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琴眼珠子轉了轉,道:「無悔姐姐,請你不要衝動,我從未想過要和你爭什麼,我也不要你道歉,我說了,我會離開的!」
「說了會離開,為什麼還不滾?你娘家沒人了嗎?一個千金小姐,未出閣的女子,住到別的男人家裡,就不怕別人閒話嗎?」晏無悔毫不客氣地懟回去。
上官琴立刻哭了起來,掀開被子,就衝下床,道:「嗚嗚……我也不想的,我病的都快死了,如今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卻被你這樣羞辱,我還有臉活下去嗎?」
說著,上官琴就要撞牆去。
鳳之辰一把抱住她,道:「琴兒,你不要衝動,不要做傻事!」
鳳之辰將上官琴交給公孫氏,轉身就狠狠給了晏無悔一個大耳刮子,打得那叫一個清脆響亮。
晏無悔覺得自己的半邊耳朵都在嗡嗡響,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如果沒有意外,臉應該腫了吧?
她揉了揉臉頰,吐出一口血沫子,直接吐到了鳳之辰憤怒的臉上,趁著他發愣之際,抬手也是狠狠一巴掌。
屋子裡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晏無悔可沒有傻到站在原地等著鳳之辰對付她,她掉轉頭就往外跑。
鳳之辰不明所以,愣了一會兒,才趕緊去追。
公孫氏和上官琴互相看了一眼,也追了出去。
晏無悔一路沖向了辰王府的大門,速度之快,令沿途的下人們目瞪口呆,沿途,還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晏無悔只速速說了「對不起」之後,又往外跑,直到跑出了辰王府的大門。
鳳之辰帶著一幫人追了出來。
「晏無悔,你給我站住!」鳳之辰怒吼一聲。
晏無悔也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她是站住了,但隨即大叫大嚷起來:「救命啊,辰王要殺妻再娶了,救命啊……辰王和上官家的小姐私通,要殺妻滅口了!」
一通嚷嚷,立刻引來了路人圍觀。
辰王府周邊都是高門樓子,住的也非富即貴,來往的行人更是絡繹不絕,此時全都圍在了辰王府面前看熱鬧。
鳳之辰提著劍,氣的渾身發抖,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你們看看,他手裡還拿著劍,有沒有哪位好心人幫我報官?救救我吧……我堂堂辰王妃,不僅被自己的夫君厭棄,他為了救他的心上人,剜了我的心取血給上官家的小姐喝,我死裡逃生,如今他還不肯放我一條生路!」
晏無悔淚流滿面,悲憤異常。
鳳之辰看著那些譴責的目光,頓時更火大了。
「晏無悔,你滾回來,在外面胡鬧,成何體統?」鳳之辰怒罵。
公孫氏和上官琴也出來了,她們沒聽到晏無悔的控訴,還不明所以,傻乎乎地問:「這是鬧什麼呢?」
晏無悔眼神一閃,立刻指著上官琴和公孫氏,道:「瞧吧,沒名沒分的,就把上官小姐和上官夫人都接進了王府,就盼著我死了呢!」
眾人看到公孫氏和上官琴站在鳳之辰身後,頓時就指指點點起來。
這沒正式過門的,就住到了人家家裡,實在太不要臉了。
上官琴眼睛一紅,忙解釋道:「不……不……我是來治病的,不是她說的那樣,無悔姐姐,你為什麼要污衊我!」
「晏無悔,你再詆毀琴兒,我定不饒你!」鳳之辰趕緊維護上官琴。
「辰王好像很偏袒上官小姐呢,我看著辰王妃說的八成不是假話!」有人在人群里高聲道。
晏無悔滿臉悲憤,挺直了腰杆,道:「你本來也沒打算饒過我,你明知道剜心取血會有性命之憂,卻還是毫不猶豫的讓閔神醫取了,我險些喪命,你醒來第一件事,卻是要我去給上官琴道歉,就因為她心虛被嚇到了,鳳之辰……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
圍觀人群聽了,也紛紛同情起了晏無悔,對著鳳之辰和上官琴指指點點。
「真是薄情寡義啊,這麼狠的事兒都能幹出來!」
晏無悔扯掉了身上的壽衣,露出裡面血淋淋的衣裳,道:「你好好看看,刀子就是從這裡刺進去的,這一身的血,就是為你流的,我背過氣去了,你以為我死了,就草草給我穿了壽衣,連一身乾淨衣服都沒有換上!」
眾人看著那觸目驚心,已經乾涸發黑的血跡,都倒吸了一口氣,大半個身子都被染了血,這真的太可怕了。
鳳之辰一時間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那些越來越大的指責聲,讓他面紅耳赤。
公孫氏見情況不利,趕緊上前一步,道:「無悔啊,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和琴兒情同姐妹,你之前也說不想看著她年紀輕輕就死了,你的心頭血能救她的命,難道你會見死不救嗎?」
「況且,琴兒和辰王殿下心有靈犀,若非你橫插一腳,嫁給辰王的,本該是琴兒,琴兒顧及姐妹情分,才讓了一步,你如今怎麼忍心詆毀她呢?」
上官琴抹眼淚,仿佛受了太多委屈。
「母親,別說了,只要姐姐喜歡,我什麼都願意給她,若是將來姐姐有性命之憂,我也會舍了命救她,誰讓我沒有親姐妹,一直都把她當成親姐姐一般!」
上官琴說的多麼動情啊,簡直要讓人感激涕零了。
「聽到了嗎?晏無悔,琴兒以赤誠之心對你,你呢?你說剜心取血有性命之憂,可閔神醫的醫術天下聞名,他一再保證會保全你的性命,我從未想過要殺你救琴兒,全都是你自己胡思亂想,你嫉妒琴兒,所以想見死不救罷了!」
鳳之辰竟然反過來指責晏無悔,說她無情,說她造謠。
「鳳之辰,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嗎?如果你覺得剜心取血不會死人,那麼不如我也往你心口扎一刀子,如何?你知道剜心之痛有多痛嗎?你知道這幾日我在生死邊緣如何痛苦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只知道上官琴不能死,而我是孤女,無依無靠,所以我的命就賤,死了也沒有人在意,對嘛?」
晏無悔的眼角滑落一滴淚,卻緊咬著嘴唇,身體微微顫抖,隱忍的倔強,讓人心疼。
她孤立無援的樣子,更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