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福的臉爛成那樣還敢跑出來?」
「大家陸續聽見橫樑上有怪聲,跟五十年前的預兆一樣,難道又發生那件事?」
「別瞎說,村里來了幾個旅遊的記者,這話萬萬不能讓他們聽見!村長,老福他怎麼處置?」
「關他在家裡!下個月開發商要來簽約,這事不能捅出去,不能跟任何外地人提半句!你們留意一下那幾個記者去哪些地方。」
這個時候,張小南等人已經來到山腳下。
奧利奧耐不住癢,總是抓手腕和肚子。沒有塗皮炎平的肚子格外癢,她越撓越用力。
「別撓了,會撓出花來的。」
張小南一唬,奧利奧不敢再撓。
他們在山腳意外地找到一條拔清野草的小路,估計常有村民上山。
小路崎嶇,他們一個拉著一個爬上斜坡。奧利奧提醒大家撿樹枝拍打草叢驚蛇,於是王小犬在前頭揮樹枝開路。
山里蚊蟲多,一拍草叢就驚飛,它們四處嗡嗡叫。
幸虧他們穿長衣長褲,不至於被叮咬得厲害。
「山里蟲子這麼多,那個瘋女人還會在嗎?藏人可以,但是住幾十年就……」奧利奧無法想像瘋女人平常怎麼解決生理問題,如果山里沒有飛禽走獸,怎麼解決溫飽問題?
他們完全是賭一把。
「這有什麼,說不定山上有一個溫泉,她泡著泡著得到流星淚修煉呢?」
「?」
山腰到了,山路變得平坦。沒走多遠,他們在一棵大榕樹下找到六個簡易帳篷,四周的野草灌木被拔乾淨。
應該是那群背包客的露營地點。
帳篷的拉鏈都打開,王小犬大喊問有沒有人在。
竟沒有人回應,他們小心翼翼地靠近帳篷。
張小南用樹枝撩開某個帳篷的布簾,發現裡面留下很多私人物品——背包、風油精、頸枕。
王小犬和奧利奧也去檢查帳篷。
「怎麼手機也在這?錢包也有。」奧利奧蹲在另一個帳篷前,不敢鑽進去細看。
「奇怪,他們去哪了?隨身物品居然不帶上。」
張小南大步跨過,檢查其他帳篷前面的鞋印。乾燥的土地沒有留下清晰的鞋印,他勉強看清幾個,直到草叢裡不見。
「我們要報警嗎?」奧利奧伸長脖子看兩個同伴。
「先搞清楚他們在不在山裡,萬一他們在別處燒烤或上大號就尷尬了。」
說著,王小犬靈機一閃,鑽進某個帳篷拿手機。他本想借背包客的手機撥通其他人的,可惜破解不了鎖屏密碼。
陽光正猛,漏進枝葉間,地面的影子斑斑駁駁,隨風擺動。
他們在露營地邊上休息,拿出早餐剩下的大饅頭啃,打算吃飽後再尋人。
「帳篷裡面、四周沒有血跡,也沒有搏鬥痕跡,排除他們遭遇野獸攻擊。」
「他們留下錢包、手機等私人的貴重物品,看得出是一時興起離開營地。」
奧利奧投來驚異的目光,「怎麼你們兩個像真正的探員似的?」
王小犬聳聳肩,「會不會遇到靈異事件,由於害怕而逃出營地?」
「是就不好辦,什麼靈異事件這麼恐怖嚇壞一群大老爺們。」張小南蹙眉咬一大口饅頭。
等他們吃完午餐,那群背包客依然沒有回來。無奈之下,他們一邊找瘋女人一邊找不知所蹤的背包客。
奧利奧捧著手機找方向,屏幕顯示指南針。指南針是道具,即使遇到鬼打牆也能辨別方向。
這次由她開路。
村民的話沒錯,他們一路上遇到不少蛇,儘量遠離植物密集的地方。而張小南萬般提防樹上,生怕突然掉下一條蛇。
走了快一個小時,他們終於找到一間用鐵皮搭建的小屋。門前有一塊種菜的小田地,半弧形的籬笆由手工綁樹枝而成。
門沒有關上,三人鬼鬼祟祟地靠近鐵皮屋,先偷窺屋裡有沒有人。
「沒有人在,怎麼辦?」
「躲起來,等屋主回來。」
忍著蚊叮蟲咬,三人藏在樹木後面守株待兔。
約過半小時,有人朝鐵皮屋走來。她蓬頭垢臉,頭髮半白,衣衫襤褸,步履蹣跚。
瘋婆子!
三人眼冒精光。
等她走近,三人突然現身。王小犬還沒開口,瘋婆子一見陌生人就掉頭跑。
張小南急忙大喊:「我們為了調查怪男人來,是記者!」
瘋婆子駐足幾秒,繼續逃跑。
每天晨跑鍛鍊的張小南一馬當先,逼近瘋婆子的時候,忍著她散發的酸臭味飛撲過去。
「啊啊啊啊!」
瘋婆子拼命尖叫。
「別喊了,你一把年紀還裝瘋子有意思嗎!」
她愣了愣,又手舞足蹈地亂喊刨地。王小犬跑來按住她的雙手,質問她為什麼裝瘋扮傻。
奧利奧也看出來,會做籬笆和種菜,哪像瘋子。
「啊壞人,好多壞人!壞人要殺我!」
其頭髮的臭味撲面而來,張小南咬牙忍耐。「怪男人是你的誰?為什麼二十多年前你要告訴孩子真相?」
「壞人,壞人!」
王小犬沒好氣,「我們是來調查當年的真相,如果你不說出來怎麼揭露兇手?」
「嗚嗚嗚,好多壞人!會一起殺死我。」
張小南靈機一動。「很多人合謀殺死怪男人?他們為什麼要殺怪男人?」
「噓,不能讓壞人知道,別說話。」
她傻愣愣地做噤聲的手勢。
「怪男人發現了村裡的秘密而被滅口是嗎?」
「不能說,不能說。」
「村民隱藏了什麼秘密?」
她自顧自地玩手指。
張小南換另一個問題:「老年村民得肝癌的原因是什麼?得皮膚病的原因又是什麼?」
她突然停下玩手指,嘿嘿地怪笑。「殺!殺!殺它們!」
三人一頭霧水。
他們?她們?還是它們?
接下來不管他們再問什麼,瘋婆子仍是怪笑。已然問不出更多,張小南無奈地放開她。
「對了,你有沒有見過在山裡露營的外地人?」
她踉蹌地爬起來,疑惑地掃視他們三張臉孔。當她看見奧利奧習慣性地撓肚子,她指著奧利奧嘿嘿笑。
「死了,要死了。嘿嘿嘿……」
她一邊笑一邊蹦蹦跳跳地走遠。
奧利奧臉色慘白。「她的意思是我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