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選好錨點了?」聽到林若這話,黑夜女神看向祂,臉上沒有任何驚訝或疑惑的表情,只是平靜的問道,顯然對於這件事早就知情。
「嗯,這還要多虧了我溢出的能力,我看到了一點未來,下一個會被源堡投放的孩子,會是很優秀的存在。」林若點點頭,笑著道:「我打算把那孩子作為錨點。」
「說實話,我有些意外。」聽到這個可以說是出乎意料的回答,黑夜女神微微愣了一下,看向林若,道:「我還以為以你的風格會在現有的朋友中挑選一位。」
「沒辦法,阿蒙不懂勇氣與犧牲,小安已經瘋了,哪怕撈回來也只能當個序列2,伯特利也一樣,即便未來能救回來也基本廢了,至於其他人……」林若說道這裡頓了頓,低垂下眼眸,繼續道:「我考慮過,考察過,但他們都不合適。」
「而且該怎麼說呢,我有種直覺,那會是個好人選。你知道的,我的直覺向來很準。」說到最後,林若重新抬起眼看向黑夜女神,笑了起來。
「你心裡有數就好。」聽到祂這話,黑夜女神也沒有多問甚麼,只是看著林若,真心實意的道:「無論是作為黑夜女神還是作為阿曼尼西斯,我都希望你能成功。」
「我也希望我能成功,畢竟我是個貪婪的人啊!」林若笑了笑,笑容溫和又帶著些許複雜,「但如果到時候我真的失敗了,地球就交給你了。」
「阿曼尼西斯,守護好它。」
黑夜女神的表情在這一刻也變得複雜起來,祂接著鄭重無比的道:
「我會的。」
氣氛這一刻似乎變得肅穆又凝重,不過這種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幾秒鐘之後林若就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樣子。
「話說你真的不能接受【帶球跑】這個計劃名稱嗎?我覺得挺符合事實的啊,而且簡單明了,直指計劃核心。」林若捏住下巴,語氣看似認真的提議道,但只要是熟悉祂的人必然能看得出來,林若此刻的眼眸中閃動的興味。
「林若,你是真的覺得我以前不看小說嗎?」黑夜女神表情有些複雜的道。
「那倒不是。」林若誠實的搖搖頭,然後道:「我只是覺得,用這個名字會很有趣。」
黑夜女神:只有你覺得有趣,謝謝。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果然每次與林若你交談,我都會有一種自己還是正常人的錯覺。」黑夜女神似無奈的嘆了口氣,眼神卻帶著些許懷念。
誰都不會喜歡人性被神性壓制的感覺,很多時候,序列0的人性淡漠,不是祂們想這樣,只是莫得辦法。
這其實也是大部分序列0樂意與林若交朋友的原因,除開利益之外,這種仿佛你依舊是人類的體驗,很多時候也只有林若能帶給祂們。
即便是黑夜女神有時候都會覺得很神奇,明明應該是最缺人性的存在,卻偏偏最能帶給你人性。
「那不是很好嘛!」林若笑了笑,卻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撇了撇嘴。
黑夜女神看了祂一眼,顯然看出了什麼,道:「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祂啊。」
「廢話,老父親炸了之後留下一個莫得感情的機器人,關鍵那個機器人明明就是在監查你,卻偏偏永遠都要露出虛假的關心與愛護,簡直太噁心了好吧。」林若說到這裡,露出了不加掩飾的厭惡表情,「我可是最討厭替身了。」
祂這樣說著,眸光微暗,似乎又想到了什麼。
黑夜女神看了祂一眼,察覺到這份異樣的祂這一次卻沒有點破,只是道:「可你還是把祂納入了計劃。」
「那是因為計劃需要一位上帝,不然即便有我的幫助,單憑你也不可能帶著這個世界逃脫祂們的追捕……」林若說到這裡,頓了頓,沒再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只是道:「反正未來就拜託了,失憶的我還有未來的詭秘之主,也拜託你多加照顧了。」
「我會的。」黑夜女神點了點頭,忽然輕輕的笑了起來,道:「其實我很好奇,失憶後的你會是什麼樣的。」笑容間隱隱約約有些躍躍欲試的味道。
「這個問題誰知道呢……」看出黑夜女神可能是有些想法的林若看了祂一眼,便用誘惑性十足的語氣道:「說不定會變成傻白甜哦,畢竟記憶沒了約等於變成白紙,白紙嘛,都是好忽悠的。」
雖然本來也有這種打算,但一聽著林若的話,黑夜女神在腦海中構想了下傻白甜版林若的同時,卻是眉毛一抖,表情瞬間變得複雜:「感覺有點難以言喻……」
「而且我覺得,以你的性格哪怕失憶了,大概率也跟白紙扯不上關係。畢竟不是有句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黑夜女神說這話時,相當的真心實意,就指明說『我覺得以你小子烏漆麻黑的程度,哪怕失憶了也是忽悠別人的人』。
「正因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我失憶後才會是個傻白甜啊,畢竟我多好一青年,簡直是非人生物中僅存的良心啊!」林若仿佛完全沒有聽出黑夜女神的潛台詞一般攤手道,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黑夜女神:好怪,但是沒辦法反駁。
黑夜女神索性也不打算與林若爭辯這方面的問題,只是道:
「阿蒙那邊你打算怎麼安排,祂可不是個安份的人。」
一聽這熊孩子的名字,林若也是頭痛的皺起眉頭,道:「這一次沉睡之前我會試著跟阿蒙溝通一下,如果祂真的一如既往,非要熊……」
林若的話語一頓,語氣帶上了些許冷然:
「我會讓祂在神棄之地好好反省,不過我也不會一直關著祂,詭秘之主不能是溫室中的花朵,等未來時機合適的時候,我會放祂出來,祂會是最好的磨刀石。」
黑夜女神對此毫不意外。
林若對朋友確實比較心軟,但在真正的大事上,祂永遠是個果決的人,也是個冷酷的人。
黑夜女神只是問道:「如果磨刀石把刀磨斷了呢?」
「不會發生這種事。」林若搖搖頭,「我相信我培養人的能力,即便是失憶的我,也不會培養出溫室中的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