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打開後,秦逸四個人即刻出了皇城,秦逸騎馬獨自來到了一間院子,看門的人領了賞錢離去。
院子不大,裡面只有一輛裝泔水的推車,秦逸打開蓋子瞧了一眼,徐舉還昏睡。
他換上抹布粗衣遮住臉,推著車去往貧民窟。
徐舉的藥勁過了,迷迷糊糊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很是吃力的又合上了雙眼。
秦逸一盆水就破在他臉上,徐舉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他驚恐地看著秦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救命啊!有沒有人!殺人啦!」
秦逸也不阻止他,只是默默的等他喊完了。
秦逸說:「你嗓門不夠大我幫你。」
說完話秦逸用盡所有的力氣喊了起來。
「啊!!!……」
秦逸喊了至少有三十秒,感覺有點缺氧,得坐下來緩緩。
這一嗓子把徐舉徹底喊懵了。
秦逸歇口氣說道:「要不要我給你整個鑼,你使勁敲敲?」
徐舉呆滯地搖了搖頭。
秦逸撫摸著地上的海綿介紹起這個房間:
「這裡可是我花了大價錢,為你特意打造的。隔音舒適的絕對安全之所,把你關在這裡,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
感受一下這質感,你隨便撞,隨便打,絕對不會受傷。」
這是秦逸按照精神病院裡的功能房造的,專門防止躁狂的病人自殘,也沒有窗戶四周都是隔音棉。
徐舉很崩潰啊!你們想知道啥就好好說唄,老是嚇唬他幹嘛啊這是。他膽小,這一回一回的。
陛下命他不許說出來昨夜的事,他也只能照做。配合著秦逸演戲,琢磨自己剛才的表情是否到位,啥時候應該招供。
秦逸慢悠悠的拿出一套工具繼續介紹:
「這個針會從你的十指插入,當然腳趾也是。等到把你的手指腳趾全都戳爛了,我會給你上最好的藥,讓你的肉長好。
然後再用這個鉗子,把你的每一個指甲都拔下來,在你血淋淋的手腳上面撒糖。
你肯定會好奇為啥不是撒鹽,這是本大人的獨門配方,傷口灑糖之後,放上很多很多的螞蟻昆蟲……」
徐舉跪地磕頭哀求道:
「小人該死,秦大人饒命,大人想知道任何事小人都告訴您。」
秦逸有些詫異,這貨骨頭這麼軟?他還有好幾種刑具沒介紹呢,這就投敵叛變了。這也太容易了,不尊重我的勞動成果啊!
略有些遺憾的說:
「也罷,那你就說吧。膽敢有一絲隱瞞,一句假話,我就把這些東西全用在你身上。」
「小的不敢欺瞞,這一切都是嫣兒指使的。自從上次圍獵刺殺大人不成,她便謀劃了數月……」
秦逸從徐舉這裡了解了全部的來龍去脈,那戴姓少女的父母並不知情,是他們收買了田貴做的這件事。
包括夫人的娘家媽出意外,廚娘的丈夫被打,指認吳王身份,再把這件事宣揚的人盡皆知,又找人提點那對夫妻去告御狀,攔馬車……全都是嫣兒策劃的。
秦逸努力回想昨晚在東宮的情形,當他和詩顏趁亂逃出包圍的時候,在現場發號施令的確實是一名女子。
再瞧瞧徐舉這個慫樣,應該沒有撒謊。
那徐舉肯定沒撒謊啊,就這麼變態的手法,就算皇帝不讓他說出真相,他也扛不住啊。
秦逸是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寵妾居然有如此心機。
可是他細品之下察覺到了異樣,覺得此人並不像一般的謀士,更像是專門來對付自己的。
他就是一個還沒被欽點的駙馬,又不能跟太子搶皇位。你有這心思,你咋不去斗別的皇子。
根據徐舉對嫣兒的描述,每當嫣兒提及秦逸的時候,那是比太子更咬牙切齒。
秦逸覺著自己也沒見過這個女人啊,什麼仇?什麼怨吶?需要做到這個地步。
想也白想,等他把嫣兒抓起來一問便知。
有了徐舉提供的線索,秦逸不僅將那些參與此案的人都抓了起來,更是搜羅了太子的其他罪證。
挪用公款、貪污糧餉、欺壓百姓、荒淫無度……總共羅列了十大罪狀。
早朝的時間到了,秦逸便帶著所有證詞到了太極宮。
稟明案情後百官譁然,秦逸正欲請求陛下嚴懲太子,尋思這一次不把你搞死也把你廢了,只是沒等他開口。
戶部尚書率先站出來說:「臣請奏陛下嚴厲懲處太子!以平民怨,為吳王昭雪!」
接著是大理寺:「臣複議!太子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罔顧律法,屠殺無辜,絲毫不念手足親情!辜負天恩,當廢黜東宮之位!」
秦逸回頭看了一圈,這紫的紅的綠的,全都站出來痛斥太子,沒有一個人為其說情。
狗屁的平民怨,為吳王正名。
說的最義正言辭的這幾個大臣,全都是李泰的人。明擺著藉機廢太子,為李泰騰地方。
幾位國公爺也沒有異議。
這台詞都給你們說完了那我還說什麼,等著宣旨吧。
李世民痛心疾首的說:「太子失德,難擔國本重任,即刻廢去太子之位貶為庶人,幽禁於掖庭,無詔永不得出!」
劉總管帶著浩浩蕩蕩的侍衛隊去東宮宣旨,太子都不用聽聖旨的內容,光看這陣勢就知道自己完了。
從那日徐舉失蹤他就有了預感,只是沒想到噩耗來得如此之快。
宣讀完聖旨劉總管說道:「得罪了。」
過來幾個宮人,將李承乾的華服剝去。
侍衛湧入各個殿內,將前太子所有的文書、信件、財寶、統統收繳。
另有一隊人將東宮的所有奴婢歸置在一處,搜捕孺人仇嫣。
李承乾被褫奪了封號衣冠,站在東宮的正殿內愣愣出神。
他又輸給了秦逸,又輸了。這次輸的是一敗塗地,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劉總管幽幽的說:「李承乾,請吧。」
李承乾冷笑一聲,「好久沒有人叫過我的名字了。」
接著他的神色變得無比的悲涼,問道:「阿耶不打算再見我一面嗎?」
劉總管依舊面帶微笑,用他那一貫溫柔的語調說:「陛下說了,不如不見。」
李承乾苦笑不已,接著大笑出聲來,直到滿臉的淚水。一直走到出了宮門,沒有回頭再看一眼。