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俏覺得自己快要缺氧了,她伸手捶打著傅時墨的胸膛。
可對方似乎憋著一股氣,胸腔堅硬,像一堵厚重的牆,緊緊地壓著她不放。
而他這次也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心思,鐵了心要讓她徹底閉上嘴。
許知俏的雙手逐漸沒了力氣,被他空出一隻手,直接攥住兩隻手腕,壓在了頭頂。
他更緊密地壓著她,兩人的心跳聲也亂成一團。
他的吻還在繼續,壓迫力十足,執拗又強勢地攻城略池,牽起她心底一陣疼痛和莫名的慌亂。
她逃不開、躲不掉,身體與心靈一併遭受著他肆無忌憚的懲罰,她忽然覺得一陣前所未有的委屈。
眼淚就那麼毫無徵兆地淌了下來。
蜿蜒滑過臉頰,咸澀的味道瞬間融入彼此的味蕾。
傅時墨頓了頓,睜開了眼睛。
面前的小女人臉色慘白,一雙美眸緊緊地閉著,眼淚一對一雙地淌下,有種破碎淒楚的美。
他暗罵了一句自己渾蛋,這才離了她的唇,可那隻大手卻仍然像鐵鉗一樣緊緊地扣著她的手腕。
突然湧來的空氣鑽入口鼻之中,許知俏大口大口的呼吸,隨後是一陣咳嗽。
直到氣息平穩,她才抬起紅彤彤的眼睛望著傅時墨,聲音發顫:「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知道。」傅時墨嗓音低沉,垂眸望著她氣急敗壞的模樣,心情竟比她還要糟糕。
許知俏氣的胸腔發痛:「那你這就是強吻!」
「嗯,那你讓警察把我抓起來吧。」傅時墨難得露出混不吝的樣子,惹得許知俏杏眼圓睜。
他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摸出手機,解鎖,按了一串號碼:
「打電話報警吧。」
許知俏雙手被他攥著,掙脫不得,他放開她一隻手,依舊耐著性子等她。
「你真是個渾蛋!」許知俏怎麼可能真的報警!他就是故意的!
傅時墨滿腔的怒氣倒是散了不少,唇角挑了挑:「既然不報警,那我們就繼續。」說罷再次吻了上來,可這次卻沒之前那麼瘋狂。
他依舊像以往一樣,強勢又溫柔,長臂探入她的後腰和牆壁的空隙,稍稍用力,便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三步兩步走到沙發旁,直接將她丟在上面。
許知俏抬腿就要踹他,卻被他順勢脫掉高跟鞋,丟在一旁。
「這麼凶……」他堂而皇之地繼續吻著她,一面說著混帳話。
許知俏氣的要暴走了!
認識這麼久,她竟不知道這男人還有如此渾蛋的一面!
傅時墨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的唇,垂眸盯著她惱羞成怒的樣子,嗓音暗啞:
「我知道你心裡有我。」
「你遇到危險時,想到的是我,而不是那個前男友。」
「所以那天你說的話,我完全不信。」
幾句話便讓許知俏啞了聲音,剛剛的氣勢瞬間就減弱了許多。
「那又如何?」她撇開臉,實在不願再和他爭辯這些。
「我已經和你分手了。」
「我不同意。」傅時墨眸光深邃,字字堅定:「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你想開始就開始,你想結束就結束的。」
他抬手攏了攏許知俏耳邊的長髮,攥在手心裡把玩。
「你既然主動招惹了我,就別想輕易把我丟開。」
「你!」許知俏猛地轉過頭,卻與他那雙黑如點墨的眸子對上。
一瞬間,她仿佛掉入了時空黑洞,即便理智在拼命掙扎,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吸了進去。
她當然也不想放開他,但她要如何面對他背後的家庭?
母親的死雖然與傅雲松沒有直接聯繫,可她還是控制不住去恨他,去怪他。
即便傅時墨與他沒有血緣關係,名義上卻是他的兒子。
她不想以後和那個男人有任何牽扯,自然也不想嫁進傅家。
而他作為傅家的繼承人,自然也不可能捨棄這個身份與她在一起。
他們終究要各走各的路。
「不說話,就當作是同意了?」傅時墨低沉的聲音拉扯回她的心神。
許知俏嘴唇動了動,輕輕嘆了口氣:「傅時墨,別鬧了。」
這條路,她真的不敢繼續走下去。
「給我個理由。」傅時墨盯著她的眼睛突然開口:「罪犯尚且需要一個罪名,你就這麼判了我死刑,我不同意。」
許知俏剛想回答,他緊接著又補了一句:「別說什麼心裡沒有我。」
他的掌心貼在她心臟上:「你心裡有我的。你聽,它跳得多快。」
他掌心微燙,隔著衣料熨貼著她的心,讓她驀地回憶起那些個日日夜夜。
有他在的每一天,日子似乎都被無限拉長,生命仿佛都有了意義。
許知俏喉嚨有些發緊,她已經找不到第二個理由拒絕他了。
除了不愛,她還能有什麼理由?
她總不會說出真正的原因。
傅時墨見她半晌無聲,唇角輕輕翹了翹:「我不逼你,不過你也別逼我。」
許知俏重新與他對視,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傅時墨慢慢吸了一口氣:「也許你真有什麼說不出口的理由,或是一時沒看清自己的心,但我都不介意,也不會再糾纏過去和你討要說法。但是許知俏,你要記著,這輩子我都纏上你了,絕對不會再放你逃走。」
他語氣平緩,語速適中,可言語中透露出的強勢卻不容小覷。
許知俏被他壓得死死的,連呼吸都異常艱難。
他的另一隻手還攥著她的手腕,扣在頭頂沙發上。
她動彈不得,像一條丟在案板上的魚,錯過了掙扎的時機,已經沒了力氣。
許知俏矛盾極了,也混亂極了,實在不知道面對這樣難纏的一個人,要怎麼辦。
直到柔軟的觸感落在眼底的時候,許知俏才回過了神。
他的唇已經近似虔誠地落在她的額頭上,濕潤溫柔的觸感與她相碰,讓她一顆心都變得緊縮。
她睜大眼睛望著他近在咫尺的喉結,它輕輕滑動,那溫柔堅定的聲音便響在頭頂:
「別離開我。」
許知俏認命般地閉上了眼。
那一直暗暗用力的手腕,也在他的溫柔攻勢下,一點點放鬆,不再抵抗。
意識到身下的小女人終於卸去了所有防備,傅時墨胸腔輕輕震動,笑了一聲: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