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咽了口唾沫,第一次見到嫣兒這副面孔,有些害怕。
「怎,怎麼毀?」
「秦逸所受恩寵皆因一個原因,他是皇帝選中的駙馬。如果他做不成駙馬,我們再敗壞他的名聲,他還能再受寵嗎?等他被萬人唾棄,那時候皇帝自不會再管他的死活。」
李承乾只覺得醍醐灌頂,是啊,他怎麼沒想到。
人人都說秦逸是個好官,若是他的名聲臭了,不再是駙馬,那他的小命可就不金貴了。
李承乾的酒頓時醒了:
「怎麼辦?」
嫣兒鬆開手,媚眼依舊,獻上一條毒計。
於是乎。
早朝時!各州府匯報各地今年的糧食產量,以及徵兵人數。
今年糧食大豐收,唐國兵強馬壯,皇帝下旨正式對土渾發兵。
眾臣皆道:天佑大唐!旗開得勝!
喝彩聲靜下來之後,秦逸大部跨出:
「臣有本啟奏!」
「愛卿請講。」
大臣們都齊刷刷的看向秦逸,都是在官場浸淫多年的老油條。
大家都敏銳的察覺到今日還有大事發生。
就連久不露面見到魏徵也出席了早朝,只是不知道這秦逸,又要說些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
「臣請奏立法,限制人口買賣!」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不斷有聲音說著,胡鬧、荒唐、之類的言語。
劉總管講秦逸的奏本呈給皇帝,皇帝假裝認真的閱讀,點了點頭。
「陛下!此舉萬萬不可啊!」
尚書右丞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秦逸不等他繼續說就開口問道:
「敢問尚書,可有父母兒女?若是有一日你告老還鄉,再無權勢,你的兒女被人販賣,你可會心痛!
再問尚書!你見貧民百姓骨肉分離,求告無門,你可會良心難安!
又問尚書!我大唐是否為第一強國?大唐子民與牲口有無分別?既有分別為何明碼標價?販賣良民毀人家庭與禽獸何異?
如此行徑該是我禮儀之邦該有的作為嗎?亦或者在你眼中百姓根本不算人!」
尚書右丞被秦逸連番質問,弄得啞口無言,花白的鬍子氣的連同臉上的褶子一同顫抖。
「你!你!你巧舌如簧,妄圖顛倒是非……那些罪臣的家眷受皇恩寬恕充為奴役,已是皇恩浩蕩,你怎敢質疑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
秦逸知道他會這麼說,並沒有被帶歪了節奏,正色道:
「陛下!臣所啟奏皆為解救天下良民,販賣人口苦民眾久矣,罪人家眷並不在此列,右丞不要搞錯重點!
您怕是年紀大了,聽力不佳,腦力也跟不上了。」
長孫沖忍著不笑出聲來,但是有人沒忍住,嬉笑聲不斷。
秦逸這張嘴啊,真真是殺人不用刀。
李世民點點頭:
「右丞年事已高,怪朕,沒有體恤你的身體,該回家享享清福了。」
「陛下!」
右丞帶著哭腔跪下,即刻就要上演一出老臣淚灑當場,甚至血濺朝堂的戲碼。
魏徵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扶起右丞,讓他坐在皇帝特為自己賜的的椅子上。
「右丞請坐,咱們老了就該歇歇。朝堂上有秦大人這樣的青年才俊,是我大唐之幸,我們盡可放心了。」
魏徵把他的嘴給堵死了,他再有不甘也不能再說什麼。
大臣們在下面竊竊私語:
「原來魏徵此番前來,是為秦逸撐腰的。」
「那我們還反對嗎?」
「我是不去說,你自己幾斤幾兩,掂量掂量吧。」
房玄齡驀然的發出一陣笑聲,眾臣皆禁聲不知是他是何意。
李世民問道:「愛卿因何如何開懷啊?」
房玄齡答曰:「陛下大喜!我唐朝大喜!古有商鞅變法才使得秦朝空前強盛,而今我朝有秦逸效仿變法,只為解百姓之苦。
此舉空前絕後,陛下選賢任能,仁德之名必定流芳百世!所以微臣喜不自勝,故而開懷大笑。」
杜如晦,複議。
長孫無忌,複議。
這四位大佬都這麼說了,誰還敢再提出異議。
李世民站起身說道:
「既然眾愛卿皆覺得此舉利國利民,朕便准了!秦逸、長孫沖聽旨。
朕命你二人主理此事,刑部諫院協同辦理。將具體條例理清,立法公告天下,膽敢有為法度者,一律嚴辦!」
至此,唐朝成了封建王朝中,首個禁止販賣良民的國家。
根據秦逸擬定的律法唐朝所有的貴族僕役,在一夜之間都成了自由之身。
若有被販賣到外地的,皆可自行回家。
在權貴府中勞作的奴役,再不可隨意打殺。
全國上下重新建立的更加嚴格的戶籍制度,除去因罪被罰為奴役的人,都排起了長隊在各地府衙造冊登記。
唐朝國民的地位有了空前的提升,國民的滿意度也直線上升。
新的法令中明確規定,販賣未滿十六歲的兒童皆為死刑。
其中也有暗鍾違背新法令的貴族,他們不願將府中奴役放走,被百姓告到官府。
秦逸帶著金吾衛拆了貴族的府邸大門,並令其一月之內不得更換。
臉都不要的人,要門幹嘛。
得到自由的奴役覺得家主好的,便留下來繼續做工。
不堪忍受的有的回鄉,有的去投軍。
從前即使想投軍他們也是沒有資格的,如今李靖的大軍正在打仗,很多人也想趁著此次為自己搏個前程,死在戰場上也好過說錯一句話被主家打死。
此次攻打土渾大獲全勝,本來李世民還在思考是否要乘勝追擊,一舉將突厥攻下,畢竟突厥的兵力也不容小覷。
兵部呈上來的一則奏報讓他龍顏大悅。
「陛下為何如此開懷?」
劉總管琢磨著李靖那邊已經打完了,什麼事能讓皇帝這麼高興?
「兵部來報,投軍人數暴增,都是那些曾經為奴的家丁,看來朕攻打突厥的溯源可以提前實現了!」
這個月為了推行新法令,貴族那邊鬧得是不可開交,有的府邸居然連看門的人都跑光了,他那些年邁的宗親叔伯都鬧到了太上皇那邊。
太上皇為了不受他們的騷擾,自行散去一半的宮人,這幫貴族也就無話可說了。
太上皇只說了一句話:
「活該!你們平日裡苛待下人,活該沒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