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坐在沙發上,目光定定地落在面前的電視機上,他現在所在的這一間屋子,位於西虹市靠北邊的一塊區域。
這裡是他選擇的戰場,在他所在的坐標方圓幾百里內的居民,已經被全部遣散,如果最後他和白沐風在此地動手,可以讓無辜的犧牲者數量降至最低。
現在,他該做的已經都做了,只要安靜等待最後一場戰鬥的來臨就行了。
東臨、西虹、南陽等幾座大城市,大部分人員已經疏散,而殘留的小部分居民,也在陸陸續續往外撤離,估計不需要幾天的時間,就會完全撤離乾淨。
新聞上雖然說想要離開這座城市,就必須在網上報名參加隔離觀察,通過隔離觀察之後才能離開。
但其實真相併非如此,網上報名誰都能成功,隔離觀察也只是裝裝樣子罷了,這虛晃一槍的把戲只是聖堂為了增加還沒離開的人們的緊迫感,而特意設置的。
今天上午的新聞報導,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不過……他還真沒想到白沐風居然會這麼膽大,竟然膽敢在鏡頭前露面。
但既然他敢露面,就代表他也已經看穿了當前局勢,準備好了最後的對決。
和那個滅世者的對決……真是讓人期待,秦毅緩緩舒張五指,感到體內的血液久違的沸騰起來。
現在三大組織的頂尖戰力,都在往五大城周圍的那條封鎖線聚集,等到人員到齊之後,就是他們和血族正是開戰的時刻。
秦毅並不擔心對方會提早開戰,因為在這邊人還沒到齊之前,對方選擇提前攻擊,就代表有可能被沒到的那批人偷襲,因為預知的存在,白沐風只能選擇雙方所有的底牌全都擺在檯面上之後,才開戰。
儘管不存在被偷襲的風險,但開戰的權力終歸掌握在血族手上。
秦毅相信對方不會拖延開戰的時間,拖延時間對他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但他們一定會選擇最佳的匹配模式。
如果他沒猜錯,滅世白會讓荊棘公對戰柳夕月,讓烈陽公對付羅巴爾,然後讓其他五爵對付艾達和其餘神下七獵。
滅世白並不知曉柳夕月已經成了始祖,更不知道她的異能是坐標移動,所以只會根據柳夕月原本的神術——切去暗影之尾,來思考對付她的策略。
切去暗影之尾的威力主要在於通過影子發動的無差別真實傷害,想要規避這種傷害,讓影子消失是最直接的方法,所以讓荊棘公對付柳夕月,是比較好的選擇。
至於羅巴爾的不斬而斬,威力巨大,同樣是真實傷害,而且在短短几秒就足以分出勝負。
要對付這種極具威脅的力量,一開始就讓自己處於對方攻擊範圍之外,是最好的選擇,所以能飛行的烈陽公、伊莉莎白、流放者薩爾曼,都是羅巴爾的克星。
如果只是一對一,那以上這些血族都可以對付羅巴爾,但在戰場上一對一的情況註定不可能發生,羅巴爾會帶其他輔助部隊出戰。
羅巴爾作為地面無敵的單兵戰力,幾乎沒人能在正面衝突中戰勝他,這就註定了血族不可能派一批人去解決那些輔助部隊。
結合這些現實因素,有資格作為羅巴爾對手的人選,就更少了。
要能保持浮空狀態,並且在浮空過程中,對強大的熱武器炮擊有足夠的防禦力,能滿足這兩個條件的人選只有烈陽公弗里蒙德,和流放者薩爾曼。
可惜,薩爾曼的防禦沒有烈陽公來得強大和持久,所以大概率他不會成為羅巴爾的對手。
羅巴爾的對手極有可能是烈陽公弗里蒙德。
現在,兩位大公的對手已經確定,其他五位伯爵的對手就無所謂了。
在秦毅看來,五爵雖然實力強大,但沒有一位擁有統治戰場的實力,他們極度危險,可能造成巨大傷亡,但絕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撕開城區封鎖線。
所以,誰來當五爵的對手,秦毅打算讓艾德蒙斯去安排,對這些人不需要以求勝為目的,只要能儘可能拖延得更久就行。
秦毅最關注的,還是羅巴爾和烈陽公、柳夕月和荊棘公。
靠坐標移動,柳夕月對付荊棘公應該不會落下風,但羅巴爾那邊的輔助部隊,需要好好編排一下。
這場仗是一場硬仗,對雙方來說,都是放棄了陰謀詭計的最終一戰。
誰贏了這場戰爭,誰就贏得了那個未來。
「哥,電話來了~哥,電話來了~」
秦毅接起手機,對面傳來艾德蒙斯的聲音:「秦毅,你看新聞了吧?他已經進去了。」
「我知道,他不是進來了,他從一開始就在裡面。」秦毅回道。
從那次新聞發布會,白沐風沒有採取任何對抗措施,反而非常配合地製造了暴亂來看,就能看出白沐風也早已準備好和他在這個城市裡一決高下了。
對方完全看穿了他的想法,想到這裡,秦毅嘴角微微揚起。
「放心,早就想到了,我是他的目標……我之所以還待在這裡,就是這個原因。」
說完,秦毅掛斷了電話。
他從沙發上站起,走到陽台上,看著這座空蕩蕩的死寂之城,情緒平靜中帶著一絲消極。
過慣了一個人的生活,輪迴得久了,連依靠別人的念頭都沒有了,連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和意志在不斷變強,但到了末尾,內心深處還是止不住的忐忑。
這種感覺就像高考分數還沒出來之前,卻對完了答案,你已經知道自己大概是幾分了,也看到了最後自己要去哪個學校,但在真正的成績公布之前,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不安感如影隨影。
這種感覺,連他這樣的重生者都無法擺脫。
特別是做好了一切準備,什麼也無需再多做時,那種感覺更是尤為強烈。
他最近睡在這公寓裡,雖然這是完全陌生的環境,但他的睡眠質量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
睡得死沉死沉的,再也不受那奇異的千層餅迷夢的干擾,倒是柳夕月三番四次地闖進他的夢裡來。
夢裡的柳夕月感覺有些不真實,溫柔得不像話,那是經歷了很久的幸福生活,褪去了所有的煩惱之後才會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