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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進莫須朝皇宮的第一天晚上,閆慕幽聽了整整一晚上的故事,可想而知,第二天睡醒了之後眼睛也是紅腫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眼睛好痛。」閆慕幽揉著眼睛睏倦地打了個哈欠,站在莫凌……雪城安排給他們的一個單獨的院落的院子裡,伸展著身軀,做著廣播體操。
昨天聽鳳雲闕講的那個故事,結局……真的是讓她糾結了,何止是比郁凡和芸兒的故事慘,根本就是慘兮兮,慘不忍睹!好歹郁凡和芸兒歷經三世之後也得到了一個好的結果,可是聽了落雪和雪城這兄弟倆之前的糾纏,怎麼都不太可能得到什麼好結果的樣子。兩個人都做了很多錯事,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你做了一件好事,老天爺就會給你相應的回報,相反的如果你做了一件壞事,老天爺也絕對不會輕饒,不管是因為什麼理由,前世今生加起來他們造的孽,真的是讓人想幫他們的難啊。
更何況現在倆人的狀態,也沒辦法讓他們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為了不讓莫連魂飛魄散,是怎麼都防止他的前世記憶甦醒的,這是她聽完了故事之後第一個想到的事情。
不只是幸還是不幸,鳳雲闕和閆慕幽住進皇宮的連著幾天,都意外地平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莫連除了剛來那天小憩時做了個噩夢把莫凌鎮住了,之後閆慕幽也曾見過莫連午睡時間小眯一下,也沒見他再做任何的噩夢。
奇怪的是,這種寧靜的氣氛,不但沒能讓她,甚至是鳳雲闕和莫凌安心,更讓他們覺得……這可能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心緒不寧,茶飯不思。
額……茶飯不思的只有莫凌那位兄長,閆慕幽還是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
閆慕幽隱隱也有種感覺,他們之間都有些什麼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她已經充分理解了,鳳雲闕自然是比她更為清楚,看得更透徹,但再透徹,其實道理都是差不多的。她覺得,落雪和雪城的兄弟糾纏,就只差臨門一腳了。
只要揭開了兄弟倆一直以來存在的心結就可以圓滿落幕,但差就差在,這一腳!落雪,莫連的記憶要如何恢復又能保證他不會當場『沒了』?
鳳雲闕這個最大的後盾都沒把握的事情,她更沒膽子嘗試了。
反倒是莫凌,這幾天比莫連事兒還要多,不但要忙著繼續打理朝政,還要分神在莫連的身上,幾日下來都沒能睡好覺,來到這裡的三個月里每天回想著前世的事,倒也沒有夢見過,可這幾天卻頻繁地做夢,夢見被鮮血染紅的自己,夢見落雪痛哭失聲的他作為前世最後記憶的畫面。
隨著噩夢的反覆,莫凌的情緒也越發煩躁起來,本來就附身在了不屬於他的身體上,外來的魂魄帶不長久,一旦魂魄的狀態不穩定,就更容易從莫凌的身體裡脫離出來。莫凌早就死了,一旦雪城的魂魄脫離,就不可能再一次附身回去,這一世他的努力也就差不多到頭了。
不需要鳳雲闕的提醒,雪城自己也對這些一清二楚,所以……他心裡有了一番計較,決定在自己的魂魄脫離莫凌之前,安排好一切。
鳳雲闕悄無聲息地,並且極其心安理得地『竊取』著莫凌的想法,暫時按兵不動。
他身為閻王不能太長時間離開地府,否則地府那邊也會越發不穩定起來,莫凌只要有所行動,勢必會把事情推到一個高點上,這樣……他也就好行事了。是生,是死,是喜,是悲,只能聽天由命……就不知道天帝會不會有那個時間像他這樣管這種多餘的閒事。
三個月的時間,憑藉著莫凌那天才的頭腦,早已經讓瀕臨滅朝危機的莫須朝再次站了起來,如今朝廷里的氣氛也再看不見過去的明爭暗鬥,彰顯著一派和氣,朝廷命官大多齊心協力,想讓莫須朝再次強盛起來。莫連把一切看在眼底,心裡的矛盾更強烈。
待確認了一切之後,莫凌開始準備寫遺詔,他自知瞞不住鳳雲闕,也就沒藏著掖著,鳳雲闕和閆慕幽去找他的時候也正大光明地寫,清清楚楚地表明前仆的自己一旦歇菜,就由後繼的莫連補上,其措辭激昂程度,當然是把莫連當成了莫須朝的救世主,更把自己說得一無是處,理由……莫過於是為了凸顯莫連的能力。
閆慕幽看到莫凌寫明顯是在貶低著自己以往行徑的話語,連連搖頭。這要說是貶低,倒也算不上,對於真正的莫凌而言,他所作的和遺詔里寫的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從現在這位『莫凌』的手上寫出來,那又有點變味兒了,尤其是在閆慕幽知道了他和莫連兩兄弟之間的事情之後。
考慮了一下,閆慕幽決定再管一次閒事,無聲地像鳳雲闕動了動唇形,確定他不反對之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莫凌的寢宮,轉而往莫連住的地方走。
這麼為人著想的遺詔,不讓當事人親眼見見,順便給點意見怎麼行?
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醞釀著怎麼和莫連說才好的閆慕幽剛走進莫連住的院子裡,就看見了開著窗戶坐在窗邊的傢伙。
那雙沒有任何確切地焦點的雙眼明確地告訴她,莫連在發呆。
「王爺?……王爺?」
「啊!」莫連眼珠動了動,慢半拍的發現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那人拿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一隻手不停地在他眼前晃著。
「回魂了?」閆慕幽笑道。
莫連皺皺眉,「你有事?」
閆慕幽張張嘴,見莫連的眼神還沒恢復到平時疏離而冷淡的眼神,立刻說道:「……就是來轉轉。你,在這裡做什麼?觀景嗎?」
莫連的院子裡奇花異草不少,環境也很清幽,要說觀景,也不是說沒可能,如果一定要找個理由的話。
莫連頓了一下,才幽幽道:「只是想點事情。」
沒有順著她的話應承……有空隙可鑽!
閆慕幽明目張胆地把自己的椅子往他靠近了一些,莫連挑了下眉,沒說什麼。
「所以,那點事情……你想出什麼結果了嗎?」閆慕幽眼睛巴巴兒地看著莫連,「你最近幾天好像睡得蠻好的,反倒是莫凌,不是……那個,皇上睡得不太好的樣子,眼睛裡還有血絲,你該不會是那天下午午睡的時候把你做噩夢的毛病傳染給他了吧?」
閆慕幽一雙眼閃著非比尋常的光芒,嘴巴閉上的後一秒,發現莫連細微的表情變化後,手放到背後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莫連極輕的嘆了一口氣,不知是因為閆慕幽知道很多她的事情,不需要太多的隱瞞,還是基於其他理由,他竟輕易地泄露出了自己的情緒。
「……你們究竟是來做什麼的,為什麼和他關係那麼好?是他身邊的人?」
「他的人?」閆慕幽眉角一抽,「你說我們,和他關係好?」
他哪隻眼睛看見他們和莫凌關係好了?他們來這裡可是來把莫凌這隻地獄逃犯抓回去的……再為他們兄弟的事情感到惋惜,她現在也已經多少有了作為地府工作人員的自覺性。
地府所做的事情,外行人看了也許會覺得冷血無情,毫不顧及情面,但只要願意稍微動一下腦筋就會明白,不是地府的人無情,可是為了地府和凡間的平衡,尤其了為了凡間好,他們必須做到無情,不能輕易手軟。
像這隻惡鬼逃到凡間,不只是會讓莫須朝多延續一百多年這麼簡單,本來不該有的朝代多存在了一百多年,那麼本該存在的時代呢?又會變成什麼樣?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可不是說著玩的。就因為一個雪城,後世會有多少人的人生被他影響?等他回到地獄,還有他受的。
莫連沒有回答閆慕幽的疑問,只是自顧自地回憶著幾天前的那件事情。
「你們剛入宮那天,我……」莫連頓了頓。
「那天怎麼了?」
「那天我不小心睡著……」莫連的臉色暗了一下,「夢裡的事情,我隱約記得一些。」
「砰!」
莫連驚訝地看著跌坐到地上的閆慕幽,愣了愣,「你怎麼了?」
「痛,痛死我了……」
使勁地揉了揉屁股,閆慕幽眉毛都糾在了一起,卻還是不得不分心問一句,「你,記得多少?都記得什麼?」
莫連狐疑地扶著閆慕幽起來,皺眉道:「很荒唐的事。」
「多荒唐?」
「夢裡穿一身奇怪的,像武將服的人,和莫凌重疊了,而另一個人……是我。」
那兩個人,他直覺樣貌完全不同,可他就是忍不住認為,是同一個人。
閆慕幽一個踉蹌,差點又摔一跟頭,額前掉下斗豆大的汗珠,假笑著說道:「那個,現在莫凌正在寫很有趣的東西……你,要不要去看看?」
莫連記得夢裡的事情,他開始記得了!這是前兆,非常不妙的千兆,閆慕幽直覺她一個人應付不了,寧靜之期已經快結束了,她有預感,暴風雨,很大的暴風雨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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