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倆是鄭勇帶來的,就先分到人員缺額嚴重的一班吧,先跟著他熟悉情況和裝備,沒問題的話先跟我上城牆看看地形。【Google搜索】」
「好,服從安排。」
「我也沒問題,鄭少尉可是個好領導。」
張排長點點頭,帶著十數個戰士走出敵台,上了城牆。
陸去病借著城牆敵台上的探照燈與遠處月光,大概看清了關隘外的地形。
關隘前是片平整過的開闊地,有近兩千平米大小,中間一條青石板路,兩側全是石礫雜草。
青石路伸出幾十米後山體慢慢靠攏,寬度逐漸變小,最窄處僅兩三米,兩側山體之上有大量的灌木和長草,綠色植被密布。
兩山夾一路,地勢險惡之極。
「哇哦,關隘橫亘要衝,兩側青山險峻,高達數百上千米,怪不得只安排幾十人守在這兒。」陸去病由衷讚嘆大自然的猛男屬性。
「這條路蜿蜒向西,期間更有無數大山和險要之地阻隔交通,傀儡人很難派出大軍到此,光是補給和輸送兵力就很困難了。」甄懷仁搖頭道。
「排長,你和傀儡人作戰過,如果一路沒有人類和動物供他們吞噬補給,他們能存活多久?戰鬥力會下降嗎?」陸去病好奇的問道。
「傀儡人本質上是複製人,依靠能量攝入,草本植物和糧食一樣可以補充熱量,只是體力和耐力會下降,你一個月沒肉吃沒鹽吃是啥樣,他們也啥樣。
現在關隘以西沒有人類活動居住,這是政府強制命令的,也是一種堅壁清野的舉措。
即便如此,還是會有商人會甘冒奇險在外活動,畢竟300%的利潤就能讓人忘了自己老娘姓什麼,所以傀儡人是否有肉食補充也很難確定。」
張排長眼神黯淡了下去,為人性貪婪帶來的麻煩沮喪不已。
觀察過外部環境,兩人被帶到敵台二樓,這裡是一班的宿舍。
每層樓都有射擊孔,平時就是透氣的窗。
兩人睡一個高低床,甄懷仁要了上鋪,陸去病自然沒有興趣和他爭,畢竟沒有秀色可餐,睡的高又有什麼不同。
「你們倆出來,領一下裝備和武器。」鄭勇把整理床鋪的兩人喊了出來。
在敵台的地下室里,兩人各領了一套藤甲,一支春田步槍,腰帶、皮具等。
陸去病疑惑的看看藤甲和步槍,又看了眼甄懷仁,求解釋求科普。
「藤甲是綠球最常見的死人蔓砍下曬乾所制,防禦性不錯,一套只有五公斤重量,可防一般的刀砍槍刺,不過防子彈和熱武器功效會下降一些。」
「那已經很不錯了,這藤甲不會有三國藤甲兵那種一點就著的特質吧?」
「藤甲的確怕火,卻也沒那麼容易燒著。你還看過三國?綠球出身的年輕人很少會看這些名著了,學校都注重技能教育了,你的知識體系很豐富嘛。」
「埋汰誰呢,我十歲就看過三國了,綠球不光資源缺乏,知識傳播也有問題啊。估計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這些老祖宗的熠熠文采也沒人知道吧。」
「你的話題老是很香艷哦。」
「歌德說過,哪個少年不善鍾情,對了,這步槍又是什麼鬼?狙擊槍、自動步槍之類的武器生產應該沒難度吧,怎麼給這種老古董?」
「你一直在靈山「修行」,不知世事艱難也不奇怪。我們生存的盆地不過幾十萬平房公里,地下根本沒有金屬礦藏,哪有能力生產槍械。
這些老古董都是以前地球帶來的,關鍵是子彈數量很少,用不起自動武器。
你看每人才發了十顆子彈,當然,我們這不屬於前線。箭閣前線駐紮重兵,他們槍械更好,子彈也會多一些,據說還有重機槍。」
甄懷仁出神的看著射擊孔外,隨口說著話,思緒已飄了出去。
陸去病點頭表示收到,兩人將領用的物品搬回了宿舍,在固定的兵器架和台板上放好。·
洗漱後兩個上了高低床。
閉眼,睡覺,一夜無話。
清早,一樓食堂,戰士們聚攏一起吃早飯。
飯菜很是一言難盡。
酸澀的饅頭,苦咸花白的不明泡菜,發齁的鹹肉,軍旅生活的開始對味蕾一點都不友好。
陸去病低頭艱難咀嚼著死面饅頭,不想讓自己顯得很娘們不能吃苦,用了一兩分鐘才困難的吞下了半個饅頭。
面前忽然有東西轉動的聲音和一群人走過帶起的風。
聽到動靜,陸去病抬頭。
桌上一個大木盆正滴溜溜的在旋轉,餐桌旁已空無一人。
陸去病和桌子對面的甄懷仁無言相對。
是後悔的表情,是傷感的情緒,是年少時不知人間險惡的懊悔。
路過的鄭勇見兩人看著盆子呆滯的表情,歉疚道:「軍營中都是大肚漢,每天要巡邏幹活,不吃飽怎麼行,你們新來,廚房的塗胖子可能忘了加量。」
「沒事,我忍一下,行囊里還剩下半個饢。」甄懷仁安慰鄭勇道,臉上還有一絲如釋重負的輕鬆。
「咳咳,饢沒了,我半夜餓,起來吃了。」陸去病尬笑道。
「饢在我的行囊里,你是怎麼吃到的?」
「什麼你的我的,都是大家的,你的背包就在台板上放著嘛。」
「那你還這麼餓?」
「這話說的,只是一坨沒有油水的碳水化合物,不就腸道蠕動後一團屎的事兒嗎?」
「粗俗!羞於與你為伍,我去上廁所。」
「不也是拉屎的意思嗎?」
幾分鐘後,魁梧的張排長把軍士們聚到了作戰室。
「現在的問題是,傀儡人會不會來?何時來?這些都不清楚,我們沒有實證向後方求援又不妥。
可如果傀儡喪屍突然大舉來犯,關隘很快陷落,關前鎮、紅城的老百姓就慘了,對整個戰場態勢影響也極大。
我們不能消極被動的坐以待斃!
我想派人出關隘偵察,一旦發現傀儡人的蹤影立刻打電話或發報向趙少校示警,他很快會帶著龍吟騎兵來救。
出去偵察的重要性我已經告訴諸位兄弟了,誰願意主動報名勇挑重擔?」
在坐近20個大兵,面面相覷,大都紋絲不動。
只有鄭勇舉起了手,接著是陸去病和甄懷仁。
陸去病是想起了自己飢腸轆轆毫無作為的胃腸道,決定假借出去打聽的名聲搞點吃的。當然遇到成百上千的傀儡人他也不怕。
俗語說的好,當遇到猛獸時,你不需要比猛獸跑的快,只要比同伴跑的快。
論跑路的速度,一排的大兵們應該都是渣渣。
「鄭少尉,你不能去,一班需要你,我們還要收集更多的滾木礌石。達叔,你在這兒服役好多年了,熟悉地形,你帶陸去病去偵察一番。」張風排長沉吟片刻,大聲命令道。
「唉,好吧,萬一我回不來,記得把撫恤金給我女兒,記得是我女兒吳三妹,不要把錢給我續弦的老婆。」達叔摸著寸頭滿面愁容道。
「每次出任務你都這幾句,特麼比誰活的都長!甄懷仁,放下手,你單兵作戰能力比陸去病差太多,關外除了傀儡人,還有不少猛獸和不知名的危險,你去是給它們加餐。」
排長一臉嚴肅的說著,甄懷仁只得悻悻的放下了手。
其他戰士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掃過他的臉,新來的就是不知深淺,不知道傀儡人有多猛。
當朝陽照到敵台頂部紅旗時,達叔和陸去病被垂吊下了關隘城牆。
達叔拎著長槍,背著步槍,身穿藤甲,臉上一副要死要活的苦相;陸去病倒也穿了藤甲,長槍步槍卻沒帶,神態自如放鬆。
他的伸縮棍組合槍和P14也不差,帶這許多累贅怎麼鑽林子,搞吃的。
大雨過後,陽光照射下山間霧氣蒙蒙,氤氳霧氣從綠色樹林中蒸騰冒出,濕度迅速上升,讓人體感很不舒適。
一老一少兩人,走在山間青石板路上,遠遠望去孤單而蕭瑟。
「達叔,出來偵察你好像不怎麼情願?到底山裡有什麼危險?」陸去病邊走邊找話。
「附近的大山森林裡常年沒有人煙,猛獸毒蛇很是不少。我槍法不錯,聽說你本事也不小,這點倒也不算太擔心,我主要是怕傀儡人。
三年前,我在箭閣參與過大會戰,漫山遍野張開血盆大口的傀儡喪屍可把我嚇蒙了,槍都差點掉在城樓下。
經此一役,我主動要求回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就因為這兒不是主戰場,能苟一波,誰料想,唉,還是碰上了。」
「恕我直言,您這把年紀怎麼還沒退役?沒必要一直從軍,風險太大了。」
「退役哪去掙這麼高的工資?我女兒都沒長大呢。
給退役軍人分配的工作,工資普遍都不高。
而且我笨,除了當兵什麼都不會幹,唉,這把年紀還在從軍,說起來一把辛酸淚。」
「您謙虛了,這世道大家都不容易,閨女多大了?長相可否?」陸去病挑眉道。
「十六了,長的那叫一個婀娜…,咦,你問這幹什麼!想打我閨女主意?小心我一槍捅死你!哼,到處是不懷好意的臭野豬想拱我家白菜。」
「那倒不是,只是長路漫漫,兩個大男人不談女人總覺得氣氛會很尷尬。」
「你談的女人是我女兒!難道我不會覺得尷尬嗎?」
「好吧,令媛有漂亮的女同學嗎?」
「……」
兩人走出一公里開外,經過一個60度彎,離開了關隘上袍澤們的視線,進入了視界外區域。
兩人緊張了起來,不時交替前行,觀察一番前路確認沒有什麼狀況才繼續上路。
又走了幾里路,煩悶的天氣下,大量出汗的陸去病是又渴又餓。
天無絕人之路,很快他便在路邊發現了不少枇杷樹,大喜之下疾走幾步便要上前採摘。
林中忽地撲稜稜飛出了幾隻小鳥。
「小心!有野獸!」達叔大聲高喊,舉起了手中長槍。
陸去病聽到達叔示警,馬上右腳發力猛蹬枇杷樹樹幹,一個瀟灑的後空翻回到了青石板路上。
兩根伸縮棍已握在手中,三兩下,黑色合金長槍已組裝好。
一陣呼嚕嚕的聲響,一隻長達三米至少有300公斤體重的成年野豬,從山坡上的灌木叢中沖了下來。
耳豎,眼小,臉長,彎曲慘白的獠牙,粗糲如盔甲般的皮膚。
預示著這頭野豬的戰鬥力不輸任何一頭猛獸。
野豬從密林中探出頭,血紅的小眼珠盯著青石板路上全神戒備的兩人。
頭低了下來,前蹄不停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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