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工匠教會冉冉升起的新星,羅塞爾的婚禮還是十分隆重的,或許沒辦法跟那些大貴族的婚禮相比,但也完全談不上寒磣。
而對於沉浸式體驗過去的林若來說,參與這樣一場婚禮感官還是挺複雜的。
一方面,羅塞爾新婚,林若實打實的為羅塞爾高興,並期待著未來貝爾納黛等人出生,另一方面,林若又很清楚羅塞爾有多浪,可以說他這輩子除了沒有搞出私生子外,在私德上沒有一點對得起妻子的地方。
當然,考慮到因蒂斯格外開放的風氣,或許那位瑪蒂爾達小姐並不介意?
林若不太確定,畢竟他跟瑪蒂爾達不熟。
不過不管林若有多感慨,記憶中的事情都不會有任何改變。很快,這場記憶中屬於老朋友的婚禮就結束了,而之後的記憶就有些乏善可陳了,基本都是過去的林若與羅塞爾催稿與咕咕咕的日常,不過偶爾還是會出現,過去的林若與別人的謎語人對話。
其中讓林若格外在意的,就是在參加外羅塞爾婚禮大概一個月之後的某天,過去的祂某次秘密拜訪了黑夜女神的事。
之所以說是秘密拜訪,是因為與往常審判天使大搖大擺的自己的旗號去教會不同,那天的林若不僅僅改變了體型樣貌、抹去了自己的氣息,甚至在前往黑夜教會之前,特意做了一些措施來防止他人的窺探。
真正的實現了甚麼叫做,當審判天使想要隱藏自己的時候,無一人可以找到祂。
也就在這種情況下,林若來到了位於貝克蘭德北區的聖賽繆爾教堂的大祈禱廳,並沒有找什麼主教單獨要個祈禱間,只是看似隨意的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像一滴水那般融入了所有信徒中。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恆更久遠的黑夜女神,您是隱秘之母,厄難與恐懼的女皇……」
林若雙手握住一枚黑夜聖徽,埋低腦袋,交握雙手,低聲禱告著。
大約是十來秒後,林若感覺到了一種隱秘而寧靜的力量落到了自己身上,祂對此既不意外也不抗拒,只是順從讓自己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失去了意義,不知過了多久,當林若再度睜開眼睛時,祂已經身處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若說這黑暗中有什麼引人注意的東西,那大概就是腳邊隨處可見夜香草和深眠花,這是屬於黑夜女神的花朵,既能取悅祂也象徵著祂的權柄。
毫無疑問,這裡是屬於黑夜的國度,也是夢境的國度。
「雖然說你的權柄是黑夜與隱秘,但真的不考慮點盞燈嗎?這黑燈瞎火的,再好的景色也白瞎了啊!」林若捏住下巴看了那些花花草草一會兒,忽然冷不丁的說道。
「你不覺得黑夜才是對這些花草最好的點綴嗎?」
黑夜女神輕緩的嗓音響起,同一時刻,祂的身影便從黑暗深處降臨了過來。
林若看著祂,看著祂降臨的那一瞬間背後隱隱約約閃現的紅月或繁星,笑著道:「嗯,算算時間,最多再過兩百年,你就要把紅月權柄還給莉莉絲了吧,到時候你這降臨特效的氣勢恐怕起碼少一半,會不會很可惜?」
「對於我來說,比起紅月點綴繁星,我更想將黃昏拉入黑夜,那才是最有氣勢的特效,不是嗎?」黑夜女神的嗓聲研究輕緩的回答道,看得出來祂對於林若的腦迴路已經十分的熟悉,所以可以很輕易的跟上這些問題。
「那倒也是。」林若贊同的點點頭,轉而打量起黑夜女神。
對方依舊穿著那身層疊卻不繁複的幽黑長裙,上面點綴著數不清的璀璨,仿佛將夜幕披到了身上。
林若的目光落在黑夜女神的臉上,其他人此時或許會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但對林若來說顯然沒有那個煩惱,祂和黑夜都是老熟人了,誰沒見過誰啊,祂閉著眼睛都能給黑夜畫副肖像畫。
當然,林若之所以觀察黑夜女神也不是為了看對方是不是換了新衣服,或者換了新的妝容,而是在確認某件事。
所以,在觀察完畢之後,林若才笑了,道:「好久不見,看到你狀態依舊穩固我就放心了。」
「好久不見。」黑夜女神回應了這句問候,同時收回了打量林若的目光,道:「你的狀態看上去倒不是太好……不,應該說是過於好了。」
「你已經越來越壓不住自己的力量了嗎?」
「唉,別說了,我力量都要溢出了。」一聽這話,林若頓時滿臉晦氣的擺擺手,道:「之前還只是媲美序列0,現在都快趕上半舊日了,不計後果的情況下分分鐘把戰神打死的那種。」
「如果被那些一心追求力量的人聽到你這話,祂們大概會氣死。」聽到這句帶著玩笑意味的抱怨,黑夜女神頓時道。
「那是祂們沒有力量爆表後分分鐘人性爆炸,變成另一個人,順便導致世界毀滅的煩惱。」林若幽幽的嘆了口氣,「強又怎麼樣?我缺的是力量嗎?我缺的是穩定。」
「誰喜歡當炸藥桶啊!」
「一般情況下,你這種行為叫做凡爾塞。」黑夜女神配合的以略帶調侃的語氣說了句。
「那這福氣我倒是挺想讓給別人的。」林若再度嘆了口氣,又想起什麼看向黑夜女神,道:「哦,抱歉,我忘了這個梗你應該聽不懂。」
「不,實際上我聽得懂。」黑夜女神卻出乎意料的回了一句,祂大概也想起了一些遙遠的過去,道:「當年我工作之餘也是會追劇放鬆自己的。」
林若頓時用一直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黑夜女神的眼神看著祂。
雙方對視著,幾秒鐘之後不約而已的笑了起來。
「果然,還是這樣比較解壓,這就是有老鄉在身邊的好處。」林若感慨似的說了一句,好像那個因為黑夜心思太深,而從不會在對方面前完全卸下心防的人不是祂一樣。
而對某個事實心知肚明的黑夜女神自然也不會指出這件事,只是道:「就事實而言,比起我,那位羅塞爾才更接近你的老鄉。」
「這不一樣,我還沒想好什麼時候給羅塞爾坦白呢,雖然他應該猜到了。」林若擺擺手,祂繼續看向黑夜女神,話峰卻是一轉:「所以為了防止未來我原地爆炸,隨便帶著地球一起炸,錨點計劃也該實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