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的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郭靖回頭看了眼,喊道:「蓉兒,到桃花島了!」我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想再看一眼七公,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一張雕花木床上,床邊燃燒著淡淡的薰香,帶著桃花的香氣。我掙扎著想起身,卻感到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忍不住悶哼出聲。
「念慈,你別動。」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焦急和擔憂,「你傷得很重,黃島主正在為你療傷。」
我轉頭看去,只見七公坐在床邊,神色憔悴,眼中布滿了血絲。他的左臂也纏著繃帶,臉色有些蒼白。
「七公,我……」我想問他傷勢如何,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哽咽。
「你放心,我沒事。」七公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溫暖而有力,讓我感到一絲安心,「你安心養傷,其他的事,等你好起來再說。」
黃藥師從外堂走進來,眉頭緊鎖,臉上帶著一絲凝重。
「黃島主,念慈她怎麼樣了?」七公連忙問道,語氣中充滿了擔憂。
黃藥師嘆了口氣,說道:「她的傷勢很重,我暫時只能護住她的心脈,但……」
「但什麼?」七公追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但她的五臟六腑都受到了重創,老夫也無能為力。」黃藥師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怎麼會這樣……」我聽到這裡,只覺得眼前一黑,幾乎又要暈過去。
「爹爹,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對不對?」黃蓉焦急地說道,「我們去找其他大夫,一定能找到能治好念慈姐姐的人!」
「蓉兒說得對,我們這就去!」郭靖也說道,「江湖上那麼多名醫,一定能找到救治念慈姑娘的方法!」
「事不宜遲,靖兒,蓉兒,你們快去!」七公也說道,「一定要把念慈救回來!」郭靖和蓉兒走了,屋裡只剩下我和七公,還有黃島主和啞仆。黃島主一直守著我,給我餵藥,用內力幫我療傷,可我的身體卻越來越冷,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念慈,你堅持住,靖哥哥和蓉兒一定會找到救你的方法的。」我迷迷糊糊中,聽到七公的聲音,帶著顫抖和哽咽,「你一定要撐住啊……」
他的聲音越來越遠,我努力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我只覺得渾身冰冷,仿佛掉進了萬丈深淵,再也爬不起來。
「念慈……」
是誰在叫我?那聲音那麼熟悉,那麼溫暖,仿佛冬日裡的暖陽,照進了我的心裡。
我努力想抓住那聲音,卻感覺自己越陷越深,周圍一片黑暗,只有那聲音在不斷迴蕩。
「念慈,你醒醒……」
我聽到他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仿佛就在我的耳邊。我努力想睜開眼睛,卻感覺眼皮重若千斤。
「念慈,我在這裡,我一直都在……」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一絲心疼,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情愫。
我終於費力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隱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我的床邊,握著我的手。
「七……七公……」我虛弱地喊了一聲,聲音細若蚊蠅。
「念慈,你醒了!」他驚喜地叫道,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和激動,「你終於醒了……」
我努力想看清他的臉,卻發現眼前一片模糊,怎麼也看不清楚。
「別說話,你傷得很重,要好好休息。」他溫柔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心疼,「我在這裡陪著你,哪兒也不去。」
我感覺到他的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他的掌心溫暖而有力,仿佛給了我無限的力量。
我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只能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地回握住他的手,仿佛要將所有的思念和愛意都傳遞給他。
「念慈……」他輕聲喚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感覺到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頰,他的眼神溫柔而深情,仿佛要將我融化在他的目光中。
我閉上眼睛,安心地靠在他的身邊,感受著他的溫暖和愛意。我知道,只要有他在,我就什麼都不怕了。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周圍人聲嘈雜,卻又帶著一絲希冀,像是在汪洋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努力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皮像是被千斤巨石壓著一般。隱約間,我聽到黃島主驚喜的聲音:「神醫!您可算來了!」
「島主不必多禮,這位姑娘的傷勢如何?」一個蒼老而渾厚的聲音響起,帶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
「唉,老夫無能,用了最好的藥,卻也只能力保她性命,這傷勢……」黃島主的聲音充滿了無奈和惋惜。
「讓我看看。」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接著我便感覺到一陣溫暖的氣息靠近,有人在我的手腕上輕輕搭了一下。
過了許久,那聲音才緩緩說道:「老夫這裡有一味『雪蓮回魂丹』,或可一試,只是……」
「只是什麼?只要能救念慈,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七公的聲音急切地響起,我能感受到他語氣中的焦急和擔憂。
「這雪蓮回魂丹需以千年雪蓮為主藥,輔以各種珍貴藥材,煉製極其不易,老夫也只有一顆……」那蒼老的聲音頓了頓,「需得有人以十年功力為引,方可發揮藥效。」
「我來!」七公毫不猶豫地回答。
「念慈,你一定要醒來,你我還要一起浪跡天涯,你答應過我的……」七公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知道,他是在強裝鎮定,他的內心,一定比誰都煎熬。
我仿佛沉溺在一場無邊無際的夢境中,耳邊的聲音時遠時近,朦朦朧朧。我努力想抓住些什麼,卻始終觸不可及。恍惚間,我似乎回到了那個月色如水的夜晚,七公牽著我的手,漫步在開滿鮮花的山坡上。他眼角帶笑,眉梢飛揚,溫柔地對我說:「念慈,待一切塵埃落定,你我便尋一處世外桃源,從此男耕女織,閒看庭前花開花落,漫隨天外雲捲雲舒,可好?」
「好。」我輕輕地回答,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幸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