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還以為江辰會像昨天在女兒江詩曼面前一樣,再演一齣戲,自己把所有事情扛下來。
但萬萬沒想到,江辰在這最為關鍵的時刻,不僅把他賣了,還把所有責任推到了他的身上。
推的一乾二淨!
江盛沖向江辰,卻被謝長安伸腳過去,絆了一下。
「撲通!」
江盛一頭栽倒在地上。
「本來就是你讓我做的,但是因為顧忌自己女兒的想法,怕她不認你,你就讓我承認這些罪行。」
江辰再次大聲指責:「如果沒有你的默許,我敢派人去推平四合院?再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
昨晚他願意演戲,答應扛下責任,是知道秦家作為軍人世家,不會擅自殺他泄恨。
但現在面對的敵人不同,這可是謝長安。
謝長安的兇狠,他之前就了解一二,曹磊被一拳打的半身不遂,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剛才謝長安斬殺那些高手的過程,在別墅二樓某個房間內躲著的江辰也是看的一清二楚。
殺掉那些人,謝長安就好像是砍瓜切菜,比殺豬還誇張,人命在此時如同草芥,
他知道今天江家完了,就趁著沒人,硬著頭皮從二樓跳了下去,想跑掉,江家人的死活他才不會管,只希望自己能夠跑掉。
可惜的是,跳下樓的時候,江辰崴了腳,被秦家留在外面的人發現,抓了個正著。
現在看到謝長安那冰冷的眼神,江辰哪裡還敢幫江盛背鍋?這關係到自己性命,他可不想替義父死。
「你……你……」
江盛氣血攻心,差點暈死過去。
這真是自己的好義子,其他東西沒學會,但這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本事,幾乎是學到了精髓。
「你什麼?你最虛偽,壞事都是別人做,你自己倒好,在外人面前一副大好人的形象。」
江辰知道有謝長安阻攔,江盛不可能打的到自己,就繼續道:「本來給謝先生兩千萬的報答費,你卻以簽字為前提,不簽字就是五百萬,簽字了才是兩千萬。」
「這事如果不是你交代的,難道我敢私吞那一千五百萬?這事你讓我去做,還不能讓江詩曼知道。你做你的好父親,我就做我的惡哥哥對吧?」
「不……不可能!」
江詩曼聽到這裡,踉蹌退後幾步,臉色煞白。
父親的形象在此時徹底崩塌,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還有很多呢?要我一一說出來嗎?」江辰冷笑。
「閉嘴,你個大逆不道的逆子,我不收養你,你早死在孤兒院了,你不僅不懂的感恩,還滿嘴胡言亂語,你良心被狗吃了嗎?」江盛破口大罵。
「感恩?哈哈哈,這些年我確實得到了一些東西,但失去的卻是尊嚴,別人羨慕我是江家家主的義子,但實際上,在你眼裡,我只是你們江家養的一條狗。」
江辰大笑起來,笑聲悽慘、複雜,「不,我連狗都不如,只是一個隨時可以捨棄的工具而已。」
「你……我打死你!」
江盛徹底怒了,撲了過去。
這下,謝長安卻沒有阻攔,任由江盛把江辰撲倒,死死的掐住江辰的脖子。
而江辰雖然最開始被掐著,但畢竟年輕,還是掰開了江盛的手,翻過身來,反而把江盛騎在身下,掄著拳頭就砸了下去。
父子倆人打的死去活來。
「這就是盛豐集團董事長,江家家主江盛父子?怎麼在狗咬狗啊?哈哈哈……」
謝長安大笑著走出房間,都不屑再親自出手。
兩條互相撕咬的狗而已,已經不值得他再出手。
只是,路過秦正陽身邊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蔑視的掃了秦正陽一眼:「聽說我需要借你秦家之手?可笑嗎?我覺得很可笑……哈哈哈……」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笑聲迴蕩在後院上空,尤為刺耳!
秦正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謝長安揚長而去,他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連秦家的保鏢,此時一個個也是義憤填膺,都看向了秦正陽,只要家主一聲令下,他們就要拿下這個敢羞辱家主的傢伙。
秦正陽沒有發話,滿臉通紅,被憋的話都說不出半句。胸膛內充斥著一股無名的火氣,卻無從發出來。
事實擺在眼前,他太看扁謝長安了,又或者太高看自己了。
謝長安根本就不需要借他們秦家之手,自己一人滅掉江家,也不過是彈指之間。
只手滅宗師,以血肉之軀擋下子彈,這已經不能用一般高手形容。
他以二十歲之齡,踏入了別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而且潛力依然無限。
秦家幾代從軍,但謝長安一人足以抵擋千軍萬馬。
「你們別打了……別再打了……嗚嗚嗚……」
江詩曼衝上去,想拉開江辰,卻被江辰一把推開,她自己反而摔倒在地。
秦正陽見狀,三步並做兩步,來到江辰背後,抓住他的頭,陡然一擰。
「咔嚓!」
江辰脖子斷裂,在秦正陽鬆手那一刻,江辰就倒在了地上。
死不瞑目!
而周圍再次死寂,幾乎是落針可聞。
那些秦家保鏢都是不可思議的看著秦正陽,一向穩重、秉承公平公正的家主,此時居然失態了。
要是想殺江辰,昨天晚上秦正陽有的是機會,但並沒有。
現在卻殺了,親手解決。
那些秦家保鏢想了想,紛紛低下頭,都當什麼都沒有看見。
「呼呼……」
江盛推開江辰的屍體,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會後才能爬起來,一臉感激的說道:「秦家主,多謝……多謝……」
「啪啪!!」
秦正陽陡然出手,兩巴掌扇在了江盛的臉頰上。
江盛嘴角瞬間溢出鮮血,這兩巴掌可不輕,差點牙齒都被打落,他忍著痛,剛想張嘴說話,秦正陽又是一大腳踹了過去。
江盛腹部挨了一腳,朝後跌去,連續滾了兩次,撞在牆壁上這才停下,捂著腹部,他話都說不出來。
終於舒服多了!
「撤!」
秦正陽轉身離去,
秦家保鏢紛紛跟上,從家主的側臉看起,家主臉色依然陰沉,他們都不敢怎麼處理這事。
只能默默跟上。
「爸……您沒事吧。」
江詩曼跑了上去,攙扶著自己的父親,來到房間內的椅子上坐下。
縱然做了太多錯事,終究還是自己的父親。
「咳咳……我沒事。」
江盛艱難應道。
「這……這怎麼處理啊?」江詩曼看著外面江辰的屍體,還有一路過來,也看到了那麼多的屍體,她完全不知道怎麼辦了。
江盛想了想,等緩過氣來,他拿出了手機,打給了市局的柳雪峰,把大概經過說了一遍。
「這……這也鬧的太大了啊,今天這事你不動用熱兵器的話,我還可以幫你一二,現在嘛,不好處理,特別是被秦家發現。」
柳雪峰深吸了一口氣,不敢擅自決定。
「我可以自首。」江盛應道。
說完這句話,他就好像陡然老了十多歲一樣,整個人都失去了精氣神。
「你先等等,我談談秦正陽的口風。」
柳雪峰迴道。
很快,他又打了電話給秦正陽,只得到了四個字:死有餘辜!
考慮良久,柳雪峰給江盛也回了四個字:自行善後!
「謝謝!」
江盛知道江家還算是逃過一劫,不然江家差點被謝長安一人滅門的消息傳出去,江家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在外人面前根本就抬不起頭。
當一個家族失去了凝聚力,也就完了,整個盛豐集團的人心也會散掉。
如果還要追究他們私藏熱兵器的罪名,江盛的牢獄之災是在所難免的。
另外,還有江辰對謝長安以及他外婆下毒的事情繼續追查,江盛同樣逃脫不了干係。
有秦家在旁邊盯著,就算他跟柳雪峰關係還不差,在其他相關部門也有人脈,但沒有誰敢包庇、袒護江家。
自行處理,是目前最好的結果。
但同時這也是示弱的表現,被打碎了牙齒還得往肚子裡面咽。
卻不得不咽。
「別哭,你去把家族的人都叫到這裡來,另外,去保險庫把所有現金也帶來。」
江盛吩咐道。
現在只能用錢處理後事,同時收買人心!
「好。」
江詩曼擦掉眼淚,轉身離開。
該是把集團公司交給江詩曼的時候了。
但得處理好今天這事,他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擦屁股。
……
「老大,您回來了。」
孫康平看到門口的謝長安,趕緊跑了上去,那擔憂的臉色一掃而空,反而是興奮。
老大回來,那說明江家已經被滅。
以一人之力滅掉一個一流家族,老大辦到了。
果然不愧是自己老大!
「把你釀的酒給我拿來。」謝長安一邊走向自己的房間,一邊吩咐道。
「是!」孫康平趕緊去拿酒。
還好上次他搬去皇朝私人會所的時候,給老大留了一半,現在看來派上用場了。
當他把酒拿到謝長安房間的時候,因為跑的太快,差點撞在了葉晚晴的身上。
「藥酒有什麼用?」
葉晚晴冷聲道:「本就因為替病人取出子彈損耗了大量真元,還非要出去逞強,現在體內真氣絮亂,不及時調理,只怕會落下終身遺憾。」
沒用就沒用,幹嘛這麼生氣?
孫康平心裡腹誹起來。
「咳咳……沒有你說的這麼嚴重,最多三五天就可恢復。」
謝長安解釋道,看到葉晚晴生氣,打算轉身離開,他馬上話音一轉:「當然了,要是有葉大夫幫忙扎針調理,那是再好不過的。」
「旁邊還有一個病人要我照看呢,現在我才不會管你的生死。」葉晚晴氣呼呼的轉身走了。
「老大,您實力強我佩服,但這女人心你真不懂啊。」
孫康平走了上去,「男人嘛,有時候在女人面前低頭算不了什麼,就比如剛才,就算三五天真能恢復,您也得躺床上慘叫,裝可憐!」
然而,葉晚晴去而復返,手裡拿著銀針。
「當我剛才的話沒說!」
孫康平悻悻地站一邊去了,心裡卻還在腹誹:不是我不懂女人心,是葉晚晴這女人跟老大一樣,都是怪人,不能以常理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