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聽說過,剜心能不死人的,辰王妃能活下來,簡直是神跡了,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呢!」
「就是啊,太狠了,就是欺負辰王妃沒娘家人!」
「可憐哦……」
風向再次逆轉。
同情弱者,是大眾的普遍心態,晏無悔就是利用這一點,來壓制鳳之辰和上官琴。
她要鳳之辰和上官琴名聲越來越臭。
此時,上官琴被公孫氏扶著,走到了鳳之辰身旁,他們倒像是夫妻二人一般,彼此對視的眼神,都含情脈脈。
上官琴又上前兩步,走到了晏無悔身邊,晏無悔也看著她,想等著上官琴出招。
這個女人不簡單,否則也不會把原主和鳳之辰都玩弄於鼓掌之間。
「無悔,不要鬧了好不好?咱們先回去,有什麼誤會,坐下來慢慢談,你何必當街叫嚷,惹人笑話呢?這樣對你和辰王都沒有好處的,聽我一句勸,咱們先回去,我從未有過要害你之心,你要相信我!」
上官琴試圖伸手去拉晏無悔。
晏無悔倒退了兩步,沒讓她碰到自己。
沒想到上官琴卻整個人朝前撲過去,跌倒在地,捂著心口一副快要心肌梗塞暴斃而亡的樣子。
「無悔……若是你恨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以你的心頭血做藥,我現在可以還給你!「
上官琴拔出頭上的簪子,高高舉起,朝著心窩子戳下去。
此時,鳳之辰如同疾風一般衝過來,一把抓住了上官琴的手腕,將她的簪子打落在地。
「琴兒,你瘋了嗎?我們好不容易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你怎麼能傷害自己?」鳳之辰又是心疼又是責備。
上官琴啜泣道:「我沒有辦法,你不該救我的,你救了我,傷了無悔姐姐,便讓你背負了這樣的罪名,讓她恨我入骨,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你就讓我把命還給她吧!」
公孫氏也撲過來,哭著道:「琴兒,琴兒……你不能做傻事,你的命就是我的命,娘代替你死,娘替你把心頭血還給她!」
說著,就跪在了晏無悔面前,哭著道:「無悔啊,你不要怪琴兒,她病入膏肓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是我求著辰王救她的,你恨我吧!來……我現在就在這裡,你把我的心剜出來,我替琴兒償命!」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她,我這條老命就給你了,你放過她,放過她,我求求你了!」
公孫氏跪在那裡,苦苦哀求。
上官琴爬過來,和公孫氏抱頭痛哭,道:「娘,你不要這樣,是我欠的債,我自己還!」
這副場面,可真是見者傷心,聞者流淚啊。
晏無悔卻只有冷笑,她們這是在逼自己就範嗎?想博取同情,讓她背負個「冷酷無情」的罪名?
「晏無悔,琴兒待你不薄,上官家待你不薄啊,上官夫人更是一直把你當親女兒一樣看待,你怎麼忍心……怎麼忍心這樣逼迫她們?」
鳳之辰緊握著拳頭,深恨晏無悔這樣狠毒。
「哎……也的確怪可憐的,辰王妃,要不就這麼算了吧,聽我老人家一句勸,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此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一看那氣度,就知道十分尊貴。
晏無悔認出了此人,正是鳳之辰的四皇叔,壽王。
「四皇叔!」鳳之辰恭敬地行了禮。
晏無悔欠身行禮,態度不卑不亢,道:「四皇叔,既然您老人家都被驚動了,那無悔今日就請四皇叔做主!」
壽王打圓場道:「辰王妃啊,你是本王看著長大的,你和小辰都是我的晚輩,你們夫妻吵架的事兒,還是不要鬧得這麼沸沸揚揚,有什麼話,回去慢慢說就是!」
「四皇叔,你當我願意將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你當我願意被這麼多人看著和他們吵嚷嗎?」
「我也是被逼的走投無路啊!四皇叔,我險些就死了啊,我的一條命,在他們看來,值什麼?在我的靈堂里,鳳之辰親口允諾了上官太傅,要娶上官琴為妻!」
「當著我的面,他也毫不避諱地聲稱,他一定要娶上官琴為妻。那麼請問四皇叔,他把我置於何地?」
「對……上官琴的確病了,可她分明知道救她的方式就是用我的心頭血,因為當年我服下了世上最後一顆九轉龍血丹,閔神醫聲稱,只有九轉龍血丹才能救上官琴的性命,所以他們就聯合起來把我綁在密室里,無論我怎麼祈求和痛哭,他們都不肯放過我,執意要剜心取血!」
「上官夫人說視我如己出,可你只想到你的女兒,我在生死邊緣掙扎的時候,敢問上官夫人,您在哪裡?你可曾心疼過?你來我靈堂里,唯一關心的,是你女兒康復了沒有,是你女兒能不能嫁給鳳之辰為妃!」
晏無悔悲涼一笑,狠狠抹掉了眼角的淚水。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我的夫君要用我的命去換別的女人的命。我也不知道聲稱是我好姐妹的人,明知救她的那碗血是從我心裡流出來的,她如何心安理得地喝了下去!」
「如果我也有父母,有親人,我又何須從辰王府里跑出來,只為了不被他們悄無聲息地殺死,然後聲稱我是自盡而亡!」
晏無悔眼神直逼壽王,那清冷如寒霜的眼神,充滿著憤恨和痛楚的眼神,讓壽王驚得倒退了兩步,竟有些慌亂起來。
「小辰……小辰……你,你這件事做的太過了,哎!」
說完,壽王匆匆走了,也不敢再多說一句。
「你們一個是當朝新貴,一個是辰王殿下,我一個無依無靠,又不被夫君所喜的弱女子,哪裡斗得過你們,可即便要死,我也不想死的無聲無息,我要讓世人知道,我不是暴斃,我也不是意外身亡,我若死了,一定是被你們聯手逼死的!」
晏無悔的聲音高亢有力,擲地有聲。
她在鳳之辰和上官琴的頭上懸了一把利劍,要他們投鼠忌器,如果自己哪天死了,就算他們有辦法推脫責任,也無法堵住悠悠眾口。
她就是要利用輿論壓力,給自己的性命找個脆弱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