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葉長安也冷靜下來,問道:「既然我們是姐弟,那母親當年的死,你可知道?」
葉長麟搖了搖頭:「起初不知道,後來知道了。閱讀我就想來找你,可當時無盡之地大亂,我偷跑被舅舅發現,他把我關在禁地里。後來我好不容易出來,正好趕上你去秦川。」
「你電話里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是不是……」
葉長麟聞言,看著葉長安期待的眼神,張了張嘴,半天后也只蹦出一句:「等你見到,就知道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後悔了。
他不該擅自決定讓葉長安來的!
葉長安沒有追問,她接著道:「你說葉正誠不是我們父親,那我們的父親又是誰?」
「其實我也不知道。」葉長麟泄氣:「之前偷聽到舅舅的話才知道的。」
葉長安看向靳九淵,兩人四目相對。
看來,這所有的事,都只有這所謂的『舅舅』才能解釋清楚了。
一路上,葉長安又問了不少,然而許多事葉長麟知道,卻也是一知半解。
兩個小時後,車子路過景點的停車場,往更裡面駛去。
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停在一處四合院樣式的屋舍外。
靳九淵扶著葉長安,憂心忡忡:「長安,這裡的海拔不算很低,有沒有覺得不適應?」
葉長麟聞言,眼中也湧起一股擔憂,他沒考慮到葉長安會突然懷孕。
若是有個好歹,舅舅會打死他的。
「姐,上山的纜車差不多要坐半個小時左右,往上海拔差不多四千三百多米,要不咱們今晚在這裡住一晚,等你身體適應下,我們在上去。這棟四合院也是無盡之地在山下的駐地,裡面一應俱全。」
「不用。」
葉長安笑著道:「我帶了自己做的藥,如果真的不適應,吃粒藥就好。」
靳九淵握緊她的手:「安安,聽話。萬一不適應,你會難受的。」
一旁的風老也點頭同意:「靳九爺說的沒錯,你有孕在身,萬事當小心才好。」
葉長安無奈,她想說她真的沒事,但想來這幾人是不信的。
可她想立刻見到葉長麟口中的『那個人』,她有直覺,那個人一定就是母親!
葉長麟便推開四合院的大門,邊猶豫道:「可是……」
就在這時,一道沉穩的男子聲音忽然響話——
「長麟!」
眾人抬頭望去,是一位中年男子。
男子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呢大衣,裡面是同樣黑色的西裝。
斜飛的英挺劍眉,看似溫潤的黑眸蘊藏著銳利,嘴唇削薄,輪廓稜角分明,他腰背挺直,站在那裡宛若一棵松,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那是經過長期蘊養,無意識間散發出傲視天地的威勢。
葉長安覺得,這人的氣勢像極了靳九淵的父親,靳國盛!
這時,男子的目光落在靳九淵身上,兩人互相打量片刻。最後,男子將目光落在葉長安身上。
仔細瞧著,男子五官有幾分母親的影子。
剎那間,葉長安覺得,這個人或許就是葉長麟口中的『舅舅』。
果然,下一瞬,葉長麟整個人往後縮了縮,心虛的開口喊人:「舅舅,您怎麼來了?」
男子輕哼了一聲,看向葉長麟:「你還知道我是你舅舅?我說的話你竟全都都當成了耳旁風!」
說完,他緩步上前,走向葉長安,目光變得柔和起來。
「丫頭,知道我是誰?」
葉長安先是點頭,隨即又搖頭。
男子溫聲道:「我是孟瀟,你母親的大哥,你的舅舅!」
葉長安抿了抿唇,不知道該以什麼表情面對。
她確實記得外公曾提起過自己還有個舅舅,但她不確定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
就連葉長麟說他與自己異卵雙胎,她也是不信的。
葉長安想了想,道:「抱歉,我沒有聽外公和母親說起過。」
「我知道。」孟瀟沉默了一瞬,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從兜里掏出一個瓷瓶,遞給葉長安:「這裡面是靈露,喝下去,對你和胎兒好,這裡海拔高氣候冷,你會不適應。」
靈露兩字一出,旁邊的葉長麟和風老,臉上紛紛查過一抹詫異。
靳九淵看著瓶子直皺眉:「長安……」
他欲言又止。
「怎麼,你還怕我會害自己的外甥女?」孟瀟語氣不滿。
靳九淵同樣不客氣:「知人知面不知道,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陌生人,是口口聲聲稱之為親人的人。畢竟您多年未出現,誰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決定認長安。」
「你什麼意思?」
孟瀟微眯了下眼,原本融合的氣勢忽然變得凜冽起來。
靳九淵卻微微勾起唇角,一副良善晚輩模樣:「您說笑了,我沒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
「您猜!」
「……」
葉長麟、風老有些不忍直視,您方才的高冷這下全沒了!
一旁的葉長安拉了拉靳九淵的手,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接過瓶子,打開瓶塞的剎那,一股清幽的香氣瞬間四溢。
「香氣濃郁卻不刺鼻,淡淡冰雪氣息,有冰凌花的味道。」葉長安抬頭看向孟瀟道:「冰凌花是救命的至寶,聽聞在雪山之巔,生長著成片的冰凌花,它們每年凋謝後所有的藥性都會融入冰雪中,天時地利時,它們會形成一片小小的淺灘,這裡的水治癒很多疾病,更是滋補的上好良藥。」
孟瀟仔細看著葉長安,忽然笑了起來。
「不錯!外界傳說的『神醫無雙』還是有點能耐的,好歹識貨。」孟瀟餘光掃了眼葉長安身旁的葉長麟:「不像你弟弟,不學無術!」
葉長安皺了皺眉:「他很厲害。」
聞言,裝鵪鶉的葉長麟忽然神采飛揚起來。
孟瀟眉梢微揚:「喲,這就護上了。」他哼了兩聲:「今天你們也累了一天了,喝完在這裡好好休息幾天。」
說完,他示意葉長麟跟自己離開。
葉長麟愣了一下,看了眼葉長安後,追上孟瀟:「舅舅……」
孟瀟一個眼神,成功讓葉長麟閉嘴。
「等等!」
葉長安沒想到這位舅舅竟然沒打算帶她上山。
她道:「您是不打算讓我上山?」
孟瀟道:「你上山做什麼。既然懷孕就回去好好養胎,沒事別亂折騰。」
說完,就要走。
葉長安上前一步:「我只是想知道我母親是不是……還活著!」
孟瀟猛然回頭,眼中帶著疑惑:「誰告訴你的?我怎麼不知道這事。」
「我聽到了!」葉長安抬頭看著被白雲遮擋的聖山道:「我聽到了她的聲音,我不會認錯的。」
孟瀟回身,正色道:「你母親早就去世了,這你應該最清楚。更何況,這世間相似的聲音何其多,回去吧,你的身體不適合呆在這裡。」
「您沒資格阻攔。」葉長安冷冷道:「如果我母親還活著,我有資格也有權利見她。」
孟瀟輕笑一聲:「上山都需要令牌,你一屆白身,去不了。」
「如果是因為這個的話……」
葉長安轉身在靳九淵的懷裡掏了掏。
掏出一枚木紋的牌子,拿在手裡晃了晃:「您說的是這個嗎?」
孟瀟:「……這不是風老的嘛!有主的東西,自然也不能。」
他轉頭看了眼風老。
風老早在看見孟瀟出現的時候就覺得不太妙。
果不其然!
這會兒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孟瀟。
這枚令牌就是風老的那枚。
葉長安:「這個不行的話,那這個呢?!」
她拿出母親留下的那枚令牌。
孟瀟驚異的看著她:「……我說這玩意兒去哪兒了,搞了半天在你手裡。」
他揉了揉眉心,眼中神色複雜:「既然你堅持,那就跟我走吧。」
葉長安大喜:「多謝您。」
她一口喝下靈露,那好爽的模樣看的旁邊的風老肉疼不已。
那可是靈露啊,能不能好好品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