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的舌尖撬開她的唇,終於探入,帶著薄荷的清冽味道,很輕,但是不容反抗。
一開始,只是淺嘗,後來,他嘗到了第一點趣味,開始慢慢試探起來,原燃是個探索心很旺盛的人,學什麼很都快,安漾第一次和人接吻,根本也沒經驗,頭暈乎乎的,只能由著他為所欲為,根本沒法制止。
時不時,他還會停下來,觀察一下她的表情和反應,來確定下一步該如何,自己有沒有讓她也覺得享受。
少年白玉一樣的皮膚,帶上了淡淡的暈紅,濃密的睫毛低垂著,桃花眼灼灼,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似乎想把她現在的模樣,一分不少的收到眼底。
讓她羞恥得想死。
女孩被親得淚光涔涔,軟著聲音道,「不,不要看。」
不要在接吻的時候,還這樣看著她,她真的,受不了。
「為什麼?」原燃似乎根本不覺得有什麼羞恥,聲音微微的啞,「你現在,很好看。」
他很喜歡看。
眼角嫣紅,鹿眼被他親得水潤又迷濛,整個人看起來都很可口,讓他有點想,就這樣細細的,把她的每一寸皮膚,都嘗一遍。
安漾,「……」她恨不得把自己耳朵也堵了,不想聽他再說這些奇怪的混帳話。
她早該知道了,和原燃,怎麼可能說得通?
尤其是當她知道,原燃並不是故意說這些話來讓她害羞,他純粹就是,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可是,這樣一想,只會讓人覺得更加羞恥。
渾身都火燒火燎,像要炸了。
末了,他還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一口,似乎是要留下自己的印記一般。
他們之間第一次真正的親吻,終於結束。
少年輕輕舔了舔唇角,桃花眼水光瀲灩,似乎,還覺得很是意猶未盡。
她的味道好甜。
似乎甜到了骨子裡,比他之前,吃過的任何一種糖都要甜,
只是剛離開,他居然又想再來一次了。
可是,安漾沒有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她從少年臂彎下鑽出,一張小臉都是緋紅的,唇嫣紅嫣紅,被他之前的無度索取弄得有些微腫。
安漾緊緊裹上外衣,直接往宿舍樓的方向跑去,頭也不回,簡直像是在逃難一樣,直接逃進了門裡,心還怦怦直跳,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一樣。
原燃什麼時候學壞成這個樣子了。
安漾臉燙到不行。
她原本以為,原燃什麼都不懂,就因為知道他不懂,所以才一直心安理得,談著這種日常逗逗貓,溫水煮青蛙一樣的戀愛,她竟然還天真的想著,等以後,他們結婚了,她再一點點教原燃。
可是沒想到,一直逗著的貓,忽然就不聲不響的變成了豹子或者老虎
還是說,根本就是男人的本性?
安漾心情極複雜。
第二天一整天沒有考試,安漾一般都會直接拿書去圖書館複習。
圖書股里存的資料多,一樓的精品區有很多專業書籍,又貴又厚,自己保存不便,又很難找到電子版的,所以安漾都習慣去那複習。
她把書包裝好,套上毛衣,外套和圍巾,準備出門時,徐秋寧正好從外頭回來,手裡還拎著一袋子豆漿。
「我剛在樓下看到了你男朋友。」徐秋寧說。
安漾輕輕抿了抿唇。
她現在,也說不清,他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在哪裡學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還不顧她害羞,晚上把她強行摁在了牆上,就……她越想越羞,裝作沒聽見,「唔」了一聲後,就背著書包準備出門。
李小微從床上探出身子,誇張道,「又來接你了?真的黏人。」
「那可不。」徐秋寧嬉笑著,在安漾肩膀上輕輕一搭,「你最好快點下去,把他領走,小心老公被哪個外來的小妖精勾走了。」
這麼一個清冷俊美的大帥哥,雖然一直面無表情,看起來非冷漠不好接近,但是,站在宿舍樓下,來來往往都是女生,不知道有多吸睛,到時候,被人搶了,別後悔。
安漾沒說話,手指無意識的擦過自己唇。
她現在覺得,原燃就是個危險分子,她去圖書館自習也不想帶上他了
原燃果然在樓下等著,湳安深冬的時候,天氣冷,他穿得薄,站在一顆高大的法國梧桐下,穿得很隨便,圍巾帽子都沒戴,眸子黑漆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旁邊,路過了很多女生,不少,都在側目看他。
安漾有些氣,粉嫩的唇微微抿了起來,裝作沒看見,背著書包,就往圖書館方向走去。
原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隨到了她身後。
習慣性的,就把她手握住,團在了自己手心裡,安漾使了點兒力,似乎想要掙脫,她明白,她這點小力氣,對於原燃而言,其實根本就和奶貓撓人的力度差不多。
可是,原燃立馬就有反應,松松,乾乾淨淨的黑眼睛,似乎有些委屈,又不解,
不明白自己做錯什麼了。
安漾實在受不了他這種眼神,完全說不出一個不字。
她有些疲憊的想。
可能她這輩子,就折在他手裡了,從以前到現在,一直是這樣。
她不掙扎了,由著原燃握著,他終於才安心了一樣。和平時那樣,走在她身側,牽著她的手,給她細細的捂住暖手。
安漾體寒,冬天的時候,手腳都會冰涼,戴手套也沒用,和原燃在一起後,冬天一起出門,每一次,他都會記得,不聲不響的把她的手捂住自己掌心,他體溫高,穿得少,手指依舊是熱的,
吃完早餐,倆人一起到了圖書館。
安漾在圖書館選好座位,拿出了教科書,筆記本,邊看課件邊整理筆記,心無旁騖、
原燃也在她對面坐下,過了那門選修課,他考試基本上不怎麼需要複習,不知道在看什麼資料。
可是,看著看著,目光又落到她身上。
安漾正在喝水,有些燙,她輕輕嘶了一下,羞惱的瞪了一眼對面的始作俑者。
她想去圖書區拿一本《心理學概論》,起了身,按照索引找過去,終於在A區看到,書本很多,她脖子都快仰酸了,才終於,在最頂上,看到了那本《心理學概論》,很厚很重的一本書,她踮著腳,也堪堪才能夠到一個邊邊。
不知道什麼時候,原燃隨在了她身後,他走路很輕,貓一樣的悄無聲息。
修長的身形罩住了她。
他比她高了一個頭,輕而易舉的,從最高的架子上拿下了那本心理學概論,遞給她。
可乖可乖的模樣,似乎是她叫他做什麼,都會去做。
又開始賣乖了。
那天晚上,比她壓在牆上親的時候,她怎麼求都不肯停時,為什麼不是這種模樣。
原燃似乎真的不明白她為什麼不高興,
昨天的那個吻,他覺得非常舒服,如果喜歡的話,和喜歡的人親吻,不該是也很高興麼。
難道,都是她騙他的。
她其實根本就不喜歡他?
少年眼睛黑漆漆的,薄唇緊抿著,是他覺得委屈受傷了的模樣。
「以後,規定好。」安漾終於覺得他似乎誤解什麼了,她有必要和他開誠布公的,就這個事情談一遍了。
「以後,你要,要是想親,親我……」她實在害羞,說那幾個字時,覺得面頰又開始發燒,「不能在外面,不能在有人的地方。」
她臉皮那麼薄,真的再受不了昨晚那樣,再來一次了。
少年仔細理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點了點頭,
因為不想讓別人看見麼。
「還,還有……」她紅著臉,把聲音放得很低,「……的時候,你不准說話。」
少年明顯不解,歪頭問,「為什麼?」
安漾紅到耳後根,「不准就是不准,沒有為什麼。」
……
倆人從圖書館出來時,安漾接了好幾本書,挺重,都裝在了原燃的書包里。
他們回家路上,路過心理系大樓,撞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安漾停下腳步,和她打過招呼,「沈老師好。」
這幾天,似乎經常在各種各樣的地方碰到沈如。
沈如不是原燃老師,他不認識她,本來在外人面前,他性格很冷,對不相干的人和不相干的事情,都相當漠不關心。
直到安漾拉了拉他袖子,原燃知道安漾很喜歡面前這人,於是也很隨便的,隨著她,一起答了聲招呼。
沈如和安漾聊了幾句,視線停留在一旁少年身上,很久,隨後笑,「你們去吧。」
……
沈如登錄進了學校的校務,見了那少年的資料,是湳大剛入學時,採集過來給學生做學生卡的證件照。
即使是證件照,也掩蓋不住他的俊美。
唇紅齒白,薄薄的唇,以及看向鏡頭時,冷淡的眼神。
沈如轉眸,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輕輕抬手,掩上了自己的雙眸。
不知道為何,對那少年,從第一次見面起,她就有著極其異樣的感受,從沒在別人身上感受到過的。
她實在是受不了,自從見到那少年後,數次做夢,在夢中,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段狼狽不堪的,少女時期最後的日子。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五點,只差一個小時。
沈如回了家,在客廳靜靜等著。
六點時,門鈴果然響起,進門的是個高大的男人。
商嚴壓低著聲音,把一個牛皮紙袋推了過來,「這是那學生的全部資料。」
「沈教授,我這已經屬於濫用職權了。」他眯著眼睛,雙手合十,指尖相對。
沈如臉色蒼白,「我知道,謝謝,欠你一個人情。」
「晚飯一起?」她接過那個袋子,沒有立刻打開,細長的手指,摩挲著牛皮袋邊緣。
商嚴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用,我還有工作,你自己,把握一個度。」
沈如的經歷他是一直知道的。
從千嬌萬寵的大小姐,到家裡破產,負債纍纍,債主追到她那裡,沈如當年差點被迫從A大退學,過了一段時間,她不知從哪裡來的錢,將所有負債一次還清,甚至還有了出國留學的錢。
她那段經歷還挺轟動的,不少人知道,都覺得很蹊蹺,加上沈如長這麼一副模樣,年輕時更加好看,清純中透著冷艷,無數追求者,只是她眼高於頂,基本看不上,背地裡有許多許多嫉妒和詆毀的人,說她那幾年是出去賣了,傷了身體,現在才不結婚生孩子。
直到她後來這麼多年,光明磊落,行事端正,又憑自己在學術界做出了一番成就,後來,那種聲音才慢慢平息。
商嚴認識了沈如這麼些年。
知道她這個難解的心結。
那是一次喝醉後,他第一次見到,素來冷淡自持的沈如,露出那麼脆弱的一面,她醉倒在一堆空掉的酒瓶中,喃喃道,「我可能,也會有一個孩子,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
男人離開後。
沈如深呼吸了一下,顫抖著手,打開了那個袋子,一頁一頁,把資料看完。
時間,地點……她手指顫抖著,那一項,都符合,包括……那少年清俊冷漠的面容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原家的孩子。
生來似乎就是天之驕子,履歷上每一行字看起來都閃閃發光。
那幾年的留學經歷,不知為何,被商嚴刻意標註成了紅色,沈如知道那個學校,是個在歐洲某國的私立貴族高中,後來,居然又回國參加了高考,還考上了A大。
莫非,那個叫原燃的少年,真的就是她的孩子?
沈如默默的想。
她沒有任何資格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原燃是那個女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不過是和他有一層血緣上的關係,加上撫養了他那麼多年,按道理,白念芳對原燃的感情,無論如何,應該比她更像一個母親。
當年,他們保證過,會對那孩子好,是大戶人家,需要,她確實也是走投無路了,最後才同意的手術,獻出了自己一半的基因。
雖然這麼多年間,她一直很後悔。
不過現在,那孩子考入了湳大,有了喜歡的女孩子,長得很高,俊美又聰明。
她沒什麼可以為他做的。
沈如閉了閉眼。
轉眼間,考完試。
宿舍里幾個人聚了一下,都開開心心回家各回各家過年了。
「你今年還回去過年嗎?」安漾問原燃。
原燃點了點頭,「嗯。」
他去看原戎,原戎身體一直不好,只在每年過年時,想見孫子一面,他不至於那麼絕情,拒絕一個年邁的老人這種要求,
不過,還有個好消息,秋安路,房子的事情已經徹底敲定了下來。
正式寒假前的最後一天,原燃帶著安漾來到了秋安路。
安漾難以置信,「這是你的房子麼?你,在這裡買了一個房子麼?」
原燃先點了點頭,隨後又搖頭,執拗的強調,「不是我的,是你的。」
他希望她可以把這裡當成她的家,多過來住住。
安漾,「……」
他知不知道,這種價格不菲的地段,這種面積和裝修要花多少錢,說給,就要給她。
之前,她只是模模糊糊知道原家應該很有錢,至於原燃,他對錢看得很輕,吃穿用度都不挑,除了性格有點冷之外,基本看不出什麼少爺脾氣。
不過,仔細想起來,安漾好像也確實沒有見過原燃缺錢。
出了湳大校門,步行十分鐘可以到這幢房子,外面有個小花園,打開門,客廳色調很淡,是安漾喜歡的暖色調,和在安家時的布局意外有些相似,
裡面陳設還不多,但是,裝修一眼看出的精緻。
「給你的。」原燃推開了一樓臥室的門,
是一間很漂亮的臥室,床很大,從外頭出來,室內裝了地暖,在屋內待了不久,室內都是暖融融。
浴室也很舒服,寬大幹淨,水溫調得很合適,比宿舍浴室舒服很多,安漾解了圍巾,索性洗了個澡,把外衣全脫了,舒舒服服披著頭髮,盤腿坐在床上,隨意換了個台,看一檔綜藝節目。
原燃說想讓她在這裡陪他。
因為考試已經都考完了,所以,安漾今天不回宿舍也完全沒關係,她想了想,答應了下來。
原燃也去洗澡了,安漾邊看綜藝,邊在宿舍群和舍友聊天。
徐秋寧,【漾漾,你出去開房了?】
安漾【……沒有!!】
哪裡有什麼開房,她不過是過來陪原燃一晚上,各睡各的床,他們一起住一個家的時候那麼長了,她不覺得在一個家睡覺有什麼特別的。
李小微:【都雙宿雙飛去了,留下我們這些孤寡老人看宿舍==】
安漾【qwq,回去給你們帶吃的】
嗷嗷待哺的幾人立馬安靜了,紛紛點起了菜,說要這樣那的,一點不客氣。
……
原燃也洗完了,出來了。
少年優美的鎖骨露在外頭,水珠從黑髮發梢滾落,從脖頸留下,留在鎖骨里,慢慢沒入其下,剛新鮮出浴的可口美少年,也坐上床,賴在她身邊不走。
「一身水。」安漾抿著唇笑。
現在,房子裡就他們兩個,地暖暖融融的,考試也已經都考完了,她覺得很放鬆,比輕鬆隨意很多,對他招了招手,「原小貓,過來。」
少年乾淨的黑眸顯然有些莫名,半晌,明白她是在叫他。
安漾喜歡貓,這麼叫他,應該,算是一個愛稱吧,說明她喜歡他。
她喜歡他。
每一次,找到一點新的證據,可以證明這點的事情,他都非常享受。
安漾見他聽話過來,拿了乾淨毛巾,給他把頭髮擦乾淨,臉上水珠也仔細擦乾淨,原燃揉了揉眼睛,露出了一張都找不出瑕疵的,白皙清俊的臉,每一次看,都讓她心跳有些加速。
「好了,你去睡吧。」安漾彎著眼,看了又看,「我也差不多,要睡了。」
少年身子僵了僵。
沒有他的房間。
之前,她不同意和他睡一張床,是因為他們還沒有確定互相喜歡,但是現在,他們都確定關係了,安漾說也喜歡他,現在,也沒有別人,那麼,他們應該可以一起睡了吧。
見他神情有細微的變化。
安漾心裡一慌,忽然升起了種淡淡的,不祥的預感。
之前,一直看似溫順,在她手下被順毛,舒服的眯著眼睛的少年,忽然起身,把她撲倒在了床上,氣息相聞,少年乾淨精緻的鎖骨近在眼前,以及黑衣領下,露出的大片白皙乾淨的皮膚,散著一股清冽乾淨的薄荷香。
頭髮是她剛吹乾的,衣服是她親手挑的,他用的洗髮水和沐浴露,甚至都是她選的她喜歡的味道。
少年手指修長有力,根本掙脫不開,他的手指,體溫,氣息,都時時刻刻提醒著她,他是一個已經成年了的異性,散發著一種強硬的帶著侵略性的味道。
少年歪了歪頭,桃花眼漆黑乾淨,「現在沒人,也不在外面。」
「我想親你。」他直直看著她。
安漾實在再想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
「……那,那裡不行。」安漾嗚咽著,蜷縮在他懷裡,鹿眼似都漾滿了一灣水。
少年把乖乖軟軟的女孩抱在懷裡,絲毫不加收斂,在她白嫩的後頸細細舔吻,安漾蜷成了一小團,身子都是軟的,他啞著嗓子,在她耳後道,「……安安,你好香。」
他好喜歡,喜歡到恨不得一口吞下,在她身上所有地方,都留下自己的印記,讓她從此只屬於他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騷話燃。
已經開始了。
以後,在床上,可怕的騷話更多hhhh
——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