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那是不可逾越的真理
。
「一個正在孵化的繭。」
凱撒的面容震驚的盯著旁邊的副校長，而副校長好像也是聽者一般，同樣用震驚的眼神看著凱撒。
好像剛剛的話並不是他說出來的。
「你這什麼表情？」凱撒被副校長臉上的震驚的表情愣了一下。「你為什麼要比我還要驚訝？」
「不應該我問你，為什麼伱比我驚訝嗎？」副校長反問。
「你不是從這裡面逃出來的嗎？難道不是你比我這個看照片的人更加清楚嗎？」
副校長的話頓時讓凱撒頓時語塞，他想要反駁什麼，可話到嘴邊他竟然羞於出口。
明明他隨行的YAMAL號才是本次任務的主要行動小隊，可到最後他們不僅需要營救小隊救援，甚至連最基本的情報都沒有收集完畢。
見到凱撒遲遲不語，副校長好像才醒悟過來自己毫不遮掩都話語刺激了凱撒的某根神經。
挫折這是一個少年成長路上必經的旅程，這不是什麼壞事，但他就是有些擔心這股風來勢太大將少年的脊樑壓垮。
不過副校長顯然是有些小看凱撒了，正當副校長準備說什麼安慰之話的時候。
凱撒一把抓起地上的狄克推多，轉身就朝著另一邊的直升機大踏步而去。
「喂，幹什麼去？」副校長手中的白蘭地從嘴角溢出，眼神茫然的看著氣勢轉換劇烈的凱撒。
「在隊友危難之際，我的任何意圖都會為他們讓步，如今我已經將他們安全送回，接下來需要執行我真正想做的事情。」
凱撒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沿途的專員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風中凌亂的身影。
「你可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麼？！」副校長一把扔掉手中的酒瓶子，噴灑出來的酒液順著空氣滴落在雪層之間。他邁開身子就要朝凱撒追去。
「當然知道。」
「那你可知道是什麼後果？」副校長倉促的身影在雪層打滑，一個踉蹌就朝著凱撒的身體沖了過去。
倉促間，一把抓住對方的粗壯的手腕。
隨之身體就是一陣前撲，以一種僵硬的姿勢摔倒了下去。
「能有什麼後果？」
凱撒低頭和躺在雪地上的副校長對視。
某一瞬間，凱撒竟然詫異的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一絲清明。
那是一碗清水映照著明月的清明。
和平時副校長渾濁的眼睛呈現一種極其鮮明的對比。
這讓凱撒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抬頭看向前方的冰雪中的黑暗。眉頭凝重。
「什麼後果你不知道嗎？」副校長聲音再次響起。
「追楚子航能有什麼後果，他平時就和我勢均力敵，就算帶上了那個什麼銀白色面具難道就能和龍王比肩嗎？」凱撒言語中帶著不屑，但他的語氣卻並沒有他說上去的那麼輕蔑，反而帶著濃郁的嚴肅。
顯然，楚子航的變化一直被他看在眼裡，而在學院中身為他唯一對手的存在。
凱撒自認為他對楚子航還算了解。
「楚子航？」副校長表情一愣，這個時候他踩響起在一群休克的人中，他確實沒有找到楚子航的身影。
不過這不能怪他，原本在YAMAL號上的成員就沒有楚子航，楚子航屬於後來加入隊伍的。
「他怎麼了？」副校長追問。
凱撒隨後便將自己遇見楚子航的事情告知了副校長，只是這只是他看到的情況，
至於在落日地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及施耐德教授和專員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是真的完全不清楚。
聽完之後副校長面色就猶豫了起來，顯然他的計劃之中是沒有這個意外因素的。
「你有把握嗎？」副校長扶著凱撒的手臂緩緩站起身體。
「沒有。」凱撒誠實的回答。
他確實沒有，因為他現在都不確定楚子航現在身在何處，只是在倉促間看到了對方離開的方向。
看著這麼誠實的學生，副校長眉眉心就是一陣抽搐，
「小心一點，你死了，弗羅斯特可能真的就要提刀來砍我了。」副校長輕輕拍了拍凱撒的肩膀。和他錯開身體。
兩人身影交錯。
「對了。」邁開腳步的凱撒忽然停了一下。
「校長我並沒有顧及到，現在可能躺在海面的某個位置，你如果想要動用核武，我建議你認真考慮一下那老傢伙的……貢獻。」
凱撒原本是想說友情的，但話到嘴邊他忽然醒悟過來一件事情，那就是副校長弗拉梅爾和校長昂熱之間真的存在友情嗎。
或者說，在彼此真正的目的面前，他們的友情真的重要嗎。
「昂熱啊。」副校長輕輕拍了拍屁股上的積雪，嘴角忽然在冷風中苦澀了起來。
「知道了。」
凱撒沒有猶豫的邁出了腳步，直到背影徹底消失在黑暗深處，副校長也沒有回頭。
他只是盯著照片傳回來的方向，
然後點燃了一根雪茄。
防風打火機在冰冷的空氣中上下起伏，雪茄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一閃一閃。
副校長沒有抽雪茄。
而是靜靜的用手夾住，走到冰層斷裂的位置處坐下，看著斷裂豁口中流動的黑色海水。
海水的表層飄蕩著一層破碎的皮質狀碎片，它們好像是什麼東西鱗殼，也好像是凍結在冰層中的遠古動物屍體。
這裡沒有魚群，也沒有磷蝦。
只有平靜到有些令人發冷的黑色海水。
一點點燃燒的雪茄菸氣繚繞上揚，最終在副校長那渾濁泛著紅暈的鼻頭上擦過。
「昂熱啊……」副校長輕輕感嘆了一句。
嘴角不禁蹦出一抹苦笑。
「你以前覺得我是不懂力量的牛仔，我只認為你是舊時代頑強掙扎的殘魂。
無論你表現的如何鷹派，對龍族的手腕如何鐵血，但終究改變不了龍族在血統自古強橫的事實。
雖然你不排斥動用核武摧毀龍族的手段，但你本質還是一個觀念陳舊的老傢伙，你太老了，老到你的那個年代只能握緊手中的刀才能獲取安全感。
但時代在進步啊，不過無論是混血種還是龍族，不懂得與時俱進的傢伙都註定是要落伍的。」
弗拉梅爾嘿嘿的笑了起來，他笑的的是那麼猥瑣，笑的是那麼肆意。
但無論從他笑的動作如何劇烈也遮掩不住他眼神深處的那一片狼狽。
眼眶深處的他像是一個徹底醉酒的流浪客，躺在冰天雪地的戰場，酒瓶中酒液肆無忌憚的流在臉上。
「但最終的證明是，你的堅守的力量在真正暴力面前是那麼的脆弱，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結束了，一切都要結束了」
弗拉梅爾緩緩扔掉手中的雪茄，
「暴力就需要用暴力來摧毀。讓我來給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力量吧。」弗拉梅爾緩緩舉起雙手，嘴角忽然變得猙獰，狂躁，
「那是藝術，是不可逾越的真理。」
……
B隊
直升機艙
手持設備的專員認真的看著底下緩緩出現的身影，
在環繞這巨大身軀一圈之後，他們初次面對這個東西的恐懼已經逐漸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興奮，按耐不住的興奮。
在確定周圍並沒有什麼危險之後，他們頂著越往下越是強烈的頭皮發麻感，繼續深入。
架勢黑鷹直升機的專員很興奮，機艙後面架著設備的專員則是更加的興奮。
無線設備在進入這個範圍的時候就失去了作用，而此刻，在他們深入這片區域底部的時候，設備也莫名其妙道出現了問題。
他們沒搞明白具體什麼原因，也沒有時間去搞明白具體原因，而是抓起旁邊的備用設備開始對著巨大的黑色怪物開始拍照。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地方是不是大了一圈？」
忽然間，安靜的機艙中響起一陣聲音。
眾人目光瞬間聚焦了過去，那是一塊粗壯的側枝，但即使如此它的寬度也足有黑鷹直升機的大小。
它酷似一條大樹的枝幹，但和大樹粗糙紋理不同的是，它上面光滑明亮，一片片交錯的鱗片讓它宛如一個被精鋼打造的皮膚。
「好像是有大上一點。」旁邊的專員認真開口道。
對於細節他們雖然留意，但這個傢伙實在是太大了，僅僅靠一遍通過就想發現問題，多少說有一些不切實際。
「有關於這裡的記錄嗎？」小隊長認真打量著這片區域，側頭看向身後的專員問道。
「有。」專員肯定的點頭，便開始迅速翻找起來，這裡的照片很是密集，相比於傳送回去的那一點照片，現在設備裡面的照片完全是是一個恐怖的數量。
「找到了。」
在直升機懸停在半空中的這段時間，一名專員立刻開口回答。
然後他的視線便將照片和現實中的對比。
下一刻，他整個人就僵硬在了原地。
旁邊專員見到對方遲遲沒有動作，伸上頭去看，整個人也徹底的僵硬在了原地。
照片上不能說和原來差距大，而應該說是巨大，在這個大傢伙身上，其實微小的變化是極難被肉眼察覺到的。
這一點無論是發現的專員還是小隊長都十分的清楚，所以他們其實完全做好了準備。
但是當他們看見照片和實物對比之後，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一般難以平復。
如果說照片上是一個乾癟的氣球的話，那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就是一個完全臌脹甚至要爆掉的氣球。
但之所以他們沒有太明顯的感覺。
是因為對比參照物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個黑色橢圓的生物在變大。在整體變大。
小隊長看到照片之後便迅速下達上升的命令，
直升機俯瞰在上空，他們在原來的位置上看著出現在視野中的黑色物體。
他們從發現這個黑色怪物到剛剛起飛重返天空的時間，大概有二十分鐘。
而在這而是分鐘時間裡面，底下盤踞在水面上的黑色橢圓形生物已然大了足足五米半徑。
這相當於在它周圍畫上了一個更大的橢圓。
更加令他們心驚的是，這麼明顯的變化他們竟然毫無察覺，如果不是有人發現其中的一處異樣，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個傢伙在無聲無息的擴張。
小隊長的面色變得格外陰沉。他側頭看向旁邊的專員，
「現在能聯繫到校長那邊嗎？」
「無法聯繫，這裡的信號比之前更加的微弱，紊亂。」駕駛直升機的專員開口回答。
「那就趕緊離開。」小隊長毫不猶豫的下達命令，他現在有一種直覺，一種危險就再他們身邊隨時都可能將他們吞噬的直覺。
直升機都旋翼攪動周圍聚集而來的黑色烏雲，巨大的機身緩緩調轉方向。
在這個時候，處在後機艙位置的專員則是專注用設備拍攝底下的畫面，但是和剛剛進入這裡的時候相比。
設備拍攝出來的畫面極為模糊，像是在眼睛上蒙了一層殺，讓人很難通過照片去判斷出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
但他們意境管不了這麼多了，這裡的忽然變故讓他們所有人都心裡都蒙上了一層陰霾。
這是一種很難用言語來形容的陰霾，
在這種陰霾的作用下，他們對這東西變大的心裡副作用被無限放大，好像……好像下一秒，有什麼恐怖的傢伙就會從其中爆發誕生一樣。
忽然！
正在手持設備的專員將眼睛從設備畫面處移開。
他眼神僵硬的盯著底下迅速放大的一幕。整個人嘴唇猛然張開。
但還不等聲音從他的喉嚨中傳出來。
一條粗壯卻宛如吸塵管一般的觸手就覆蓋在對方臉上。
啪嘰！
宛如西瓜被狠狠砸在堅硬的石板上。
四濺的血腥噴灑在直升機的機艙頂部。
這突然起來的聲音炸響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坐在前面的小隊長本能就要伸手去抓腰間的手槍。
而位於後艙位置的專員則是在這一刻將執行部的冷酷彰顯得淋漓盡致。
他在血液噴灑而出的一瞬間，一把尖銳的冷鋒便順勢彈射而出。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身前隊友臉上的黑色觸手進攻而去。
金屬和黑色的龍鱗爆發刺耳尖銳的聲音，綻放的火星四濺在整個機艙之中。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