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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背靠大山

2024-09-06 09:29:18 作者: 周林
  宋刻慢吞吞道:「只因你祖宗的功德有限,只保你到眼前的這三品官職。」

  「難怪啊,聽先生這麼一說,我心裡豁然開朗了許多。」那官員一聲嘆息,接著又問,「還請宋先生指點,若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該當如何?」

  「找到靠山,等你找到了靠山,方能讓富貴長久,福澤綿延。」

  「靠山?」那官員猶疑了一下,急忙問道,「什麼樣的靠山?宋先生您仔細說說。」

  宋刻沒有詳說,只是大手一揮,慷慨道:「當如這鬼陽山。」

  眾人便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門窗外面的大山。

  一片寂靜之中,越發顯得群山巍峨,雄壯無比。

  眾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便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過了一會,那官恍然大悟了過來,一拍自己的天靈蓋,大聲道:「下官明白了,下官的靠山是……」

  不等他說出口,宋刻便抬手打斷:「大人切記,此為天機不可泄露,你自己心裡明白就好,不必說出來。」

  「是是是,宋先生說得對,下官心裡明白的,多謝宋先生指點。下官以茶代酒,謝過宋先生指點。」

  說完滿飲了杯中的茶水,而宋刻只是象徵性地喝了那麼一小口,便將茶碗放下了。

  眾官員一片議論,更覺得宋刻神氣,誇讚之聲也越發的浮誇了。

  宋刻很是受用,心情大好,一派謙謙學者的風範,侃侃而談道:「天地萬物,皆有氣數,氣數不足便要找到靠山,將氣數補足,當然,氣數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所謂信則有不信則無。」

  眾人齊刷刷點頭。

  「賢王爺常說,為官之人,為官一日,就要服務一方百姓,做好一方的父母官,這也是補氣數的一種方法。」他似說得累了,坐下來喝了一口茶,「適才不過是宋某胡言亂語,乘著大夥喝茶閒坐之際,供大家一樂罷了,諸位不必當真,一笑而過便是。」

  眾官員都會意地笑了,也在他的言談中找到蛛絲馬跡,深信他和賢王爺的關係非同尋常,對他更為客氣,吹捧。

  乘著宋刻喝茶之際,趙直學趕緊將指揮使交待的條子遞了過去,「宋先生,紅衣內衛的指揮使給的。」

  宋刻不敢怠慢,立即打開查看,匆匆看完,當下便起身從會客廳走了出來,迎面看見指揮使等候在門外,顧不上寒暄,出得門來,徑直道:「條子我看了,是有人進了鬼陽林了?身份查清了麼?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大膽?」

  指揮使簡單地介紹了一遍經過,說道:「此人身著學院服,身手不凡,被我追進了鬼陽林中,引發了鬼陽林內的機關,卑職親眼所見他被機關網牢牢縛住,這才離開。可等卑職出去處理了學生易物一事之後,再悄悄進去查看時,網中已空,那人不見了蹤跡,卑職仔細查看過了,並沒有出林的腳步。」

  他雖口口聲聲自稱卑職,卻毫不客氣,直言直語。紅衣內衛只對聖上負責,雖然官職比不上他們,但身份在此,不卑不亢,也不將一般的官員放在眼中。

  宋刻在會客廳內,揮灑方遒,但在指揮使面前,卻也恭恭敬敬:「指揮使的意思是,此人並未出林?」

  「並未出林,並且極有可能進了觀星樓。」

  宋刻的眉頭輕輕舒展開來:「那就不用擔心了。」

  「此話何意?」

  「不瞞大人,觀星樓的護衛和門口的木甲伶衛一樣,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緊接著問道,「指揮使確定此人沒有出鬼陽林?」

  「依照卑職多年的查辦經驗,此人還在林中。」

  宋刻立即吩咐趙直學,「叫吳戈好好看住鬼陽林,那人不露頭則已,一旦露頭立即拿下。」

  「是!」

  趙直學領命走了。

  指揮使正要告辭,宋刻似又想到了一事,趕緊問道:「指揮使剛剛說,悄悄進入林中?莫非附近還有旁人?」

  「是江川和符羽二人。」

  又是他們。

  宋刻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們去鬼陽林做什麼?」

  「此二人追蹤鸚鵡而去。」

  宋刻便點點頭,不再追尋符羽和江川的行蹤,而是問道,「敢問指揮使,那隻鸚鵡怎麼樣了?」

  指揮使看了看周圍,見有送茶水的雜役經過,便閉嘴不談,而是等那雜役走遠了一些,才附到了宋刻的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宋刻早已練得了一身八風不動的本事,可聞聽此言,還是微微怔了一怔,待指揮使走後,他叫來了趙直學,交代他好好伺候好會客廳內的諸位大人,自己則匆匆離去,沒有再回會客廳。

  ……

  所以,當江川和符羽二人埋好了鳥,前腳剛剛離開了鬼陽林,後腳就來了一列護衛,將鬼陽林給包圍住了。

  兩人看著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鬼陽林,心照不宣地相視了一眼。

  符羽沉默半晌,嘴裡嘖嘖了兩聲:「幸虧江兄適才攔得緊,沒讓在下進得鬼陽林去,否則此刻,在下怕是已經被瓮中捉鱉,起碼三日不得自由。」

  說到這裡,他朝江川豎了豎大拇指:「到底還是我江兄高明,高瞻遠矚,有先見之明能洞悉一切。」

  「不敢當的。」

  符羽正色:「想來是江兄,早就料到護衛會來包圍鬼陽林了吧?江兄……」他放低了聲音問道,「可是發現了什麼在下沒能發現的蛛絲馬跡?不如說與我聽聽?好讓我也開開眼。」

  「尊駕誤會了!」江川急呼了一聲,語重心長地道:「在下既沒有未卜先知的本領,也沒有發現蛛絲馬跡的能耐,一切只因在下膽小怕事,戰戰兢兢,不敢越雷池半步,才出此下策強行挽留住尊駕,機緣巧合罷了。」

  「是麼?」

  「當然。」江川羞然一笑,伸出手指,「當然也有在下的一點點小私心。」

  「此話怎講?」

  「你若被抓,我必逃不了干係,弄得不好,還要陪你一起進默室受罪。我這個人,自小在海里長大,海面寬廣博大,四面無阻,在下自小活在那樣的環境中,最是受不得狹小陰暗的地方了,別說是進默室,就是想到了默室,想到那黑漆漆陰窄,四面都是牆壁的小房子,在下就已經膽戰心驚不寒而慄了。」

  符羽聽他這話倒有幾分懼意。

  江川:「尊駕,你是知道的,我膽小又怕死,所以,拼死也要將你攔住,本來我還生怕你會怪罪於我。」

  這扮豬吃虎的水平,嘖嘖,頗有自己過去的風範。

  符羽是服氣的。

  他心不在焉道:「我怎會怪罪於江兄?我感謝江兄還來不及,何況江兄並非膽小怕事,江兄只是謹慎……」

  「呀,這謹慎一詞,確實比膽小怕事要好聽得多了。」江川嘴裡蹦出了幾個字來,「在下受教了,受教了。」

  「是我受教了,江兄謹慎,總能恰到好處。」

  「不敢當的!僥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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