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轉瞬有些內疚。
「不過雖然是專門準備的，但實際上……」
北原撓撓頭，「也不是在東京賽場旁邊的神社找到的，就是……
「就是在賽場旁邊偶然看到的……」
有些不好意思的指指外邊，他尷尬道：「感覺很巧就摘下了，但之後夾到文件夾里就給忘了……」
看到丸善斯基再度低頭看向那枚三葉草，北原一下子更加尷尬，忍不住就想轉換話題。
「那個……應該也算是幸運吧，或者是祝福……」
他想了想，決定找點擅長的話題，「所以，既然要比賽了，那戰術跑法方面……」
他想問問丸善斯基的準備，卻不料她忽然一伸手，拉過了自己的手，放進來一個涼涼的、硬硬的東西。
「我們做個小小的約定吧~」
就像是北原那樣，丸善斯基忽然也一改話題，低笑起來，「雖然賽前信誓旦旦的說過，自己一定會贏下這場比賽。
「我也有著足夠的信心，不管面對什麼樣的對手，不管面臨什麼樣的局面，自己絕對不會輸。
「但賽馬娘的世界，畢竟沒有絕對，是吧。
「所以呢，我想跟你做的約定就是……
「如果我最後贏下了這場比賽，那就把這個還給我好了。
「要是沒有贏呢……」
莞爾一笑，像是接下來並不是什麼比賽，而是出去隨便跑跑步或者飆車兜風一樣，這名賽馬娘收回手，擺擺手，朝著看台方向走去。
「那就等到我以你的賽馬娘的身份，贏下比賽再說吧~」
話語的尾音還沒完全消散，這名賽馬娘已經在漸漸矚目的人群中走上了看台。
和她一樣，抽中作為出走選手的賽馬娘們也都匯聚在了魯鐸象徵左右，替代了之前抽籤的代表們。
相較於剛剛比完日本杯的後輩們，此刻站在看台上的無一例外都是久負盛名的賽馬娘。
她們的名字與閘號出現在屏幕上、她們自己也登台亮相後，接下來就意味著賽前採訪，以及入閘前的熱身準備了。
對於這樣一批賽馬娘，無論是記者還是其他來客都不會不熟悉她們的職業生涯。
也正因此，清楚接下來是什麼樣水平的比賽後，趁著這段比平時比賽短很多的採訪時間，各路記者恨不得把話筒、攝像機塞到台上一般，爭搶著發問。
就連沒有採訪任務的其他人，這時也忍不住和記者們一樣，提高了聲音，或是詢問著賽馬娘們對接下來比賽的看法，或是單純的表達著即將看到記憶中的身影再度走上跑道的驚喜。
望著這一幕，北原終於從恍惚中回過神，再度看向自己的手心。
丸善斯基剛剛離開時，他的注意力就放在手心中。
那名賽馬娘交給他的，是一枚金色的馬蹄鐵發卡。
和之前那枚三葉草一樣，在北原眼中，這枚發卡也似曾相識。
回憶了一下，才依稀想起來，似乎是在菊花賞之後那次約會裡，在一家飾品店裡看到過。
那家飾品店的名字有些記不太清了，但可以肯定是賽馬娘主題的專賣店。
而這樣的店裡，類似發卡這種風格的飾品太多，北原只能確定那裡肯定有賣這一類的發卡，卻沒辦法確定丸善斯基交給自己這枚是不是源於那家店。
……印象里，當時逛那家店的時候，好像沒買什麼啊……
難道……
她之後又跟誰去那家店玩……
還是說，她自己專門過去買了這個發卡……
另外……
目光從手心抬起，看向看台。
恰好看到被台下一眾記者圍著發問的丸善斯基。
激動之下，記者們的詢問聲不小，能聽得很清晰。
丸善斯基帶著笑意的回答，似乎也能隱約聽到。
「請問您這樣的賽馬娘選擇參加這次賽事，有著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特別的意義？唔……大概是覺得參加這樣的比賽一定很有趣吧，嗯嗯，大概就是這樣，呼呼~」
「那能否詢問一下，您這次出走有什麼戰術嗎？面對和以往不同的對手，您會考慮什麼樣的跑法呢？」
「呀，這個就是秘密了呢，你看，大家都沒有談論這個話題呢~」
「抱歉！冒昧提個問題，您在役時期的成績勝場都是數一數二的，只是從未經歷過2400米這樣的中距離賽事，您不擔心自己在這個距離上的適應性嗎？」
「這個啊，當然擔心咯……嘛，不用那麼著急，我是沒有過2400米的比賽經驗，也擔心自己這方面的適應性，但剛才不是說了嗎，這樣難道不是很有趣嗎~」
不得不說，作為特雷森學院、乃至現場看台上所有參賽選手的「大前輩」，丸善斯基對於記者採訪這種事情的處理相當遊刃有餘。
不管是誰來詢問，不管是怎樣的問題，哪怕有些針對、有些刁鑽。
她都能保持著自然爽朗的微笑，有條不紊的，耐心的一一解答。
這是北原很少見到的丸善斯基的另一面。
往日中央特雷森學院面對這種採訪，一般都是魯鐸象徵出面，那是另外一種風格。
或是像那天約會裡，似乎就是在那家飾品店裡聊過的那樣。
作為一名退役了、並且退役很久的賽馬娘，這樣的採訪往往不屬於丸善斯基，而是屬於活躍在閃耀系列賽里、正在大放異彩的後輩。
所以，她當年……應該也是面對這種熱情的採訪？
也是這麼遊刃有餘的應對？
或是有些生澀、有些忐忑……？
那現在再次體會到當年的聚焦，接下來也是類似當年那樣備受矚目的賽事……
她應該很開心吧……
另外……
視線不由自主的從台上移開，再度回到手心，不自覺的盯了會兒那枚閃閃發光的發卡，北原悄無聲息的握緊拳頭，放進口袋。
她說那個約定……
說把發卡還給她什麼的……
只是在說比賽嗎……
也不知是因為自己指導過的賽馬娘里、從來沒有誰跟自己約定過。
或者是因為這段時間，他總是感覺丸善斯基似乎有意無意的經常和自己待在一塊。
總而言之，即便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這名賽馬娘看上去很符合她往日直爽中帶著點隨意的約定，讓北原有了點莫名其妙的感覺。
他不確定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比賽還能因為是什麼。
但除了這種感覺之外，他忽然有了點衝動。
握緊放進口袋裡的手再度拿出來的時候，發卡已經悄無聲息的躺在口袋裡。
手拿出來時，順帶掏出了手機。
遲疑了好一會兒，點開通訊錄，翻找出一個聯繫方式，輸入了一段信息。
手機收好，左右張望片刻。
最後盯著看台幾秒，逆著對看台充滿熱衷的人群，朝著會場外走去。
會場外有著負責秩序的工作人員，簡單交涉幾句，等待了一會兒，他來到了一間比較偏僻的辦公室。
東京賽場的事務大廳占地規模還是蠻大的，有些房間甚至沒辦法充分利用。
像是這一間，說是辦公室，實際上更像是雜物間。
用來辦公的電腦、印表機、筆墨文件夾之類的確實有，也沒有什麼浮灰，看起來有人會來這裡辦公，也會打掃。
但屋子大部分空間堆著橫幅、立牌等雜物，那些看上去就沒什麼人關注了，上邊落有肉眼可見的淺灰色積灰。
沒太在意屋子衛生，坐在電腦前，啟動之後聯網下載了一系列程序，又收取了一些郵件。
對著程序、郵件，時而敲打著鍵盤，時而抽出桌上的紙筆寫寫畫畫。
過了一段時間。
「請國際交流杯的參賽選手們前往賽場，進行熱身準備。」
這一間辦公室雖然偏僻，卻仍舊能接收到賽場內的廣播。
廣播聲音剛響起，北原便停下操作電腦和寫畫的動作，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編輯一封簡訊發出去。
又打開郵箱。
片刻後，又是幾封郵件傳來。
繼續開始操作電腦、寫寫畫畫。
又過了一段時間。
「打擾了……你怎麼在這種地方工作啊，北原？」
一陣敲門聲伴隨著帶點好笑意味的聲音響起，逐漸靠近。
沒有抬頭，北原知道那是魯鐸象徵。
他發的第二封簡訊，就是給了這名賽馬娘辦公室的位置，希望她能過來一趟。
「而且……」
走到辦公桌旁，隨意的掃了眼桌上散落的文件，魯鐸一怔，轉瞬看向電腦屏幕，「你……
「還真是在工作啊……
「這就有點……我都沒這麼廢寢忘食啊……
「而且……」
她猶豫了下，語氣不確定起來，「這是……
「這會兒的交流杯……？」
「準確來說，是即將要開始的交流杯。」
沒有什麼寒暄，少見的語速加快，飛快從桌上拿起幾張滿是潦草字跡的紙張，又在上邊寫寫畫畫著，北原急促道：「長話短說。
「我知道以你、以你們的比賽經驗和天賦，備戰這次交流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但剛剛的抽籤結果你也看見了……本來就是伱負責主持抽籤，你肯定清楚。
「比賽的情況比想像中的更複雜。
「如果只考慮為了後續賽事的展開而進行比賽，你們之前的備戰情況肯定足夠了，收集賽事相關信息不成問題。
「但如果想贏，還不夠。
「最起碼，我認為還不夠。
「所以我的想法是……魯鐸？」
一連串說了很多，發覺魯鐸象徵有些發怔，北原不由得頓了下，「你……在聽嗎？」
魯鐸象徵倒是聽了。
但她這會兒很是疑惑。
辦公桌上，電腦屏幕上，各種草稿一樣的紙張和程序界面她很熟悉，永世俱樂部一向是以這種偏向數據形式進行備戰的。
內容她最初沒想到，但從一些明顯代表賽程距離、參賽選手的參數上，很容易就能判斷出，這些針對的毫無疑問是「正在進行」的交流杯。
說是「正在進行」，其實沒什麼太大問題。
賽場那邊，熱身階段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接下來就是入閘。
隨後就是開賽了。
但要是按照北原說的，是「即將要開始的交流杯」，似乎也不是什麼問題。
畢竟現在的確還沒有開始入閘。
她不明白的是，北原怎麼這會兒突發奇想的要為這場比賽進行籌劃。
要知道，賽事整體的安排，是這名訓練員的手筆沒錯。
但考慮到他精力有限，提出企劃時手頭還有菊花賞、日本杯這樣重要賽事要準備，交流杯實際上的備戰，都是由魯鐸象徵親自主持的。
如果換了名訓練員，這麼做，魯鐸說不定會有些不滿。
這種臨場搞什麼賽前備戰，又特意把自己叫過來，明顯是想「教」自己怎麼訓練、怎麼比賽。
這種事情要是說出去，恐怕很多人都會覺得好笑。
因為魯鐸這樣的賽馬娘，無論是在役還是退役，其實都很少依賴訓練員。
靠著天賦，她自己都能完成相當多的訓練，大多比賽也能自己安排。
但問題是，這麼做的是北原。
清楚一路走到現在，這名訓練員到底展示出了怎樣的水平，取得了什麼樣的成就，未來又有著怎樣的潛力。
於是，即便覺得眼前看到的事情很古怪，她還是很有耐心的回應起來。
「我在聽。」
回答過一句，暫且把探究北原此刻打算的心思擱置一邊，魯鐸順著他的思路思索起來。
「如你所說，這次比賽的情況，的確要比我們一開始想的要複雜。
「或者說，是我們疏忽了。
「我們應該想到的，面對巔峰杯，包括青春杯這樣的賽事，即便是勇舞……不，即便是利法爾、即便是其他國家的URA協會主席，也會想要參與進來。
「所以他們本來就該像我們這樣，派出場地適應性、跑法更為多樣的選手出走。」
北原能想到的事，有著各種賽事與學生會管理經驗，魯鐸也能想到。
「那你的意思是，面對這種更加複雜的局面，你有辦法能提高我們的勝率？」
感覺自己差不多猜到了北原的想法，魯鐸眼睛一亮，轉瞬又皺起眉。
「但這麼短的時間裡……」
她猶豫起來。
不管怎麼說，此前針對這場交流杯進行備戰的時候，北原並非全程參與的。
也就是對出走賽馬娘沒有那麼了解的情況下，光靠這會兒的臨時想法，不見得能提高勝率什麼的。
說不定還會有著反效果。
然而，正猶豫著，魯鐸象徵的眼睛忽然瞪大了。
「我……」
也是猶豫片刻，北原撓撓頭，又摸摸鼻子，忽然尷尬起來。
「我其實不是想到如何提高你們的勝率的辦法，畢竟，我對你們之前的備戰沒有那麼仔細的了解。
「但通過剛剛收到的一些特別的資料，我想……
「或許對於丸善斯基來說，有一種戰術可以嘗試一下。
「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而且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所以……嗯？魯鐸，你……你這會兒在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