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薇說話周赫樂呵呵的走到後面的馬車跟前,道:「周赫參見公主,不知公主在車內,實在該死,實在該死。」
看不見馬車內的秦薇是什麼表情,只聽她聲音冷冷道:「你確是該死,瞎了眼睛敢擋我的路?」
周赫嘿嘿一笑,被秦薇罵了他反而很開心。突然周赫做出一個大膽的舉動,伸手欲揭開馬車的帘子,突然秦薇怒喝一聲:「滾開。」
周赫動作聞聲而止,看著馬車只呵呵笑著。
「小微,不要生氣嘛!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裡面,要知道你在打死我也不敢擋你的路呀!」
周赫一聲小薇足已看出周家的地位,其次如此親昵的稱呼也可以看出周赫與秦薇的關係。
馬車內的秦薇氣的不輕,怒道:「你給我閉嘴。」
「好,好。我閉嘴,我閉嘴。」周赫笑著連道,他那壞壞的表情並沒有因為秦薇的生氣而害怕。
秦薇不在理會周赫,冷聲道:「郭通我們走,誰敢擋路就把他的頭砍下來。」
周赫的十來個隨從一看自家主子並沒有要讓開的意思他們自然不敢動。
「小薇,先不要著急走嘛!前兩天我花重金特意買了一隻特別可愛的小貓給你,現養在家中,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
秦薇不語,過了一會才道:「趕緊讓你的奴才滾開。」
此時秦薇語氣緩和了許多,周赫開心一笑,還未說話便聽秦薇又道:「貓回頭派人送進宮來。」
一聽秦薇這話周赫大喜過望,轉頭看向他那十來個隨從,喝道:「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沒聽到公主說什麼嗎?還不給我滾一邊去。」
十來個隨從連連答是,退到路兩邊。見此,郭通一拉張如立刻上車,鞭子一揮「駕」的一聲馬車向前走去,後面的馬車緊緊跟著。
看著馬車遠去周赫冷冷一笑,很是不屑。
「公子,新王府的事要不要告訴老爺?」周赫身邊的一個隨從說道
「不用了,廢物一個,沒必要大費周章。秦議也是山窮水盡了,帶只狗回來就說高人,你們有見過這樣的高人嗎?」
隨從皆笑。
「不過秦薇你們要多多注意,這個刁蠻的公主是我的,誰敢打她的注意我就要他的人頭。」
說這句話的時候周赫眼神中儘是殺意。
馬車中張如沉默不言,臉上血紅色的手印清晰可見。
郭通終於是忍不住了,看向張如,道:「先生,郭通無能讓您受苦了。」
這位七尺男兒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居然眼睛紅了。
張如搖頭一笑,輕聲道:「無須自責,今日之事不是巧合。」
郭通一驚,連問:「先生,您的意思是周赫是有備而來?」
張如點了點頭,道:「他明顯針對我就這一點我敢斷定王府之中必有周家眼線。」
「什麼?」郭通大為震驚
「噓!」張如連緊給郭通示意,郭通會意點頭,張如又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一切回去再說。」
郭通點頭,不覺間手中的鞭子揮的勤了。
馬車快要進城的時候秦薇叫停郭通,又喚張如到馬車跟前。
張如站立車前,笑道:「公主,馬上就要進城了,公主是先去王府還是回宮?」
車中的秦薇久久不答,過了一會才道:「張如我問你,剛才我要是沒有叫住周赫你會不會從他夸下爬過去?」
張如深吸了一口氣,自嘲一笑,道:「會。」
秦薇對張如這個回答很不滿意,氣罵道:「窩囊廢,慫包,皇兄要你有什麼用?給他丟人嗎?虧得皇兄看重你,看看你剛才的樣子,沒點骨氣。」
張如沉默,他何嘗不想做一個錚錚鐵骨的男兒,可他不能,最起碼現在不能,小不忍則亂大謀。
沉默的張如又一次激怒了秦薇,喝罵道:「滾開,別擋我道。」
張如知趣的退道一邊,看著秦薇的馬車緩緩進城,他的眼睛看著秦薇的馬車,直到馬車一點點的消失不見。
「先生,上車吧!」
張如點頭,趕著馬車向王府而去。
回府之後因秦議外出張如回了自己的房間,遠遠就看到江來蹲在門口。看到張如走來江來開心的笑著,當看到張如臉上血紅指印的時候江來瞬間變了臉色。
「啊!」「啊!」「啊!」
江來啊了三聲,很急促。
張如笑笑,道:「我沒事的。」
「啊!」「啊!」
江來又啊了兩聲,看樣子張如要不說個子丑寅卯他是不會讓張如進去的。
張如無奈一笑,向前兩步,給江來一個擁抱,道:「老哥,你不要擔心,我沒事的,你放心用不了多久這一巴掌我一定加倍討回。」
江來又啊了兩聲聲音有些沙啞,眼睛有些紅潤。
午後秦議回府。
張如正在房中看書,忽聽得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先生,先生。」
秦議大聲連喊,似有些迫不及待。
張如起身開門,見秦議站立門外,道:「主公。」
秦議看到張如臉上的血指氣的雙拳緊握,嘴唇顫抖,大聲吼道:「周赫匹夫,欺我太甚。」
張如笑笑,道:「主公勿要動怒,請主公進屋,如有要事與主公商量。」
秦議一把拉住張如雙手,情真意切道:「先生,秦議對不住你啊!讓你受此大辱,秦議之過,秦議之過呀!」
張如反握住秦議雙手,一手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笑道:「主公你太小看我了,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今吃得飽,穿得暖,只挨了一巴掌沒什麼大不了的,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說的正是如此,我張如要是連這一巴掌都挨不住那便不配與主公同舉大事。」
秦議感動了,眼睛有些濕潤了。
良久,喊了一聲「先生」便被張如拉進了房中。
兩人左右而坐,看著張如臉上的血指秦議心中不安,張如知其所想,道:「主公,此事勿要再提,日後加倍討回來就是了。」
秦議無奈點頭。
張如又道:「主公,周赫今天出現絕非巧合,怕是府中出了奸細。」
「郭通給我說了,就今天的事來看這奸細十有八九是周家的人。」
張如點頭,道:「公主出行只有府中人知道,前後不過幾個時辰,周府離王府甚遠,今日傳消息肯定來不及。而今的天周赫顯然是有備而來,切針對於我,如料想是主公那『高人』二字所致。」
秦議心中懊悔,自己的大意竟給張如帶來如此大的侮辱。
「如敢斷定,消息必是昨天夜間傳出。」
「好一個周赫,好一個周家,真當本王好欺負。」秦議氣的猛得拍了桌子一把
「主公,此事還得從長計議,不可操之過急。」
秦議點頭:「先生,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張如沉思一會,道:「主公,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這個奸細,一日不查出這個奸細府中便沒有秘密可言。」
「先生所言極是,只是如何才能找出這個奸細呢?」
秦議說完張如輕笑一聲,道:「明日如與主公演一場苦肉計,那奸細必定報告周家,主公可派幾個心腹藏身於府中角落,一旦那奸細出現便將其拿住,嚴加審問,不怕他不說。」
秦議又問:「先生,這苦肉計應如何演?」
「明日主公召集府中眾人,罵如一通,再大罵周家,奸細為邀功必會報告周家。」
秦議大喜,連道:「先生此計甚妙,抓住奸細的同時又能瞞騙周家,使其不會懷疑,當真是妙計啊!」
張如喝了一口茶水,又道:「主公,若此賊能為我所用,日後對付周家則要容易許多呀!」
秦議思考一會,道:「怕是不易呀!周家根深蒂固一個奸細能知道多少?不過要是能為我所用最好不過。」
張如點頭,想滅掉周家不是不可能的,不過現在不是時候,現在的周家如日中天,沒有一擊致命的證據根本不行,操之過急萬一被周家反咬一口,於自不利。
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
兩人各自喝茶,忽張如問秦議:「主公,公主與那周赫可有關係?」
秦議回道:「婉妃曾給父皇提過一次讓小妹嫁與周赫,父皇沒說什麼,不過小妹是不喜歡周赫的。」
張如現在明白了,怪不得今日周赫如此大膽,居然敢揭公主的車簾,原來是有恃無恐啊!
秦議沒有再問什麼?想來今天發生事情郭通已經一字不落的告訴他了。今天對張如來說是一個特別的日子,而這個日子他已銘記於心。
夜!
皎潔的月光灑在大地,周圍很安靜。躺在床上的張如失眠了,想起白天秦薇罵他的話,不覺苦笑。誰願意做窩囊廢?只是形式所迫,生活所逼,不得不低頭。
心道:秦薇啊!秦薇!你這個皇家的公主怎麼能體會到我們這些老百姓的苦衷。非是我窩囊,非是我沒有骨氣。你不是我,更不會懂我的處境。
唉!你是不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