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美好的畫面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黑暗和冰冷。我感到一陣強烈的窒息感,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將我拖入萬丈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光亮。我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七公憔悴的面容。他的眼角泛著血絲,胡茬也冒了出來,顯然已經好幾日沒有好好休息了。
「七公……」我虛弱地開口,聲音嘶啞得像是破舊的風箱。
「念慈!你終於醒了!」七公猛地抬起頭,眼中迸發出驚喜的光芒,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動得語無倫次,「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黃島主……」
「我沒事……」我虛弱地開口,聲音嘶啞得像是破舊的風箱,卻無法掩飾心底湧起的暖意。原來,在我昏迷的時候,一直是他在守護著我。
七公似乎看出了我的虛弱,他連忙倒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地餵我喝下。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陣久違的舒適,也讓我的思緒漸漸清晰起來。
「是誰救了我?」我努力想坐起身,卻發現渾身無力。
「是神醫,他……」七公剛想開口解釋,卻被門外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
「念慈姐姐,你終於醒了!」黃蓉興沖沖地跑進來,身後還跟著一臉擔憂的郭靖。
「蓉兒,靖哥哥……」我朝他們微微一笑,心中卻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直覺告訴我,有些事情,或許已經悄然改變……還沒等我細想,黃蓉已經跑到床邊,一把握住我的手,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念慈姐姐,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這些天,可把七公叔叔急壞了,他……」
黃蓉的話音未落,七公突然伸手捂住她的嘴,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的神色。我疑惑地看著他們,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
「七公叔叔他怎麼了?」我轉頭看向七公,卻見他目光閃爍,欲言又止。他這副反常的模樣,更讓我心中疑竇叢生。
「沒什麼,蓉兒就是愛胡說。」七公幹笑了兩聲,強裝鎮定地轉移話題,「念慈,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了,只是還有些乏力。」我搖搖頭,目光卻依然緊緊地盯著他,試圖從他臉上找到答案。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七公明顯鬆了口氣,轉頭對黃蓉和郭靖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念慈說說話。」
黃蓉和郭靖對視一眼,雖然心中好奇,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便乖乖地退了出去。
「念慈……」七公握住我的手,語氣中帶著一絲愧疚,「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你為什麼要道歉?」我反問道,「是我不好,總是給你添麻煩。」
「傻瓜,說什麼傻話呢。」七公輕撫著我的頭髮,眼中滿是憐惜,「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七公……」我鼻子一酸,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就在這時,房門再次被推開,黃藥師和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走了進來。
「念慈,你醒了?」黃藥師關切地問道。
「師父。」我連忙想要起身行禮,卻被老者伸手攔住。
「姑娘不必多禮,老夫只是略通醫術,不足掛齒。」老者捋著鬍鬚,笑呵呵地說道,「你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只需安心靜養即可。」
「多謝老先生救命之恩。」我感激地說道。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老者擺擺手,「老夫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老者走後,黃藥師也叮囑了我幾句,便離開了房間。
「念慈,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熬藥。」七公說著,便轉身要走。
「七公……」我叫住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我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七公腳步一頓,回頭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沒……沒什麼大事,你別多想,好好休息便是。」他似乎在刻意隱瞞著什麼,眼神飄忽不定。我心中疑惑更甚,卻也不想逼迫他,只好輕輕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七公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他每日清晨都會為我採摘新鮮的草藥,親自煎熬成湯藥,看著我喝下;他會陪我到花園裡散步,跟我講江湖上的奇聞趣事,逗我開心;他還會手把手地教我練功,糾正我的每一個錯誤動作。在他的悉心照料下,我的身體恢復得很快,臉色也日漸紅潤起來。
我們之間的相處也越來越自然,越來越親密。他會像哥哥一樣,寵溺地揉著我的頭髮,叫我「小丫頭」;也會像師長一樣,耐心地教導我武功招式,為我答疑解惑。而我,也漸漸習慣了他的陪伴,習慣了他的溫柔。每當他看著我的時候,我都會感覺到一種異樣的情愫在心底蔓延,溫暖而甜蜜。
「七公,你說,江湖上真的有那麼多恩怨情仇嗎?」一日,我們並肩坐在桃花樹下,我望著漫天飛舞的花瓣,輕聲問道。
「江湖之大,人心難測,自然會有各種各樣的恩怨糾葛。」他嘆了口氣,「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江湖險惡,並非所有的事情都非黑即白,有時候,我們不得不做出一些艱難的抉擇。」
「我知道。」我點點頭,「就像你一樣,你也有自己的苦衷,對不對?」
他沉默了片刻,伸手將我攬入懷中,低聲說道:「念慈,你真的長大了,也懂事了許多。」
我依偎在他的懷裡,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安寧和平靜。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就這樣一輩子和他在一起,遠離江湖的紛爭,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是,命運似乎總愛和我們開玩笑。
這天午後,陽光正好,桃花樹下,七公照例在教我練功,我們之間的配合越發默契,一招一式都透著幾分旁人難以察覺的柔情蜜意。
「念慈,你看好了,降龍十八掌最講究的就是一個『剛』字……」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演示著招式,掌風獵獵,氣勢逼人。
我看得入了神,忍不住拍手叫好:「七公,你好厲害啊!」
他收掌而立,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眼中卻滿是寵溺:「只要你用心學,總有一天,你也可以像我一樣厲害。」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突然從天而降,落在了我們面前。來人身穿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凌厲的眼睛,渾身上下散發著冰冷的殺氣。
「你是誰?」我下意識地抽出長劍,護在了七公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