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日本杯(中)(1w3)
坦白說,北原還是第一次了解到這麼抽象的訓練員指示,這讓他很不習慣。
他所擅長的、所一直接觸的,都是明確的方案計劃。
賽事並不能百分百確認,比如幾分幾秒過彎、幾分幾秒加速,那樣就成電腦程式了。
賽馬娘手遊都沒那麼精確。
但這些不確定的因素是可以通過訓練來確定的。
如同實際賽事一樣的訓練賽道,千百次的訓練,等到真正上場,處理起來就會跟呼吸、吃飯一樣自然而然。
這種思路習慣,肯定和「執念」、「不顧一切」什麼的沒有任何關係。
有一瞬間,北原甚至想追問自己的同僚,執念這種東西怎麼量化、什麼標準、具體如何表現。
但轉瞬,他就意識到,這依舊是他習慣性的思路。
而且,他現在要做的,或許就是在這種理性思路的基礎上,學習、體會檮原這樣看上去很「抽象」的「指導方式」。
只是帶著這種想法,跟檮原一起拜會過檮原龍子,再到巔峰杯準備區的時候,北原還是忍不住詢問了下。
詢問的對象,是負責這邊的魯鐸象徵。
這名之前「不小心」誤食了「變小藥劑」的學生會長,如今終於「長」回了原本的個子。
而巔峰杯這樣的熱點賽事,也是試點賽事,作為最有經驗、實力最出眾的賽馬娘之一,又是學生會長、日本方的代表,自然也是由她來負責準備事宜。
於是,原本在一間特別安排的休息大廳協助著好友們的熱身準備,聽聞北原奇怪的問題,魯鐸象徵很是詫異。
「執、執念?」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會兒北原,默不作聲的看了眼稍遠一點的丸善斯基,魯鐸乾咳兩聲。
「咳咳,真是稀奇啊,北原你竟然會有什麼執念……說來聽聽?」
「呃……不是我有執念,是這樣的……」
滿腹心事,北原沒有察覺到魯鐸的眼神,簡要解釋過和檮原的對話後,他詢問道:
「差不多就是這樣,所以說,魯鐸……或者你們誰有經驗嗎?」
他看向了休息廳的另一邊。
巔峰杯的賽制雖然確定了,但只是嘗試性版本,具體如何進行比賽都還在摸索流程。
比如今天的場地就暫且放在東京賽場內,準備區域則是一個會議室改裝的。
對於一場暫定為表演興致的比賽來說,這些準備已經夠了。
特別是無論哪方的選手,都是經驗豐富的賽馬娘,都能根據實際訓練條件完成準備。
休息廳的另一邊,丸善斯基她們便是在用著臨時安置在這裡的器具,調整或是檢查著自己的身體狀況。
「原來是對於比賽的執念啊……」
若有所思了下,魯鐸很快正色起來,「這麼說,確實是北原你不擅長的地方。
「畢竟,」她沒正色太久,下一句語氣便有點模糊不清的玩味了,「了解賽馬娘的心思,伱是一點都不懂啊。」
北原以為她說的是稻荷那邊的事情,不由得點頭。
「我承認這一點,所以說,這一次實際上也有點學習的意思。
「我想看看檮原和小宮山是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情,但現在來看,或許也沒那麼簡單的樣子。」
「確實沒那麼簡單。」
變臉一樣,魯鐸恢復了正色,「因為,這種心思,很多時候即便是我們自己也沒辦法說清楚。」
「……啊?」
「不要那麼驚訝,」見北原意外的模樣,魯鐸擺了擺手,「就以我為例。
「贏下重賞,贏下G1,這是我一開始的執念。
「我的出身決定了,如果不做到這一步,我自己都無法接受我自己。
「之後就變成了贏下三冠,以及無敗贏下三冠。
「因為踏上經典戰線前,我已經有了這種機會。
「再之後,保持無敗。
「當然結果你也知道了,我還是有輸過比賽的。」
攤了攤手,魯鐸微笑起來。
「所以說,執念是會變的。
「而不管是變之前,還是變之後,我們的感受其實都不一樣。
「如果是我來面對稻荷,面對這樣複雜的情況,我能做的,其實也只有把自己的經歷分享給她而已。
「如果是你們這樣的訓練員,我想……」
目光往一側瞄了下,她笑意更深,「或許也只有多去陪伴著自己的賽馬娘,多去聽她們說說自己的心聲。
「這方面,我聽你說的,感覺檮原做的就很不錯。
「你那位師妹,我想應該也是不差的。」
「這一點我也很贊同。」
沒想太多,北原開始反思起來,「或許是不知道怎麼處理,檮原現在才告訴我。
「但他其實處理得已經比我好太多了。
「如果是我,我是說,如果小栗帽她們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大概只能從訓練和比賽上下功夫。
「至於我師妹……」
他苦笑了下,「她可是能天天跟小玉在一塊的。
「興趣愛好,日常什麼的,她們兩個共同話題蠻多的。
「所以說,我可能……」
他思索了下,「需要試著去了解一下小栗帽她們平時在聊什麼?興趣愛好、日常是什麼?」
魯鐸象徵眼睛一亮。
她很看重後輩們的訓練發展。
在她眼中,北原這位訓練員九成九的方面都可以說無可挑剔,態度、能力、毅力等等都是一等一的出眾。
真要說的話,並不能感受到賽馬娘的想法,其實也無傷大雅。
沒辦法做到這一點的訓練員大有人在。
但如果能做到這一點,不管是對北原自身,還是對小栗帽她們的發展,都是相當有利的。
當然,為深層次的想法,她很是想讓眼前這名訓練員去關心一下另外一名賽馬娘。
也就是在另一旁調整狀態的丸善斯基。
雖說不清楚具體的進展,但自己這好友最近的表現,以及同為賽馬娘的直覺,這些都告訴她,好友的感情發展很順利。
不過,這樣的事情肯定不能明說。
「嗯,我同意你的想法。」
魯鐸捏著下巴,點頭道:「聽說,你平時休息總是會窩在宿舍里看比賽視頻什麼的。
「或許,之後你可以多花一些時間,跟著小栗帽她們出去玩一玩,這樣就會更了解她們。
「當然,跟其他賽馬娘多多出去也是可以的。
「可以觸類旁通嘛。」
丸善啊丸善,作為朋友,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給著建議,魯鐸象徵暗自也感慨起來。
得到了這位傳奇賽馬娘的認同,北原心中有了大概的想法。
來到這間休息廳,最首要的目的還是確認巔峰杯的準備情況。
這一場賽事在北原的長期計劃中占據很重要的地位,而且很需要魯鐸象徵這些賽馬娘的協助。
從心底來說,巔峰杯連同之前已經有了眉目的青春杯的主動權,他是希望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目前日本的URA協會在這方面的觀念還是不夠開放、先進,光從賽事推進速度就能看出來。
如果是換了他來全權推進,實際上在感謝祭之前,他就有把握把整個賽事結構搭建起來。
按照那種進度,現在都已經正式召開這兩個新系列賽事了。
那時沒能這麼做,歸根結底還是掌握的資源不夠。
名聲、資金流、參賽賽馬娘等等,當時的他每一項都很欠缺。
現在雖然還沒有達到飽和的程度,可自力更生已經沒問題了。
更重要的是,在長期以往的積累下,他在世界範圍內的名氣與資源也有了一定的積累。
日本之外對於賽馬娘賽事的限制程度,大部分地區都是小很多的。
那麼趁著這次比以往更受海外關注的日本杯,如果能將巔峰杯以及青春杯的精彩展現出來,他有不小的把握,在來年就能結合著遠征計劃,真正展開這些新系列賽事。
這樣一來,想要繞過URA協會,以俱樂部的形式展開系列賽,兩個關鍵是必須要達成的。
首先就是賽事本身的精彩,尤其是日本這邊賽馬娘在今天賽事中的成績。
有賽事就要有評判體系,評判體系最關鍵的在於權威。
而贏下首屆賽事的成績,絕對算是權威要素之一。
另一個關鍵便是魯鐸她們能否全力支持這種形式。
現在,這些傳奇賽馬娘們雖然名義上是在永世俱樂部的提議下參加巔峰杯,但事實上比賽今天才會真正召開。
未完成比賽之前,她們的確希望能夠有著復出的舞台,但真正踏足之前,她們自己也沒辦法產生太過強烈的歸屬感。
而在比賽之後,切身體會到期待已久的賽場,相信她們會比目前更為期待新型的賽事。
不過,他沒有急著現在就和魯鐸談論這些事情。
他一向不缺乏耐心,也明白在巔峰杯展現在世人面前之前,後續的很多發展都是建立在假設之上。
於是,耐著性子,跟魯鐸確認過這邊的準備情況,確認沒有什麼意外之後,他又趕往了外賓接待處。
沒辦法,玉藻十字和稻荷一毫無疑問是這次日本杯里備受關注的兩名選手,之前記者那邊表現出的熱情很能說明這一點。
同樣的,海外來賓那邊自然也會報以相當程度的關注。
不光是勇舞、西雅圖迴旋、托尼比安卡她們,其他國家的賽馬娘協會也派出了一定的來訪人員。
這些人員一方面是來了解日本賽馬娘行業近期明顯變化的原因,也會對日本杯進行近距離觀測。
另一方面,他們無一例外的對感謝祭上的賽事雛形、這次公布的巔峰杯企劃很有興趣。
以北原往日的做事風格,其實並不是很想直面這些,一般都是秋川彌生、魯鐸象徵和永世名下的企業負責交涉。
前段時間,他也正是以忙於訓練為由,推掉了這方面的絕大部分邀約。
但日本杯的當天,他這名俱樂部首席無論如何也會到場。
同樣的原因,他來都來了,再有什麼邀請就不好推辭了。
更何況,等到真的來到接待用的大廳,北原才發現有位意想不到的來賓。
「驚喜!咧哈哈哈哈!北原桑,應該沒有想到利法爾理事長會來到日本吧?」
「喵喵~」
標誌性的口癖加上頭頂小貓符合的叫聲,只要了解賽馬娘的都能意識到這是中央特雷森學院的理事長大人,秋川彌生。
不過,日本杯這樣重要的比賽,只要沒有至關重要的其他事務,這位心系賽馬娘們的理事長肯定會親臨現場,這並不讓北原意外。
真正讓他沒想到的,正是秋川彌生大笑著介紹的利法爾。
「利法爾理事長,您好,歡迎您來日本做客。」
帶著意外寒暄過後,北原猶豫了下,不知道合不合適直接詢問對方來意。
而沒等他下決定,利法爾主動開口了。
「很久不見了,北原先生,您看上去風采依舊。」
微笑著打過招呼,她伸過手,露出了異常鄭重其事的表情。
「這一封邀請函,還望您務必收下。」
北原這才發現,進入大廳時,利法爾和秋川彌生似乎一直在等著自己的模樣。
如果光是類似其他海外來賓的邀請那樣的等待也就罷了,但其他來賓此刻都在稍遠一點的位置,一副專門把會面主場讓給他這邊一樣。
利法爾遞過來的東西,也像是早就準備好的樣子。
那是一封看上去挺普通的信件,最起碼除了信封很潔白之外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她從北原進門時就雙手捏著信封,等到遞給北原、北原接過後,一直保持著鄭重其事的神色,而且相當專注的看著那封信。
一副很重視北原接下來舉動的樣子。
此情此景,雖然猜不到信封里是什麼,信封表面也沒有什麼留言或是姓名,北原只能拆開,取出了裡邊裝的東西,仔細看了起來。
如果這會兒在喝茶的話,北原可以保證,自己百分百會噴出來。
而即便沒有喝茶,他還是有種噎到了的錯覺。
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利法爾遞過來的這封信,來自英女皇親筆。
這時間線里,那位英國女皇自然還是建在的。
但站在訓練員的角度,比起在意對方高貴的身份,北原更在意的是,這名英女王在這世界的設定。
人家是一名相當出色的訓練員。
半個多世紀前就是了。
按照這世界了解到的情況來看,英女皇從小就喜歡賽馬娘。
在她的爺爺,也就是時任英國國王的喬治五世的指導下,這位女王從小就在宮廷學習之外,接觸賽馬娘和訓練員的相關知識。
六歲的時候,她就能夠以擔當訓練員的身份,指導賽馬娘參加比賽了。
當然,那是閃耀系列賽這種正式比賽之外的娛樂賽。
而即便是娛樂賽,也足以說明英女皇除了家學淵源之外,訓練員方面的天賦相當不錯。
等到23歲的時候,英女皇就和阿斯可汗這名賽馬娘簽訂協議,正式成為了專業訓練員。
短短三天之後,她簽約的另外一名賽馬娘、莫娜文就在方特維爾賽場奪冠。
再之後繼承王位成為了女皇,她仍舊沒有放棄賽馬娘訓練員的身份,以一國之君的身份宣布繼續參加賽馬娘賽事。
不僅如此,她還繼承了英國皇家特雷森學院、皇家雅士谷賽場,擁有了選拔、教育到出道、比賽一整套賽事體系。
坐擁最頂級的賽事資源,英女王指導出的賽馬娘的比賽成績也相當矚目。
英國的閃耀系列賽體系里,最受推崇的賽事正是日本經典賽的原型。
也就是聖烈治大賽、葉森德比、二千堅尼、葉森橡樹大賽、一千堅尼。
前三場便是英國的經典三冠,聖烈治加上後兩場便是牝三冠賽事。
而英女皇指導出的賽馬娘里,卡羅扎贏下了橡樹大賽,泊摩贏下了二千堅尼,海克萊爾贏下了一千堅尼,鄧菲姆林則贏下了橡樹大賽和聖烈治大賽。
這其中,作為經典二冠賽馬娘的鄧菲姆林,之後也在國際協會評分體系里獲得了133分的高分。
有著這樣的成績,英女皇也毫無疑問的兩度獲得英國年度最佳訓練員的榮耀,除此之外的各種榮譽更是不計其數。
當然,對於這名身份顯赫的英女王來說,那些榮耀自然沒辦法和身份本身相比。
卻足以證明其並不是在賽馬娘行業興致使然的玩樂,而是認認真真的做著「訓練員」這一身份該做的一切。
平心而論,站在訓練員的角度,北原是相當佩服這位女皇的訓練員能力。
假設沒有提前知道賽馬娘很多事情,換了自己有那麼多資源,他不見得能做到人家那一步。
很有可能在完全不知道小栗帽的潛力的情況下,他只會覺得自己這第一名賽馬娘很厲害,卻在地方視野的局限下不會想著去參加經典三冠。
頂多參加一些名古屋賽場那邊的重賞,比如贏下東海德比這樣的地方性知名比賽,他可能就滿足了。
而且,即便加上預知部分,未來能不能達到人家那樣的成就,還真很難說。
如今,他雖然有著同齡訓練員里最多的勝場榮耀,甚至有著無敗三冠賽馬娘這種驚人成就。
但這些榮譽和成就,僅僅局限於日本。
放到世界範圍內是否得到承認,說真的其實是個未知數。
要知道之前魯鐸象徵無敗贏下三冠後,並沒有直接在世界範圍內出名。
直到她贏下了日本杯,正面擊敗了一眾海外對手,才獲得了如今在國際方面的評價。
所以說,自己要做的事、要走的路,還有很長……
不過,這份私人邀請……
錯愕震驚於這封來自英女皇的親筆信,北原下意識回憶了番這位女皇在賽馬娘行業的情況,卻沒有忘了把裡邊的內容認認真真看清楚。
相較於信的來歷的出乎意料,內容上到時很容易能理解。
還是因為日本賽馬娘行業近期明顯的發展,那位遠在英國的女皇留意到了這一點。
並且也不知是猜測還是來自訓練員的素養,比起行業的經濟增長、熱度提升,她更在意的是青春杯、巔峰杯的賽事體系,以及感謝祭上「突然」湧出的一批賽馬娘新秀。
為此,她特意委託和北原熟悉的利法爾帶著這封信,邀請北原下次再到訪英國時,能來一次私下會晤。
不談對方身份顯赫這點,光是考慮訓練員部分的想法,北原很快就能想到英女皇的想法。
某種意義上說,自己所做的一切,日本範圍內極少會有訓練員能明白。
日本這邊的訓練觀念,依舊是放在比賽和訓練本身,並不會考慮賽事體系、行業發展、賽馬娘系統培養這種宏觀內容。
或者說,這些是整個行業共同作用的結果,並非單個人能辦到的。
最起碼,除了北原之外的絕大多數訓練員都是這樣,甚至連總領賽事體系的URA協會也未必能將其中的事務方方面面都處理妥當。
然而,這位女皇卻不是一般的訓練員。
有著整個皇室作為基礎,從發掘賽馬娘新秀,到培養,到研究,再到比賽、以及新賽事體系的探索,她都能辦得到。
只要她能想到。
想到的這部分,的確是北原的優勢沒錯。
但對於英女皇來說,即便受時代局限性想不到很多事情,北原這邊做出來了,人家能想明白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顯而易見,那位女皇陛下在會晤中想要談的,不出意外便是北原這邊如何構建的賽事體系,以及如何發掘出特別周、好歌劇、無聲鈴鹿那樣的賽馬娘們。
這才是有著宏觀視野的訓練員最為重視的。
如何發掘這點,肯定要想個合適的說辭,而信件中也沒說具體見面時間、地點,倒是有充足機會去想一想。
賽事體系的構建完全不用去想,他有著現成的企劃。
而這一番邀請,也讓他心中大動。
他原本還在想著如何能擺脫在日本的局限,更為順利的推進構想中的賽事體系。
有了這番邀請,假如能夠跟英女皇談妥,豈不很有可能一步到位?
一時間,北原精神大振,有了種立即趕往辦公室開始籌劃的衝動。
但此時利法爾那邊還在等著回應,接下來還有著其他海外來賓要交涉,這種衝動也只能作罷。
會客廳不僅是作為英國代表的利法爾,歐洲其餘賽馬娘行業興盛的國家,還有美國、加拿大、紐西蘭、澳大利亞這些,對應的URA協會都有相關人員到訪。
只是介於利法爾在北原來之前,已經暗示了她那裡有份分量不小的邀請,希望優先和北原商談,秋川彌生這才這麼安排。
那份邀請信肯定還伴隨著一些口頭上的囑託,不過公開場合下並不適合詳細商議。
於是,簡要和利法爾談過幾句,表明自己很榮幸能接到邀請後,北原按照秋川彌生的安排,一一和在場的來賓交流。
整場安排倒不是單獨為了北原一人,只是此前一直以訓練為由迴避了大部分見面邀請,一次性集中起來,看上去確實想個專訪而已。
事實上,在北原來之前,秋川彌生已經作為日本方的代表,和各個URA協會的成員完成了大部分商談。
北原所接受的,主要是對他個人的詢問,基本上和利法爾轉交的那封信一樣,大都是一些訪問邀請。
這讓北原一一確認、答應的同時,暗暗感慨起來。
前往海外遠征一開始就在他的計劃範圍之內,即便沒有這些邀請,這些國家、地區,他肯定是要帶著賽馬娘過去的。
但之前去英國、美國那兩次壓根沒有誰主動邀請,完全是他自己想辦法到處委託能接觸到的人和賽馬娘。
這下這些地區主動來邀請,很多事情就要方便得多了。
這場會面持續了很久,忙碌之下,不管是北原還是秋川彌生、利法爾他們,幾乎都沒有時間太過關注賽場那邊的具體情況。
不過在這裡的都心知肚明,大家最為關注的,毫無疑問是今天的壓軸賽事,日本杯。
而清楚不同時間線的差異,北原更加明白的是,如果不是自己帶來的影響,這一次的日本杯也好,自己這些賽馬娘們、日本方面的其他賽馬娘,乃至日本整個賽馬娘行業,幾乎不可能有著現在的受重視程度。
這種心思之下,在交涉進行到一半時,他就琢磨起了日本杯時的措辭。
既然秋川彌生特意安排他在這裡,那麼,等到賽事正式開始時,在場來賓的關注重點除了比賽本身,肯定就是他這名俱樂部主席。
提前有了準備,從日本杯賽前採訪環節開始,他的回答便有條不紊,最起碼錶面上來看,詢問者都能露出滿意的神情。
但北原很清楚,這些都是「前菜」。
重頭戲,只有等到起跑開始才會呈現出來,那時候面臨的詢問和關注,才是最為費神的。
而如同他預料的那樣,賽前採訪、亮相圈、熱身等一系列環節結束,解說的聲音變得難以掩飾的激動時,會客廳幾乎是瞬間安靜了下來。
「選手們開始入場!
「一位接一位的選手們踏上了草地!
「自美國前來參戰!以強韌的身體為武器奪取榮耀!米歇爾寶貝!!
「美貌和末腳都是世界級!紐西蘭賽馬娘能夠展現出她的意志嗎?!艾勒利斯榮耀!!
「英國的月光再度照亮日本的草地!想要為去年的失敗一雪前恥!月光狂氣!!
「令日本驕傲的百年一遇的美少女賽馬娘!靠實力也能夠壓到全世界嗎?!黃金城!!
「衝破近一年的傷病的陰霾!再度閃耀在草地之上!櫻花星王!!
「賽前神秘獨行!來自美國的刺客!支付管家!!
「火焰一般從地方燃燒至中央!橫衝直撞的大井之子!稻荷一!!
「海外選手的超級熱門!誕生於義大利的至寶!歐洲王者現身於府中的賽場!!托尼比安卡!!
「而接下來要登場的,是連世界級豪強都能壓過一頭的堂堂第一人氣!
「史上首個天皇賞春秋連霸!
「放眼日本已無敵手!
「我們的白色閃電即將挑戰世界!
「玉藻十字!!!」
這一番介紹登場賽馬娘的解說詞裡,北原著重關注的不是玉藻十字,也不是稻荷一,也不是托尼比安卡這些呼聲甚高的賽馬娘。
而是解說用詞最少得支付管家。
無論如何,平行線里能贏下這屆日本杯,完全不在意那就太過自負了。
但這種重視也並非警惕,而是確認對方的狀態。
北原並沒有過面對面的調查。
但長期以往的積累之下,他或者說永世俱樂部的數據收集、分析能力,並非一般訓練員所能想像的。
光是看比賽錄像這一點,逐幀分析後抽取數據,進行對應的數學建模,放入嶄新光輝不斷升級換代的程序里進行渲染模擬。
這種備戰比賽的思路,已經領先了這世界的平均水平不知道多少代。
所以,即便支付管家仍舊和平行位面一樣,想要用奇襲性質的戰術,只要能夠掌握她以往的比賽訓練數據,就能預演模擬出對應的方案。
而看到會客廳的投屏上,支付管家和自己印象中的一樣,穿著一身朋克風的決勝服,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北原頓時安心下來。
倒不是能通過外表看出對方的戰術打算。
而是從對方的著裝、行事風格判斷出沒有改變這一點。
那麼,賽前備戰的內容,就能按照計劃進行了。
只不過……
盯著屏幕,北原暗暗好笑嘆氣。
她……不,不光是支付管家……
這些海外賽馬娘們,對小玉的敵意……太明顯了啊……
隔著屏幕就能看到,不管是來自哪個國家或是地區的賽馬娘,不管她們此刻在賽場上的那個位置。
她們的視線,無一例外的集中在最後登場的那個小個子身上。
她們好巧不巧的,每一個都比她高出很大一截,她們的目光便無端的多出了居高臨下。
直面著一眾咄咄逼人的目光,玉藻十字驚訝的發現,自己一丁點情緒都沒有。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有些惱火的。
畢竟,賽前採訪的時候,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記者問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話題。
像什麼跟小栗的對決不戰而勝啊,像什麼有沒有信心取得魯鐸象徵之後的日本杯勝利啊。
真是無聊。
要不是小宮山提前提醒過,咱真的是要生氣的啊。
其實還是生氣了,最少是有些窩火。
但或許是地下通道發生的事情,讓她感覺這些事情都無所謂了。
按照比賽規則,第一人氣一般都是作為壓軸出場。
從地下通道出來前,她是最後一個動身的。
而面前這些俯視著自己的對手們在登場之前,莫名其妙的都會跟自己說兩句。
有些她完全聽不懂。
比如那個托尼比安卡,能不能講日語啊,義大利語咱聽不懂啊。
英語倒是能聽懂。
「You are the best umamusume in Japan?Well,looks like not well. Are you kid?」
大概意思就是自己這個日本最厲害的賽馬娘不怎麼樣之類的話。
記得是來自美國的傻大個說的。
真不知道怎麼長那麼高的。
也不知道怎麼長這麼傻的。
比賽之前說那種無聊的話,有意思嗎?
也有沒怎麼說話的,比如那個英國賽馬娘,她就只是打個招呼。
還有那個臉上有條疤痕的,似乎是紐西蘭來的,她乾脆就沒怎麼說話。
那個打扮的奇奇怪怪的,倒是說了很多。
看向一身朋克裝束的支付管家,玉藻十字屈伸著雙臂,略微皺了下眉。
又是自來熟的打著招呼,又是說什麼「你的狀態如何」「me的狀態很完美」這種奇怪的用詞。
但或許就是這樣,她反而平靜下來。
因為她想起來了,在進行備戰的時候,應該是北原那個大叔說過什麼。
說過什麼來著……
對了。
「放心好了,別的事情我沒辦法保證,但對手們會用到的跑法戰術,我可以保證都在計劃範圍之內,都是你們可以應對的。
「所以說,比賽前、比賽中,不管你們的對手說了什麼,都只能代表她們對你們了解的很少。
「不了解,她們才會說很多話,甚至是一些垃圾話,想要看到你們的反應,對你們更加了解。
「也就是說,說的越多,等於說的越少。
「這麼說,你們兩個可以理解嗎?」
當時,玉藻十字很想吐槽,這咱理解個錘子啊。
什麼叫做「說的越多說的越少」啊。
太奇怪了吧。
但現在,似乎忘了這句話的情況下,她無端覺得,這些對手們在地下通道跟自己說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這會兒也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
其實就是因為她們根本不了解自己。
她們不知道自己會採取怎樣的戰術,接下來會怎麼跑。
所以,她們說了一大堆,等於沒說。
這就是「說的越多說的越少」啊……
嘿,蠻有趣的……
哦對了,不光是不了解我,她們也不了解那傢伙……
不自覺的,她看向了身側。
恰好,那邊也有一道目光看過來。
和面前不遠處那些傢伙們不一樣,這道目光是平視過來的。
「嘿呀,又要一起比賽了啊。」
下意識咧開嘴,露出小虎牙,玉藻十字笑了起來,「距離上一次應該過了蠻久了吧,稻荷?」
站在玉藻十字旁邊的,正是稻荷一。
和玉藻十字一樣做著屈伸動作,見她望過來,聽到她的話,稻荷一併沒有像是往常一樣,條件反射般回應。
而是沉默了下,轉過頭,看向前方,伸了個懶腰,深吸了口氣。
「準確的說,29天零22個小時多一點。」
用著比以往平靜太多的話語,稻荷一也是咧開嘴,「天皇賞秋的場次比今天的日本杯靠後一個多小時。
「否則的話,就是整整30天。」
如此精確的時間記憶讓玉藻十字一陣發怔,轉瞬,她再度露出笑容。
「哈!看來,你今天的目的,一定是要贏過咱了!那就來試試吧!」
下意識的,玉藻十字做好了心理準備。
因為以往這種挑釁的話語,絕對免不了被稻荷一反唇相譏。
接下來,就是例行公事般的一番爭吵。
但這一次,稻荷一卻是極為古怪的猶豫了下。
「贏過你嗎,確實呢,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徹徹底底的擊敗過你一次呢。」
這麼說的時候,她的目光並沒有看向好友的方向,而是直視著前方來自海外的對手們。
「但我這邊的事情……嘛,總之呢,你今天看上去壓力很大的樣子啊。
「要我說,你還是解決掉她們,再想著跟我對決吧。」
雖說感覺到了稻荷一有些古怪的反應,但隨後的話語,依舊是熟悉的回懟,玉藻十字一下子笑意更甚。
「放心,咱會留足力氣,跟你好好的一較高下的!」
作為這天日本杯的人氣第一,玉藻十字自然是受到了最大的關注。
但閘門前的準備區域,也並非所有的賽馬娘都在一直關注她。
「阿城今天的狀態,感覺很不錯的樣子。」
站在黃金城旁邊,稍微活動著身體,櫻花星王微笑道:「看來我今天想贏,要廢不少力氣了。」
「這種情況,你最應該關注的不是那邊那名後輩嗎?」
熟悉之下,黃金城的回應很隨意,「玉藻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忽視的賽馬娘,稻荷一也是。
「再說,這邊不是還有很多世界級的賽馬娘?」
說話間,她自然而然的朝海外賽馬娘的方向一指。
隨後略微一怔。
她所指的方向,有名賽馬娘正單手叉在纖細的腰際,目光淡然的直視過來。
業餘時間經常參加雜誌拍攝、代言活動,黃金城見過的出眾賽馬娘相當多。
但把那些賽馬娘算上,再加上她自己,她依舊覺得,眼前這名賽馬娘的容貌似乎也更勝一籌的樣子。
哪怕對方左邊臉頰上有一道細細的、淡粉色的傷疤,也仍舊沒有影響她這種評價。
倒不如說那道傷疤反而讓那容貌平添一份銳利氣息,更添魅力。
很快她便想起,這正是解說介紹里提到的,擁有著世界級美貌的紐西蘭賽馬娘、艾勒利斯榮耀。
「Gold City……」
察覺到自己的目光被黃金城發現,艾勒利斯榮耀並沒有迴避,而是淡然道:「You』r prettier than you look in the magazines.(你比雜誌里還要漂亮)
「I’m relieved you seem to be more than just your looks.(讓我放心的是,看來你不僅僅是看起來長得好看而已)。」
經常接觸時尚界,裡邊有不少源於巴黎時裝周這樣的諮詢,黃金城的英語水平很不錯,一下子聽懂了艾勒利斯榮耀的意思。
「Thank you。」
面對對方帶著挑釁意味的話語,黃金城道謝之後輕笑一下,「How abut a picture after the race?(比賽之後要拍張合照嗎)」
艾勒利斯榮耀並沒有回應這句詢問,轉而看向了一臉好奇的看過來的櫻花星王。
相較於黃金城,櫻花星王的英語水平就沒那麼出色了,她只能大概聽明白艾勒利斯榮耀剛才在說什麼。
「嗨……不對……Hello,那個……」
缺少英語交流的經驗,面對艾勒利斯榮耀的目光,櫻花星王說話有些結巴起來,「How are you?」
「Sakura Star O……Satsuki Shō……Kikuka-shō……」
念叨出櫻花星王的名字和皋月賞、菊花賞兩場勝冠,艾勒利斯榮耀略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隨後,她轉頭走向閘門方向,留下幾句語氣淡然的英語。
「Picture……perhaps,as you say,after the JC.(拍照?大概吧,但就和你說的一樣,要在比賽之後)
「JC is us Southern Hemisphere umamusumes』 one-in-a-million chance.(日本杯是我們南半球賽馬娘千載難逢的一次機會)
「To show the world our true abilities……(向全世界展現我們的真正實力的機會)
「So,everything is after the JC.(所以,一切都要到日本杯之後再說)」
「呃……阿城,她剛剛說了什麼啊……?」
艾勒利斯榮耀留下的這串英語,櫻花星王就有些不太能理解了,她不由得求助一般看向黃金城。
「嗯……大概是說自己很重視日本杯之類的話吧。」
思索了下,黃金城解釋道:「印象里,紐西蘭能夠參與國際級別的賽事不多,日本杯是其中之一,她大概是想要在這場比賽中證明什麼。」
「哇,厲害啊,阿城,你不光能聽懂她說什麼,還知道紐西蘭那邊的情況。」
「這就不是我了解了。」
面對好友的稱讚,黃金城輕笑了下,「跟著玉藻她們在永世俱樂部學習時,聽北原說的,你難道沒印象嗎?」
「這麼說,」櫻花星王回憶了下,「好像是有一點……」
黃金城的擔當訓練員是六平銀次郎,原本因為櫻花星王傷退的緣故,她幾乎沒有什麼參加比賽的興趣,一度處於退役狀態。
而伴隨著好友的復出,她也重新回歸賽場。
由於六平銀次郎前往美國進修,也有了賽事安排,所以為了方便,黃金城實際上的訓練,都是在永世俱樂部的指導下。
櫻花星王也是類似情況,她在菊花賞之後傷勢休養長達半年以上,期間也和原先的訓練員解除協議,現在也是在六平銀次郎名下,實際在永世俱樂部訓練。
日本的URA協會目前沒有關於這方面的詳細條例,原則上是可以這麼比賽的,只不過在名義上,兩名賽馬娘並不屬於永世俱樂部的擔當而已。
「怎麼說呢,他應該是日本為數不多對國際方面相當了解的訓練員吧。」
黃金城點頭道:「就拿這次日本杯來說,先不說事先有沒有對這些海外對手做足功課。
「之前人家都來日本這麼久了,還因為這些那些的規矩、面子,一點都不進行調查。
「我承認,這些對手過往的比賽記錄都是外文,不好找也很難懂。
「但找不到、看不懂,現場看看人家訓練也可以。
「結果……算了,不說也罷。」
又是輕笑一聲,聳聳肩,她搖了下頭,看向略微皺眉的櫻花星王,「總之,我們能知道對手們的情況,那就足夠了。
「剩下的……」
她朝艾勒利斯榮耀的方向揚揚下巴,旋即邁動腳步。
「日本杯之後再說。」
似乎是啟動了某種開關一樣,伴隨著艾勒利斯榮耀、黃金城她們的率先動身,日本杯的參賽選手們一一靠近了閘門。
伴隨著入閘完成,和之前截然相反的,解說聲變得平靜了很多。
「好的,所有的賽馬娘都已經進入了閘門。
「勝者將會是海外賽馬娘們,或是日本賽馬娘?
「這一場世界矚目的日本杯,G1,草地2400米……
「Start!」
解說聲變得平靜時,現場原本為了賽馬娘們吶喊歡呼的觀眾聲也小了幾個度數。
而就像是揚湯止沸一般,伴隨著開賽信號的發出,現場再次沸騰了。
解說也瞬間復歸了持續了幾乎一天的激動。
「沒有漏閘出遲的情況,所有的賽馬娘都完成了漂亮的起跑!
「並且直接在觀眾席正面進行了先行的搶奪!
「這場比賽里來自櫻花家族的選手櫻花星王有著相當出色的逃馬適應性,她的出閘速度很快,率先搶到了前列!
「她的勁敵黃金城選手不甘示弱的緊隨其後!
「來自目白家族的目白迪倫選手以往也有著領放的出色表現,這一次她選擇了同樣的戰術!
「是日本賽馬娘!
「開場是三名日本賽馬娘領先!
「緊接著的是……
「是我們堂堂人氣第一!
「玉藻十字!!
「玉藻十字選手已經通過諸多精彩比賽證明了強大而出色的跑法適應性,目前除了領放之外,她證明了自己先、差、追三種跑法都能取得勝利。
「這一次她選擇了先行!緊緊地跟在三名領放賽馬娘身後!
「而同樣處於先行隊伍的……
「是月光狂氣選手和米歇爾寶貝選手!
「這場比賽裏海外賽馬娘們並沒有爭奪領放位置,似乎並不打算一上來就引領節奏。
「但她們的位置爭奪非常強烈!
「月光狂氣選手和米歇爾寶貝選手對玉藻十字的位置逼迫很猛烈,她們似乎在試探玉藻十字的戰術跑法!
「也可能試圖影響到玉藻十字的抉擇!
「這种放棄領放爭奪、轉而在先行位置進行拼搶的情況非常少見,玉藻十字選手能夠處理好嗎?」
解說多多少少還是因為激動而有了點失誤。
倒不是在賽況上出現了什麼差錯。
跑道上,比賽隊伍出閘後的先頭情況如解說介紹的那樣,是由櫻花星王、黃金城、目白迪倫領先。
三名賽馬娘位置俯瞰下去呈現「品」字狀,如同一支箭頭那樣,沿著正對觀眾席的直道,風馳電掣的朝第一個彎道衝去。
緊隨其後的是第二支「箭頭」。
玉藻十字、月光狂氣、米歇爾寶貝同樣以「品」字狀排布。
但相較於領放位置,這個「品」更為扁平,說是橫過來的「目」更為貼切。
而從正面看上去,又像是一個迎面衝來的「凹」。
玉藻十字矮的太明顯了。
月光狂氣雖然沒比玉藻十字高多少,也就1米60。
但身材苗條之下,她看上去要比實際高很多。
米歇爾寶貝就高的多得多了。
跟聽上去可愛的名字完全不同,這名賽馬娘身高接近兩米,即便是奔跑時身體前傾,一眼望過去也要比玉藻十字高太多。
稍微目測一下就能發現,玉藻十字僅僅只到這名賽馬娘的胸口位置。
這樣的比賽狀況,解說肯定是要如實報導的。
但關於賽事的分析,則是嘉賓的任務,解說這算是搶工作了。
不過激烈的比賽經常出現這種情況,所以不管是解說本人,還是嘉賓,或是現場的觀眾都沒有留意到。
嘉賓僅僅是在解說實況的間隙,補充起來。
「應該是對日本賽場不熟悉的緣故,海外的賽馬娘們一開始的抉擇目前看來很保守。
「她們應該是想要觀望一下,確定一些情況後,在合適的位置做一些戰術調整。
「比如,第一個彎道。」
嘉賓的語速很快,而賽馬娘們的速度也不慢。
幾乎是嘉賓的話音落地,比賽隊伍已經快要路過觀眾席的正前方,逐漸接近第一彎道的入口處。
「大部分賽馬娘的確位置相當靠後。
「來著歐洲的王者托尼比安卡處於差行位置,這裡應該能很好的觀察全場情況。
「支付管家選手、艾勒利斯榮耀選手也處於這個位置。
「可能她們……咦?」
發出一聲意外的聲音後,解說很快調整狀態。
「稻荷一選手今天的抉擇有些特殊。
「這一場比賽里,她再一次和玉藻十字選手同場競技。
「以往面對這種賽況,她大多會選擇靠近玉藻十字。
「但這一次她選擇了後追。
「稻荷一選手有著後追適應性,她以往也有過一口氣追到冠軍的比賽。
「看來,面對與往常不同的對手們,她想要採取這種很有魄力的跑法。
「那麼,再度確認一下比賽情況……啊!」
一聲驚呼從賽場各處的廣播中傳出。
和之前那些無傷大雅的情況不同,這次驚呼直接讓廣播產生了刺耳的尖銳爆鳴。
但沒有觀眾在意解說員這明顯的失誤。
對於現階段的日本粉絲們來說,會主動接觸海外賽事的終歸是少數,日本賽事中與國際接軌的也只有這一年一場的日本杯。
於是,觀眾席上的人們在察覺到比賽的變化後,驟然響徹東京賽場上空的譁然聲,完全壓過了廣播的異常。
「怎麼回事……?!」
「哎哎……?!剛才……」
「等等!那種動作是被允許的嗎?!」
「裁定會呢?!為什麼比賽中會有那種髒動作?!」
紛紛擾擾的譁然之中,驚呼之後的解說終於緩過了神,明顯急促的匯報著賽場上的實況。
「比賽隊伍進入了第一彎道,然而……
「然而進入彎道時,先頭部分的賽馬娘似乎發生了一些肢體上的碰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