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戒惡毒妖女】Chapter?7
初聽婆娑盡歡這麼說，洛清晚便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到了那所謂的浴場之後，她就發現自己的預感是真的。閱讀這酒樓的人很少，住宿和沐浴的人也不多。碩大的浴場有許多大小不一的浴池，整個浴場都被熱水熏蒸得白霧繚繞。
「如何？阿清可還滿意？」婆娑盡歡回過頭，挑眉看了眼洛清晚，後者不願理她，兀自朝著另一個水池走去。見她這般不怕自己，婆娑盡歡倒也沒發怒。她微眯著鳳眼，打量著洛清晚的背影，一直到對方要除去衣物，這才把視線收回來。
那股如芒在背的視線沒了，洛清晚鬆了口氣，她除去身上的衣服，整齊的疊好放在一旁，這才緩緩邁入水中。有些微燙的熱水浸泡過身體，帶來極為舒適的觸感。洛清晚靠在一旁，視線餘光瞄向不遠處的婆娑盡歡。
她是第一次看到這人不著寸縷的身體，僥是上次被她強迫用嘴巴服侍她，婆娑盡歡也僅僅只是除了褻褲，沒有完全脫去。她本以為這人的身子也會如她的臉一般完美，這種錯覺，便在婆娑盡歡除衣的瞬間被打破了。並不算可怕的身體，若要形容，也只能用殘破來描述。婆娑盡歡身上有許多新舊交織的疤痕，最長的一道，竟是從她的蝴蝶谷一直延伸到腰部。
那些錯綜複雜的傷痕看上去很深，不少落在致命的部位，洛清晚沒想到婆娑盡歡藏在裙下的竟是這樣一具身體。她不由得看愣了神，直到婆娑盡歡笑意盈盈的回頭來看自己，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看了這麼久，忙收回視線，卻是早就被婆娑盡歡發現，收也沒用了。
「阿清就這麼喜歡看我的身子？好看嗎？」婆娑盡歡笑著走過來，不顧洛清晚的詫異，邁進她的水池中。這下洛清晚傻眼，她本想躲避婆娑盡歡，可到頭來，反而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她特意選擇了比較小的一塊浴池，本來一個人正好，可婆娑盡歡坐進來之後，便有些擁擠了。
「宮主，那邊有許多浴池，何故要與我一起。」洛清晚低聲說著，聽她言語裡的埋怨，婆娑盡歡心情大好。她發覺自己真是越來越捨不得殺掉洛清晚了，這人竟是總能給自己的情緒多一份起伏，自從抓她來了，婆娑盡歡便覺得自己的心情一直都不錯。
「因為我想與阿清一起，這個理由可夠了？還是說，你嫌棄本座髒，不想與我一起呢？」話已至此，洛清晚不知說什麼才好，她當然是不願與婆娑盡歡一起，卻不是嫌她髒。兩個人忽然安靜下來，洛清晚不說話，婆娑盡歡便開口了。
「你可知，我為何只帶你出來？」
「因為我武功盡失，對於宮主來說，我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你倒是刁鑽了，阿清，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為何要帶你來。」
婆娑盡歡低聲說著，她這個回答倒是讓洛清晚不解，她以為婆娑盡歡帶自己出來定是有某種計劃，沒想到這人自己都不清楚？「既然如此，就請宮主放我離開，你若只想得到我的身子，你的目地已經達到了。」洛清晚還是想離開，她今天一天都沒找到機會，雖然她知道這麼說婆娑盡歡也不可能放自己走。
「阿清何時這麼天真呢？我費了那麼大勁才把你抓回來，怎麼可能會輕易放你走？更何況，我對你還很有興趣。」婆娑盡歡說著，視線在洛清晚身上掃了眼，見她在自己胸口前多看了很久，洛清晚不適的抬手擋住，竟也不服輸的看回去。比起自己，婆娑盡歡的那裡明顯更大也更圓潤一些。
原主只是個20不到的少女，而婆娑盡歡已經是成熟的女子了。此刻她摘掉了人皮面具，露出她本來的樣貌，她黑色的長髮散著，一雙紫眸又為她平添了不少神秘感。「阿清你可知，這些傷是如何來的？」婆娑盡歡忽然開口，她這麼問，洛清晚覺得她是想主動說一些事，便擺出好奇的模樣。她的確想知道婆娑盡歡的故事，一來是方便自己做任務，其次便是私心作祟了。
「若宮主願意說，我自然想知道。」
「沒什麼願意不願意的，我也不過是無聊罷了。我自出生起，便在雪域宮長大，我曉得這是魔教，也曉得雪域宮中的大奸大惡之徒，數不勝數。」
「雪域宮的宮主每年由前任宮主坐下的弟子互相競爭而出，我便是其中之一。在我的記憶中，小時候除了學習武功，另一件要做的事，便是以身餵毒。」
婆娑盡歡輕聲說著，她的眸子望向遠處，似乎在回憶什麼事情，洛清晚沒有打岔，沉默的聽她繼續往下說。雪域宮的宮主並非前任宮主選擇，而是她所收的弟子相互進行殘殺，從而獲得宮主的位置。且這份明爭暗鬥，並不會告知什麼時候開始，或許是從她們明白各自的命運時，也可能是更早的時候。
沒有開始，卻會以一個人活下來，其餘人全部死亡為結束，而婆娑盡歡，便是活下來的人。她的身體自幼浸泡毒液，搭配雪域宮的陰魔邪攻，百毒不侵，內力渾厚。但邪功終究會反噬，這也是為什麼她每月都需要閉關的原因。再次說起這些，婆娑盡歡的語氣很平常，但也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幼就要生活在一個隨時隨地都有危險，被殺也不會有人同情的地方，有多可怕。
「你…」洛清晚聽完婆娑盡歡的話，覺得頭有些疼，她知道婆娑盡歡能坐上雪域宮宮主的位置，肯定不會太輕鬆，只是聽她親口說過那些經歷，洛清晚才明白，婆娑盡歡為何這般陰晴不定。有因必有果，想必換作任何人，有婆娑盡歡這樣的經歷，都不會再是個正常人。
「我說了我的事，你可說說你的？」婆娑盡歡說完，看向沉默不語的洛清晚，被她這麼問，洛清晚搖搖頭。不是她不想說，而是沒有什麼可說的。原主一直過得很簡單，她的經歷並沒有那麼多起伏，自然也就沒什麼可多說的。
「罷了，既然阿清不說，那我們回去吧，明日同我一起去見個人。」婆娑盡歡說完，已經先一步起身邁出浴池，她動作豪放，且兩個人很近，使得洛清晚直接看到了她腿間的某個部位。她臉色泛紅，過了會兒才在婆娑盡歡的注視下穿好了衣服跟出去。
回到房間裡，這一夜兩個人都沒什麼交涉，洛清晚還以為婆娑盡歡會對自己做些過分的事，但好在，一夜無事，平安的到了早上。第二天一早，洛清晚跟著婆娑盡歡去了一處小巷，進了其中一個很小的屋子。
雖然庭院很小，卻十分整潔，在院落外種著些很尋常而普通的草藥，洛清晚多少能猜出，婆娑盡歡來找的，應該是為她治傷的人。沒過多久，一個女子從屋子裡出來，她著一襲黑色長袍，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只是在看到婆娑盡歡的瞬間，她臉上的笑容瞬間隱去，猛地朝著婆娑盡歡攻來。
兩個人在眨眼間打在一起，讓洛清晚根本不曉得發生了什麼。雖然見面沒說話就開始動手，可洛清晚多少能看出，與婆娑盡歡纏鬥的女子並未下狠手，婆娑盡歡也是如此。兩個人這樣做似乎只是一種稀疏平常的見面方式，而非真的要斗個你死我活。最終，婆娑盡歡被黑衣女子一掌打倒，她臉色泛白，眉目卻帶著笑意。
「你的身子骨，真是越來越不頂用了。」黑衣女子說罷，卻主動伸出手去扶婆娑盡歡。被她扶起來，婆娑盡歡順勢躺在她懷裡。「黒郁，你當真動手打我，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婆娑盡歡用小拳頭錘了一下那女子的胸口，聽到她叫她黒郁，便知兩人是認識的。
「對你，何須憐香惜玉？這次是你第一次帶人來我這裡。」兩個人說完，黒郁朝著洛清晚看了眼，見她這麼問，婆娑盡歡勾勾手，讓洛清晚過來。後者不想在這時候拂了她的面子，便也老實的走過去。誰知她剛過去，婆娑盡歡便從黒郁的懷裡跳下來，靠到自己懷中。
「這是我的小清兒，黒郁你無需防備她。」「既然如此，進來吧，你的傷不能再拖了。」黒郁說罷，洛清晚便會意的帶著婆娑盡歡走進其中的一個屋子。這房間裡只有微弱的燭火，很暗，甚至暗到有些壓抑了。她看到黒郁將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拿來擺在婆娑盡歡面前，卻又在她準備喝下時，攔住她。
「這湯藥對你的內傷有幫助，可你的身子被陰魔邪攻反噬，已經漸漸壓不住了。喝過藥後，你就得閉關。」
「我曉得。」婆娑盡歡笑了笑，隨後將湯藥一飲而盡，看到她皺緊眉頭，像是在喝極為難喝的東西，洛清晚見那湯藥很濃，便知味道不會太好。
喝過藥後，婆娑盡歡的臉色好了些，人似乎也精神許多。這時候，黒郁忽然抬手將婆娑盡歡帶到床上，又用鐵鏈將她的雙手和雙腿鎖住，鐵鏈很長，足以婆娑盡歡隨意伸展，她盤膝而坐，似乎對這樣的事習以為常了。
「阿清，過來。」婆娑盡歡看著遠在一邊的洛清晚，忽然開口，洛清晚皺眉，還是走過去。「宮主有何吩咐？」洛清晚回答得不咸不淡，因為她在想，既然婆娑盡歡被困於此，那麼自己也終於有了逃跑的機會，只是，她才過去，婆娑盡歡猛地抬手，一根銀針已經扎入她的體內。
這個突發情況是洛清晚怎麼都沒想到的，她本以為這陣子的相處之後，破碎盡歡並不是那種隨意動手的人，這時候洛清晚才發覺，自己的確想錯了。「阿清，我曉得你恢復內功了，也知道你想離開。我不會放你走，也不會給你殺我的機會。針上有毒，只有我才有解藥。若你趁著我閉關的時候離開，不出十日，便會氣絕身亡。」婆娑盡歡笑的很好看，可是那眼裡的陰冷卻讓洛清晚背後發寒。
她咬著牙把針從手臂上扒出來，果然，針上是黑色，而自己的血也是如此。她皺眉，無比憎恨自己的大意，而一旁的黒郁始終在旁邊默默注視這一切，隨後嘆息一聲，先走出房間。洛清晚這下沒辦法再離開，她看了眼坐在床上，全身都在發抖的婆娑盡歡，也離了屋子。
「喝點水吧，她要閉關三日，恐怕你要與我單獨相處這幾天了。」黒郁輕聲說著，不對待婆娑盡歡的時候，她反而柔和了許多。見她把茶端過來給自己，洛清晚說了聲謝謝，這個時候，她忽然覺得雙耳一疼，緊接著，警告的嗡嗡聲傳來。
「宿主，你怎麼樣？任務如何了？」洛清晚聽到系統的聲音，心裡一喜，她沒想到系統會在這時候回來。「任務沒有完成，並且現在的我處於弱勢，幫我兌換萬能解毒藥。」洛清晚見系統回來，瞬間看到了希望，只可惜對方的下一句話，卻又把她打入深淵。
「宿主，我只是意識回來，任務者世界似乎發現我們的行為，將我的部分功能暫時回收了。」系統有些絕望的說著，聽到這個內容，洛清晚只覺得腦袋一疼，她沒想到系統居然會被禁用功能，這樣一來，系統還有什麼用？
「難道沒有其他辦法？」
「抱歉，宿主，現在我無法開啟商城。」
「好吧。」
聽到系統說的，洛清晚也沒了辦法，她摸著茶杯邊緣，整個臉都皺在一起。黒郁以為她是在為毒擔心，忽然開口。「洛姑娘不用擔心這毒，雖然阿歡她下手沒個輕重，但是只要你不動離開的心思，她自會給你解毒。」黒郁安撫著洛清晚，聽到她那麼稱呼婆娑盡歡，便知道兩個人應該是認識許久的。她覺得在對方口中可以打探到一些消息，便主動挑起話頭。
「聽黒郁姑娘的話，似乎很了解她。」
「那是自然，我們曾在同一個師父的手下學藝，我是她的師姐。」聽到黒郁這麼說，洛清晚一愣，因為她記得婆娑盡歡說過，雪域宮的宮主當選條件，一定是要殺死其他師兄弟師姐妹，才可以當選的。
「既然你是的她的師姐，奪宮主之位時，她為何沒殺了你？」
「沒想到她連這種事都會與你說，看來當真是對你看重的緊。我之所以沒死，是因為她手下留情，以假死的姿態，將我送出雪域宮，給了我一份自由。」
黒郁在回憶起那時的事，仿佛婆娑盡歡滿身是血將她送出宮外的場景還是昨天發生的一樣。她永遠無法忘記少女被血染紅的臉，還有那雙眸子中的決絕。聽到這些過往，洛清晚著實沒想到會有這麼一段過去。她沉默下來，這時候，婆娑盡歡的房間裡傳來東西被砸碎的聲音，洛清晚疑惑，便看向黒郁，後者雖然還在安靜喝茶，可是發抖的手還是暴露了她的緊張。
「陰魔邪功，是一種反噬力很強的功法，越是修煉到頂層，修煉之人便會承受與之相等的噬心之痛，所謂閉關三日，也不過是為了挺過這三天罷了。」黒郁低聲說著，隨後便離開了院落，看到她走掉的腳步踉蹌，洛清晚便知，對方是聽不下去了。
她一個人坐在院中，聽著婆娑盡歡在裡面壓抑的低吟，心窩竟也像是被什麼東西啃咬一般，疼得難受極了。婆娑盡歡沒喊沒叫，就只是不停地悶哼，偶爾會發出急促的喘息。鐵鏈被她扯動得厲害，裡面不停的有東西被砸倒。那些聲音混在一起，當洛清晚回過神來，她竟是嘗到了有些鹹的味道。
抬手拂臉，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