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沈冰家,楚飛突然發現自己沒有地方可去了。
本應該返回律所的他現在根本無心回去,原本在他的手中還有兩個案子等著處理,但是地鐵事件之後,他完全沒有了辦案子的心情,所以在他等待消息的時候就把手頭的事情都分了出去。
他現在只想趕緊把奈奈的事情搞清楚,但是這事情根本不是短時間能夠搞清楚的。雖然在沈冰那裡發現了些異常,但是這些都是推論,對於楚飛的復仇計劃完全幫不上忙。
其實在地鐵事件中,還有兩個參與者,就是那一胖一瘦兩個高中生。但是按照現在的套路,從兩個高中生那裡能夠得到的情報應該也不會太多。
就在楚飛合計著是不是有必要去找那兩個高中生的時候,在小區的門口他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面孔。
其實連楚飛都沒有想到,沈冰的合租密友竟然是當天在醫院有過一面之緣的小護士,此時她正焦急的望著有些空蕩的大街。
「去上班吧,要不要我捎你一程?」搖下車窗的楚飛熟絡的問了一句。
見到對方沒搭理自己,楚飛接著說道:「現在這個鐘點兒,你坐公交車肯定要遲到,地鐵的話最近應該沒幾個人敢坐。就算你敢,現在正在維修的線路也會繞不少路,到時候你還是會遲到。」
「我可以打車!」
「可能你不太了解夢溪市計程車司機的作息時間,現在這個點兒正是他們的午餐時間,如果不是運氣極好,這個鐘點兒應該碰不到計程車。」
焦急的看了看時間,女孩有些惱火的跺了下腳,打開車門坐到了後排。
「到了地方我會給你車費!」
「你隨便。」
簡單一句話之後,女孩就不再開口,偶爾望向楚飛的眼神也充滿了嫌棄。
對於女孩的反應楚飛並不在意,別說是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奈奈的事情,就算是以前他也不會在意一個陌生人對自己的評價或是看法。
就好像楚飛曾對他的一個朋友說過,「當發生誤會的時候,如果是陌生人則沒必要跟他解釋,如果是熟人則不用跟他解釋,總結起來就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所以楚飛會載她一段的原因完全就是他因為無所事事而找個打發時間的方法。
除此之外,如果非要找個理由的話,那就是楚飛總覺得這個長相清秀的女孩臉上籠罩著一層灰濛濛的霧氣、
並不是說這個女孩的臉上覆蓋著一層灰霧,而是一種感覺,就好像俗話常說的印堂發黑一樣的感覺。
「你怎麼認識那種女人的?」
短時間的沉默之後,女孩開口問道。
看起來沈冰在她的印象中,評價已經跌破了底線。他甚至連沈冰的名字都不願意提,只用那個女人來形容。
「我不認識她。」
隨意的回了一句之後,楚飛合計了一下又接著問道:「你和她認識很久嗎?」
女孩用鼻子哼出一個聲音算是回答了楚飛的問題,看起來她對與沈冰認識這個事實感到無比的後悔。
又是一陣沉默後,女孩輕聲的說道:「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了。。。雖然我跟她說過很多次,但是她。。。」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嗎。。。」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句,楚飛好奇的問道:「你見過她把很多男人帶回去嗎?」
「她的噁心事我不想知道!」女孩不屑的從反光鏡里瞥了眼楚飛,發現他正看著自己後,冷笑了一下,「哼哼。。。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是不是覺得挺欣慰的。」
楚飛還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個女孩的意思表達的已經很清楚了,不過幸虧她的說法,才讓楚飛對沈冰的情況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與其說沈冰的人生經歷被修改了,不如說是她的性格和她在其他人的印象被人修改了。
「也許不是實質性的修改,而是社會性修改。。。到底是奈奈的能力就是如此,還是她故意如此呢?」
得到的信息越多可選項也變得越多,這種越了解越迷惘的感覺讓楚飛異常的頭疼。
可恨的是這事兒到目前為止還是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楚飛開始有些了解奈奈口中的真實到底意味著什麼了。
整個世界中只有一個人知道發生了變化,其他人都覺得無比正常。。。楚飛身為一個少數派,在這種時候感到無比的孤單以及無助。
「你說。。。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比人類高級的物種,他們以玩弄人類為樂,甚至會以人類為食物。而我們現在所見到以及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他們製造出來的,我們被無意識的操縱著卻還以為一切都是我們自己的主張。」
楚飛的話好像是自言自語,也好像是在徵詢后座女孩的意見。此時的他真的已經無奈到極限了,如果再不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來,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憋出病來。
現在把話說出來了,楚飛的鬱悶的得沒得到緩解不知道,在后座的女孩卻愣在當場好半天都沒了動靜。
她的這種反應倒是在楚飛的預料之內,任誰突然聽到這樣的話,而且還是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並沒有喝多了的情況下聽到這樣的話,會有這樣的反應是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正準備換個話題轉移一下女孩的注意力,一直都冷著臉陰陽怪氣的女孩突然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嘻嘻嘻。。。大叔,你實在是太搞笑了。如果不是替你做過檢查,我絕對會以為你是網絡小說看多了的精神分裂患者,因為你剛剛的話和之前我實習的精神康復中心的一個患者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嗞!!!」
在刺耳的剎車聲中,楚飛的車子幾乎橫在了路上。
「你瘋了!!想死不用把我也帶上吧!」
女孩的尖叫聲從後排傳來,聽得出他的確是嚇的夠嗆。
「你說的那個精神康復中心在哪?那個患者叫什麼名字?」
楚飛回過頭來不及道歉就著急的問道,當他看到女孩那張嚇的有些發白的臉之後,才發現自己剛剛實在是太過失態了。
「對不起。。。剛剛的話是我從一個多年沒有聯繫上的朋友口中聽到的,我倆算是髮小而且他幫過我很大的忙,所以我的反應有些過激了。」
隨口編了個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楚飛把調整了車子的方向繼續向醫院駛去。
只是這女孩可能是下的太厲害了,一路上都沒有再開口。直到車子到了醫院,女孩才在下車時說道:「景怡精神康復中心,原來的夢溪市三醫院,也就是夢溪市精神病院。那個患者姓陳,好像是叫陳星還是陳醒,我記不住了。」
說完這句話,女孩頭也不回的走掉了。看起來她實在不想和楚飛這個疑似精神病患者的傢伙多待一秒鐘了。
望著女孩的背影,楚飛暗暗道了聲謝。與此同時,他感覺原本籠罩在女孩臉上的灰色霧氣好像蔓延到她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