有些始料未及,不過,我很歡喜。」
夏錦嫻看著他的反應,嘆了口氣,道:「方才二皇子來了,被我氣走了。」
宋逸成微微點頭,並不著急答話,含笑凝視著她等她繼續說下去。
夏錦嫻被他看得忽然有些心慌,移開視線繼續說道:「我不……」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逸成眼中的幽怨給盯回去了。
宋逸成眼中的笑意散去,「你方才主動抱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我只是告訴你其中利弊。」
夏錦嫻看著長廊外被風吹動的樹影,府中已有侍女將廊上的燈籠點了起來,橘黃的燭光給漆黑的院中增添了一絲暖意。
說完,她轉身往院中走去,留下一個形單影隻的背影。
宋逸成看著抓空的手,心中空蕩如同這蕭條的院落。
夏末的涼風從院中灌入長廊,添了許多涼意,院中那抹俊逸清瘦的身影在廊下久立。
熬過了仲夏的炎熱,到了夏末,清晨跟夜晚都帶有涼意。
「別問我要去哪?我去皇宮。」夏錦嫻一邊說,一邊躲開某人的手,「不穿披風,拿開!」
宋逸成堅持把披風往她身上搭,說道:「你去我不攔你,但是披風你必須穿上。」
「你不攔我?」夏錦嫻停住腳步挑眉看著他。
宋逸成被她問得愣了愣,手中動作也就慢了。
夏錦嫻抓住機會,拔腿就往外跑。
冬青小心翼翼的看了宋逸成一眼,也跟著跑了出去。趣誦小書 .
兩人來到宮外,夏錦嫻為了少招惹一些口舌,特意蒙上了面,但又覺得這樣純屬心虛,畢竟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就把紗布摘了下來,挺胸抬頭的邁進了皇宮的大門,準備去面見太后。
沒想到她們剛踏進門裡,裡面的內侍就上前說道:「側妃,太后說這幾日染了風寒,不方便見客,您回去吧。」
說完,他將手中拿著的一個食盒遞了過來,「這是太后讓奴才給您的,不過您不要多食,不宜消化。」
夏錦嫻接過食盒一看,裡面全是她喜歡吃的糕點。
這些糕點只供奉宮裡,她以前在宮裡當值時很喜歡吃。
她拿起食盒,笑了笑,「多謝太后娘娘還記得臣婦的喜好,那改日我再來。」
而夏錦嫻從皇宮出來時,正在為李慶秋絞盡腦子的搜刮法子。
冬青在外邊等著她,但是看到她的時候沒有像平時一樣迎上來,而是一臉的一言難盡。
「怎麼了?」
夏錦嫻邁過宮殿門檻,朝她走了過去。
冬青指了指一旁的馬車。
夏錦嫻納悶的側身看去,只見宋逸成正一臉悠哉的立在馬車前,俊秀的臉上儘是從容。
見冬青臉上寫滿了一副被捉姦的心虛模樣,夏錦嫻回身看著她,道:「出息,慌什麼,跟我來。」
兩人往宋逸成所在的馬車前走去,夏錦嫻看著周圍有來往的宮人不時往他們這邊看,便說道:「你怎麼來了?陛下召見?」
再怎麼召見,也召見不到跟大殿方向相反的壽康宮來。
宋逸成看著她嘆了一口氣,回道:「我是來接你的。」
她鑽上了馬車,宋逸成也跟了上來,於是夏錦嫻讓車夫將馬車開動,側頭看向宋逸成,問道:「你不是不想讓我來嗎?為何還過來接我?」
宋逸成淡淡一笑,道:「我既然攔不住你,就只能來接你了。」
他們剛下馬車,在走上台階的時候,一旁忽然衝出來了一個身影,直接朝夏錦嫻沖了過去。
夏錦嫻被宋逸成往後一拉護住,那個身影便撲了一個空摔在了地上。
事發突然,夏錦嫻也心裡詫異。
誰會當眾行刺她?又有誰知道她的行蹤呢?
她從宋逸成懷裡站了出來,看著地上被孤影壓在地上的人道:「彩雲?」
孤影壓著彩雲的手鬆了松到底沒敢鬆開。
「小姐,你不在府內,王妃又來找奴婢的錯處了,還說要把奴婢發落出去!」彩雲哭哭啼啼道。
「彩雲,你被發落到哪裡去了?」
夏錦嫻不明白傅卿文到底為何要派這樣一個毛手毛腳的人來監視自己,她假裝要去扶她,實則看了旁邊的宋逸成一眼。
宋逸成心領神會,連忙拉住了她作勢要扶彩雲的手道:「別碰。」
夏錦嫻「為難」地看了宋逸成一眼,把快要碰到彩雲的手又收了回去道:「好吧。」
彩雲眼含熱淚的望著她,說道:「小姐,王妃這個狠心的人把奴婢送去給人做苦役,奴婢只是許久沒有沐浴了才會這樣,只要好好梳洗自然會變乾淨的,還望小姐莫要嫌棄奴婢!」
夏錦嫻說道:「你別擔心,你既然回來了,我定讓人給你找一個鬆快的活,不讓你再那麼累了。」
彩雲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奴婢什麼都不要,只想長長久久的陪在小姐身邊,即便是冷羹剩飯也心甘情願。」
夏錦嫻露難色,「這……」
彩雲抓住她的衣擺,上面立刻印上了一個黑手印,夏錦嫻的臉色變了變。
彩雲心虛地看了宋逸成一眼,但是沒有看到他立刻表露出對夏錦嫻的嫌棄,就又轉向夏錦嫻說道:「小姐,奴婢的忠心可鑑!求小姐可憐奴婢,讓奴婢留在您身邊,奴婢做牛做馬都心甘情願!」
夏錦嫻心中冷笑一聲,看向宋逸成說道:「王爺,你看……」
「不許。」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宋逸成就頂著那張溫和的臉,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她。
夏錦嫻順水退舟,剛好能把這個眼線從自己身邊拔除。
她轉向彩雲,嘆了一口氣說道:「彩雲,我有心讓你回來,但我現在已經不是在太尉府時那樣了,出嫁從夫,你也不希望我因為你家庭不睦吧?」
彩雲被噎了一下,又吞吞吐吐地說道:「可……王爺一向對側妃您……」
「你什麼身份,敢編排主子!」夏錦嫻斥道。
宋逸成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夏錦嫻跟上去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