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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為正文——————————————————————————————
【懲戒惡毒妖女】Chapter?8
婆娑盡歡閉關三日，這三天來，一直都是洛清晚負責為她送飯送水，可是每一次把食物送進去，她再拿出來的時候，除了水有動過，食物卻是半分沒少。這些天，她聽著那人在裡面壓抑的悶哼，聽著她深更半夜才會忍不住發出的一絲低吼，洛清晚不曉得陰魔邪攻反噬的痛苦，但是她卻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疼起來。她不曉得自己為何要心疼婆娑盡歡，明明她帶給自己不少麻煩，可是看到她那般難受的樣子，自己竟然會覺得不忍。
「黒郁姑娘，她今日可出關嗎？」洛清晚站在黒郁的房門口，輕聲問，後者走出來，卻無法給出回復。這時候，房間裡又傳來東西被打碎的聲音，洛清晚皺起眉頭，毫不猶豫的跑進去。她才剛推門進去，便看到婆娑盡歡倒在地上。她身上的衣裙早就被汗水打濕，額頭上也有細密的汗珠。
她的雙手死死扣著地板，像是在忍耐著極為劇烈的痛楚，卻就是不肯吭聲。洛清晚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心如刀絞。還沒等她說什麼，婆娑盡歡忽然一口血嘔了出來。她不停的咳嗽著，血順著她的鼻子和耳朵還有嘴裡溢出。洛清晚不知這是怎麼了，她嚇得忙叫了黒郁過來。
「她走火入魔了！幫我穩住她的心脈！」黒郁看到婆娑盡歡走火入魔，心裡也是一驚，她急忙掏出三根銀針扎在蘇沫歡的胸口和丹田，又一針扎在頭頂。看著婆娑盡歡總算不再吐血，洛清晚這才放下心。這時候，她感覺到隨身空間裡有什麼東西在劇烈的撞擊，她趁著黒郁不注意，將那躁動的靈魂珠取出來，就見那其中的碎片正在劇烈的顫抖，就同之前發現蘇沫歡的情景一模一樣。
尤其是當自己沾染著婆娑盡歡鮮血的手碰觸到靈魂球後，那些碎片便翻湧的更加厲害了。事已至此，洛清晚忽然笑了，卻也紅了眼眶。她或許知道靈魂碎片的觸發條件了，怪不得自己當初靠近婆娑盡歡時沒有反應，聯繫前兩次的情況，原來只有觸到小沫的血，這些碎片才會感應到小沫的存在。
也就是說…
洛清晚收起靈魂碎片，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滿身是血的婆娑盡歡，小沫，你當真是把我騙的好慘。「洛姑娘？」見洛清晚站在一旁發呆，黒郁一個人難以幫蘇沫歡療傷，急忙叫她。被她這麼一喊，洛清晚也回了神。她忙走過去運功護住蘇沫歡的心脈，幫著黒郁為她牽引身體內部的內力。
若說之前救蘇沫歡是為了自己的解藥，那麼現在，得知婆娑盡歡就是蘇沫歡後，洛清晚便是心無旁騖的想要救回小沫。好在兩個人聯手，立刻將蘇沫歡的心脈護住，又幫她牽引了內力，這才不至於讓她走火入魔。
「黒郁姑娘，她如何了？」兩個人收功之後，洛清晚焦急的問道，看出她眼裡真切的關心，黒郁微微一愣，對方眼裡的關心不是能作假的，可是…依照兩個人前幾天的那件事，黒郁怎麼都想不通，她們到底是怎樣一種關係。
「情況暫且穩住了，你幫我照看她，我去為她熬藥。」見她走，洛清晚也樂得如此。她想為小沫擦拭身子，又不願黒郁看到。這會兒見人走了，她起身到了一盆熱水，將蘇沫歡身上的衣服除去。
隨著那些濕透的衣服脫掉，蘇沫歡比之前瘦了一些的身子出現在眼前，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體，可是之前卻是以另一種心態去看的。如今，知道這是蘇沫歡，連帶著想法也跟著改變了。曾經洛清晚對這些傷痕不屑一顧，如今看到，卻帶著濃厚的心疼。
她知道自己和小沫或許不是同一個時間點來的，或許小沫來的要比自己早一些，那麼這些傷痛，都是小沫承受過的。這麼想著，心疼後和怕讓洛清晚全身發抖，她甚至在想，若自己答應那個蘇醫師的請求，幫助她傷害小沫，自己將會有多後悔。為蘇沫歡把身子擦乾淨，洛清晚又把屋子整理了一番，她本以為蘇沫歡要很晚才能醒來，誰知自己剛把桌子擦好之後，那人便轉醒了。
「黒郁呢？」見蘇沫歡醒來第一句是問別人，洛清晚難免有些酸，尤其是想到兩個人是青梅竹馬的師姐師妹，還有小沫曾經捨命救過黒郁，洛清晚心裡就生出了一份危機感。
「黒郁姑娘在為你熬藥，你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洛清晚看到蘇沫歡醒來，心裡大喜，因著知道對方是自己的戀人，她的行動和習慣也就找回來了，她下意識的摸上蘇沫歡的臉，看到對方眼裡的錯愕，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抱歉，是我唐突了。」洛清晚小聲說罷，戀戀不捨的把手挪開。看出她不想拿走，蘇沫歡有些納悶，怎麼自己閉關結束，洛清晚就像是忽然轉性一樣？蘇沫歡能看出她是真的在關心自己，就這麼怕自己死了沒人給她解藥嗎？
「無礙，阿清願意摸我，我自然是開心的。」蘇沫歡習慣性的挑挑眉，對洛清晚妖嬈的笑了笑。若是平時，洛清晚肯定是面無表情的忽略掉，這次她看了自己許久，然後也對自己笑起來。這個笑容很柔，像是溫水直接澆在自己的胸口。不可否認，蘇沫歡被洛清晚的笑容一時間迷了眼。
兩個人對望彼此，越靠越近，洛清晚都已經趴伏在蘇沫歡身上。這時候，房門忽然被推開，黒郁看到兩個人曖昧的動作，微微勾著嘴角，又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她們。
「抱歉，我是來送藥的。」黒郁小聲說，洛清晚聽她進來，急忙起身。「黒郁姑娘，謝謝你。」洛清晚接過湯藥，打算親自餵蘇沫歡喝，黒郁像是懂了她的心思，也不多留，轉身離開。只是臨走時，又忍不住囑託。
「洛姑娘，阿歡身子才好，情緒不宜波動過大。床笫之歡，暫時是不可的。」黒郁這一番話讓洛清晚好生害羞，她哪能想到平時一副正經模樣的人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尤其是對上蘇沫歡臉上那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洛清晚就更是覺得臉都要沒了。
「你別聽黒郁姑娘亂說，我不過是想幫你整理頭髮。」洛清晚小聲解釋，蘇沫歡當然知道她這番話是掩飾，而事實卻是，她們兩個才視線相對的瞬間，自己便莫名被吸引了去，以至於洛清晚摸上自己的臉頰時，她覺得所有的一切理所當然。
蘇沫歡心思細密，且心機頗深，當然能發現從自己醒來後，洛清晚待自己的態度就有了很大的轉變。她變得對自己殷切，眼裡的關心顯而易見。若只是為了解藥，她並不需要如此，莫不是，對方真的喜歡上自己了？這個假設一出，蘇沫歡心裡有幾分開心，她說不上為何會覺得被洛清晚喜歡上是一件讓自己歡喜的事，只單純的感到喜悅。
「沒事，就算阿清想服侍我，我亦是願意的。等我身體好了，任你做，如何？」蘇沫歡上挑眉毛，極盡誘惑的給了承諾，聽她這麼說，洛清晚本來該開心，卻又有些不是滋味。畢竟目前的自己和小沫不是戀人，她卻要和自己行那親密之舉，想到換作任何人，小沫恐怕都會與人做那檔子事，洛清晚就恨不得把小沫綁在身邊。
蘇沫歡說完，見洛清晚沒給回復，不由得尷尬，她悻悻的收回手，總覺得有種求愛被拒絕的感覺，心裡生出的委屈讓她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就這麼可憐的看著洛清晚。後者察覺到，心窩就被戳軟了，她嘆息一聲，拿起一旁的正合適入口的藥，送到蘇沫歡嘴邊。
「先喝些藥吧。」洛清晚把勺子送到嘴邊試了一下溫度，覺得適中之後才餵給蘇沫歡。這是她習慣性的動作，卻完全忘記了她們的關係還不是戀人，或者說是敵人還差不多。自己是被她囚禁的正派女弟子，蘇沫歡是邪教雪域宮的宮主。果然，洛清晚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頓時有些後悔起來，她剛想說不然幫蘇沫歡重新拿一個勺子，後者馬上開口把藥喝下。
「阿清餵來的藥，溫度不錯。」蘇沫歡並不介意洛清晚方才的舉動，十分坦然的接受了。喝下藥之後，蘇沫歡覺得身體好了些，可是身上出了不少汗，又有血粘著，僅僅只是之前的擦身是不夠的，蘇沫歡想沐浴，洛清晚問了黒郁，得到可以的答覆後，便親自燒了水，又把用來沐浴的大木桶搬到房間裡，將熱水倒進來。
很快房間裡變多了熱水散發出的白霧，洛清晚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蘇沫歡，她走過去扶她起來，把她的外裙除去，手摸著她的後背。之前她還沒發現，此刻摸到才驚覺，蘇沫歡的裡衣都被汗水濡濕了，此刻全部貼服在身上，怪不得她說不舒服想洗個澡。
「你怎麼流這麼多汗？是不是身子還難受？」洛清晚擔心蘇沫歡，她曉得這人修煉的陰魔邪攻是至陰至寒的功法，平時也不會覺得熱，那這一身的汗，便是疼出來的。「阿清可是在擔心我？」蘇沫歡窩在洛清晚懷裡問，她也不知為何，醒來之後就對洛清晚生出許多依賴感，或者說，從洛清晚來到自己身邊之後，這人就在若有似無的吸引著自己。這種感覺在這次死裡逃生後就更強烈了。
「是，我在擔心你，我怕你會出事。」洛清晚摸著蘇沫歡的臉，輕柔的摩擦，其實她很想現在就告訴小沫自己心悅她，可是太樣還是太快了，她怕嚇到這人。洛清晚沒等蘇沫歡回答，先一步把她身上那些濕透的衣服脫去。
這具身體她不是第一次見，可是這次看了，那些曾經看過的傷痕再次入眼，心窩裡泛起了淡淡的酸疼。她扶著蘇沫歡進了木桶中，熱水泡過她的身體，讓她舒服得輕嘆。那一聲悠長的呻吟聽得洛清晚臉上一紅，她拿了皂莢，用毛巾為蘇沫歡擦拭身體。那人顯然很喜歡自己這麼做，她舒服得眯著眼睛，愜意的靠在那。
「阿清，我總覺得，這一次醒來之後，你好像對我不太一樣了。你說擔心我，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蘇沫歡忽然睜眼，一雙眸子帶著幾分探究，她忽然伸出手，用力捏住自己的脖子。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洛清晚一愣，隨後她也沒有反抗，就這麼任由蘇沫歡捏著自己。
「你與我說清楚，是誰指使你這般做的，接近我，討好我，甚至不惜放下你所謂名門正派的尊嚴來假意關心我。你還太嫩了，若以為這樣可以騙過我，便是大錯特錯。」蘇沫歡懷疑自己，洛清晚當然知道，現在的小沫沒有和自己曾經的記憶，加上這個世界她們對立，若小沫真的沒有半點懷疑，才是最奇怪的。
洛清晚覺得呼吸越發困難，甚至連四肢都跟著發麻，她忽然勾起嘴角，對著蘇沫歡笑了下。是時候要說了吧？若不說出來，自己怕是真的會被小沫掐死了。
「婆娑盡歡，若我說…我是真的喜歡你呢？你是我奪去我身子的人，又給了我無盡的凌辱。我本該恨你入骨，恨不得你死。但是我能控制自己的思維，卻沒辦法控制對你的情感。這樣的我，你想殺便殺吧。」
洛清晚說完，慢慢閉上眼，她說的並非全是假話，有一大半是出自肺腑，在不知道婆娑盡歡就是蘇沫歡的時候，她的確想恨這人，卻怎麼都恨不起來。是啊，真正愛到靈魂里的人，無論經過多少世界，對她的感情，又怎麼可能變成恨呢。
洛清晚沒有做任何反抗，就只是閉著眼睛等待著蘇沫歡的動作，腦袋裡的系統已經發出了緊急提醒，但她還是不為所動，就只是由著蘇沫歡慢慢收緊手。隨著視線模糊，大腦和意識都變成了黑色。洛清晚昏迷前，看蘇沫歡鬆開手，慌亂的抱著自己。洛清晚忍不住流下眼淚，卻不是難過，而是開心。
不僅僅是自己忘不掉銘刻在靈魂里的那份熟悉感，小沫也是忘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