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魔頭愛乾淨,又愛面子,別看他在別人面前那一副高冷的模樣,實際上……在溫馨面前也要臉。
他只是實在忍不了了,天天在床上躺著,身上的汗幹了又濕,濕了又乾的,能舒服嗎?
溫馨她把其它地方都給擦了,卻把關鍵的地方給扔了,閻魔頭憋了半天,眼睛瞅著她,見她把毛巾都晾窗台上了,拿起褲子要給他穿上,他才知道,她是真的不打算給他擦了。
他不得不艱難的開口,「那裡也擦擦。」
溫馨:「……」這,她確實給忘記了。
「對對,我給忘了,給你擦一下啊。」溫馨轉身就去拿了毛巾,然後又去病床邊的柜子里,彎腰找,「有沒有乾淨內褲?順便換下來,我給你洗洗……」
閻魔頭黑了臉,「沒有。」這邊醫院什麼都沒給準備,那個小王同志,名義上是叫來照顧他的,可是實際上,見護士在房間裡,人就跑沒影了,偶爾會過來問下要不要方便。
一個女護士成天待在他病房裡,是要幹嘛?差點沒給他接尿了。
有好幾次閻魔頭都憋著,幸虧他腎功能好,否則真是丟臉都丟到姥姥家了。
這一次他深刻體會到了,病人,沒有什麼自尊可言。
之前還吼溫馨,幹什麼過來,遇到危險怎麼辦?但是現在,他又覺得還是自己親親對象好,他的某些要求,就只能跟自己對象說,只有對象才是真心照顧他。
溫馨也有點愁,這怎麼連內褲都沒有準備,沒辦法,只能先脫了,都穿多久了,擦完怎麼還能往身上套?
實在不行,明天只能豁出臉皮,去給他買兩條了。
溫馨倒是很自然,一點也不害臊,她把兩隻手手伸進去,在黑暗中摸索,溫馨的小手又軟又嫩,還微微帶著點涼意。
毛巾是溫熱的。
黑暗中她也看不見,一向修剪美美的指甲,一不小心就劃了一下。
閻魔頭立即「嘶」的一聲,「你輕點,別我這兒沒受傷的地方,讓你給整受傷了……」
「好好好,輕點,我給你輕點擦。」溫馨磨著牙,用毛巾仔細給擦著,哼,看在他受傷了的份上。
其實溫馨還是挺心疼他的,只要不過份了,她都有求必應,當然,過分的他也做不到。
溫馨擦得很仔細,邊邊角角,溝溝縫縫,都給他擦過了,省得他再唧唧歪歪說沒擦乾淨。
大腿側還有傷口,她也不敢碰,所以動作特別輕柔。
後來,閻魔頭本來有些蒼白的臉,微微有了點潤色,他把臉扭到一邊,佯裝無事。
溫馨把手抽出被子,拿著毛巾,看了看床上的人,語重心長道:「澤揚呀……」她就擦了擦,他怎麼……
擦著擦著就半起來狀態了?
閻魔頭還沒等她說完就瞪她,聲音不大,但聽起來有點惱羞成怒,「你怪我?它看見你就起立,我有什麼辦法?」
溫馨:「……」
病人最大,她趕緊哄道:「好好好,知道了,咱把褲子穿上,不溜鳥了。」
「你說什麼?什麼溜鳥兒?」閻魔頭聽不太懂,但知道肯定不是好話。
她把毛巾扔盆里,嘻嘻了一聲,就過來取了褲子,哄他道:「沒有,不溜不溜了,先直接穿褲子吧,褲頭我給你洗洗,明天我再給你買兩條換洗。」
「別在這裡洗,別讓小王看見。」閻魔頭受傷了,但頭腦很清醒,畢竟沒有結婚,就給對象洗內褲,讓人說閒話不好。
「好,我偷偷給你洗,行了吧。」她拿了褲子,在被子裡給他套,別看閻魔頭躺在床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實際上,她連他一條大腿都抬不動,還得他配合抬起來,可是他身上的傷,哪怕抬一下腿,抬下屁股,微微一用力,都會牽扯到傷口,但他還是一聲不吭的配合溫馨。
這真不是溫馨沒有勁兒,當然她也確實沒什麼勁兒,可閻魔頭是真沉,可能是因為他身上肌肉多吧,明顯能感覺比一般人重,如果別人一隻手臂壓在身上,跟灌了水那樣重量,那閻魔頭就跟灌了水泥一樣。
他倆以前做羞羞事兒的時候,哪怕他是伏在溫馨上面,都像在做平板支撐,根本沒敢把力氣全壓在她身上,怕她那嬌嬌弱弱的小身板被他壓哭,不壓她都又哭又叫又鬧人,壓著她還不得哭暈過去,所以平時他很注意,多是抱著她,扶著她,架在膝蓋上,由下到上奮進,很少會壓到她。
溫馨用吃奶的勁兒終於把褲子給套上了,因為看不見,特別費勁,差點沒把頭拱進被子裡穿,正在被子裡忙著呢。
門「咔嚓」一聲被人打開了。
小王走了進來,然後就看到穿著米黃色的毛衫,貼身的藍色筒褲的團長的對象,正坐在床邊手伸進被子裡,低頭正看著被子裡,不知道在幹什麼。
看到有人進來了,溫馨下意識的將手收回來,然後掩飾的按了按被子邊兒。
「是小王啊。」溫馨鬆了口氣,「閻團長他說腿……麻了,我給他捏兩下。」溫馨尬笑了兩聲,急忙解釋道。
小王也沒想其它的,閻團長都傷成這樣,換誰也不會多想什麼,可不就是腿麻了,病床躺時間久了,身上哪兒都不得勁兒。
他陽光燦爛的沖溫馨露出大白牙,笑著說:「多虧嫂子過來,照顧比我細心匈,我就沒有注意到,平時閻團長也沒跟我說腿麻,要不我也給他捏捏。」
溫馨:「……」
「咳咳……」床上的閻團長咳了一聲,趕緊問他,「住的地方找好了?」他雖然病了,但也就臉色蒼白,聲音低了點,要是嚴厲的時候,也是挺嚴肅的,一開口就不容別人嘻皮笑臉了,這也就不是他團里的人,人手太緊張了,也不知道從哪抽調過來照顧他,要不,早就被閻魔頭罵回去了,一天有大半天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去了哪。
「找好了,閻團長,醫院不遠就有個招待所,環境挺好的,我現在就帶她過去吧,您放心吧,肯定把嫂子照顧好。」小王照顧人不行,但跑個腿,探個消息還是很麻利的。
閻澤揚「嗯」了一聲,醫院裡沒有多餘的地方住,他病房倒可以,有一個簡便摺疊的小床,不過是小王睡的,晚上起個夜什麼的,小王就近照顧。
小王睡這裡,那溫馨就沒有地方住了,總不能把小王趕去招待所,讓溫馨住下來,一是兩人還沒結婚,白天照顧下就算了,晚上也在這裡,怕別人背後說什麼。二是那小床睡著也不舒服,翻個身都「吱嘎」響,閻澤揚哪忍心讓她受這個罪,就讓小王找個離得近環境好的招待所,讓他帶溫馨去。
已經下午四點多了,閻澤揚抬眼對溫馨說:「你跟小王先去招待所,找個房間住著,把東西放好,重要的東西隨身攜帶,天黑以後就不要過來了。」
溫馨也知道,這裡沒地方睡覺,她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身上也不知道沾了什麼味兒,她也急著洗個澡換個衣服,跟閻澤揚說了兩句話後,就跟著小王走了,出了房間門的時候,她還回頭看了眼,閻澤揚正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眼晴正追著她的身影。
而她出門回頭那一瞥,也好像是帶著留戀和不舍。
彼此心裡那一刻,目光中都有濃濃的不舍。
……
天下的招待所一個樣兒,衛生奇差,被子還潮。
小小一間的屋子,鐵架床,舊木桌,有個臉盆架,暖水壺。
能有個小窗就已經算是不錯了,至少通風不錯,窗邊是舊得發黃的窗簾。
看著髒亂的招待房間,又沒法嫌棄,說兩句人服務員就翻著白眼,就這樣的條件,愛住不住,不住出去。來這裡住宿的人大多不挑,有個睡覺的地方就行了。
還好溫馨有經驗,箱子裡帶了床單被套,往床上一鋪,被子套上套子,湊和幾天是沒有問題的。
小王帶她來的時候就跟她說:「這個招待所旁邊就是澡堂子,洗澡很方便。」
這一點溫馨還覺得不錯,安頓好了之後,小王走了,溫馨就拿了衣服和澡票下了樓,去旁邊洗個舒服的熱水澡。
五分錢洗一次還真的很便宜。
來洗澡的有基本都是周圍住著的人家,冬天快過年,來洗澡的人很多。
她出來的時候,天剛擦黑,就聽到前面兩個一起走出來的婦女說要回去做飯,順便去市聲買點菜。
溫馨心裡一動,立即跑上前問:「嫂子,這裡哪裡有買菜的地方啊?」
其中一個臉很瘦的女人,圍了個綠色的圍巾,回頭看了溫馨一眼,見是個小姑娘,「你是外來的?」本地人沒有人不知道這裡菜市場在哪。
「對,我是外地的,我對象在這裡住院,我趕過來看他,想買點菜給他煲點有營養的湯,補補身體。
「你住哪兒?」另一個女人問。
「我在招待所住。」
「招待所可沒有做飯的地方。」那個臉很瘦的女人,瞥著溫馨說道。
「我正愁這事兒呢,想租個別人家的灶台做點吃的,但是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租誰家的。」溫馨愁眉苦臉,出門萬事難呀,想做口吃的都難,連個盆都沒有。
那瘦臉的女人上下打量她,「你要花多少錢租?」
「我也沒租過,不知道價錢。」
「你要租多久?」那瘦臉女人問,溫馨聽她這麼問,好像有門。
「嫂子,我就租半個月。」閻魔頭這個傷,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吧。
「我家就在醫院附近,租也可以,但只租火和灶台,油鹽醬醋的材料你自己準備,半個月十塊錢。」
旁邊那個女人眼睛瞪老大看著那個瘦臉女人,十塊?就火和灶台要十塊錢?這要得也太狠了吧?
都這麼晚了,醫院閻魔頭還沒有吃飯,他一天都沒吃多少飯,這麼下去,身體可受不了。
想想她走的時候,他躺在病床上那眼神,她就想趕緊找個地方做點吃的給送過去,之前是一時找不著地方,天又黑得快,這會見有人願意租,她一口答應了下來。
十塊錢貴是貴了點,不過還能為了這麼點錢去挨家講價嗎?
見溫馨答應下來,瘦臉的女人臉上才露出點笑容,兩個女人先帶她去了菜市場那一帶,這個時候很多人都收攤了,有的人為了多賺點錢,還沒收,這個點,晚上還是會有些人過來買菜。
這個時候,菜攤肯定都是別人挑挑揀揀剩下的。
溫馨先找魚。
魚湯、雞湯,實在不行鴿子湯也行,都是補身體的,可惜看來看去,沒有鴿子,雞肉也沒有,魚也不新鮮,最後沒辦法,她只好在一個肉攤,拿了一個沒人買的豬蹄,挑挑揀揀買了幾個雞蛋,還有點豆腐和豆芽。
又裝模作樣的買了點調料什麼的,其實系統調味的東西有的是,根本就不用買,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提著菜去了那個瘦臉女人的家,的確就在醫院附近,幾步路的距離,溫馨挺高興的,離這麼近,順便做了就能拿去醫院,真的挺方便的。
瘦臉女人的家是個平房。
灶台有兩個,借給溫馨一個,生了爐子,溫馨快手快腳的就把湯給煲上了,豬蹄湯,又燉了一個鮮味豆腐,米她跟那個瘦臉女人借了點,說好明天還,十塊錢也給她了。
那個女人家裡有兩個小孩,丈夫是煤廠工人,一個月工資不到六十塊,養家裡六口人,爹娘老婆孩子,六十塊錢只夠勉勉強強生活,手頭也很拮据,這個女人就不得不想辦法賺點錢,有人要租灶台,她開口就要十塊。
主要看對方是外地人,又是個小姑娘,身上穿戴一看就知道是個好的,有錢的樣子,她就隨便說了句,沒想到對方真同意了,十塊啊,什麼都不用付出,出點煤就賺到了,他丈夫就是煤廠的,煤根本不花錢。
這家人飯很簡單,就是鹹菜切成絲在鍋里炒了炒,窩了幾個粗面的餅,鍋都沒刷就扔了幾個菜葉蘿蔔乾煮了個湯,就算一頓飯了。
他們飯做好了,鍋不用了,溫馨就可以用。
她洗了手,刷乾淨鍋後,就在小爐子上燉了個青菜豆腐,扔了點豆芽進去,湯汁都是奶白色的。然後又炒了幾個金黃色的雞蛋,量不多,一樣樣的放進飯盒裡,米飯她做了比較粘稠的稀粥,粒粒米都是完整的,帶著淺淺的碧綠色,一看就非常有食慾,很好吃的樣子。
這些忙完了,那個豬腳湯總算燉好了。
她把湯裝進白瓷缸里,剩了一些裝不進去了,溫馨想了想,就弄個碗把多出來的菜分進去,放在灶台顯眼的地方,然後匆匆刷乾淨鍋,把剩的材料雞蛋什麼的,都放在灶台裡面,就跟那個正在屋裡吃飯的瘦臉女人打了聲招呼,說廚房給他們留了點菜,然後就拿著還燙手的飯盒的補湯急急趕去醫院。
那一家人在屋子裡吃著鹹菜窩頭,喝著菜湯,聞著廚房那個肉香味兒,一個個就覺得食不下咽,嘴裡的東西都沒味兒了,家裡一家人靠一個人養活,這麼多張嘴,一個月也吃不上兩回肉。
來租灶台的那個女人,一看就是有錢人,身上那件高檔面料做工考究的毛呢大衣就得一百多塊吧?還有那小皮鞋「咯噔咯噔」踩在石板路上,一聽就知道,大城市買的講究貨,出去的時候,那男的還抻著脖子往外望,只看到黑髮披肩的窈窕身影。
小女兒趁人不注意,一溜煙溜進了廚房,不一會就端著碗東西跑了過來,一邊端著一邊往嘴裡塞肉。
瘦臉女人上前一把從女兒手裡搶過了碗,里在好幾塊豬蹄肉,還有炒雞蛋,她跑去廚房看,還有碗熱氣騰騰豬腳湯。
……
溫馨去醫院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多,醫院最晚九點關門,七點多的時候一樓人來人往,住院拿藥的病人還是不少,溫馨手裡端著東西直接上了四樓,因為離得近,東西還沒有涼。
她端著飯盒進去的時候,小王難得在屋裡,病床上的閻魔頭看她走了進來,頭髮還沒幹透,微微有點濕,知道她是洗澡了,嘴裡訓她道:「天都晚了,不好好在招待所待著,瞎跑什麼?」可是說這話,他眼睛看著溫馨卻是亮亮的。
「我給你做了點吃的,你嘗嘗好不好吃。」溫馨進了屋就把飯盒放在了桌子上,小王過去幫她接了豬腳湯,還聞了一下,「這麼香。」看著奶白色的湯汁,還有燉得爛爛的豬腳,那肉香味兒,他聞著肚子都餓了。
「我不餓,你做的?招待所哪有地方做吃的?」自從溫馨來了之後,閻魔頭明顯精神好多了,眼神這時候也銳利看著溫馨,想問她是不是又亂跑了,人生地不熟的,她就不能老實點待著。
「醫院旁邊有個平房,那家人願意借灶台給我用,我買了材料在她家做的。」她把東西放下,回頭看到小王在那盯著豬腳湯失神。
她笑著說:「東西帶著多,滿滿一飯盒,他肯定吃不完,你要不嫌棄你分點吃。」
小王趕緊說:「不了不了,我出去一下,你和團長說話。」他很有眼色,再說,他哪敢吃人家閻團長的病號飯啊,主要是人家對象給做的,他不好意思。
等門一關上,溫馨趕緊從凳子上起身,親親熱熱的張羅著把飯菜放到旁邊的小桌子上。
然後脫了大衣,放到床尾,去把床上的人枕頭抬高了點,他傷都在肩膀和後背,有多疼是不知道的,溫馨下午才給他擦乾淨,剛才給他弄枕頭,後頸還是濕漉漉的。
溫馨有點心疼的摸了摸他額頭,頭三天肯定是最疼的。
閻魔頭看著眼前的女人,眼睛裡含著擔憂,看著他的目光里滿心疼的神情,她心疼他,他心裡就像有暖流淌過,他低著聲音要求她,「過來,讓我抱抱。」也許是晚上,也許夜深人靜,也許受傷了,也許房間裡沒有別人,他也想要撒嬌,想討溫馨的關心,想要她的溫暖的懷抱。
畢竟大魔王也有脆弱的時候。
「抱?」怎麼抱?
溫馨抱著他的時候,也不敢碰他的傷口,只能俯下身,他就把臉埋在溫馨柔軟里,只覺得那一刻,那份柔軟,像是他內心最終歸屬的港灣。
溫馨這時候反而有些害羞了,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不怕羞,經常主動給他,但是現在這樣,不含任何情,欲,單純的只是想埋在那裡面,汲取她身上的能量和溫暖,這樣她反而害羞起來,而且這樣的姿勢好累啊。
他不會悶到嗎?
讓他埋了好一會兒,溫馨才輕聲商量他,「好啦,吃飯吧,飯都涼了。」以前那個嚴峻冷漠的閻團長哪去了?經歷了這麼一次生死考驗之後,就像個小孩子。
如果不是他手指受傷了,他都想抓住她,不讓她離開,脆弱時只想埋在那柔軟里,仿佛那裡能療傷,能治癒內心一切傷口。
小王在外面溜了一大圈,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閻團長對象正給他餵飯,他對象就親熱的坐在他床邊,眉眼溫柔的看著他,餵一口,就輕聲問:「好吃嗎?」
閻團長看著對象輕「嗯」的一聲。
再餵一口:「咸不咸?」
「不咸。」
雖然只是簡單的對話,但是粗心大意的小王也能感受到,那種甜蜜蜜的氣氛。
而這種甜蜜蜜,最後到了什麼地步,眼瞅著溫馨餵完了飯要走了,閻魔頭反而霸道的不想讓她走了,他直接對小王說道,「你隨便找個招待所,錢我給你報銷。」
一開始他擔心溫馨留下來,別人會說什麼,但是現在,他自己對象,別人愛說什麼說什麼,之前她走了,他一個人在病房心裡空落落的,一點也不想溫馨離開他,一分鐘都不行。
小王會看眼色,而且那個破床他早就睡夠了,這會兒給報住宿費,拿到錢他一溜煙就跑了,還貼心的把門關上了。
等小王走了之後,閻澤揚用纏著沙布的手,拍了拍他身邊的床,沙啞著對溫馨說:「別睡小床,不好睡,過來,睡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