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關心著同學安危的人,也會在同學生死一線的時候說出那種話啊,看來是我在國外待得太久了,都已經不知道國內的流行了。」
冷嘲熱諷的語氣十分到位。
孫映月的面色也因為尹書硯的這番話,一瞬間變得有些猙獰。
可是因為這是在陸君言的面前,她還是強行讓自己保持了良好的一面。
但陸君言顯然是已經被尹書硯的這一段話給勾起了興趣,挑了挑眉。
「她說了什麼話?」
雖說是還在詢問的階段,但他的語氣較之剛才,已經明顯的冷淡了不少。
他雖然在自家人面前偶爾會智商掉線,但在外面好歹也是堂堂一個影帝,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尤其是……
卿念都用這種眼神看著對方了。
依照卿念這段時間表現出來的,對君歡那種護犢子的樣子,那絕對就是這個人對君歡有敵意了。
「沒……」孫映月想要辯解的話才起了個頭,就被卿念毫不留情地出聲打斷。
「你不會是想說你沒說什麼吧?我明明記得某人當時說過,阿歡會受傷,都是阿歡自討苦吃。」
卿念越說,語氣就越冷。
陸君言也是瞬間冷下了臉色。
看著孫映月的眼神連剛剛的那種平靜都沒有了。
「你說小妞會這樣是活該?」他從椅子上起身,一步步地走近了孫映月。
第一次距離自己的偶像這麼近,仿佛一抬頭,再墊個腳,就能親到人。
但孫映月完全都沒有害羞的心思。
畢竟陸君言周身那明顯怒到了極點的氣息,讓她感覺有點怵。
可與害怕同時在心中滋生的,還有她的嫉妒。
憑什麼……
憑什麼君歡一個孤兒院裡撿來的野種,也能得到陸君言這樣的關注!
陸君言倒是沒在意孫映月沒回答他的態度,歪了歪頭,看著孫映月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恍然。
「我想起來你是誰了,不是在小妞學校成人儀式上,和小妞有嫌隙的那個誰嗎?你們家都快被打壓沒了,你竟然也還有心情在這亂嚼舌根。這心態,確實很不錯啊。」
他雙手環胸,那嘲弄的語氣,比之尹書硯和卿念,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陸影帝,我沒有……」被自己的偶像,更是自己的心上人這樣嘲諷,還是當著班上這麼多人的面,孫映月只覺得自己好像被當眾行刑一樣,極其的難堪。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君歡!
她本來也沒說錯!
明明就是丹仁醫院碰到醫鬧,她自己非要去瞎出那個風頭,搞成現在這樣本來就是君歡自己活該!
陸君言冷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但卻是穩穩地站在那兒,攔住了一班的這些人,阻止他們走進病房。
卿念則是在原地站著,手中擺弄著手機。
她在等司雨的消息。
司雨從跟著君歡和卿念回了清歡居以後,就一直跟在她們二人的身邊,對於這一次的醫鬧事件,也是清楚的。
早在那一槍射中了君歡以後,她就已經立馬去追查那個暗中放冷槍的人了。
尹書硯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君歡。
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自責。
如果當時他果斷一點別讓君歡插手的話,君歡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躺在病床上。
雖然是把她的這一條命救回來了,可究竟能不能醒過來,卻還要看君歡本人的求生意識。
而且……
九三醒過來了,脖子上也會留下一個疤痕。
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脖子上留疤,那就太……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尹書硯就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戾氣。
他是恨那個開槍的人,但是他更恨自己。
「這裡交給你了,聽說尹雨露也在這個醫院,我去看看她。」
卿念在等了一會兒以後都沒有得到司雨的消息,便將手機收了起來,對著陸君言留下這麼一句,就走出了病房。
陸君言聞言,疑惑地看著她的背影。
尹家這麼欺負小妞,就算尹雨露在這個醫院,也和他們沒有半點關係,卿念幹嘛要去看她。
真就閒的沒事幹?
尹書硯也是在這個時候終於將目光從君歡的身上收了回來,銳利的目光因為眼鏡而弱化了不少,但看起來還是有點冷冰冰的意味。
「這裡是醫院,禁止喧鬧,君歡需要靜養。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別進來了,你們要體檢的就請繼續,不想體檢的,可以離開醫院了。」
逐客令下的是一點都不客氣。
陸君言也幫著尹書硯把這些一班的學生們給趕了出去。
而等趕完人,他打算再進君歡病房看著君歡的時候,卻被尹書硯給攔住了。
「陸影帝輸血後也已經休息的夠久了,想必你應該也還有工作要去做,就不要進去打擾小歡兒的靜養了吧?」
尹書硯身上還穿著淺綠色的洗手衣,面上還有些許疲倦的神色,但那一身的氣度卻是不容人小覷。
唇角勾著人畜無害的淺笑,對著陸君言繼續淡聲道。
「既然是親兄妹,陸影帝您就更應該為自己的妹妹著想了,對吧?」
陸君言:……
好壞賴話都被這人給說盡了,他還能說什麼?!
就很氣。
這什麼狗屁小叔叔的,他們才不會讓小妞認尹家的任何人當親人呢!
尹家就沒一個好東西!
連想在自己妹妹病床前陪著都不准,真是氣死他了。
陸君言的情緒和心思一點都沒有遮掩,直接都擺在了臉上。
尹書硯又笑了笑。
「你這一路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沒有任何的遮掩偽裝,現在還沒有記者們過來是你走運,但不代表你在這兒待久了,也不會有記者過來。難道說,你想要讓小歡兒被那些無良娛記寫成你的緋聞女友,還是未成年就為愛打胎的那種?」
「知道你關心妹妹,但是那些狗仔、娛記,都是些什麼德行,你混跡娛樂圈這麼多年,應該比我更了解。」
尹書硯衝著陸君言留下這番話以後,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轉身走了。
他得去把身上的這一身衣服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