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真是個好季節,花開得爛漫,蟲鳴鳥叫,蜂飛蝶舞,生機盎然。張如特別喜歡這個季節,這個季節是那樣的溫暖,那樣的美麗。
下了車找好位置張如目視遠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清涼的芬芳透徹心扉。
一下車秦薇便有些迫不及待立刻叫張如教她釣魚,張如一一解說。看到秦薇的樣子張如心中有些感慨,這皇家公主雖然錦衣玉食,享盡富貴卻沒有普通民家孩子兒時的快樂。
秦薇、張如、郭通一人一桿,兩個丫頭站在秦薇左右,目光緊盯著浮漂,忽然浮漂連著抖了數下,左邊的丫頭大喊:「上鉤了,公主,魚上鉤了。」
秦薇銘記張如告訴他的釣魚口訣,毫不遲疑,立即起杆,瞬間一條銀白色的小魚被拖出水面,只是這魚在空中晃動了幾下掙脫魚鉤逃之夭夭。
原本興高采烈的秦薇臉色頓時不好看,側頭怒視左邊的丫頭,罵道:「狗奴才,喊什麼喊,我不知道魚上鉤了嗎?要你提醒?」
侍女害怕,驚恐的跪下求饒:「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
秦薇踢了一腳侍女怒道:「滾一邊去,再敢出聲打死你這個狗奴才。」
侍女如釋負重,連忙磕頭答是。
張如看了一眼,心中長嘆一聲。暗思:還是自己的時代好啊!最起碼沒有人可以隨隨便便斷人生死,取人性命。
要論釣魚十個秦薇都不是張如的對手,不過這次張如把自己的誘餌『改造』了一下,魚兒是不會咬鉤的。
面對大隴公主張如不能奪了她的風頭,在加上秦薇懷恨在心,他只得出此下策。
不一會秦薇的浮漂又抖了記下,秦薇立刻起杆,魚鉤上卻空無一物,秦薇氣的跺腳,見此張如道:「公主,釣魚是個耐心的活,不要著急遲早會有魚上鉤的。」
「本公主知道,要你多嘴。」秦薇沒好氣道
張如知趣也不說話,靜靜的看著那不會動的浮漂。
這時,郭通的浮漂也輕輕抖了一下郭通瞬間起杆,速度很快,他這一套動作不免讓張如高看了他一眼。
浮漂抖輕抖說明魚在咬餌並非上鉤,他之所以如此是怕真的有魚上鉤,如此公主就該不高興了。
郭通看向張如微微一笑,兩人心照不宣。
這魚兒也是狡猾,每次都能將誘餌咬去,卻又不上鉤,一連兩個小時秦薇被河中魚兒戲弄的情緒不穩。
「張如你的魚餌給我一些。」秦薇側頭對張如說道
幸虧張如早有準備,不然就麻煩了。
張如做魚餌的時候留了一部分沒有『加工』的,防的就是誘餌不夠,事實證明他準備是正確的。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秦薇顯得有些煩躁。就在這時秦薇的浮漂劇烈的抖動,秦薇大喜,急忙起杆,一條長約三寸,寬約一寸的銀色小魚被秦薇甩上了岸。
看著自己釣上來的魚秦薇臉上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還別說她這一笑真的很漂亮。
「恭喜公主,這魚叫銀刀,別看它小,肉質卻鮮美無比,平時很難釣到。」
張如看準時機,借魚誇人。果然秦薇表情得意,一副美滋滋的模樣。
「那是,本公主出馬自然是要釣最好的。」
張如、郭通兩人應聲附和,秦薇此刻自信滿滿之前的不快一掃而盡。
魚兒上鉤秦薇心情大好,自信的把魚鉤丟入河中,不一會又中了一條,一會又是一條。
半個時辰中了四條,反觀張如和郭通一條未中,有了比較秦薇越發自信,越發開心也越發得意。
「張如本公主這釣魚技術如何?」秦薇得意問道
張如回道:「公主天資聰慧是我們這種凡人所不能及的。」
張如這馬屁秦薇很受用,得意洋洋的轉過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浮漂。
當人專心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時間會過的會快,眨眼間已到正午,看秦薇並沒有回去的打算張如出言提醒。
「公主,正午了。我們若不回去只怕王上該著急了。」
秦薇眉頭一皺,有些生氣看向張如:「你怕皇兄怪罪,就不怕本公主嗎?」
張如連緊跪地請罪:「回公主,小民是為公主著想,並非是怕王上怪罪。」
「哦!」
「若公主不回去王上定會著急,那下次公主想出來怕是不容易了。」張如解釋道
秦薇冷笑一聲:「如此說來倒是本公主誤會你了?」
說罷,狠狠將手中的魚竿丟在地上,對兩個丫頭說道:「把魚收好。」說完走向馬車,見此張如和郭通鬆了一口氣,兩人收魚竿的時候郭通給張如豎了個大拇指。
馬車中的秦薇臉色極差,心中暗想自己堂堂大隴國公主,居然對一個山野小子的話言聽計從,卻又無計可施,想想就來氣,找個機會的好好治治他,讓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走了二里地,忽見遠處走來一隊人,目測有十來個。
慢慢走近郭通突然臉色一變張如就知道要出事了。
「你認識他?」張如問郭通
「先生,此人乃是御史大夫周良的兒子周赫,為人囂張跋扈,聽王上說這個周赫經常仗勢欺人。」
「陛下不知道嗎?」
「他父親是御史大夫,姑姑是如今最得陛下寵愛的婉妃,誰敢惹他,有的也被其父打壓下去了。」
張如點了點頭,這大隴確是已經腐敗了。
「先生無須擔心,今天有公主在此他不敢胡來。」
「恩!」
果然,馬車被他們攔下,一身高近七尺,偏瘦,濃眉大眼的男子擋在馬車前,這男子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作工精細,價值不菲。
郭通與張如下車,大禮參拜。
「新王府侍衛郭通參見周公子。」
周赫似笑非笑的看著郭通,一會目光又看向張如,問道:「他是什麼人?」
郭通道:「公子,他是王府新招的下人。」
周赫眉頭一皺問張如:「你叫什麼名字?」
「公子,他叫……」郭通話沒有說完只聽周赫怒道:「我問他,你插什麼話?」
郭通啞然,張如道:「公子,小人叫張如。」
「張如!」周輕念一聲,饒有興致的看著張如,又道:「敢讓我親自問你姓名,你這個奴才膽子不小啊!」
「他新來的不懂事還望公子勿怪。」郭通道
周赫臉色頓時陰沉,眼睛微微眯著,道:「郭通,我有讓你說話嗎?新王府的奴才都這麼沒有規矩嗎?」
說完,看向張如:「張如是吧!」
「是!」
「見了本公子為何不跪?」周赫質問,張如正要跪下的時候郭通又道:「周公子,還請看在我家王上的面子上不要和一個下人計較。」
周赫冷笑一聲,道:「若不是看在新王的面上他已經是個死人了,現在讓他跪下重新認識本公子難道委屈他了嗎?」
郭通還未說話,張如笑道:「不委屈,不委屈,是小人的福氣。」
說完跪在周赫面前。低著頭張如嘴唇緊咬,此刻若有人看到他的眼睛定會嚇一跳,太可怕了。
後面馬車中的秦薇並沒有出面,剛想治治張如,沒想到機會這就來了。雖然她討厭周赫可讓他教訓教訓這個張如也未嘗不可。
「郭通,看看人家多機靈,你得好好學學。」
郭通不答,周赫抬腳踩在張如左肩,笑道:「你們看他像不像一條狗。」
周赫說完身邊的十來個隨從放聲大笑,笑的是肆無忌憚。
「張如你現在就像一條狗你知道嗎?」
周赫問張如,張如低著頭笑著回道:「公子說小人是什麼那小人就是什麼。」
「好,好,好。」周赫連說三個好字,將腳移下,道:「你這個狗奴才身上太髒,把本公子的鞋子都弄髒了,來給本公子擦乾淨。」
張如連連答是,用衣袖擦著周赫的鞋子,突然周赫彎腰抬手一巴掌打在張如臉上,頓時臉上火辣辣的疼。
這一刻張如懵了,兩個世界兩次為人,兩次被人打臉都是同一個地方。
這個世界是周家公子,那個世界是女朋友的男朋友。
郭通大驚,加重語氣,道:「周公子,請不要太過分,王府的下人要打也是我家王上,何時輪到你來教訓?」
周赫不以為意,笑道:「不要急嘛!這狗奴才不懂事,我教訓繼續想必新王也能理解吧!或許新王還得感謝我呢!」
郭通很清楚,周赫不是在打張如的臉而是新王。可他此刻更是毫無辦法,唯一的希望就是公主,但是公主好像並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周赫笑了,看著張如道:「你站起來。」
張如站起,頭微微低著。
「你這奴才的手髒了我的鞋,我也不為難你,今天只要你從我夸下爬過去這事就算了。」
說完,身邊的隨從大笑不止。
張如怒氣衝天,恨不得一拳打死周赫,但是這樣他就回不去,更不能給江來娶妻生子了。
就在這個時候,秦薇的聲音從後面的馬車中傳來。
「周赫,帶著你的這一幫畜生馬上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